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认知的沈江离心口忽然一疼。
他抿唇,静静凝视着沈禾鱼,她仍然是记忆中的那张脸,并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那眼神冰冷得不含有一丝情感,仿佛自己只是一个陌生得再不能陌生的人。
沈禾鱼已经拒绝,却见他还是没有离开,她不耐烦了,抬起头来,不满地瞪着他说道:“沈总究竟还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进一步谈谈,”沈江离不卑不亢地说着,那双眼从未从她的身上离开过,他却不曾看旁边的裴宴斯一眼,自然也就没有看见他眼里对自己的警告。
可沈江离已经管不得那么多,无论是警告还是威胁,他都没有余地再去管。
他现在只想挽回跟沈禾鱼的情感,再从她这儿下手,请她为自己在裴宴斯面前说情,也许这样沈氏集团还能暂时有救。
现在公司的情况实在是太差,他不敢想象,如果再不做出措施,裴宴斯还会做到什么程度。
集团又还能不能在国内继续立足,而想要做到这一切的关键就是利用沈禾鱼。
发挥对她的利用到淋漓尽致。
在那之前,得让她先解开对自己的误会,上次的恩怨必须消除,否则她不会为自己所用。
见她还是不为所动,他按捺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就在这时,裴宴斯突然从办公椅上起身,他往前迈了几步,拦住了沈江离的去路。
两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忽然间正要面对面,彼此不分高下,却又多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腾腾的冷意。
只不过裴宴斯的眼中更多几分危险得很狠戾和警告,他冰冷的对沈江离开口说:“沈总不要做越轨的事,你应该知道,她现在是我的妻子。”
两人身高相差不大,穿着几乎同色的西服,这样面对面的对峙,沈禾鱼在旁边看着,竟然莫名地觉得有些……养眼。
她趁机坐在了裴宴斯的位置上,顺手从他的桌上捞过甜点,一面品尝一面,看着两个男人神仙打架。
有点意思。
虽然她不知他们有什么好争论的。
沈江离没有回答裴宴斯的话,更没有在意他眼中的警告和威胁,他的目光越过了裴宴斯,看向周边的沈禾鱼说道:
“没有任何的越轨行为,我跟禾鱼这么多年的好友,现在只是有话想要跟她单独说。”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空气就紧张得能够撕出血液来,裴宴斯冷笑一声没有搭理,指着门的方向说:“慢走,不送。”
沈江离仍然没动。
裴宴斯不耐烦,他没在跟他多说,转过身去拨打了赵静的内线。
没多久赵静带着两个保安进来,对沈江离说:“沈总,请你立刻离开,否则就不要怪我们动手了。”
沈江离直接忽视了他们,仍旧执着地看着沈禾鱼说道:“给我个机会,我真的有话想对你说……”
沈禾鱼还没说话,裴宴斯已经递给了赵静一个眼神,那两名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拉住了沈江离,想要将他给拖拽出去,口中还恶狠狠的说道:
“沈总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在我们裴总的办公室闹,恐怕不太好!”
“是啊,沈总,闹大了不好看!”
两名保镖拖拽住沈江离往外出,他的目光始终锁住沈禾鱼,他只要想随时都可以挣脱这两人,毕竟他可是在另一条道上混出来的,可眼下他并没有任何挣扎,只是顺从地让他们拽着他出去。
“如果你还记得这六年来我们走过来的日子,希望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解释清楚,但如果你真的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了……”
沈江离点到为止,他清楚物极必反的道理,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他更清楚,沈禾鱼向来都是心软的性格,若是跟她打感情牌,一定可以得到她的回头。
只是裴宴斯从来都不清楚这一点,他向来只会铁手段,铁心肠地对付她,所以才一直没有在她的面前得到过好脸色。
果然,沈禾鱼没有辜负他的希望,下一秒,就听见她大声阻止道:“等等!”
他们都知道沈禾鱼在裴宴斯的心理地位不一般,一听这话,那两名保镖纷纷停下了动作,没有再去拖拽沈江离,而是同时看向裴宴斯,想要等待他的指示。
裴宴斯几乎在她出声的同时,剑眉紧紧地皱起。他侧目,冷冷的目光盯着她。
这女人做什么?
难道事到如今,她还在对沈江离抱怀有期待?
裴宴斯薄唇紧抿着,下颚线也紧紧绷着,他盯着沈禾鱼语气很不好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沈禾鱼从位置上站起,她看着他说:“我有话对他说。”
“你跟他还有什么话可说?”裴宴斯的语气越来越不好,声音也愈加冰冷,他走到她的身边,强势地握住了她的手,深深地望着她。
那眼神里的警告十分明显。隐隐带着几分威胁。
他不想让她去跟其他男人说话。
尤其是像沈江离这种,对她还有想法的野男人。
沈禾鱼看出了他眼里的威胁,但她也无法放下,方才所听见的沈江离的话。
这六年来,他的确帮助了她很多。
无论是在国外还是在国内,甚至当初她能够平安无事地离开裴宴斯身边,也都多亏了他的帮助。
不全是这个,还有关于沈繁霜的事,她也想亲口问清楚,也许今天就是最好的时机。
“这个就不方便告诉裴总了,”沈禾鱼冷冷地怼回了他的话。
清晰的看见在自己这话说出去以后,裴宴斯的眼神冷如冰渣。
他静静盯了她半晌,随后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忽而冷笑出声,松开了对沈禾鱼的桎梏,冷声道:
“可以,不方便是吧。我让你去。”
他说完,绕开了她,坐到旁边的真皮沙发上,随手点了一支烟。
做这一切时,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她,那样的目光,让沈禾鱼感到心里发怵。
沈禾鱼以前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这么怕他,忽然间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