道路并不是太难走,只是在行进的途中,路中的尸骨少了许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具白骨。此处的风也似乎变得弱了起来,那股异味儿就更不用说了。
石道也变得很有规格,行至不远,便出现两三个台阶。随着步子前进,两边的石壁之上也出现了奇怪的雕像。夜色虽然渐黑,但在他的眼里,石壁上的图案依然清晰可见。两边石壁之上的图案几乎都相同,没有太大的差异。在这凄黑且有具骸骨的夹道中,恐惧的心依旧占据他心田。
这是一个被世间遗弃的死亡地带,任谁到此,都会被活活的吓死。就算没那么惨,但刚才的那条魔龙足以让人忘乎所以。
至于石壁上雕刻的是什么,赵云熙并没有在意,只见其上似有龙的图案。这些图案对他而言,几乎都是见怪不怪了。他还能清楚地记得当初与蓝灵儿在那洞中所见的图案及排布诡异的石棺。
“没有想到一切竟然过的如此快。”图案的浮现再次让他陷入了情地之中。
他不由的掏出了那枚凤鸾玉佩,从最初的画面开始浮现在他脑海中。从相识到相知,再从相知到相爱;相离到相聚,再从相聚到相离。
一切都变的很不让人理解,这对他实属就是伤害。
“本就不该相遇,可却偏偏相遇。也许我当初本就不该走这一步。”眼睛中不由得酸痛起来,他笑自己的痴狂。
命运如同此时黑暗无比的天空,任他如何,都无法看出其中的真假。在他的眼里,这一切都似乎变得毫无希望。他收回了望向夜空的目光,继续向前走去。身处赵国,但她的心却并非在赵国。使她如此想,都只是因为自己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这已经是第二天,她依旧静静地站立在星空之下。
“对不起,也许我不该这样,可是…”她回想起了梦中的一切,有一丝不忍。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梦才会将我变得与以前不一样吗?”她开始怀疑起了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
“能否告诉我,你究竟去了哪里?”她眺望着远处,但再也看不见她心中的那个身影。她想起了什么,刚转身起步,却停了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蓝灵儿看着眼前的秋葵,在她眼中看不出一丝伤心之样。这一切在她眼中似乎早就知道要发生一般。
“我是为他才会来这里的。”
秋葵避过蓝灵儿的双眼,继续道:“你就不要去问了。就算公仇能找到,他也不一定会回来。既然他想独自清静,何不如他所愿。”
“你知道他在哪里?”蓝灵儿似乎看到了希望,满脸喜悦地看向秋葵。
“我不知道。”秋葵缓了缓,接着道:“一切只要想明白了,就会好起来。”
“那你能告诉我,他还会回来吗?”
“会,但不是现在。”
“那又是什么时候?”
“他当初在救我之时,曾让九娘转告给东宫红鸾一句话,三十日后,在风狼顶与东宫红鸾一见。如今已与所约期限还不足有十天,无论怎样,到时候,他必定会出现。”秋葵慢悠悠地讲道。
“十天…”时间在蓝灵儿眼里似乎很长,致使他无法忍受这十天的相思之苦。
“只要静心等待,十天又算得了什么。”秋葵看出了蓝灵儿眼中的愁苦。
“你似乎一点儿都不为他的离去而苦恼?”蓝灵儿不知道秋葵为何表现得如此平静。
“习惯了平常,又何来苦恼之说。他终究是为爱你才会离开你,我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之人,这一切就该看清,也更应该明白。”秋葵很平淡地道。
“也许你说得很对,这一切就该看清。可是任我如何,这一切还是那么的难。”蓝灵儿说道。
这一切本就不该发生,可是命运总会捉弄于人,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秋葵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她与赵云熙的关系永远都比不了蓝灵儿。
她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天空,希望上天能够给她一个最好的答案。在他脚下的这条路,此时在他心中显得很神秘。路,似乎永远都走不完。况且此路给他的感觉就像一条走不完的通道,他也不知道前面的究竟是什么。随着台阶的一次次出现,他已感觉到自己所站的位置已经超出了地表,可是眼前的一切终究让他无法相信。
“看此景象,这里似乎无人来过,难道我走错了?”赵云熙细想一番,路中也并没有岔道。
“莫非这里本就不该有人出现。若是如此,就应该有异象产生,可是等到现在,却依然平静无疑。”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向前走去,但速度却比刚才慢了许多。
他走得如此慢,一切只因路上几乎看不见白骨的踪迹。在他脚下的这段路显得是如此干净,甚至没有一点灰尘的迹象。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思考的同时,他想起了那条巨大的魔龙。由此,他也想到了石壁上的图画。
“上通黄天伏魔殿,下至尸域阎罗宫。两通无路忧生死,龙剑相依破红尘。”石壁上的诗意让他感觉到了什么。
“黄天?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不由地看向台阶之上那遥远的黑点。
他知道,那远方的黑点有可能就是诗中的伏魔殿。他看向了诗的末尾,此诗末尾所述与他几乎很相似。他并没有在意,继续看了下去。
“长生殿外决生死,伏尸欲善罢不停。阎罗宫中鬼婴护,生死道上逢蛟龙。”诗中所述,他并没有感到害怕。
至于长生殿,他也从未见过,就更不用说伏魔殿了。
“既然两通无路,看来我也只能应诗而行了。”他看向远处的乌点,道:“龙剑相依破红尘。我倒是要看看真如诗中所述那般破得了红尘。”踩着脚下无尘的台阶,赵云熙向着远处的乌点走了去。
或许一切真如诗中所述,他也只能通往伏魔殿。一路辛苦攀爬,他终于看见了“伏魔殿”三个大字。他似乎行入了天际之边,云雾缭绕,微风渐起的感觉。
“天门宫外醉诗殇,伏魔殿内乐无殃。”只见门两边各有一行金色字体,显得很似耀眼。诗中之意他并没在意,只是手拿龙泉宝剑向门内踏去。殿内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周围有四根粗状的龙雕金柱,且在每根金柱之旁各有一面与人身高一样的黄铜镜。
“哗!哗!哗!哗…!”不知有多少灯,在此时亮了起来,只将殿内照的通亮。
他不知道殿中有没有人,但他也不敢出身询问,因为他还不清楚殿内究竟还隐藏着什麽。他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向前迈出了第一步。殿内很静,非常的静,静的几乎都能听到殿外的风声。
那四个铜镜面对着中央,成东南西北四个局势。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义,但他却从未想过去探查里面的奥秘。所以,他避开了这四个铜镜,向右拐了去。这一步他的确没有踏错,但是,他却感觉到了不安。
“呼~!”这风声似乎有点太大,他回头看向了那四个铜镜。他之所以向那边看,是因为风声出自哪里。
在他所看的视线内,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有一种不想走的感觉突然涌上他的心头。可是,他知道这一步很难,却不知道前方艰险如何,更不知道是生还是死。
一切虽是未知之谜,但他还是大胆的向前跨出了一步。如今的他早已走到这步,他没有退避的理由,所以他只能抱着一赌的心向前而去。至于前方究竟是什么,他根本就不曾知道。
“呼~!”
“当~!”
再一次风过,无数个铜铃在此殿之中响了起来。这些铜铃并不遥远,正是殿中顶部的铜铃。这一次铜铃的响起,使他在镜中看到了一个身影。身影的再次出现使他感到了不安。
这铜镜中的身影出现的很是短暂,不一会儿的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不由的看向顶部的铜铃,这些铜铃在顶部遍布的很是密集。
“镜中的身影究竟是谁?”他知道,那镜中的身影决对不是他。按着身影的出现,此人应该在四面镜子的中央。可是任他如何观望,四面镜子的中央根本就无人出现。
“‘天门宫外醉诗殇,伏魔殿内乐无殃’。此殿之中根本就不像诗中所述那般,应该另有含义。”他仔细想着诗中的每一句,希望能够找到答案的所在。
身影莫名其妙的出现,排布诡异的四面铜镜,还有那密不可数的铜铃。在他眼里,这些都似乎随着他的变化在变化,是凶还是吉,他根本就不知道。
他退了,步步诡异,让他知道了此殿之中透露着死亡的气息,他向殿门外一步步的退去。在退的同时,他也在注意着殿中的一切变化。
“哐~!”就要他与殿门相差不远的时候,门竟然抢先一步猛的关了上。
“哈哈哈…”在这殿内传出了奇怪的笑声。这个可怕的笑声似乎在嘲笑他的举动。
“谁!给我滚出来!”笑声的接连不断使他怒不可遏。
他想看看捉弄自己的究竟是谁,可没想到的是,在他的怒火之下,此人不担没有答话,反而笑的更狂。
笑声的来源他感觉到了,此笑声出自于一口鼎。
高高的台阶之上是一个大大的平台,这就是殿内的最高位置,这口鼎就停放在这个平台的中央。这与他想象中的差距很大,按理来说,台阶之上的应该是宝座,可是,在这殿中却偏偏是一口鼎。
这口鼎并不是太大。至于鼎内的空间,足以能容纳两个人。
出自于鼎内的笑声依然不断,在处于狂笑之中。对于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只能选择向前走去。要想得知鼎内的是什么,他必须从这四面镜子所照的中央走过去。因为此路是唯一通向台阶的必经之路。
脚下的步子放的很轻,速度也慢了许多。在他还不知道真相之前,他还不想惊动一切,尤其是这四面铜镜。他开始踏进了第一道卡关,左右两面镜子所对的地方。
“怎么会…”他不敢相信,的确不敢相信。他本以为自己所面对的镜子会照出他自己的身影,可是镜中并没有他的身影,面对他的两个铜镜中根本就没有他的身影。他不相信,所以,他想看看另外两面铜镜是否能够照出他的身影。答案很是让人吃惊,另外的两面铜镜中依然和前面相同,没有照出他的身影。
“谁!”那是两个相同的身影,分别别出现在第一对的两面镜子之中。在镜中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了。镜中的身影与他的穿着很是相似。可任他如何,依旧找不出其中的答案。
“哗~!”那是一个身影,在他不经意间,出现在他身旁左右的铜镜之中。
“难道说,刚才那两面镜中的身影也是我?”这四面镜子很是独特,所照的物体竟隔一段时间出现,这的确很新奇。
镜子中的谜团虽然解了开,但他还不晓眼前的这口鼎意味着什么。奇怪而诡异的笑声不断的从鼎内发出。
鼎内的神秘似在催动着他向前走去。刚才发生的一切依然没有使他放松警惕,然而抓的更狠。一切,都只是因为眼前的这口鼎发出的奇怪笑声。经过刚才的一切,他的脸颊已渗露出了很多细小的汗珠。他轻轻的踩上了第一个台阶。
殿内除了这可怕的笑声,一切都显的很静,静的只能听见脚踩台阶发出的声响。诡异的笑声依不断向他这边传来,似乎能感觉到赵云熙在向它靠近一般。尽管眼前如此可怕,可赵云熙并未退缩。
“别在这儿给我鬼鬼祟祟,滚出来!”一声厉喝之下,一只灰色的鸟从鼎中飞了出来。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地动山摇,那是因为一口石棺从这个平台上凸涌而出。此时的宫殿只因棺材的出现,已经开始摇晃个不停。
“叭!”棺盖如同被炸开了锅一般,四散而去,散落于地。这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呈现在他眼前的不知是真还是假。棺材之中的人坐了起来,满头散乱的白发披于肩上,使赵云熙看不见躺坐在棺材中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是不是在怀疑我这个老头儿怎么还没死,又从棺材中爬出来了?”说着,便转头看向了赵云熙。
“原来前辈是人,刚才一切可把我给吓坏了。”赵云熙说笑着走向身边,将老者从棺材中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