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诚如岑无恙所说,才干平平却官运亨通,之所以让楚清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因为上一世郭遇最后当了兵部尚书,是当年参楚家叛国通敌的两个人之一。
很难说这件事郭遇是否受了岑启明授意,但这个人必然不是什么忠厚良善之辈。
楚清澜想着,用扇柄轻轻敲了敲手心:“看起来需要挖一挖郭遇之前的事儿。”
岑无恙也不问她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只应承了下来:“这件事我会去查。但此事涉及人命官司,宜宁这丫头胆子大不知轻重,还得劳烦你看她紧些。”
“无恙哥哥,我还在这儿呢。”宜宁闻言不满道。
岑无恙依然还是冷着脸,“知道你在这儿才说,姑母如今在积云山礼佛,京中就没管得住你的人。”
岑无恙深知自己这个表妹的性子,因此只得拜托楚清澜,宜宁还算听她的话。
宜宁眼珠一转,不情不愿的说道:“哦,我知道了。”
此时已是临近用晌午的时间,楚清澜本以为岑无恙会留下用饭,可他说完这番话已是一副要走的模样。
楚清澜只得起身送他出门。
两人将将行至门口,岑无恙却停住了脚步,楚清澜稍落他半步,只得一头雾水地跟着停下。
岑无恙并不回头,楚清澜只能从侧面微微看到他手指摩挲荷包的动作。
“卿卿,”他声音稍哑,“你想做什么,我并不想拦着你。”
“无论什么,我都会为你做的。”
“我只希望你还是将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
他低低说完这句话,终于转身面向她:“郭家的事,我一有消息就联系你,这件事不对劲,你多加小心。”
楚清澜对他前几句话不置可否,只含笑应了最后一句:“我知道,殿下放心。”
岑无恙也不多话,两人就此分别了。
回到自己房中,宜宁正在百无聊赖的摆弄她的绣绷子。
“怎么,感兴趣吗?”楚清澜问道,“不然我也给你弄一个?”
宜宁闻言丢开绣绷,“我可懒得学。澜姐姐,郭家这事,我们真不能插手了吗?”
楚清澜稍加思索,语带安抚地开口道:“已生了命案,朝廷必然更加重视,现在已由京兆尹接手,明面上我们确实再无任何参与的理由了。”
“不过私下里打听打听消息倒是无妨,”她将宜宁扔在一旁的绣绷拿了起来,拣出针线继续绣她的荷包,“但是郭家到底有什么阴私事不得而知,还是稍安勿躁,等三殿下消息吧。”
宜宁听完也不知在想什么,却是不再提起这件事了。
楚清澜留了宜宁午饭,送她走之前又嘱咐了一遍,宜宁倒是没有不耐烦的样子,笑嘻嘻应了。
下午楚清澜回了楚府学堂,楚家自家请了先生建了私塾,适龄的公子小姐们都在学堂上课。
楚府虽然以诗书传家,但孩子们开了蒙识了字之后,也并不强制他们只走读书一条路。
因此楚家学堂上课时间也不固定,有问题可以自去找先生学习探讨。
楚清澜倒是挺喜欢时不时去学堂待会,自己写了什么东西也会带给老先生品评一下,她很喜欢学堂里宁静安心的氛围。
不过今日不知怎的,她老觉得心神不宁。
先生或是看出她神思不属,浅浅与她说了几句就让她回去休息,临走时那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敲敲书案:“澜丫头,我活了这么多年,倚老卖老说一句,有些事急不得,能静观其变的人,往往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楚清澜躬身应道:“学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