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留下的,不过是些与京中商人或官员勾结行事的往来书信,属下们初略看了些内容,除了谋财害人之外,并没有涉及朝堂秘辛的。”
“好,”岑无恙点点头,“顺着这信,将往来的人俱都查上一遍。”
“属下领命。”两人将房间内证物一一收集后便告退了。
这么一折腾,也过了半个时辰,岑无恙看了一眼窗外夜色,又看向楚清澜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带着她往后院暗门处走,前方店面里哭求叫嚷闹哄哄的,楚清澜好奇的瞥一眼,问道:“这么查不怕打草惊蛇?”
岑无恙一勾唇,笑意却冰冷:“开个这么树大招风的店,不就是为了引人耳目么。”
“暗处的东西,有暗处的查法,咱们先把这明面上的树给砍了,再顺着根往下挖,也就容易许多。”
“毕竟他们根植汴京多年,哪里是那么好转移的。”
“唔,”楚清澜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设计我二叔的时候,你便想到这些了?”
“也没有,当时只不过想着,给你出口气而已,他欠得越多,你们大房开口要求分家的底气便越足。”
“后来我托人引荐了王掌柜,想要做局时,才发现他与楚清仪的联系,遂禀了父皇,此次一并将这窝点捣毁。”
“可惜,如今动不得她。”
“一步一步来吧,”楚清澜道,“如今她离了我们家,行事又方便许多,去岭南的事,还是得尽快了。”
此时不到子夜,街上仍然人来人往,无人关注他们,他们便在人群中一路走,一路说。
路过个面摊,老板也不知用了什么熬制高汤,那香气竟似有形一般,直顺着人的鼻子往天灵盖钻。
楚清澜边与岑无恙说话,边目光控制不住往那边看。
也不怪她半夜肚饿,本来就是长身子的时候,出门时她一时兴起,又带了宜宁与宁叔他们研究出的新玩意儿,那东西卷起来时倒是不占地方,却格外沉重费力,她又算是小小动了次手,自然已将晚饭消耗得差不多了。
岑无恙发觉她的心不在焉,顺着她目光看去,哑然一笑。
“走吧,”他搂住她的肩,转身朝那透着暖黄光纤与食物香气的摊子去了。
楚清澜有些不好意思:“按照楚家家训,傍晚之后,不可再食。”
“你们家还管这个呢?”岑无恙故作惊讶的挑一挑眉:“言官都管不着皇上晚上吃几顿。”
“养生,”楚清澜讪笑,“老祖宗讲究养生。”
“那老祖宗不心疼我们卿卿饿坏了怎么办?”岑无恙很是强势,带着她步履不停,直接在面摊上坐下了,“我心疼啊。”
“老板,两碗牛肉面。”岑无恙对老板道。
“好嘞,您稍等。”老板吆喝一声,下面去了。
这面摊老板细心,每张桌上竟还摆了些小食,岑无恙挑出两双筷子,用手帕细细擦了,递给她一双,又将桌上装了梅干的碟子,往她这边推了一推。
老板动作很快,不多时便将两碗热腾腾的面端了上来,岑无恙大概也是饿了,楚清澜见他将碗中的葱花细细挑到一边,夹了一筷子面送入口中,见楚清澜不动,抬头看她:“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