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小像怎么这么像我们啊!?”崔成颤颤巍巍的说道。饶是他胆子再大,此刻也不免后脊发凉。如果说一个人像也就算了,这可是足足七个。“巧合吗?”李平安道。崔成摇了摇头,“这七人跟我们都能对得上,唯独....少了先生你的。”他们一行人算上景煜,一共是八个。可现在只有七个小像,唯独李平安的小像不在其中。李平安让崔成将东西放回原处,二人便退了出去。“这村子果然有古怪。”崔成属实是被那小像吓得不轻。李平安道:“过了今夜再说。”“嗯。”一夜无事。翌日,景煜仍旧处在昏迷当中。只好由崔成背着他,一行人来不及跟小老头打招呼,便准备离开。村民们早早地就起了床,今儿似乎是什么节日。一大早便有鞭炮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起,让整个小山村一下子都热闹起来。村子里的人比李平安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多,看衣着打扮有许多不是本村人。应该是过路的商人,或者从外地赶来的人。一行人拒绝了村民们的邀请,刚走出村子口。“哎呦,我脚底好酸。”“是啊,总算有个村子能让我们歇一歇了。”几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再次走入小山村。李平安牵着老牛,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崔成崔才等人仿佛是失了忆一般,放慢脚步,走在泥石路上。随后再次来到小老头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当中。李平安默默地跟着他们,发现这几人都在重复着昨日的行为举止。并且似乎都看不见自己,说话也没人理。李平安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怪异之处。整个村子只有他和老牛不受影响。李平安冷静地想了一下,起身走回去。阿丽亚手里捧着热水,啃着饼子。李平安二话不说将她抱起来,几个箭步蹿出屋子,直奔山村外。既然他们走不出去,那自己便将他们带出去。一步迈出村子。李平安只觉似遇见了强大的阻力,整个人就像是在泥潭里挣扎一般。越挣扎,陷得越深。几乎连一步都迈不动了。最后,无奈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又过了一日。村庄继续重复着昨日的景象,李平安想了想,觉得应该还是从景煜下手。因为算起来,除了自己和老牛。只有景煜是直接昏过去了,而没有像这些人一样被控制住。“得罪了。”李平安默默念了一句,伸手给了景煜几个大耳帖子。啪啪啪!!力道不断加强,打得那张白净的小脸红了一片。也不见对方有醒过来的迹象。又失败了。李平安只得将景煜放下,又为他消了肿。这才走出去。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鸟鸣,落在院子中的井旁。李平安走过去。投了一颗石子,落入井中。没有传来动静。井中一片漆黑,即使是有阳光也探不进去。那种黑暗是李平安能感知到的纯粹的黑,仿佛是深渊下的怪物一般。李平安犹豫片刻,纵身入井。一股淡淡的热气,漂浮在周身上下。石子探路,井中十分宽敞。横在井中央的是一棵树,树干笔直。又高又细,就像是一根插在地上的长枪。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李平安身前。李平安忽然开口,“冒昧打扰,实属无奈之举,还望谅解。”“真是个奇怪的人,就连书院的小师弟都中招了,你竟然能安然无恙。”对方轻柔开口,是个女人的声音。“阁下也是书院之人?”“以前是。”李平安语气平静,“在下送四名学子入书院,不知哪里得罪了阁下,还望阁下能行个方便。”女子道:“你们没得罪我,把你们困在这里也非我的本意。此阵法我已无力控制,不能放出你的朋友。除非我解开阵法,只是此间阵法一旦解除我便要消散于世间。”顿了顿,女子又道,“要怪就怪他们倒霉吧,我反正是不肯死的,至于你,还是抓紧出去吧。”话毕,李平安一个恍惚。竟离开了井中,回到了院子。在院子站了片刻,李平安回屋睡觉了。太阳照常升起。李平安吃饭,修炼,随后在村子里转悠起来。悠闲地像是他本就是生活在村子里的人一样。“来碗面疙瘩,再来两个酥饼。”“得嘞。”李平安正啃着酥饼,对面忽传来一个声音。“你怎么还不走?”女人白色的裙装随风飘着,衣摆一起一落。微仰的脸精美剔透,墨发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李平安喝了一口汤,答道:“我答应过他们的父母要把他们安全送到书院,言而有信。”“那你有办法了?”女人问。“没有,所以正在想。”“别白费力气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受阵法的影响,可要想救那些人难比登天。”李平安没答话,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吃完了之后,擦了擦嘴,这才继续开口。“还没问过姑娘姓名”“燕洵。”李平安想了一下,“之前碰见过一个儒生,他说他再找一个女人也姓燕,失踪十年了。”女人微微一怔,沉默半晌,“那儒生长什么样子?”“我看不见。”李平安道,“他找的人是你吗?”“十年?已经有十年了嘛。”女人喃喃自语。“不如我帮你找到他,你放了我朋友如何?”女人笑了笑,“我可不想让他看见我这个样子。”女人跟景煜一样是个话痨。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景煜是天生的话痨。而女人则是太久没人与她说话憋得。她的故事很简单,不复杂,也不狗血。因一场春风相识,因一场误会而谅解,因一个承诺而入书院。快意恩仇闯坦荡江湖,携手快马天涯。本该成为一段佳话,但现实却让一切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