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宜宁,楚清澜带着楚清仪向她娘那边去。
“姐姐今日,为何要帮我?”楚清仪怯怯地问。
“你是我楚府的人,让你出丑,那就是不给楚府面子,我自然要帮你。”如同上一世的说法,楚清澜讲得理直气壮。
楚清仪似乎接受了,点点头:“今日谢过姐姐。”
楚清澜摆摆手:“你不用谢我,今日与三皇子殿下那一遭,我也没帮你说话。”
她不欲与楚清仪多说,裙摆轻摇,走到她娘身边,一同登车归家了。
“卿卿,楚清仪下午与三皇子殿下的事儿,你说与我听听。”在车上坐稳之后,沈萦柔抚了抚她的裙子,脸上浮现担忧之色。
楚清澜不打算和她娘说实话,“没什么,您别担心,真的只是一点意外,殿下可能一时兴起,吓唬了楚清仪,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跟着落湖了。”
“您是没见殿下那个样儿,像个落水的小狗。”
沈萦柔拿帕子轻轻拍了她一下:“说得这是什么话,哪有这么说皇子殿下的,”
“真的真的。”楚清澜边说边想起岑无恙落水后的模样,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浑身湿淋淋,确实像个落水的可怜小狗。
她娘不信,又拍了她一下:“少胡说,幸好今日没闹大,否则让长公主心里落个疙瘩儿,多不好。”
“你手帕呢?”沈萦柔终于发现女儿身上系着的帕子不见了。
“让小狗叼走了。”
沈萦柔听明白了,忍俊不禁:“你给三皇子殿下了?女孩儿家贴身的帕子也能随便给出去的吗?”
楚清澜不是特别在乎,岑无恙都那个模样了,她不给也说不过去。
她就是没想到那人干脆厚脸皮地不打算还了。
岑无恙离开得更早些,此刻正坐在重华宫里发呆,修长的十指卷着那张手帕把玩,动作缱绻。
他白日里不能显露痕迹,夜里无人时就不太掌控得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从楚清澜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那个从听闻楚清仪身世变动开始就产生的巨大疑惑,终于在此时重重落在了地上。
震得他三魂七魄随之肝胆俱颤。
他的卿卿,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回来救他了。
清凉池边楚清澜看他时,那熟悉却含一丝讶异的目光,像火一样燎过他的四肢百骸。
夏天燥热的细风卷过,殿中烛火微闪,映在墙壁上的身影也簌簌颤动。
那身影将脸埋入一块雪色丝绢中,颤抖渐息,唯余缓慢的呼吸声,溶入夜色中去了。
楚清澜娘俩在马车上说了些家常话,沈萦柔很快将落湖一事抛之脑后了。
别说现在她管不着楚清仪,就算管得着,这件事皇家和长公主都无声无息,她又如何管呢?
多想也无用。
楚清澜对她娘没细问感到松了口气。
岑无恙想杀了楚清仪这件事,她与谁都无法明说,
她十分怀疑现在的岑无恙身体里,装的也是前世那个芯子。
但同样一个人,性格差别真能如此巨大吗?
还是得找个机会试他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