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被她捧着脸,也不挣扎,一双眼却盛满了柔情。
原来古书中说的,眼若秋水泛波,是这样的绝色。
楚清澜终究还是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正打算缩回手,却被岑无恙握住,轻轻摩挲着。
他还是就这样半跪在她面前,侧脸贴着她的手掌:“一时半会说不完的,待今天的事了了,我与你说。”
现下确实不是叙旧的时候,楚清澜敛好心绪,抽出手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衣裳。
岑无恙这次松了手,跟着她一同起身:“你先过去吧,我一会来。”
楚清澜点头欲行,却又想到什么:“你说其他人会不会看出我受伤了?”
“应该不会,”岑无恙对这事儿还是有些闷气,“我不想夸你,但是你遮掩得很好。”
楚清澜一乐:“药都让你上了,别生气了吧。”
他哼哼一声:“再说。”
楚清澜走了,房门关上,午后阳光将岑无恙身影映在地上,笔直一条。
蓦地,那身影委顿下去。
他捂住脸,在无人的地方流了眼泪。
很多年,他在原地很多很多年。
终于得到了神祇的馈赠。
到了前殿,陈泽与王鸿都已在了,一个太医拿着个金红色的香囊,对着殿中解释着什么。
楚清澜行了礼,静静立在一边。
太医的解释很简单,王鸿带着的香囊里有容易引马发狂的香料。
本来一个香囊里的香料是不够多的,这也解释了为何其他的马匹没有异常。
至于只有楚清澜的马匹出了问题,太医只解释了一句,可能是因马而异的巧合。
那边马场检查的人也已来秉,两匹马都没有中毒迹象。
这样一来,倒确实是个巧合了。
只有知道楚清仪下药一事的人心知肚明。
荣帝显然不想将此事闹大,和颜悦色地对苦主关切道:“王鸿,朕看着这是个巧合,但你毕竟受了惊,朕让高以平给你找些西域来的精巧玩意给你压压惊,今日就这么过去吧。”
王鸿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又反应过来加了句谢主隆恩。
殿中人都冷眼看着,这岭南王忠也不知怎么养的儿子,也不怪荣帝哄孩子似的哄他。
楚清澜心知自己明面上应该给王鸿道个歉,上前两步来到他旁边,福身下去,话还没出口,王鸿就猛地一跳。
“不,不用,”也不知是怎样羞怯的心事,竟激得王鸿那张黝黑的脸上都叫人看得出红霞,“不干楚小姐的事,巧合,都是巧合。”
说着,一贯粗楞的人竟扭捏了一会:“多,多谢你,你没事罢?”
在场都是人精,如何不明白。
年纪大的只当看小女儿情态,会心一笑。
年纪小的,太子摇着折扇的手一顿,随即又与平时无异了。
陈泽眉一挑,说不出的玩味。
最要命的是,刚刚跨进殿中的岑无恙。
楚清澜飞眼一看,岑无恙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却感觉那张玉白的脸,莫名黑了一层。
殿中众目睽睽,王鸿虽情意难掩,言语却也不曾失礼。
楚清澜也落落大方回了礼:“我没事,王公子谈不上谢我,还是该给你道歉才是。”
说完,她便起身退回了爹娘身边。
“行了行了,虚惊一场,就都散了吧。”荣帝在上首道,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忘了你们的比赛了,如何,重赛一场还是就以方才的比分了结了?”
方才的比赛,楚清澜陈泽他们领先了王鸿两分,因此并不说话,只等着王鸿开口。
王鸿倒是很大方:“就以方才的分数吧,臣对楚小姐输得心服口服。”
荣帝闻言笑了一声:“行,那就这样吧,都回去好好休息。”
天子一言,这场闹剧便也这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