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澜确实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那我可放心了,殿下能常来,我母亲一定很高兴。”
岑无恙刚才憋住的话终于找到了机会说:“如果我常来的话,楚姑娘你,可以不用这么多礼吗?”
“我想与姑娘亲近一点。”
楚清澜又被他无遮无拦一句话闹了个脸红,岑无恙看她表情好似明白自己说错了话:“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想姑娘与我如此生分。我...”
楚清澜见他越说越说不清,只得开口:“殿下不必解释了,我懂的。”
经此一闹,二人各自闭嘴,默默地逛起了园子。
逛到一处花丛掩映下的小小校场,楚清澜指着那处道:“这是我哥哥加入了禁军后,在家里面自己捣鼓出来的地方,为了这个校场还拔了不少我母亲养的花木,被我母亲一顿说。”
她边说边笑,神情明媚:“可惜今日他当值,不能得见殿下,不然你们一定聊得来。”
想起上一世的大舅子,岑无恙默默流汗,他还真不好说能不能和楚清洛聊得来,只得应付道:“听闻楚公子是禁军中人人称赞的好手,有机会一定向他讨教。”
又到一处葱葱青竹围着的院子,楚清澜也不靠近,遥遥一指:“那处是我二叔的院子,苏氏母女也住在那里。”
提到楚清仪,岑无恙接上了一开始的话题,说起了正事:“楚清仪看似不会功夫,可她身形诡谲。你看的不错,那日我确实下了杀招,可她不但毫发无损,还让我也落了水。”
“如今虽然众多眼睛都盯着她,可她毕竟身在楚府内宅,还是那句话,你要多加小心。”
楚清澜点点头:“我省的。越国奸细一事牵扯众多,与朝中瓜葛不知几何,殿下也要保重自身,清凉池一事,万不可再重演了。”
时间渐晚,二人边说边走。
园子里一片花团锦簇生机勃勃的盛景,行在其中的一对璧人,虽言笑晏晏,却各怀心思。
楚清澜套话不成,反被岑无恙一席话搞得云里雾里。
如果他不愿说,她还能逼这个人承认自己也是重活一世的人吗。
说到底,上一世他们之间的事,也不是什么能够从容谈论的过去。
楚清澜心下微酸。
岑无恙这边脑子里也不宁静,楚清仪身上的疑点他再清楚不过。
不知是不是受制于楚清仪自称的“天命之女”的命格,岑无恙对她的一切伤害都会被某种奇异的方式规避。
更甚者,他对楚清仪的伤害,会以某种方式反映到他自己身上。
就如上一世他杀了楚清仪,自己也五脏受损、累及寿数;这一世他对楚清仪下杀手,结果两人双双落水。
他其实早已经对这个规则有了猜测,这一世在清凉池出手,也不过是想再次验证自己的想法。
几世之中,他或明或暗与楚清仪相斗,都未真正影响到楚清仪命格走向。
但是这一世,楚清仪的命格有了明显偏移。
既然不是因为他的原因,那必然出现了另一个人,影响了楚清仪的命格。
其实除了卿卿,还能是谁呢?
他眼底浮现一抹晦涩。
那些惊疑与打量的眼神,不会浮现在十五岁的楚清澜脸上。
刚才在书房向楚丞相刨根问底楚清仪入府一事的细节,不过是让他的猜测得到了验证而已。
他如同沙漠中久旱的旅人,上天仁慈又残忍地降下甘霖,他明知这是穿肠烂肚的毒药,也甘之如饴。
楚清澜是他的毒药,也是他唯一渴求的解药。
所以,要与卿卿相认吗?
他无声地笑了。
失败的过去没有必要承认,他要她疑惑、要她有兴趣、要她被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