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不能摆到明面上说，她闭眼一指旁边，对楚章林说道：“跪着去，等你大哥回来。”
楚章远回来得很快，刚一进门看见与之前相同的场景，心里便明白了。
他也不说破，行止如常的进门行礼坐下，并不开口。
楚老夫人如今已是豁出去了，便开口道：“章远，娘是舍了老脸，也得对你开这个口了。”
“是我管教无方，你弟弟又欠了人家的赌债，如今，人家上门来要了，还扬言如果十日内不还清，那便闹得人尽皆知。”
“你弟弟是个没脸的也就算了，可你毕竟在朝为官，澜丫头又要嫁入皇家，这事闹大了，你们脸上无光啊。”
“娘的意思是，你弟弟打死他也没钱，你能不能，替他将这个钱先补上，娘之后一定严加管束他，不给你们惹事。”
“不如打死他吧。”楚章远喝了一口茶，语气平静。
可那边的楚老夫人和楚章林却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楚章远他向来温文儒雅，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楚老夫人到底反应快些，强颜欢笑道：“章远，娘知道你是说气话，毕竟是一家人，哪能看着你弟弟去死呢。”
楚章远轻轻将茶杯搁下，“哒”的一声轻响，在场另两人却心中一震，“那就不做一家人吧。”
“什么？”这是姗姗来迟的沈萦柔和楚清澜。
之前那番动静，沈萦柔早有耳闻，待听说自己丈夫回了家，才急匆匆赶来。
她担心他受制于老夫人的亲情要挟，不好拒绝，便打算自己来做这个坏人。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楚章远看着门口的妻子与女儿，淡淡道：“娘，分家吧。”
楚老夫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嘴唇蠕动，一张老脸上皱纹挤在一处，颤颤巍巍道：“你，你说什么？”
“分家。”楚章远说完这句话，也不坐着了，站起来走到门口处迎接妻女。
“你怎么敢？！”楚老夫人犹如被杀的鸡一般厉嚎一声，“楚家家训有云，轻易不得分家，否则便是不肖子孙。”
“楚家家训还有云，不得赌博，轻易不得纳妾，二弟他不也犯了这么多吗？”楚章远轻描淡写，“若您认为我是不肖子孙，我便也担了这骂名吧。”
楚章林也跪不住了，脸红脖子粗地站起来，愤怒道：“大哥，父亲临死前可是交代你，要好好待娘和我的。”
楚清澜在父亲背后几乎要笑了，她简直不知道楚章林哪里来的脸面，如今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来人，将二老爷捆了押在旁边。”楚章远一眼扫向周围，几个小厮浑身一冷，哆哆嗦嗦上去了，“派人去请族长来，今日便把分家这桩事办了。”
周围的佣人闻言，俱都动作起来，楚老夫人见自己房里的下人竟想也不想就听大儿子的话，站起来将拐杖往地下狠狠一杵，“你们敢！”
可谁也不搭理她，丫鬟们围上前来劝她消气，实际也暗中使了几分劲，叫她坐回了椅子上。
房中人谁都不傻，楚章远刚刚那一眼让他们猛然想起，大老爷是朝中腥风血雨淌过来的一国丞相，而不仅仅是这家里好说话的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