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绑定了一个败家系统,只要男朋友给我花钱,系统就能入账。
男朋友给我花一块钱,我就能得一百块。
本来我一直觉得,两人没结婚,花别人太多钱不好。
可是,挡不住男朋友他就是想付出。
我想买口红,正纠结色号。
结果他大手一挥,直接买了一箱口红,里面还带分层的那种。
男朋友的口头禅是:「一个女生,即使没有挣钱的能力,也必须要有花钱的能力。」
1
何飞虽然年纪轻轻,但他已经是正德酒业集团的副总。
我挣钱少,为了不被他看轻,跟他恋爱后,尽量不花他的钱。
毕竟,我们还在恋爱,我还不是他法律上的老婆。
谈个恋爱而已,花男人太多钱,名不正言不顺的。
以及,我也不想占人便宜。
所以,我的原则是:贵的餐厅不吃,贵的礼物不收,贵的衣服不买,贵的出行不动。
总之就是,避免贵。
反正恋爱后,生活质量跟恋爱前没两样,还是买某多多,吃路边摊,坐二等座。
何飞陪着我一起,经常委屈地抱怨:「这个恋爱谈得太憋屈了。」
他还吐槽:「你说你挣钱的能力不行也就算了,竟然花钱的能力也不行。」
夏日炎炎。
在何飞的坚持下,我终于放弃了美味的一块钱绿舌头冰淇淋,转而吃他买的茅台冰淇淋。
「好吃吧?」他问,眼神里似乎带着宠溺。
讲真,好吃是好吃——
可是,小时候我就很爱吃绿舌头,所以绿舌头还附加了童年回忆的情绪价值。
而茅台冰淇淋对我而言,并没有提供什么情绪价值。
况且,它的价格虽然是绿舌头的几十倍,但是我并没有觉得它比绿舌头好吃几十倍。
所以,我只能字斟句酌、实话实说:「还行,就感觉……有点醉。」
忽然,我脑子里传来一阵金币落地的声音。
叮叮当当的,甚是好听。
接着,系统提示音响起:「恭喜宿主绑定了败家系统,男朋友为你花一块钱,系统奖励宿主一百块。
「男朋友为你花十块钱,系统奖励宿主一千块。
「以此类推,每月十五号可提现。」
「等等。」我用意念问系统,「为了公平起见,我把系统奖励的钱分一半给男朋友可以吗?」
系统说:「那是宿主您的个人选择,系统不干涉哦。」
何飞盯着我看:「真的吗?只是有点醉?」
「味道很独特。」我一把撕开另一种口味的冰淇淋包装,「很好吃,我再来一个。」
吃完冰淇淋去逛街。
商场一楼的化妆品柜台琳琅满目。
平时我基本不化妆。
我在医院上班,口罩一戴,根本没有人在意你抹了什么口红。
可是,自从绑定了系统,我决定,做个不一样的女人。
非常讲究的那种。
一进商场,我直接冲化妆品柜台的柜姐。
「你可以帮我试下色号吗?」
何飞抱着两肘站在旁边,狐疑地看着我。
「不是一向不爱打扮吗,怎么忽然想买口红来了?」
我翻出手机里存的一张图片,念给他听。
「没有口红的女人,是汉子。拥有一支口红的女人,是女汉子。拥有三支口红的女人,是女人。拥有五支口红的女人,是女啥丝;拥有十支的,是女神;拥有十五支的,是妖孽。
「所以我,至少不想当汉子了。」
何飞翻了个白眼:「你讲真?」
我谄媚地一笑:「其实,真正的原因是,男朋友那么帅,对我还那么好,我当然要打扮得漂亮一点了。」
这个理由似乎说动了何飞。
他凑到我耳边悄声说:「有道理。口红毕竟是我也要吃的东西,买好一点,买多一点,没问题的。」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对柜姐说:「麻烦来一箱。」
「什么?」柜姐明显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我女朋友不用试色了,每种颜色来一支,给我女朋友装成一箱。
「可以吗?」
柜姐愣了一下,笑得眼睛弯了:「可以可以!」
柜台的色号竟然还不全,柜姐马上打电话让人送货。
货很快就送来了,确实各种颜色都有,箱子里面还带分层的。
何飞去刷卡。
柜姐千恩万谢,何飞心满意足。
而我站在旁边,无比尴尬。
我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
就算我长了一张血盆大口,天天死命地往嘴上抹,用到翘辫子,也用不完这一箱口红吧。
所以,拥有一百支口红的女人是什么呢?
吸血鬼吗?
买完了口红买面膜。
我也不挣扎了,既然绑定了系统,往最贵的买就对了。
本人孤陋寡闻,所知最贵的也就是三千块钱四张的那个牌子。
买之前,我还忐忑地瞄了何飞一眼。
何飞眼睛都没眨,大手一挥:「来一箱。」
我一个趔趄。
是不是自从愿意让他花钱,他就开始什么都要按箱买了?
柜姐背脊挺得笔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不按箱卖。」
同时字正腔圆:「我们家的面膜,一箱只有一盒。」
何飞不解:「你家一箱怎么能只有一盒呢?你们怎么能这么卖东西呢?怎么着一箱里至少也应该有两盒吧?」
我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悄声对何飞说:「这里不是你家公司卖酒,一箱里面双瓶装、四瓶装的。」
何飞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干咳了两声:「那就来……十二盒!」
这边何飞花了几万块,系统到账几百万。
系统声听起来,格外欢快。
回家的路上,何飞问我:「我很好奇,你怎么忽然想通了呢?
「以前提出给你买衣服,你每次都拒绝。我还记得你说,就算穿的是巴宝莉的风衣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穿在白大褂底下吗?买贵的,没什么意义。」
我跟何飞,是他妈妈介绍认识的。
何飞妈妈饮食习惯不好,动不动发作痔疮。
她的痔疮手术,是我做的。
手术很成功。
出院前,老太太主动加了我的微信。
后面又说要请我吃饭,那顿饭何飞也来了,我们就这么熟悉了。
何飞妈妈很喜欢我,出院后一见面,就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温暖:「我们家,就缺一个医生。」
当时我还傻傻地回应:「阿姨,可是我们医院规定不能做兼职。」
其实,我跟何飞在一起,并不是看中他的家庭背景。
何飞长得是真的帅。
有多帅呢?不夸张地说,简直就是现在最红的几个男明星的结合体(狂野地自行想象)。
既然何飞忽然问到消费习惯改变的原因,我正打算跟他提系统的事情,索性跟他掰扯清楚,系统解绑后好对半分钱。
谁知,系统说话了:「宿主不可以跟男朋友提起系统的存在。宿主跟男朋友提起系统的那一刻,系统就会瞬间解绑。」
我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如果想靠着系统赚钱的话,暂时还不能告诉何飞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说:「因为我忽然觉得你说得有道理,花钱也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能力,需要培养,才能够把钱的作用发挥到最大的价值。」
何飞揉了揉我的脑袋,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你终于开窍了,真好。
「一些人总说,花钱要花到刀刃上。这其实是不对的。
「这种消费观,非常狭隘。
「花钱不仅可以花到刀刃上,还可以花到刀尖上、刀背上,还有刀柄上。
「总之,我的意思是,只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钱花了就花了,没必要过于精打细算,对不对?」
换做以前,我一定会跟他争辩,花钱要有节制,不该花的,就没必要花。
但现在,我只会拼命点头,然后说对对对,会花你就多花点。
2
这周末医院值班没排我。
周末的约会,何飞有两个安排,让我选择。
一个是深海潜水,另一个是看芭蕾舞演出。
选哪个呢?
深海潜水,我倒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海底星空之类的剧情。
首先,我在读书时就考了潜水证,并非潜水小白。
第二,我跟何飞也既没有结婚,也没有互相绑定购买保险,互相指定为受益人,所以应该不至于潜一次水就发生留在海底的惨剧。
第三,我们所在的城市并不靠海,那么必然要去海边,那就要出行。而我,并不想动弹。
于是我说,就看芭蕾舞演出吧,简单一点。
何飞欲言又止。
我问他怎么了。
他磨蹭了半天才说:「你最近体检了吗?」
见我迟疑,他又急急补充:「我保证,我绝对没有任何想打探你健康状况的意思,只是演出登记名字的时候,要求提交一年内体检报告。」
我不禁纳闷,这到底是什么规格的芭蕾舞演出,还要求出示体检报告?
正好前段时间医院安排职工体检,我就把体检报告发给了何飞。
何飞特意换成 IPAD 看我的体检报告,反反复复扫了几遍,实在挑不出什么错,终于憋出一句:「还是太瘦,你要多吃一点。」
我翻了个白眼:「根本就不瘦,我 BMI 体重指数属于正常范围好吗?」
本来我以为什么事也没有,就等着周六晚上看演出。
谁知周六一大早,睡眼惺忪,我就被何飞从家里拖了出来。八点不到,我已经坐在了一架私人飞机上。
简单地看个芭蕾也要坐飞机?
那么喜欢往外跑的?
看来前几个月他一到周末就跟我到咖啡馆撸猫撸半天,真是束缚了天性。
我俩大眼对小眼。
「你买的飞机?」以前因为我总拒绝何飞的提议,所以虽然跟他恋爱谈了几个月,这还是我第一次乘坐私人飞机。
何飞摇头:「不是。」
我心想,借来的?
打肿脸充胖子也要开私人飞机带女朋友去玩?
他竟然是这种虚荣浮夸之人?
今天就算了,以后还是找机会跟他说说,其实没必要玩这些花样。其实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去哪里过周末都不重要。
平平淡淡才是真。
何飞试探地说:「不是我的飞机,你很失望?」
我哑然失笑。
「这有什么可失望的?」既然他提起了这个话题,我就把刚刚想的说出来了。
何飞一脸痴汉状看着我。
「干吗?」
我吓了一跳。
何飞扶住我的肩膀,把我圈在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抚我的头发:「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每天都可以过得像情人节。」
本来是充满了粉红色泡泡的难得的甜蜜温情瞬间。
我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何飞问:「肚子饿了吧?」
我有点窘:「不饿。」
「咕」肚子不争气地又叫了一声。
何飞递给我一包饼干:「飞机上有点小零食,先垫垫肚子。」
我咔嚓咔嚓地嚼着饼干,找补一般解释:「平时这个时候,我早就吃完早餐,开始查房了,所以主要是我的生物钟在作祟。」
何飞只让我吃了两片就把饼干收走了。
我的手伸在空中:「还没吃饱。」
何飞笑了起来:「刚刚还嘴硬说不饿?」
哼。
我把手缩了回来,开始叭叭叭吐槽:「以前坐某某航空,每次都发一盒原味苏打饼干,质感跟狗食差不多,但好歹管饱,一盒不够还免费提供第二盒。
「今天说是乘专机,谁知道服务那么差,抠门得要死,连饼干都只给两片,还不够塞牙缝的。」
输出一顿以后,何飞良心发现,喂了我一片:「最后一片。」
我不满地看着他。
何飞嘴角都是笑意:「飞机上提供早餐的,中西餐都有。但是今天我们不在飞机上吃,所以你还要再等等。」
绑定系统后,才发现何飞有点喜欢替人做主。
可是,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平日里好歹也是上手术台的人?哪天早饭不是一个大肉包子、一个水煮鸡蛋、一个香蕉、一杯苹果,加一杯豆浆——才能满足我的日常能量所需。
反正我已经饿得发慌、满腹狐疑。
到了这个点,不在飞机上吃,还能在哪儿吃?
莫非是下了飞机再吃吗?
我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外面白云飘浮,天不是一般的蓝。
想来这飞机也飞了好一阵了,我们到底去哪儿呢?
何飞没有回答我的质疑,从平板里调出了一部老电影《爱在黎明破晓前》,让我认真观看。
他认为这片是最佳练习英语听力的电影之一,可以集中注意力。
顺便还可以让人忘记周遭的一切,比如饥饿。
似乎有点道理。
集中注意力看了五分钟,我真看进去了,男女主的话可真多啊,台词量可真密集啊,两分钟能说八百个英语单词的节奏,果然可以练习英语听力。
多看几遍,可以去考雅思了。
没想到我们真是下了飞机再吃早餐。
海拔五千多米的一间小木屋里,桌上摆放了面包、烤肠、车厘子、咖啡、沙拉、煎鸡蛋……
煎鸡蛋上还滴了三滴北海道头道生抽。
灰常奢侈。
对于这个安排,何飞肉眼可见的得意:「知道为什么问你要体检报告了吧?
「因为这里海拔比较高,体检报告是这家公司要求提供的,身体不好的还不能来这儿吃早餐。」
原来搞那么多神神秘秘的,又是体检,又是私人飞机,就是想安排我在珠穆朗玛峰的大本营吃一顿高原早午餐啊。
是的,早午餐。
我七点过被拖起来,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要问好吃吗?
当然好吃。
算上包机服务,四万块一顿的早午餐,敢做得难吃吗?
海拔五千多米的煎鸡蛋,格外嫩。
海拔五千多米的烤肠,格外脆。
海拔五千多米的咖啡,格外醇。
不过我并没有吃得太好。
因为工作人员要求十五分钟之内,必须吃完。
我看时间,也就看了十五次。
每隔一分钟,系统就会跳出来告诉我,一分钟过去了,何飞相当于花了 2666.666……元,然后我赚到了 266666.666……元。
谁想到系统特别兢兢业业呢。
每次报数,都要报到小数点后十位。
而且,决不四舍五入。
相当于,整顿早餐吃完,我脑海里萦绕的,都是电子音 6666666。
3
回去的飞机一降落,我就想躺平。
可是何飞说,不可以。
「为什么?」
他的声音听上去冷酷无情:「因为你没有今晚观看芭蕾舞演出的衣服。」
不是吧?
T 恤衫配牛仔裤不能去看演出?
只是去看个芭蕾舞而已,又不是结婚大喜之日,有必要穿小礼服?
何飞说,非常有必要,隆重穿着是对台上舞者的尊重。
他补充:「最好,再挎一个包。
「所以,你还需要买一个包。」
好吧,原谅我的孤陋寡闻和不修边幅。
刚下飞机,就有门店的车来接我们。
没想到买一个包,还要买皮带、拖鞋、手表、外套、项链、腰带……原来这叫传说中的强买强卖,bushi,配货?
我算了算总价,就这点穿的戴的背的小东西,比我现在开的车还要贵好几倍。
很多人都说,进了医院,钱就不是钱了,是纸。
但是这个地方明显更坑。
这里的人快把钱当成纸钱来用了,一张钱恨不能带八个零。
纵然有系统奖励,花钱流水到这种程度,我仍然良心不安。
我扯了扯何飞的袖口,悄声说道:「太贵了,能不能不买了?」
何飞不以为意:「就是因为这几个月跟你恋爱,你太省了,我都没怎么有机会消费。这边的柜姐已经给我发了两次信息了,说有新货让我去提货,我都拒绝了。」
「那就继续拒绝呗。拒绝柜姐后果很严重吗?」
「如果拒绝到第三次,我的 VIP 卡就要降级了。」
无语。
有人会为了卡不被降级而花钱?醉了醉了。
是谁说的,门店的柜姐高傲礼貌又疏离的?
面前的柜姐,殷勤而热切地招呼:「何总吩咐过,最新款的包已经留好了,女士看下喜不喜欢?
「何总说,女士今天的主要任务反而是买衣服,对吧?
「女士,衣服的话试一下这一套吧?应该挺衬您身材的。」
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柜姐在给我介绍这条裙子的设计灵感及渊源。
我真的很努力地在听。
可是,就算我把镜子看穿了也没想明白,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黑色棉质连衣裙而已,为什么价格可以接近五位数。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运转的?
何飞在一旁,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镜中的我,点评:「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
有吗?
有那么好看吗?
也许是太贵的裙子,穿起来不习惯吧。
反正,我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何飞反复端详我,最终得出结论:「脖子上还是太空了。」
于是再一次自作主张,给我配了一条钻石项链。
大颗大颗的,Bling Bling 的。
「这是点睛之笔。」他说。
「不过,注意别搞丢了,因为是跟我妈借的,要还回去。一般人她还不借,听说是你,她才拿出来的。」
我问:「多少钱,一定很贵吧?」
何飞说:「忘记了,不过确实很贵。」
我心里有点忐忑,不禁想起了莫泊桑的短篇小说《项链》。
纵然我热爱工作,也不想为一条项链打一辈子的工。
「万一搞丢了,怎么办?我可赔不起。」
镜子面前,何飞在身后给我扣项链的搭扣。
他凑在我耳边说:「赔不起,那就只能嫁到我们家来当我妈的儿媳妇,以身相许了。」
怎么听怎么都像威胁,吓得我一激灵。
想摘下来,但是竟然解不开搭扣。
何飞说:「有机关的,锁死了。放心吧,没那么容易丢。」
今天一通购物,系统又在给我报数。
我已经听不清,一天下来,又进账多少个零了。
只好安慰自己。
反正有系统,最后都会分给他的。
为了配得上买的裙子包包,和借来的名贵项链,我打算去看演出前仔细敷个面膜,好让妆容服帖一点。
打开之前买的面膜,吓一大跳。
没想到竟然是黑色蕾丝面料。
对着镜子,面膜在脸上铺平以后,我终于搞明白了一个多年来困扰我的问题。
那就是,为什么蝙蝠侠要把内裤套在头上?
答案是,蝙蝠侠没有把内裤套在头上,蝙蝠侠只是在敷很贵的面膜而已。
敷着面膜,闭上眼睛,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花钱也可以很累。
不只很累,是非常非常累。
何飞说得没错,花钱,真的是一种能力。
4
演出前陪何飞跟人吃饭,说是谈合作项目。
对方是何飞打算合作公司的老总,姓张。
何飞让我一起去。
说真的,我不想去。
倒不是因为社恐。
我不社恐。只是上班时不得不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下班了一般都懒得应付其他人,只想缩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我问何飞,这餐饭我陪着去很重要吗。
何飞说是的,合作伙伴看到他带了女伴,会觉得他相对靠谱,还能避免冷场。
真的吗?
我有点怀疑,我有那么大作用?
何飞见我犹豫,问我是不是因为不认识对方,一起吃饭所以很紧张。
我笑了,吃顿饭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说既然你希望我去,那我就去:「我不认识人,但我认识菜呀。」
到了饭桌上,才知道自己这话说早了。
食物基本都是深海动物,一个都不认识。
说不紧张,没想到我还是紧张了,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怪我见世面少吧。
筷子居然是镀金的。
筷子头还镶嵌了几颗碎钻。
我的那双筷子上竟然还写了我的名字——乐恬恬。
何飞说:「想到你第一次来,特意交代了一下经理,筷子给你留作纪念。」
好了,原来「含着金汤匙出生」这句话,并不是夸张。
要问菜好吃吗。
有一说一,好吃是真好吃,但完全算不上吃得酣畅淋漓。
上菜的盘子不是一般的大,里面装的食物不是一般的少。
一盘吃完了,要等好几分钟,另一盘才会端上来。
在等食物的间歇,我无聊到认真去数,一共上了多少道菜。
答案是,包括甜品,一共二十道。
这种吃法,虽然吃了很多,但总让人有种好像其实没吃什么的错觉。
何飞跟人项目似乎谈得不错,因为他们都没怎么好好吃,光顾着说话了。
张总有点胖,尤其肥肉集中在肚子,听说我是肛肠科医生,咨询我怎么健康饮食。我就直言不讳,细细问了他的饮食习惯,给他提了不少意见。
临走时,张总跟我握手:「你打破了我对何总的印象。」
哦,此话怎讲?
张总看人的眼神很有力量感:「之前何总说带你吃饭,我以为会见到一位网红。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交的女朋友,竟然是一位医生。」
我差点说出口:「那么,欢迎来找我看病。」
我努力咽回去这句不合适的话,以及往上涌的饱嗝,报以礼貌而不失热情的微笑:「很高兴认识您,张总。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联系。」
张总主动加了我的微信。
5
不知道为什么去看芭蕾舞,要坐加长林肯去。
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大剧院附近停车场车位有限,这种车型又特殊,等会儿停车得多麻烦。
在车上,何飞一直阴着脸,脸色难看得都要滴出水来。
怎么了,我心里纳闷,又有谁惹他了?
莫非我的理解有误,他刚才的合作,其实并没有谈好?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生意不顺利,不开心啊?」
何飞鼻子冷哼:「顺利。怎么会不顺利?」
这冷嘲热讽的口吻,怎么感觉像是对我有意见?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与张总的聊天过程,自始至终,我应该都表现得正常、得体,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
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我确实对张总说了一句:「综合问下来,您的饮食习惯不太好,还是得调整一下。」
看来言多必失。
于是我说:「是不是刚才吃饭,我的话太多了?」
何飞「嗬」了一声:「你也知道你话多啊!平时跟我都没那么多话,跟个胖大叔,竟然聊得那么开心。
「还那么关心他的起居饮食,怎么不多关心关心我?
「最过分的是,他竟然来加你的微信!早知道我自己去谈生意就好了,带你一起简直堵心。」
何飞气哼哼的。
不是吧,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是你非要喊我一起来的,我根本就不想社交好吗。
再说了,我聊的内容就是非常普通的内容,完全没有私人化,你也在旁边的不是吗。
明明就子虚乌有的事,瞎吃什么醋。
我懒得理他,更懒得哄,悠然自得地在车里喝起了香槟。
忽然一个黑影压了过来。
何飞夺过我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我瞪他,他又欺身过来,一个带着香槟味的吻就覆了过来。
怎么回事,霸总惩罚性的吻吗?
有点丧心病狂耶。
又一次大眼对小眼。
何飞说:「以后不理张总了行吗?那家伙原来离婚了,他看你的眼神,一看就心怀不轨。」
我对张总半点意思都没有。
所以坚决不惯他。
我说:「你不能限制我的正常人际互动。」
何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总是怕你飞了。」
「飞不了,又没长翅膀。」我没好气,「妆是不是花了?」
他点头:「惨不忍睹。」
叹气,然后卸妆。
本来只打算卸花了的唇妆,可是卸到一半,发现有点阴阳脸,索性全卸了。
对着镜子,脖子上 bling bling 的大钻石,闪闪发光。
讲真,卸妆以后,这项链戴在我脖子上有点像假的。
像在夜市地摊上买来的那种塑料项链。
我舒了一口气。
果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这样也好,看着像假的,这下应该不会丢了。
6
终于轮到念叨了很久的芭蕾舞演出了。
长那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俄罗斯古典芭蕾舞剧团的演出。
舞台前排,舞蹈演员脸上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我不怎么敢看里面仅有的几个男舞蹈演员。
他们的裤子绷得太紧了,仔细盯着就有点尴尬。
可能我本质是个粗俗的人吧,总是情不自禁关注这些奇奇怪怪的点。
要问我好看吗?
好看的。
我数了数,演员们一共换了三套衣服,每套都很好看。
演出过程也好看的。
有几个瞬间,我看得热泪盈眶。
虽然整场演出,只有四小天鹅出场的那一段,我看懂了。
其余舞蹈片段,都看得糊里糊涂的。
但是并不影响,我与芭蕾舞之间碰撞而产生的,深深共鸣与感动。
可能,这就是艺术的魅力吧。
美中不足的是,中场休息时,遇到了何飞的发小妹妹,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小插曲。
当时,我坐在位置上,正在搜《天鹅湖》的相关知识。
忽然,耳边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喔哟,我当是什么天仙姐姐呢,把亲爱的飞飞哥迷得不要不要的。」
我皱了皱眉,这语气有点刻薄啊。
我抬起头,一个全身上下穿着蓝色 bling bling 衣裤的小女生挑衅地看着我。
她的眼睛忽然睁得很大:「你戴的项链——那不是阿姨最宝贝的那一条?」
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可是为什么那么贵的项链,却把你衬得黯淡无光啊。」她撇着嘴,「看来配不上就是配不上嘛。」
何飞听到了她的话,不高兴了:「你说什么呢?这是你嫂子。」
小女生扬着头,满脸不服气:「飞飞哥,我说的是实话,她的样子就是配不起这条项链嘛!」
何飞握着拳,手指关节绷得发白:「Linda,你应该庆幸,我从来不打女人。
「现在,跟你嫂子道歉。」
这位叫 Linda 的走到我面前,假模假式地说:「对不起呀姐姐,刚才我说错话了。」
她故意使劲吸了吸鼻子:「怎么臭臭的?」
何飞铁青着脸没说话。
Linda 一副懵懂的样子:「听说姐姐是肛肠外科医生。」
「No offense」,她比画了一下,露出一个天真的笑,甜甜地说,「姐姐,你是不是刚下班没洗澡就直接过来了,因为我走到你们这边,明显闻到一股厕所味儿。」
何飞呵斥道:「放肆!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没有教养了!」
其实,我正想说,前天门诊我确实遇到一个大便囤积患者。当时,用了六双手套+三层口罩+两个空气消毒机……依然无法驱散囤积并发酵了整整两周的酸爽。
可是,之后我洗干净澡了的,应该身上没味道。
不过,她这么一说,我也有所怀疑,是不是还有余味残存。
情不自禁地,我也吸了吸鼻子。
何飞无语:「你身上没味儿。
「即使有,也是香味儿。」
何飞冷冷地看着 Linda:「你的道歉,根本就不算道歉。在你彻底反省之前,我完全不想见到你。」
Linda 跺脚,一扭身气咻咻地走了。
何飞道歉。
原来这位 Linda,读高中时就给他写过情书,但他只把他当成发小妹妹,从未有过别的想法。看在两家是世交的份上,何飞对她,从来都比较友好而已。没想到她今天行为过激到这种程度。
「实在太不体面。」
何飞揽过我的肩膀:「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其实这件事我根本没往心里去。
我说:「没事儿,很多人对我的职业都有误解。
「怕脏怕累就不要当医生,早就习惯了。」
何飞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知道你哪一点最打动我吗?」
「聪明?」
他摇头。
「漂亮?」
他摇头。
「不会是搞笑吧?」
还是摇头。
大哥,你知道你这头摇得我多少有点绝望吗?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不会是看中我会掏粪吧?」
何飞深情款款:「我第一次遇到你,其实是好几年前。我一个哥们生病,我陪他去看病。他没挂上号,跟你商量,问能不能加号。你同意加号,跟他约定了时间。后来我哥们临时有事,比约定好的时间晚了一会儿,你竟然一直在等他,就批评了两句,还是帮他看病了。」
我一脸蒙逼。
这种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所以完全不记得是哪次。
「所以我打动你的点是……我是一个好人?」
何飞很认真地点头:「是的,很善良。」
补刀:「你真的是一个好人。」
我仰天长啸。
原来在一起了也能这么发好人卡的,还有这种操作。
7
花钱如流水过了一个月。
非凡尔赛,到后面,花钱已经没有太多快感了。
反而有种罪恶感。
尤其是花钱的阈值提高以后。
其实大餐没有那么好吃了,大牌衣服也没有那么好看了,坐私人飞机也没有那么兴奋了。
可能我真的没出息吧。
每当系统报账,我都会莫名心虚。
已经在考虑,什么时候向何飞坦白系统的事情。
讲真,现在我宁愿好好上班,然后吃金拱门。
可是有人都不让我好好上班。
前两天,有几个混混来找我闹了一场。
说我没把病看好。
一进诊室就结结实实地甩了我一巴掌。
我只好报警了。
后来,调查来调查去,原来是 Linda 在背后搞的鬼。
何飞气得跳脚:「是不是她吃准了我不打女人,所以肆无忌惮!
「动我的女人,我要把她送进监狱!」
不过,因为 Linda 家请的律师很厉害,最后还是没有送进监狱。
只是这件事情一爆出来,她已经社死了。
谁让她平时是善良的甜妹人设呢?
何飞不放心我。
雇了两个保安,我上门诊时,像门神一样,就站在诊室门口。
站了两天。
医院有科室提意见了,他们觉得是医院安保做得不好的指控。
我也觉得太夸张。
两个门神站在那儿,吓到正常的患者了。
何飞这才把这俩活宝收回去。
也站得不远,每天在医院门诊楼前面的小花园晃荡。
「有什么事,你第一时间给他们电话。」
8
马上到我生日了。
何飞说,Linda 在看演出时整的那出,多少还是影响心情。
正好最近有一个拍卖会,为了补偿我,他让我在拍卖会上买点东西,改善一下心情。
「有不少好东西,总有你能看得上的,到时挑一两样喜欢的买。」
我本来计划向何飞坦白系统的事,听到拍卖会,我承认自己又贪心了。
长那么大,还没体验过拍卖会呢。
既然有系统,那就再享受一次吧。
谁想到,在拍卖会上,我看中了一个几百年前的碗呢?
准确来说,拍卖图册上,那个字是「盌」。
我一眼就看中碗上的蓝色花纹了,跟我小时候用的某个碗特别像。
何飞看出我喜欢,于是举牌。
竟然有人抬价。
无论何飞出多少,他都比何飞的出的价,多十万。
眼见着价格越来越高,我忽然有点后悔。
一个碗而已,再金贵,买回来干吗呢?
又不可能拿来吃饭。
唯一的用途,可能就是供着。
我对何飞说:「不要了,也没那么喜欢。」
何飞死倔,非要买下来。
最后,花了三百万,买下来了。
去打听谁在跟何飞竞价,原来是张总。
何飞眼睛都气红了:「所以你跟他真的没什么?」
这个张总也是,莫名其妙送我碗干什么?
我百口莫辩,对天发誓,私下里跟他没有任何联络。
「那他好端端为什么要送给你碗?」
「我不知道……觉得我可以换个饭碗?」
拍卖会结束,张总过来打招呼:「想送个小礼物而已,没想到还是何总和乐医生情比金坚,让外人一点机会都没有。」
何飞冷着脸:「你确实没有机会了,因为我们俩要订婚了。」
我一脸惊诧。
什么情况?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要订婚了?
不过有外人在场,我按捺住了心中涌起的疑惑。
张总笑眯眯地,问我最喜欢什么花。
他问这个做什么,我心里虽然纳闷但还是说了:「黄玫瑰。」
张总豪迈地笑:「好,你们订婚当天,我一定送 9999 朵黄玫瑰过来祝贺。」
何飞握紧了拳头:「轮不到你来送!」
9
张总一走,我问何飞:「所以,我什么时候答应订婚了?」
何飞一言不发,拉着我就往外走。
坐上车,问他去哪儿,还是不说话。
一路上,我的内心都在天人交战。
心想,无论我跟他的结局如何,系统的事都必须得告诉他了。
酝酿了一路,正打算开口,发现自己被他带到了一家珠宝行。
何飞说:「趁你睡觉时,我早就量了你的手指尺寸,给你订了戒指,看看喜不喜欢?」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桃心形状的灰紫色钻戒。
钻戒很大颗。
柜姐说:「何先生真的有心了,私下里来了好几趟。这款订婚戒指,是著名的设计师独家设计的,灰紫色钻石也非常罕见。女士,您试一试吧?」
淡黄色灯光照在玻璃柜台的戒指上,灰紫色的戒面有一种低调华贵之感。
熠熠生辉。
没有女人会不心动。
我伸出左手的中指,小心地戴了上去。
完美。
忽然,对面玻璃反射过来街对面,闪过 Linda 气势汹汹的一张脸,眼看着她就要冲进店里面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王佳芝上身,不由自主地对何飞低声说:「快走!」
何飞转过身,看到了 Linda。
Linda 手里拿着一个瓶子,也不知道装了什么,扬手就朝我泼了过来。
我一扭身,轻盈地躲过了。
「啊!」一声惨叫。
柜姐站在我身后,完全没反应过来,满头满脸的黑墨水。
可怜见儿的。
Linda 大声嚷嚷:「飞飞哥你被这女人骗了!她绑定了败家系统,你每在她身上花一块钱,系统就给她奖励一百块。」
我惊了:「你怎么知道我绑定了系统?」
Linda 得意洋洋:「没想到吧,我的反败家系统告诉我的!」
她指着我对何飞说:「飞飞哥,你从来没想到吧,她的真面目是一个贪财的女人!我跟你说,她根本就不爱你,她就是奔着钱来的!她跟你谈恋爱,简直发了大财了!你不离开她,还在等什么?」
何飞冷冷地盯着她:「你说完了没有?就算她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有钱……」
何飞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那我也乐意!愿意!心甘情愿!
「爱一个人,不就是把钱都留她花吗?
「我不怕她花我的钱,我怕的是她不愿意花我的钱!你听明白了吧?」
Linda 的眼神里,露出了深深的绝望。
她浑身颤抖,先是死死地盯住何飞,接着艰难地转动眼珠子,把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最后哀号一声,捂脸冲出了珠宝行。
没想到系统的事是通过这种方式暴露出来的。
我低头,默默地把钻戒从手指上摘了下来,把它交给脸色乌黑的柜姐。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系统奖励,我其实对钱已经有点麻木了。
真的也体会到了,钱就是数字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会把系统让我赚到的钱,分一半给你。剩下的一半,我会捐给寺庙、学校、慈善机构等等需要的地方。」
我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买卖不成仁义在。」
说完我转身,打算离开。
没想到手腕一阵温热,被牢牢抓住了。
何飞眼睛红红,语气可怜巴巴的:「别走!我有一件事情也要跟你坦白。」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
原来他也绑定了系统。
他的系统是花钱如流水系统。这个系统的原则是,给女朋友花钱,他的公司利润率就会上涨。花得越多,涨得越快。
我舒了一口气。
原来他也是被系统绑定了,而不是有什么花钱的瘾。
更巧的是,他的花钱如流水系统,也是暴露的那天,就是系统失效的那天。
何飞执起我的手,重新从脸色乌黑的柜姐手里拿回戒指。
他单膝下跪:「虽然是系统让我们感情升温,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善良的乐恬恬女士,你愿意嫁给我吗?」
10
我接受了何飞的求婚。
虽然他选择我的理由是,我是一个好人。
不过,念在他长得又帅又有钱又对我好,实在是,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我们订婚宴上,确实摆满了黄玫瑰。
不过,没有一朵是张总送的。
何飞也不知道脑子有什么病,发了狠, 把全城的黄玫瑰都买下来了。
「哼, 我才不让那胖子买一朵。」
可是, 那个时候, 我们的系统都解绑了。
想起来, 心还是有点痛的。
没送成黄玫瑰,张总的手笔也挺大的。
他去荷兰,空运了一飞机的勿忘我, 当作我们的订婚礼物。
他这种操作, 也让我有些恍惚, 我跟他,真的没谈过?
当然, 他送的花被何飞叫人全部给扔出去了。
但是,我不解的是, 他俩关系处成这样,听说合作还在进行。
而且还非常顺畅。
也许, 这就是传说中的仁义不在买卖在吧。
婚后, 没有了系统的绑定,我跟何飞在用钱上, 都小心翼翼起来。
那天,我下班后去超市买菜。
对, 你没看错,虽然成了富太太,还是要自己做饭的。
谁让我们就是这么省。
别墅区附近超市的手推车,需要放一元硬币进去,才能取出来使用。
买完菜出来,我临时接了个电话,还车的时候,忘记把那一元硬币取出来了。
结果回到家, 这事跟何飞一说,他非逼着我去把那一块钱取回来。
他的理由是:「蚂蚱也是肉,永远都要尊重钱,哪怕是一枚钢镚!」
某种程度上, 我理解他。
于是我拖着沉重的脚步, 前往超市。
这事我谁都没敢提,其他人也肯定都不理解。
至于吗?他们会问。
至于。
败家系统和花钱如流水系统解绑后, 我和何飞被强制绑定了抠门系统。
不由得我们选择的那种绑定。
如果我们拒绝绑定的话,之前靠系统赚到的钱,全部乘以十吐出来。
我跟系统沟通过了几番, 之前靠系统赚到的钱,全部捐献给慈善机构也不行。
我们一算账, 何飞公司破产都不够赔的。
抠门系统规定,不必要的钱多花一块钱, 系统就会扣除一百块。
多花十块,扣除一千块。
就是这么个变态的比例。
但是我们也认了。
就当作是,之前绑定系统的反噬吧。
还好这次系统绑定满一年,就可以自动解绑。
我们决定, 以后任何系统,任它吹得天花乱坠的,我们都不绑定了。
气喘吁吁赶到超市, 那辆超市手推车竟然还在原处。
「咔哒」一声,我的一元硬币,失而复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