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太后睨了他一眼,仍有几分疑惑,“那云良媛呢?她不阻止?”
燕惊鸿眼眸如水,深不可测:“她喝醉了,先去歇着了,所以不知道。孙儿自知有错,但请皇祖母责罚,只是请您不要为难她们姐妹俩。”
“罢了,罢了。”太后叹了声气,拉着燕惊鸿的手,温声道,“你自己府中的事,我也懒得管了,你自行解决吧,别伤了人心!”
如出一辙的,燕惊鸿也将对太后的说辞,传回了太子府。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殿下酒后乱性,一时兴起。只是,府里的女人们不淡定了,眼看着燕惊鸿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而他膝下仅有一女,更是慌了神。
云木槿听说时,先是一惊,而后便是捂着嘴,偷偷哭了起来。
别人不知道,可燕惊鸿心知肚明。昨晚,她在云木雅和燕惊鸿的茶水里下了催情的药。
燕惊鸿那么聪明的人,自然一下子就猜到了,他若是劈头盖脸的对她一顿痛骂,她还觉得安心。可偏偏燕惊鸿什么都没做,除了早上来质问了她两句,便是一点不见火气。
云木槿宁肯他现在过来,责怪她自作主张,也不想他为了周全自己,把是非罪过全部揽到他身上。
之后几日里,各种传言伴随着云木雅的到来,流传在太子府。
云木槿一直待在沉香院,好几天后才听说,云木雅成了承徽,住进了离燕惊鸿主殿最远的琉璃院。燕惊鸿虽不待见她,但他也并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尽管没有踏足琉璃院,也没有短了云木雅的吃穿用度。
云木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众人也只当是丈夫纳了妹妹而伤心。而当她们的目光放在新人身上时,却完全不见燕惊鸿去琉璃院。原本酒后乱性纳了的美人,也低调的没有出门,除了进府那日与府里女人见过一面后,众人几乎是都没有再见过云木槿和云木雅姐妹俩。
所有人都以为这二人似乎已经消失的时候,却收到一个令人大为震惊的消息。太后懿旨,五月底迁麓山行宫避暑,云良媛随驾。
随驾避暑,这是何等的荣耀,太子府里上上下下女人不少,可没有谁有这个殊荣可以陪伴太后去行宫。一时间,羡慕嫉妒的云木槿的人此起彼伏。芳菲院里,杜良娣面色铁青的把手里的茶盏往地上一扔,清脆的声音在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守在门口的采云心里蓦地一跳,见主子一身骇人的怒气,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主子,您别生气,小心伤了自己。”
杜良娣瘫坐在椅子上,眸光涣散,红唇勾勒出一丝苦笑:“伤了又如何?死了又如何?他反正也不会担心,他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个……”
采云暗自叹气:“您别气馁,殿下心里终究还是有您的。”
“何必自欺欺人呢!”杜良娣看了她一眼,唇边的笑容染上几分冰冷:“她云木槿究竟有什么本事,一次一次的让她逃脱,本来上次可以一石二鸟,除掉两个心腹大患,竟然给她躲了过去。”
采云面色一变,连忙关了门,压低了声音道:“主子,隔墙有耳,您小声些。您别着急,云良媛再得殿下宠爱,可出身摆在那里,断然也不会越过了您去。今年让云良媛随驾,不过是殿下觉得有愧,补偿一下罢了。”
“那他也是用了心的!”杜良娣凄然而笑,秀丽的五官染上几分落寞,而后又变得狠厉起来,双眸掠过一丝杀意:“云木槿,我倒要看看,你能神气到几时!”
采云抚着杜良娣的背,替她顺着气,这边,还不等她松口气,门外的侍女就匆匆而来。
“主子,古良媛怀孕了!”
杜良娣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到这句话,更是变了脸色,一把将桌上的茶盏茶壶一并拂在了地上,发泄似的尖叫了一声:“这个贱人,连她也恶心我,他们都来恶心我!”
采云大惊失色,忙的过去扶住她:“主子,您别这样!”杜良娣咬着牙,推开采云,一双美眸简直要喷出火来,一字一句的说:“别人给我添堵,我也定当不让别人好过。”
近来太子府的大事一波接一波,先是张良娣难产生女,然后云良媛随太后凤驾去行宫,如今古良媛又怀孕,无不令人哗然。
燕惊鸿有了子嗣自然高兴,太后和皇帝皇后的赏赐更是不少,一时间,古良媛风头无两。云木槿随驾避暑的事,倒也慢慢的被人淡忘了。
古良媛万众瞩目,如今又有孕在身,心气自然就高了起来。无时无刻,都无不炫耀着自己并不显形的肚子,众人虽然羡慕,可都知道古良媛蛮横无理的性子,久而久之,也就见怪不怪了。
此时,云木槿正坐在张良娣屋子里,逗着粉雕玉琢的小郡主。如今,小文颐已经三个多月,白白胖胖的模样让人爱不释手。
小文颐能吃能睡,非常听话,张良娣一脸慈爱的坐在一侧,握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风。
云木槿伸手捏了捏小郡主肉嘟嘟的脸颊,脸上浮起柔和的笑意:“文颐长的真快,一转眼都这么大了,都说小娃娃是一天一天的见长,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孩子长的快,张良娣身子也见好,近来的气色也比刚生产时好了许多,听到云木槿这样说,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不知不觉我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你这么喜欢文颐,你自己也生一个吧,到时候也可以给文颐作伴。”
云木槿羞赧的笑笑:“我身子尚未调养好,一时半会也不能怀孕,总归是会有的,也不用着急。”
张良娣摇着扇子,轻声道:“你倒是好心态,只是你瞧芳菲院那位。坐胎药吃了一年,也不见动静,如今古良媛怀孕,她心里怕是又要膈应了。”
云木槿自然知道杜良娣是何等求子心切,只是孩子不是说来就来,太过执着反而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