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就换了一个环境,沉夕面对着周围的摆设陷入了沉思。
起身去看日记本,假期第一天印黎现在应该还没起床,她写下。
她换好衣服,坐在床上沉思,脑海中一片空白,眼睛一直盯着日记本看,就那样等到了下午一点。
对面明显也很震惊,沉夕还算镇定。眼下只能暂时接受这个情况,她叹气写
另一边的印黎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她还在担忧换回来,沉夕居然还在在意她的成绩。
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好像知道不妥,隔一会儿,她又写
好像在冬天寒冷的时候就格外思念夏天,手机电量剩下4%,沉夕在想要不要和她家人说一句,通知一下。
她问印黎。
印黎写
沉夕的眼睑微微垂下,写下
那个句号她画得很慢,她在思考要不要让印黎告诉乔林一声,转念又觉得印黎会说的,索性放下笔,合上了本子,用最后的电量给印归星发消息。
旋即手机的铃声响起,印归星很着急。
“怎么回事?”
“我们都不清楚。”
“如果我妹妹有一点问题,你完了。”
“知道。”
于是电话挂断,沉夕摇摇头,抛弃这些杂音,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一方书桌、一页题目上。
印黎曾经问过沉夕为什么一直执着于学习。
沉夕只说是信仰。
她揉揉眉心,其实某些时候她觉得自己只有这个了,除了会做这个,她没有其他的事,没有朋友不玩游戏,她的世界荒寂又充盈。
手边碰到了杯子,那杯子离开卓沿,“啪”得打碎在地,沉夕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
她只好出门找扫把。
“很长时间了,小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直都很宅。”
沉夕倒是没想到会被讨论,甚至被她听到,她急着找扫把。
那个在墙上站着和另一个人讨论的女佣,转眼就看到了讨论的主人公,吓得连连道歉。
“那个,我找个扫把,你手上的能给我吗?”
女佣旁边是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性,沉夕见过他几回,知道他是管家。
“好的好的,小姐。”
“小姐,您拿扫把做什么?”
有点尴尬,沉夕拿上扫把打算上楼回去,管家适时询问。
“我把杯子打碎了。”
“那应该让我们来。”
说罢,他示意旁边那个站着的人接来扫把,但是沉夕后退一步,拒绝了。
“抱歉,我不想,我想自己扫。”
沉夕是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一般来说,她很难接受陌生人靠近她,这会让她不适。
想必对方还想说什么,但沉夕皱皱眉,自己一个人上楼把那些玻璃扫出来了。
她把铲子递给那个还在呆愣愣的女佣,回屋。
管家是不会无缘无故盯着一个人的,沉夕直觉要出问题,她最近几天只要见到管家,都感觉对方有股说不出的奇怪,于是也顺带告诉了印黎。
印黎写
她伏案写着什么,陈奈并未看清,就在阳光的下面,她趴在沙发上,对着本子写得很认真。
陈奈问她:“你在写什么?”
她下意识一把捂住内容,不过陈奈并未看过。
她只是坐在沙发旁边,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软件,又说:“我不会看的。”
印黎疑惑抬头,仔细瞧瞧,和沉夕脑海中的各位继母对比,她说:“你和之前那些人都不一样。”
沉奈很感兴趣,不过好像为了避免看到本子上的内容,她又换了个坐法,和印黎面对面的那种,这样最多看到倒着的字。
“你觉得哪里不一样?”
印黎是边想着沉夕那边的问题,边说的:“之前的各个阿姨,要么十分热情,要么很冷淡,不过到最后都会和我像陌路人一样。”
“是吗?”
印黎回忆着记忆中沉夕来去一人,和这个“家”貌合神离的身影,点头。
陈奈是一种很惊艳的长相,尤其是化妆以后,印黎总觉得她和沉起有些相像,但哪里一样她暂时没观察出来。
她有一种天生的性感,即使坐在那里,指甲放在唇下思考,睫毛浓密细长,格外的漂亮,印黎觉得,虽然她精致不过孟盈,但不得不说比孟盈更加吸引人。
即使.......印黎是个女生。
这么说来,沉起为了她,在中年时离婚也是说得通了。
“可能是因为她们对你不感兴趣吧?或者是有了自己的孩子?”
印黎摇头,不欲继续交流沟通,她低头继续看着本子。
管家的异常行为一般是她父母的示意,如果没有他们的同意,管家叔叔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既然是父母的原因,印黎又想到了自己的哥哥。
一份担忧隐隐在心中升起。
那边的沉夕还在做题,并没有看到。
对于她而言,她并不会处理这些,或许就像她说的那样,倘若真的被发现了,也许她会全盘拖出,即使这段经历荒诞离奇,但就是发生了。
她只想学习。
像一个疯子一样病态。
印黎匆匆忙忙写下后续
合上本子,她放下笔,深呼吸试图舒缓怦怦乱跳的心。
这时她抬头看见了安静玩着手机的陈奈。
“你不外放吗?”
陈奈想都没想:“你不是在写东西,应该会打乱你的思绪吧?”
印黎点点头,对陈奈的好感又上升了一点。
她于是主动攀谈起来,问她:“沉起好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陈奈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正常,我也不会问,还有,那是你爸爸,怎么能直接说出他的名字呢?”
面对陈奈的反问,印黎不语,她只是尴尬一笑,虚心接受自己的错误:“我不小心说错了。”
但心底是一点都不认错。
眼前的陈奈眼神深邃,她的眸色很深,很暗。
印黎说:“我回我房间了。”
她抱着本子进屋,刚要打开门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停顿片刻开门。
“怎么了?”
印黎说:“我想到沉玉了。”
“沉玉?”
“是我的弟弟,上个月才和阿姨搬出去。”
“你想去看他吗?”
印黎想到了沉夕,这个女孩虽说着不在意,但实际上心里可紧着那孩子了,回来第一时间找的居然是他。
印黎说:“想,很想,毕竟是她弟弟。”
后半句话,印黎说的很轻,陈奈并没有听清,她“嗯?”了一声。
印黎回过神:“没什么。”
沉夕收到了印黎的做法,她有些惶恐,抓了一把头发,她放在手中转,心尖不停在跳。
她决定也告诉印归星。
山雨欲来,过年的钟声即将被敲响,阖家团圆的日子,她依旧一人。
印归星打来电话。
“印黎知道?”
“她知道。”
“......”
那边的印归星缄默一会儿,旋即问她:“你......是不是有印黎的联系方式?”
“是。”
“......呵。”
他冷笑一声,手指拿起桌上的水杯转着,里面的水即将被倒出,他手一停,说:“你俩好样的。”
很明显的是印归星生气了,不过沉夕并不在乎,她只是按照印黎说的把一切都说完,至于对方怎么样,怎么处理她,都与她无关。
印归星叫来一名司机,要求把沉夕带到他那儿当面问。
沉夕乖乖遵循,跟着他进了公司,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印归星的办公室时,他还在整理文件,沉夕拿出手机找了个小游戏打发时间。
他好像弄完了,走到沉夕面前的座椅上坐下:“说吧,怎么回事?”
“我们之间有个本子,可以交流,从你发现开始,我怎么做都是按照她的说法。”
沉夕从随身带的包里面拿出本子,举给印归星看。
他接来,翻了几页,能明显看到上面不同的字迹在交谈。
印归星的办公室距离员工的不远,隔开一个独立空间,就是他的。
有人敲门,他说:“进。”
那人见到这里坐着个沉夕,顿一顿,径直走到印归星面前说:“您要的企划书。”
“放那儿吧。”
于是面前落下一本不厚不薄的白皮书,方正放在茶几上。
印归星还是在看本子,直到那人走了很久,也不见他继续翻动页面了,沉夕指了指桌上的那本:“你不看这个吗?”
“急什么。”
风动,玻璃开始滴滴答答落雨。
他说:“你先回去,我爸妈要是叫你想问什么,你说就是,他们暂时不会做什么的。”
沉夕离开公司,面对雨,她拿了一把印归星那里的。
司机说:“我送您。”
沉夕回绝了,撑开伞想自己走,但那位叔叔还是在她身边跟着。
她叹气,把伞递给他:“走吧。”
不为难,对大家都好,何况是这种时候,即使沉夕到现在都像处身事外一样。
她真的很识时务,很多时候都不像一个高中生,完全没有印黎的叛逆和不按套路出牌。
面对印黎的家事,她也是按照印黎的要求去做,拎得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