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正准备再捡一个橘子剥着吃，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中。
收也不是，继续拿橘子也不是，于是转了方向，拍了拍华胭的背，淡定的道，“你怎么吃个橘子也这么不小心。”
另一只手端了杯水递给了她，随即才笑眯眯的看向帝惊澜，“应该跟我不一样吧，我是溺水伤了脑子不记事了，所以才不认字。”
帝惊澜只是瞥了她一眼，也不在意这些，颀长的身形已经站了起来，“你跟着墨兰，不要在皇宫乱跑。”
姜茶，“……哦。”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半响没回过神。
他似乎不在意这些，准确的说，她不知道他在意什么，正如她捉摸不透他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身边。
华胭盯着她，蹙眉问道，“你真的喜欢这男人？”
姜茶看她一眼，抿唇道，“我不知道。”
华胭想了想，“想劝你又觉得好像什么能劝的，如果我们回不去只能以现在的身份生活下去……他似乎也是个不太差的选择……除了没丁丁这点。”
姜茶不悦，“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人家没丁丁？”
华胭懒洋洋的道，“空穴不来风啊，我跟你说，他要真的没丁丁，你就是个活寡妇……就算不进宫当贵妃，找个普通男人都比他强。”
姜茶托腮，叹了口气，“我总不能把他裤子扒了。”
华胭妩媚一笑，“有何不可？”
………………
因为天冷，所以国宴是设在皇宫一个专门举办大型宴会的厅内。
南诏以黑色为尊，帝惊鸿一身玄色的龙袍，同样是偏冷色调的男人，较之帝惊澜，他显得温淡而冷贵。
身旁坐着的是一个身着桃红色容貌清丽的年轻女子，大概是宫妃之类的，不算绝色倾城，但气质看上去也还算是端庄而舒服。
玩了几圈姜茶算是明白了，西越挑衅南诏，就好比中国古代那些边陲小国妄想挑衅大天一朝的威望。
就因为国小，所以才拼命想在国际上刷点存在感。
开场的就是清瞳。
她穿了一身白色纱衣，唯眉心一点朱砂，气质清冷到极致，舞姿缥缈曼妙，层层的白纱如云雾缭绕，似真似幻。
美得不似人间的产物。
姜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清瞳，眼神都跟着她的衣摆和动作在转，只觉美得震撼人心，一时间都痴迷了。
帝惊澜侧首看着她眼底的毫无保留的赞赏和惊叹。
真挚得看不出任何的虚假。
在这世上，从来只有华时初令人惊叹，她从未因谁露出过这样赞赏的眼神。
空气掠过浅浅的微妙，男人抬眸，果然看到端坐在最上方的九五之尊也眯着眼睛，注视着撑着下巴似完全沉浸在清瞳舞姿中的女人。
两个男人的视线就这么碰撞上了。
冰冷的恶念滋生，帝惊澜唇上浮现出薄薄的笑弧，突然低头凑近了身侧的女人，从帝惊鸿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亲到了她的脸上。
他眉眼迅速笼罩下一片阴霾，手背上筋脉跳跃。
属于男人的清冽又浓烈的气息笼罩下来，姜茶的心脏猛然一跳，条件反射的仰起脸，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脑子一白，磕磕碰碰的道，“王……王爷，怎……怎么了？”
男人沙哑性感的嗓音贴在她的耳畔，“本王没有用午膳。”
那唇息落在她的耳朵上，姜茶耳上的神经酥麻得不行，耳根都忍不住的红了，“那……那王爷吃点……糕点，水……水果也行。”
他在她耳边随意的嗯了一下。
嗯是嗯了，但男人并没有要动的意思。
姜茶迟钝的反应了过来，看着他的俊脸，“王爷，你要我喂给你吃吗？”
他像是笑了下，仿佛透出了蛊惑的气息，声音还是淡的，“你不是说，拿了王妃的月俸，就会尽王妃的职责么。”
哦，她的确是这么说过。
她像个小女孩儿般的鼓了鼓腮帮，“那王爷想吃什么？”
男人低眸看着她，淡淡的笑，“你不是说要摸清本王的喜好吗？”
她的确是了解了一部分，但不是全部。
姜茶看了眼案上的点心，茶酒，低软着嗓音道，“我只知道王爷不爱吃糕点甜点之类的，其他我知道的这里都没有。”
他挑起眉，疏淡的笑，“那你说怎么办？”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可能是距离太近她能感觉到男人的呼吸，所以心律始终不齐，她抿着唇道，“那……我去御膳房，让厨子给王爷临时准备一点？”
这原本就是他要的答案，或者说，是他引导她给的答案。
可她轻易的顺着他的意思说了出来，那心思似乎又被浓雾弥漫得让他看不清。
姜茶见他没有反对，压低着嗓音小声的道，“我叫墨兰陪我去，你吃点水果垫垫肚子啊。”
帝惊澜的确是没用午膳，因为他从上午离开后，一直到午膳开始也没有再出现，直到国宴开始他才回来。
她悄悄的起身准备离开——这种场合要持续到晚上，中途总有人会要方便，所以有人偶尔离席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可她这时间掐得不太巧，刚起身音乐伴奏就停了，清瞳一支舞已经结束，宴会上安静了下来。
她站在哪里正考虑要不要先坐下待会儿再离席，女人的声音已经响起了，“华姑娘莫不是不记得上午说过的话了？你在这个时候离开，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不就是想去给她家王爷觅食……
姜茶只好重新坐了下来，侧首微微撅唇，“王爷，看来你只能再饿一支舞的时间了。”
帝惊澜皱了下眉，也没看已经走到中央的白衣女，清淡的道，“剥橘子给本王吃。”
“好啊。”
她在前面的果盘里捡了个橘子，一边剥，一边抬首看着中间的白衣女，面上挂着温柔的微笑，“姑娘，你是代表西越呢，还是代表南诏啊？”
“我谁都不代表。”
坐在帝惊鸿身旁的妃子柔柔笑着出声了，“姑娘，今天献舞的，要么代表南诏，要么代表西越，当然，如果你能代表其他国家，我们也是没有意见的，不过如若是单纯的想挑战华姑娘，那就私底下挑战好了，如果华姑娘应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