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显然是一个卧室,而且还是一个女性的卧室。
卧室里散发着丝丝幽香,似花非花,似檀非檀,吴大宗对香料毫无研究,只觉得这香气实在好闻,比他以往在花柳巷那些女人屋子里闻到的香多了。
吴大宗皱眉。
他对自己居然把这卧室的主人和花柳巷那些女人相比较而感到烦躁,花柳巷那些庸俗的女人怎么比得上她。
吴大宗虽然没有见过她的真实面目,却下意识的维护她,就好像这种维护本就该是天生的,是一种印刻在他身体里的本能,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卧室分为两部分,中间一道屏风隔开,屏风这头,也就是吴大宗此时站的这个方位,放了许多画瓶,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各色形状,不同颜色,不同图画,但细看就可以知道,这些画瓶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毕竟画风是变不了的。
应该是那个女子画的吧……
吴大宗想。
好像只要和那个女子有关的事情,他就特别有兴趣,他仔细打量起这些画瓶。
很快就发现了最显眼的那一只,它摆放在窗户旁边,有成人身高大小,瓶身上画着百鸟朝凤,凤凰画的栩栩如生,睥睨的眼神看一眼就让人心生敬畏,百鸟更是各有各的形态和风格,或是小巧玲珑,或是别致雅观,或是高大威猛……
每一种风格都是符合现实鸟类习俗的,可见画画瓶的人是一个很善于观察细微的人。
吴大宗不懂画瓶,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欣赏力。
他觉得画瓶很美、很有气势,心里隐隐猜测画这画瓶的主人就是刚才在小花园里穿粉白色长裙的女子,毕竟他现在的所见所感,都是和那女子密切关系着的。
她到底是谁呢?
吴大宗迫切的想要知道这神秘女子的真实身份。
微风拂过,吹过湘妃榻小木桌上放着的书翻了几页。
吴大宗好奇地走过去想看看是什么书,可是他的手只能停留在书本一寸以外,再往前一点儿都不行。
吴大宗不信邪,他努力向前,终是无功而返。
就好像前面有一块无形的挡板,明明是在同一室内,却将他和那书本分隔开来。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吴大宗放弃去触碰书本的念头,歪着头想要看清楚书本上的字,也好以此判断出是什么书。
很快,他发现了更神奇的事情。
明明只有一寸的距离,他却完全看不清楚那书本上写了什么。
他的视力向来很好,弯弓射雕,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可是他现在竟然看不清楚一寸之外的东西。
吴大宗心里喟叹一声,放弃了想要看清书本内容的想法。
这个世界很神奇,他早就知道了。
既然不能突破,那就随着这个世界的规则慢慢走吧,总有一个时候会让他知道答案的。
吴大宗在等,等那女子出现,他知道只有那女子出现之后,他身边的一切景致才会鲜活起来,那女子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有她的位子,这个世界才会有生气。
“嗯……”
一声难耐的低吟声从屏风后面传来,吴大宗精神为之一振。
是那个女子出现了!
吴大宗大步走向屏风,转过屏风。
百年檀香木雕花大床上,两个男女一上一下,女的肤白如雪、身材修长,男的肤色黝黑、肌如钢铁,两副身体缠绕在一起,黑与白形成鲜明对比,给了吴大宗很大的冲击。
他们是谁?!
吴大宗没有半点儿看人春宫的羞耻感,他只想知道床上这两人是谁。
意识告诉她那个身材修长的女子就是她,吴大宗不愿意相信,他内心有一把火烧得旺盛,他恨不得将那男的抓起来当场打死。
奸、夫、淫、妇!
明明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吴大宗就是出奇的愤怒,他甚至觉得自己被背叛、被欺骗了,她明明就是,明明就是……
明明就是什么?
明明就是他的?
可他明明就不认识她,他们毫无关系,她如何就是他的?
吴大宗感觉自己的思维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混沌,床上交织在一起的两具身体刺激得他已经不能好好思考了。
他双目渐渐染红,他嫉妒那个俯在女子身上的那个男的。
女子被男子刺激到了,发出的低吟声,越发难耐,她扭动着身体,有些渴望,有些茫然,看得吴大宗双眼充血、双拳紧握。
男子或许是特别喜欢看女子娇忍难耐的模样,也或许是很欣赏吴大宗此时的失态,他像个常年游戏花丛的高手,女子在他的身下开放出各种不同的姿态。
他欣赏自己的杰作,也满意女子因为他的刺激而显现出的娇媚姿态。
忽然,那男子把女子翻了个面,女子如瀑的长发倾斜而下,挡住了她雪白的后背,半遮半掩,却更加诱人心魂。
男子粗糙结实的大手从女子脖颈处一寸一寸慢慢往下,激得女子细嫩的肌肤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他的手往下、往下、再往下,一直到女子臀、缝处,终于停止了往下的动作,男子低下头在他手放置的位子印下一个又一个吻。
男子低吻的神态很虔诚,可惜女子始终背对着他,根本就看不到他眼睛里的爱慕和眷念。
吴大宗也是看不见那男子面目的,可他就是能够从男子的动作分析出男子此时内心的想法。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
就好像他就是他,因为他是他,所以他理所当然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吴大宗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对,他就是疯了,自从陷入这个奇怪的世界,他就疯了!
吴大宗大步上前,他决心将这一对男女分开,说不清楚是为了私心还是为了什么,他就是不愿意这男子再继续下去。
好似知道吴大宗内心的想法一样,男子忽然抬起头来对上吴大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