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远方亲戚家的侄子，为了上学，借住到我家里。
他在我爸面前乖巧听话，
背地里却把我的书包扔进厕所，制造意外让我摔断腿，
甚至造我的黄谣，四处宣扬我是个公交车，给钱就能上。
我去找他理论，被他推下天台摔死。
「你死了，我就是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了。」
原来我爸瞒着我，要把他过继到户口本上。
再睁眼，我重生在孙耀祖住进我家别墅那天。
我爸牵着他的手，让我喊他哥哥。
我冷笑：
「我妈就生了我一个，他算个什么东西？」
1
我的身体从高空坠落，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
疼，全身都疼，我的脑中只剩这一个念头，艰难地喘息着。
倾盆大雨泼在我脸上，一片血色中，我看见孙耀祖的脸，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像在看一具尸体。
「这都没摔死……」
他自言自语着，伸手拽住我的头发，高高扬起，又重重砸在地上。
反复几次，我终于断了气。
我的灵魂飘在半空中，看他检查了我的呼吸，心跳，
确定我真的死了，他猛地抱住我的尸体，嚎啕大哭：
「妹妹，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怎么会想到去死呢……」
2
警察局里，孙耀祖声泪俱下，哭着说是他没照顾好我。
「妹妹跟我说过，她高考没发挥好，压力很大，想自杀。」
「我当时以为她这是玩笑话，没往心里去，没想到……没想到她真的会跳楼。」
「妹妹性格孤僻，一直没什么朋友，很依赖我，我真不是个称职的哥哥……」
而他的亲妈，我的远方大姨，在旁边一个劲儿解释我性格怪异，有精神病。
警察皱了皱眉，看向我爸：
「你对你亲生女儿的心理状况了解吗？」
我爸迟钝了几秒，茫然地动了动嘴：
「我不知道……这孩子跟我不亲近……」
因证据不足，结合亲人的证词，警察最终以自杀结案。
葬礼上，我爸哭成了泪人，他说对不起我妈的遗愿，没能把女儿抚养长大。
大姨安慰他：「少了个赔钱货，有啥好哭的，你不还有个儿子吗？」
孙耀祖舔了舔嘴角，伸手抱住我爸，顺势改了口：「爸爸……别难过了。」
「妹妹不在了，还有我，我会给您养老的。」
3
我冷眼看着，内心满是愤怒和悔恨，凶手给受害者哭丧，何等讽刺。
我爸和亲戚吊唁的时候，孙耀祖一把鼻涕一把泪，表现得悲痛欲绝。
等众人离开，他就不装了，一脚踹在我的尸体上。
「贱货、赔钱货，活的时候逼事儿多，死了也碍眼。」
一年前，我爸把孙耀祖带回了家，说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转学到我家借住高三。
我没有放在心上，家里房间多，而且我们也不熟。
但却没想到这竟是我噩梦的开始。
孙耀祖在我爸面前表现得淳朴老实，乖巧听话，
但面对我时却宛如一个恶魔，不，说是仇人都不为过。
他把我的书包丢进厕所，我找过去的时候，踩中了他设下的机关，被泼了一桶恶臭的脏水。
他在我参加舞蹈比赛前，把我推下楼梯，让我摔断了腿，这辈子都不能再跳舞。
他在我因伤住院时，跟人说我怀孕流产在家休养，甚至四处宣扬我是个公交车，给钱就能上。
我哭着把这些事告诉爸爸，却没想到他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沅沅，你有证据吗？」
我满脸泪水，愣在了原地：
「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吗？你觉得我在污蔑他？」
我爸微微皱起眉，叹了口气：
「沅沅，耀祖说你学业压力大，心理状态不好，很有可能是……生病了。」
「耀祖说是被害妄想之类的，爸爸本来不相信，可是……」
他顿了顿，又说：
「咱们去邻市的医院看病，爸爸不觉得丢人，没关系，只要能把你的病看好。」
那一刻，我如坠冰窟。
后来，孙耀祖约我见面，说要给我解释这一切。
他坐在天台边，边说边笑：
「你当然找不到证据，因为我特意选了没人的时候。」
「你爸向着我，是因为他蠢，耳根子又软。」
「而且我只是给你开个玩笑，谁让你和你爸一样蠢，每次都上当。」
「还有这次，」他转头看我，勾起唇角：「你又上当了。」
下一秒，我毫无防备，被孙耀祖一把推下了天台。
确认我死后，孙耀祖给他妈打了个电话。
他的表情扭曲又诡异，眼神中混杂着兴奋、嫉妒和畅快：
「妈，那个贱货死透了。」
「我现在是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了。」
4
再睁开眼，我回到了孙耀祖住进我家别墅那天。
爸爸喊我下楼，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他拉着孙耀祖的手，语气抑制不住的兴奋：
「沅沅，这是耀祖，今后要在咱们家住，跟你一起上学，你们要好好相处。」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孙耀祖。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背着破烂的书包，紧紧挨着我爸，朝我露出讨好的笑容。
上辈子，我就是被他这幅表象给骗了，看着老实腼腆，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孙耀祖也在打量我，他眼珠转了转，露出一个羡慕的表情：
「妹妹长得真好看，穿得也好看，像公主一样。」
「住的地方也是，像城堡一样，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房子。」
「妹妹上的学校肯定也很好吧，不知道我能不能适应。」
下一秒，他的表情暗淡下来：
「都怪我家里太穷了，亲爸又走得早，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希望妹妹不要嫌弃我这个哥哥。」
我爸瞬间心疼的不得了，他正要开口，被我冷笑着打断：
「咱们家是垃圾场吗？什么垃圾都往家里带。」
我看向孙耀祖，语气不善：
「别一口一个妹妹，你是我妈生的吗？」
「你家穷，你可不穷，用着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却故意穿着旧校服、用着旧书包。」
「不就是想装穷卖惨吗？我爸吃你这套，我可不吃。」
「要想在我家生活，最好收收你那些歪心思，做个正常人。」
说罢，我转身摔门回了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打湿了脊背。
重生的喜悦掺杂着死亡时的恐惧，以及内心翻涌的恨意，几乎令我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爸爸来敲我的房门。
他说孙耀祖不是故意的，只是出身不好，有些自卑敏感，已经知道错了，想跟我道歉。
我已经冷静下来，冷淡地说不需要。
「我又没有欺负他，只是让他知道这个家的规矩，别出了门丢咱们家的脸。」
「再说他这种唯唯诺诺的样子，到了我们学校也会不适应，很容易被欺负。」
我微微一笑：「自家人说清楚，总比外人来教好吧。」
这句话说到了我爸的心坎里。
我比谁都清楚，他最是好面子。
果然，他拍了拍孙耀祖的肩膀，连声说：「还是你妹妹想的周到。」
「都是自家人，说清楚就好了，妹妹也是为你好，你不要跟她置气。」
说完又看向我：「我托人把耀祖转到你们学校的重点班，你上学的时候，要多照顾照顾哥哥。」
我说好。
我笑得愈发灿烂，一字一顿道：「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他。」
「让他度过一个永生难忘的高中生活。」
5
孙耀祖来学校报道的第一天，就收到了我送他的「大礼」。
我告诉他，老师让他去教学楼 B 栋领课本。
孙耀祖没有怀疑，反而趾高气扬地问我为什么不去给他领。
「你爸说了，让你伺候我，这点小事你都不愿意干？」
「再说我刚来，我哪知道那什么逼栋在哪儿？」
我转身就走：「那你别领了。」
孙耀祖立马追了上来，命令道：「你带我去。」
行。
我带着他七拐八拐，穿过学校的后门，来到一栋废弃的教学楼前。
孙耀祖脸上闪过一丝怀疑：
「你 TM 是不是在耍我？」
我说是啊。
我承认的相当爽快，孙耀祖直接愣住了。
但很快他的表情逐渐变得阴狠：
「真是个被宠坏的傻子，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
「本来想过段时间在收拾你的，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活动着手腕，咔咔作响，一步步朝我靠近：
「既然你自己作死，那就别怪我了……」
我站着没动，似笑非笑：「你确定是我作死？」
下一秒，草丛中钻出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直接抡起棍子砸在孙耀祖的脑袋上。
「砰」地一声，把孙耀祖砸得嗷嗷直叫。
他捂着脑袋骂道：「谁他妈敢打我？！」
回应他的只有更加猛烈地棍棒声。
我看向来人，扬起一个笑脸：
「给他个教训，别打死了。」
「毕竟死了就太便宜他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孙耀祖的惨叫声，还有求饶声：
「妹妹，别走，哥哥知道错了，哥哥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开个玩笑？
我嗤笑一声，开玩笑得双方都觉得好笑才行。
……
回到家的时候，我爸正等着餐桌旁，他朝我身后看了一眼：
「耀祖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在餐桌旁坐下，淡淡地说他跟同学交流感情去了。
我爸面露担忧，「他刚到学校，能有什么事啊？」
我没回答，岔开了话题：「今天怎么做的全是海鲜，我和妈妈一样都海鲜过敏，您忘了吗？」
我爸愣了一下。
「可能……可能是做饭的阿姨忘了吧。」
他眼神飘忽：「我会提醒阿姨的，你不要吃了，爸爸给你转账出去吃。」
说完，直接给我转了一万。
我收下钱，微微一笑：
「谢谢爸爸。」
我爸也跟着笑，他仿佛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沅沅……」
他刚开了个头，就被电话铃声打断了。
我爸随手接了：「喂？」
「您好，请问是孙耀祖的家属吗？我们是 xx 医院急诊……」
6
「患者左臂骨折，有轻度脑震荡和多处软组织挫伤。」
医生翻看着就诊记录，抬头看我爸：「患者是在公共厕所被人发现的，当时已经陷入了昏迷，具体受伤的原因我们也不清楚。」
我爸气急：「这一看就是被人打了，你还说不清楚？！」
「你怎么当医生的？这都看不出来？！」
医生不悦地皱起眉：「患者家属，请您冷静……」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爸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我怎么冷静？！换你儿子躺在那儿你能冷静吗？！」
「你这么冷血是怎么当医生的？你有没有医德？！」
……
我爸着急得仿佛失去了理智，跟医生拍桌子瞪眼，来到孙耀祖的病床前，还红着眼：
「报警！必须报警！」
「谁敢欺负我儿子，我要让他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我要把他的腿打断……」
「不能报警。」
我爸愣了一瞬，抬头看我：「你说什么？」
「我说不能报警，」我皱起眉，面露难色：「爸爸，有件事我不知道能不能说。」
「耀祖哥哥他……偷拍女生裙底，被发现了，放学的时候，女生的混混男友找过来，把他叫走了。」
「他这伤应该就是那些混混打的，要是报警的话，他干的事也会被大家知道，你说他还怎么在学校呆啊？」
我爸掏手机的动作一顿。
「而且耀祖哥哥不让我告诉你，他说男人的事女人不能掺和，还说我告状的话就教训我。」
「他说你最喜欢他了，就算我是亲女儿，他对我动手，你也会向着他。」
我故作疑惑地问道：「爸爸，是真的吗？」
话音落下，病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爸下意识否认，他小声说：「怎么会呢？」
「爸爸只是心疼你耀祖哥哥之前吃了很多苦，才……才多照顾了一点。」
实际上，他照顾的何止一点。
他守在孙耀祖的病床前，一会儿给他掖掖被子，一会儿又给他量量体温。
直到孙耀祖从昏迷中睁开眼，我爸才放下心来，安抚他的情绪：
「男生青春期有荷尔蒙冲动很正常，这次我就当不知道，以后别再干了。」
孙耀祖一脸懵逼，几次想说话都被我堵了回去。
直到我爸要出去喊医生。
孙耀祖死死拽着我爸的袖子不松手，恶狠狠地瞪着我：
「沈清沅……你……」
我微微一笑，把他的手扒拉下来：
「爸爸，你去吧，我来照顾耀祖哥哥。」
我爸很欣慰，转身走了。
房门刚关上，孙耀祖立马甩开了我的手：
「你这个毒妇，离我远点儿。」
「我要把你干的事都说出来，你等着被你爸教训吧，你完蛋了。」
我抽了张湿巾擦手，学着他的语气笑着说：
「我要是完蛋了，你也跑不了。」
7
孙耀祖冷笑一声，显然没把我放在眼里：
「这次是我轻敌了，把你当成了傻子，没想到你他妈还挺狠，敢找人揍我。」
「你给我等着，我出院那天就是你的祭日……」
我微微挑眉：「想得挺美啊。」
「看来你对自己的本事真没点儿逼数。」
我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放到孙耀祖面前：
「你看看，这是谁啊？不穿衣服，趴在厕所的便池旁边，也不知道害臊。」
「你说这些照片传出去，会怎么样啊？」
孙耀祖的脸色由红转白，死死瞪着我，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我操你……」
我猛地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相当重，孙耀祖半天没缓过来，骂道：
「妈的，臭娘们下手还挺重。」
话音未落，我又狠狠地甩了他两巴掌。
几巴掌之后，孙耀祖终于『冷静』下来，他舔了舔嘴角，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你 TM 到底想干什么？」
「看我不顺眼？嫉妒我抢走了你的父爱？还是怕我分走你家的财产？」
「那你再折腾也没用，」他的表情逐渐得意：「你可太天真了，你欺负我没用，你爸已经认定我了，就等着高考完把我过继过来，到时候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哥哥了。我劝你现在别惹我，你要是主动跟你爸断绝父女关系，我还能留你一条命。」
「否则……」他桀桀笑了两声：「我可不敢保证会干出什么来。」
我静静看着他装逼，「你能干什么？」
「霸凌我，让我患上抑郁症？」
「挑拨我和我爸的关系，让他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还是……找个机会把我杀了，再伪装成自杀？」
我看着孙耀祖茫然且惊慌的表情，笑了：
「孙耀祖，这只是一个开始。」
是我在向你宣战，是我复仇的第一步。
我准备了许多苦难等着你，一定要你血债血偿，让你生不如死，要亲手把你送进地狱。
8
孙耀祖在学校的每一天，都过得水深火热。
他的书包被扔进厕所，课本出现在垃圾桶里，走楼梯会被推下去……
因为我手上的照片，加上没有证据，他只能忍气吞声。
后来他忍不了了，死活不肯去学校，说如果逼他去学校，他就去死。
我爸耳根子软，正要答应，被我扬声打断：
「那就去死啊。」
「一点小事就寻死觅活，难堪大任。」
「今天不去上学，明天不去上班，后天就会不愿意承担赡养父母的责任。」
我看向我爸，淡淡地说：「你都要答应他吗？」
我爸立刻转头看着孙耀祖，温言道：「沅沅说的对，你还是去上学吧。」
「遇到事就跟沅沅说，她会照顾你的。」
孙耀祖：「……」
孙耀祖看我爸的目光像在看傻子，他咬牙切齿：
「你知不知道你女儿是个疯子？」
「我压根没惹她，但她想要我的命。」
我爸愣住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孙耀祖，表情变得十分忧虑：
「耀祖啊，沅沅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她说你得了被迫害妄想症，把她当假想敌。」
「沅沅对你好，我都看在眼里的，她每天给你带早饭，等你上下学，还辅导你的功课。」
「你作为哥哥，成绩不如妹妹好，所以有压力，产生了幻想，我知道你要强，但是慢慢来嘛，男孩子只要一努力成绩就上去了……」
孙耀祖气得掀了桌，咆哮着说我对他一点都不好，而且把他害惨了。
我笑了。
回旋镖而已，扎在自己身上就知道疼了。
9
我爸为了安抚孙耀祖的情绪，答应让他报一些课外辅导班，给了他一笔不小的补课费。
但孙耀祖转头就把钱「孝敬」给了年级里一群有名的混混学生。
他送给他们名牌鞋，带他们去蹦迪唱 K，凭借阔绰的手笔，很快和他们混到了一起。
有钱的就是大爷。
孙耀祖在年级里很快出了名，不少人把他当成了富二代，喊他一声猴哥。
这极大地满足了孙耀祖的虚荣心。
他出手更加阔绰，三天两头找我爸要「补课费」，整宿整宿地混迹在娱乐场所，夜不归宿。
我爸看见他眼下的青黑，心疼得不得了：
「耀祖，努力学习也要注意身体啊。」
孙耀祖摆摆手，转头骂我爸是个傻蛋。
但他自己也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饭桌上，我主动提起学校即将进行八市联考：
「据说第一名会在校庆上进行表彰，到时候老师家长都在，还有很多荣誉校友、社会名流出席，多威风啊。」
我爸一听就心动了，鼓励孙耀祖把第一拿回家。
「沅沅的成绩一向在年纪前三，保持住就行，爸爸不担心。」
「主要是耀祖啊，之前就听说你学习很优秀，现在又补了这么久的课，拿第一，没问题吧？」
孙耀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他强装镇定，提高了声音：「不就是第一吗？这有什么难的？」
「我……我肯定能拿到。」
我垂下眼，掩饰住笑意。
那我可就等着看好戏了。
10
八市联考是很重要的大型考试，学校领导相当重视。
进考场前，孙耀祖一改之前慌乱的姿态，大言不惭地说全校第一算什么，他要考全省第一。
我爸高兴得合不拢嘴，说拿第一的话就送他一辆百万级别的车。
但我爸这车注定送不出去了。
孙耀祖作弊被校长抓了个正着。
我站在办公室门口，把门悄悄推开一条缝。
我爸正在向校长求情，希望能把开除学籍改成留校察看，而孙耀祖梗着脖子站在一边。
校长喝了口茶，勉强平复了心情，他问孙耀祖知道错了吗？
孙耀祖嗤笑一声：
「错的不是我，是举报我的人，我只是想为校争光，我有什么错？」
「再说这学不上拉倒，我又不稀罕，就算学到大学毕业有什么用，出来不还是个打工仔。」
「我现在不愁吃不愁穿，想要的人生已经拥有了，学历对我来说压根没用……」
屋内传来一声「啪」地碎裂声。
校长气得摔了杯子，指着门口让孙耀祖滚。
孙耀祖扭头就走，看见我时，猛地皱起了眉头：
「你他妈在这儿干什么？想看老子的笑话？」
我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是我举报你的。」
「联系你，卖给你答案的人，也是我。」
孙耀祖要被气疯了，他怒道：「你他妈又给老子下套？」
「你他妈是不是想死？」
「开个玩笑而已嘛，」我笑吟吟地说：「怎么？不好笑吗？」
他想对我动手，但办公室的门嘎吱一响，我爸出来了。
孙耀祖只得作罢，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转身就走了。
我爸看向我，叹了口气：
「养个男孩真难啊，还是养女儿贴心。」
11
晚自习放学后，孙耀祖把我堵在了小巷里，身后还跟着一群染着红毛绿毛的小流氓，流里流气的打量着我：
「这有钱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细皮嫩肉的，比咱们会所里那些漂亮多了。」
「就是，这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吧，一会儿都给她扒了……」
我的眼神扫过那些人，最后停留在孙耀祖身上：
「你现在已经沦落到跟这种人为伍了？」
孙耀祖一身酒气，脸色酡红：
「什么叫『这种人』？这种人怎么了？你看不起？」
「就是看不起穷人呗，我告诉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我嗤笑一声，孙耀祖立马炸了。越说越激动，几乎算得上是语无伦次：
「我他妈就烦你这幅清高样儿！家里有钱了不起啊？学习好了不起啊？跟个公主似的，真把自己当公主了啊？」
「你再牛能怎么着？你他妈一个娘们，家里没个儿子，只要我过继过去，你家的钱照样是我的！你一分钱都捞不着！」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穷人的厉害，今天把你给轮了，看你以后怎么做人……」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个绿毛伸手要摸我的脸，嘴里满是污言秽语：
「今天全仰仗猴哥带兄弟们享福了……」
我皱着眉躲开了，他立马骂骂咧咧地凑了上来：
「臭婊子，还敢躲……」
这时，一个人从阴影里冲出来，一脚踹在绿毛身上，直接把他踹倒在地。
「你们敢动我闺女，看我不杀了你们！」
孙耀祖一个激灵，傻站在原地，僵硬地一动不敢动。
我爸一把把我拉到身后，随即抬手给了孙耀祖一个响亮的耳光。
「畜生！」
12
别墅内，灯火通明。
我爸坐在沙发上，他垂着头，右手夹着香烟，时不时吸上一口，神情烦躁。
他几次想说什么，嘴巴一张一合，最后都陷入了沉默。
孙耀祖的亲妈，我的远方大姨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她从偏远的小城市赶过来，进门时看到孙耀祖跪在地上，立刻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滴乖儿啊！你怎么跪在地上？」
她扑到孙耀祖身上，抱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
「儿子你受委屈了啊！妈本来想着把你送过来过好日子，结果……都是没心肝的啊！」
「谁生的孩子谁心疼，不是亲生的到底比不上，这样我咋放心把你留到这儿。」
大姨说着，拉起孙耀祖就要走。
「走，跟妈回家去，咱们不在这儿受委屈。」
我爸猛地按灭了香烟，起身去拦：
「您误会了……这件事确实是耀祖做错了。」
他好言好语劝了半天，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才把他们母子劝住。
大姨理直气壮：「我儿子就是跟她闹着玩，上纲上线地干啥。」
「再说他那会儿就是喝醉了，耀祖多好一个孩子啊，你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孙耀祖顺势挤出两滴眼泪，他说因为我看不起他，才想着吓唬吓唬我。
我直接戳穿了他虚伪的面孔：
「那如果我爸没赶过来呢？」
「那个人就要对我动手了，我的好哥哥，你可是在旁边一动不动啊？」
孙耀祖一下涨红了脸：「他……他也不会真的……」
大姨猛地拍了他一巴掌，她上下扫了我一眼：「那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上下扫了我一眼，评价道：
「瞧这长相、打扮，一看就是个狐媚子。」
「年纪轻轻就会勾引人了，再长大点儿还得了，那叫什么……红颜祸水啊！」
「我说老沈啊，你这女儿可得好好管教，省得将来嫁不出去，赔到手里。」
13
我爸皱起眉，又点了根香烟：
「不会，沅沅很乖。」
大姨不屑地冷哼：「你一个大老爷们能看出来啥？我告诉你，这种事还得我们当妈的才能看出来。」
她顿了一下，阴阳怪气道：「哎呀，我忘了，这臭丫头从小就没妈。」
「有娘生没娘养，怪不得长成这种恶毒的性子……」
我忍无可忍，起身猛地甩了她一巴掌！
孙耀祖最先反应过来，他赤红着眼：「你敢打我妈？！」
我二话没说，一把把他按在沙发上，抡圆了胳膊甩了他两巴掌！
大姨捂着脸，爆发出一声尖叫，她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吵得我耳朵疼。
「都住手！」
我爸突然暴喝一声，一把抓起烟灰缸砸在地上。
烟灰缸噼里啪啦碎成了几瓣，烟头撒了一地，弄脏了精致干净的地毯。
大姨怵了一瞬，不死心道：
「你都看见了！这臭丫头居然敢动手打我，打耀祖，一点家教都没有，不服管教……」
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我爸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
我爸沉着脸，烦躁地挠了挠头，他想点烟，拿出打火机之后，手又顿住了。
片刻的寂静后，大姨猛地推了孙耀祖一把：
「没看见你爸生气了？快给你爸爸道歉。」
孙耀祖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扑上去抱住我爸的腿：
「爸……爸我知道错了，我是喝醉了鬼迷心窍，我不该欺负妹妹，你罚我吧，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他抬手甩了自己几巴掌：「妹妹打的对，我就是该打，这事儿是我错了，您消消气。」
「您打我吧，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我看着这一幕，忽然想到前世我的葬礼上，孙耀祖也是这么哭的。
当时我没看到爸爸的反应，这次……
我微微垂下眼，目光落在烟灰缸的碎片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我爸的声音。
他声音嘶哑，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甚至还有讨好：
「沅沅，耀祖已经知道错了，你……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那一瞬间，我心里的那块巨石轰然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但却又有一种诡异的平和。
早该想到的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抬头对上我爸的视线：
「晚了。」
我笑得愈发灿烂：「我已经报警了。」
14
孙耀祖被抓进了看守所，因为未满十八岁，大概率要被送到少管所去。
派出所里，我爸和大姨急得一头汗，正在跟警察求情。
我爸是怕孙耀祖背上案底，而大姨则是怕孙耀祖被关起来之后吃苦。
她指着我愤愤道：「她不是没事吗？凭啥把我儿子关起来！」
「而且我儿子现在高三，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他可是清北苗子，耽误了他的前程你赔得起吗？！」
警察瞥了她一眼，皱眉道：「怎么着？你还盼着受害人有事？你们不是亲戚吗？熟人作案情节更严重。」
「我们依法关押，你儿子的前程可不是被我们耽误了，是他自己要触碰法律，只能算咎由自取。」
「再说，」警察指着电脑屏幕，眉头皱得更深了：「孙耀祖不是初犯啊，他还有前科。」
我爸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什么前科。
警察正要回答，大姨一把把我爸拉到了一边，含糊地说没什么，
「就是耀祖之前跟同学有一些小摩擦，小事而已，早就解决了。」
我爸犹豫了一下，「没事就好。」
「但是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耀祖品学兼优，你……」
我慢吞吞地打断他，「那当然是骗你的。」
「孙耀祖之前犯了事，家里赔光了钱，又被学校开除了，走投无路才来投奔你的。」
「不然你以为孙耀祖上赶着给你当儿子啊？或者你真以为你俩八字投缘？他是你命中注定的儿子，只是投错人家了？」我嗤笑一声：「都是假的，他们编的。」
「孙耀祖给一个女孩子表白，被拒绝了，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他强奸了那个女生，又在学校造黄谣，逼得女生患上抑郁症，高考失利，前途尽毁，走投无路，最终跳楼自杀。」
「爸爸，」我静静地看着他，轻声问道：「你说这是件小事吗？」
15
我爸迟钝了几秒，神情呆滞，嘴唇抖了抖，说不出话来。
大姨扑上来要打我，她神情癫狂，说我血口喷人。
「谁让那个女的不识好歹，我儿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她真当自己多宝贵，出了事还敢报警，真是没脸没皮，她自杀是她自己想不开，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她委屈，我儿子更委屈，我儿子是要考清华北大的，怎么能被她毁了前途！」
几个警察才勉强拦住她，一个模样青涩的警察小哥忍不住指责道：「你这是是非不分。」
「你心疼你儿子，人家就不心疼闺女了……」
大姨尖叫着甩了小警察一巴掌。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我爸去拉架，还被大姨甩了两巴掌。
我走出派出所时，听见大姨在我身后咆哮。
「死丫头，你就是嫉妒！你爸要有儿子了，你害怕！你非要挑拨！」
……
我爸挤到我身边，狼狈道：「沅沅，别听大姨说这些，爸爸送你回去。」
路上，我爸再三犹豫之后，跟我说了声对不起。
他说我永远是他最爱的女儿，最爱的小公主，就算有了孙耀祖，我在他心里也永远是第一位。
我望着窗外，轻声说：「孙耀祖来那天，你拉着他的手，让我叫他哥哥。」
我爸不明所以，尴尬地嗯了一声。
他斟酌着开口道：「如果你不想叫他哥哥的话……」
「妈妈去世后，你很久没有拉过我的手了。」
我们的声音同时响起，但爸爸听清了。
他不敢看我，小声说是因为我长大了。
「女大避父，你是大姑娘了，爸爸……爸爸当然要注意一点。」
我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借口：「你说谎。」
「妈妈去世的时候，你哭着说会一辈子照顾我，爱护我。」
「可是你带我去游乐园的时候，我从秋千上摔了下来，发现你在看旁边的小男孩。」
「十二岁时，你喝醉了，回来抱着我哭，说想妈妈，又说我为什么不是个儿子。第二天，你酒醒了，跟我道歉，可我知道你说的就是真心话啊。」
甚至还有前世，我几次想把孙耀祖赶走，都被我爸拒绝了。
还有些话，不该说，不能说。
我爸一脚踩下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连抽了几根烟，才终于开口：「爸爸也不想这样的。」
「你还小，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个没有儿子的男人有多失败。」
「那就是绝后了，没有人传宗接代，会被戳脊梁骨的，爸爸做了这么多，不仅是为了自己……」
我嘲讽地勾起唇角：「所以你不会放弃孙耀祖的是吗？」
我爸狼狈地躲开我的视线。
「耀祖年纪还小，犯了错……改正就好了，爸爸想给他一次机会。」
我冷笑：
「你愿意给他多少次机会是你的自由。」
「只要你自己能承担这个后果。」
「别后悔就行。」
16
那天之后，我搬进了妈妈留给我的房子。
我爸把妈妈生前留下的财产都转给了我，又给我的卡里转了一千万，说让我照顾好自己。
他这是在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感。
而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凭借上辈子对高考和股市的记忆，我一边复习，一边把部分钱投入道基金和股市中。
同时，我也在关注孙耀祖的踪迹。
我爸动用人脉和金钱，把他保释出来，又请了名师给他授课。
但孙耀祖不领情，他玩惯了，根本静不下心学习。
整宿带着一群社会青年，泡在娱乐场所，花天酒地，挥金如土。
渐渐地，一般的娱乐项目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孙耀祖被人带着学会了赌博。
顺理成章的，他上瘾了。
后来高考出成绩那天，我接到了我爸的电话。
他兴奋地说孙耀祖考了全省前五十，成绩被屏蔽了，不知道多少分，反正清华北大肯定稳了。
我故作惊讶：「这么巧，我也考了全省前五十。」
我爸立刻说要一起庆祝。
「当然好呀。」我微微笑着，提议道：「那就选在 xx 酒店吧，我记得那里的天台看风景很美。」
挂了电话，我把酒店地址发给了某人：
「舞台搭好了。」
「好戏马上开场。」
17
庆功宴那天，也是孙耀祖的十八岁生日。
我爸搂着孙耀祖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脊背挺得笔直：
「不愧是我的儿子，就是有出息。」
宾客夸赞他教子有方，更是让他高兴地找不着北。
当然，大姨和孙耀祖比他笑得还高兴。
只是大姨扫了我一眼，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你怎么跟我一样穿旗袍？真是晦气。」
我微微一笑，没接话。
旁边有宾客在议论：「这沈总脑子抽了？放着亲女儿不管，给别人家的儿子做嫁衣。」
「谁知道图什么呢？这传宗接代，接的也不是他的种啊。」
「就是他女儿是真倒霉啊，碰上这种拎不清的爹。」
……
笑死，这种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家人，谁在乎？
我走到我爸身边，悄声提醒：
「时间到了，可以宣布了。」
我爸立刻整了整西装领带，大步走上台。
他拿起话筒，沉声道：「诸位来宾，感谢大家赏脸，来参加我儿子沈耀祖的生日宴，今天还有一个好消息要跟大家分享。」
「我儿子耀祖本次高考成绩优异，位列全省前五十，现在就是公布成绩的时刻！」
我爸说完，又补充道：「还有我的女儿，也是全省前五十。」
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大屏幕上。
片刻后，会场里响起一阵阵议论声。
「不是全省前五十吗？难道是我听错了？」
「这是全省倒数后五十还差不多。」
……
屏幕上出现的，不是沈耀祖准备好的假成绩，而是他的真实分数。
174 分。
我爸也懵了，但紧接着就看向我：「沅沅，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笑着否认道：「当然没有。」
「这就是你儿子的真是分数。」
「当然你先别急，因为更劲爆的……还在后面呢。」
我按下遥控器，一段视频出现在了屏幕上。
角度明显是偷拍的，而镜头对准的人，一直都是沈耀祖。
他把钱塞进美女的衣领里。
他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垃圾堆。
他赌博输光了钱，被人按在地上打。
……
最后是沈耀祖光着身子，趴在厕所的样子，
他鼻青脸肿，被人按在粪坑旁边，一个劲儿的求饶：
「别杀我，我都招，我……我不应该跟陈萌萌表白，不应该强奸她，不应该造她的黄谣，我知道错了，你别杀我……」
画面戛然而止。
沈耀祖的面色惨白如纸，他慌张地看向他亲妈，又转头看我爸，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我朝他微微一笑，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天台见。」
18
那天凌晨，有人从天台上摔了下来。
我从酒店大堂出来，走到门口时，看到大雨中救护车上模糊的灯光，以及地上一滩不成人形的肉泥。
警察拿到了酒店的监控，把那晚上过天台的人都传唤到了警局。
负责审询我的，是一个中年男警察，自我介绍姓陈。
他看起来不过四十岁，鬓边却生出了白发。
陈警官翻看着卷宗，抬头看我：
「姓名。」
「沈清沅。」
……
「你和死者张秀是什么关系？」
「远方亲戚，我喊她大姨。」
……
「你和沈耀祖的关系怎么样？」
「很差。」
「但你为什么约他去天台？」
我垂下眼，淡淡道：「因为我嫉妒爸爸对他的偏爱，想约他上天台说清楚。」
「为什么去天台？」
「因为风景好。」
……
「我们的审讯结束了，谢谢你配合我的工作。」
警察收起案卷，关掉了摄像头，临出门时，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你和萌萌是什么关系？」
我顿了顿，轻声说没有关系。
「我只知道她被沈耀祖欺负过，其他的……我一概不了解。」
警察没有追问，我走出房间时，听到他的声音，轻轻地、闷闷的。
「谢谢。」
19
沈耀祖因为故意杀人被判了死刑。
执行前，我和爸爸去监狱看他。
他瘦了一大圈，神情憔悴，脸上有新旧不一的伤痕。
沈耀祖看见我爸，特别激动：
「爸爸，你是不是来救我的？你快捞我出去！」
「你给我找个好律师，找两个，不三个……爸，你救救我，救救我！」
他说着说着就哭了：「爸，快救我出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爸面露不忍，刚想说话，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微微挑眉：「难道你觉得我能把他救出来？」
我爸哽了一下，干巴巴地说没有。
他又看向沈耀祖，犹豫再三，吞吞吐吐地说自己没钱了。
沈耀祖脸一沉，直接骂了句蠢蛋。
「那你他妈来干什么？来恶心我吗？」
「你的钱呢？你的人脉呢？让你把我捞出来有那么难吗？」
「废物，不中用的东西……」
他越骂越难听，每说一句脏话，我爸的脸就惨白一份。
看得出，他很后悔。
我让我爸先出去，说要跟沈耀祖单独聊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他冷冷地看着我, 眼神像毒蛇一般阴冷：
「都是你给我下套，我妈才会死的。」
我不怒反笑：「是你亲手把你妈推下去的, 可不是我啊。」
「你妈经常说我有娘生，没娘养，她养出的儿子倒是优秀，直接把自己送上了西天。」
「哦对了, 你知道我爸为什么没办法捞你吗？」
我托着脸，笑吟吟道：「因为他的钱都被你赌光啦！」
「不枉我找人陪你玩了那么久，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还有，我想陈萌萌应该也挺高兴的, 她没亲眼看到你受惩罚……真是可惜啊。」
每一句话，都在沈耀祖的雷区蹦迪。
沈耀祖呆滞了许久,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突然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你做了那么多，一步步把我逼上绝路，究竟是为什么？」
「就因为我想成为你爸的儿子，你就要……就要赶尽杀绝？」
我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说当然不是。
「我其实没想过要继承我爸的东西, 房子我妈给我留了，车子我自己买了, 钱我也会挣。」「至于我爸挣的钱, 想给谁都是他的自由, 如果你真的老实本分做一个养子, 给我爸养老, 满足了他的儿子梦, 我大概懒得搭理你。」
「只可惜，你太贪了, 而且又蠢又坏。」
沈耀祖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你爸给我了，就是我的, 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我……」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笑眯眯地补刀：「只可惜你有命拿, 没命花咯！」
20
走出监狱大门时，我爸在门口等我。
他红着眼嘟囔道：「还是养女儿好, 沅沅，爸爸发现还是你最好，爸爸之前……」
他伸手想揽我的肩膀，被我躲开了。
我：「我考上清华了。」
我爸瞬间眼前一亮, 但是我下一句话，就浇灭了他眼中的光。
「但跟你没什么关系。」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之前反复摇摆的时候，就已经把我推开了。」
「我们说好的, 你选择孙耀祖，我选择妈妈。」
「现在没了一个孙耀祖, 还有张耀祖、李耀祖……总有一个, 你会喜欢的。」
我后退了一步, 朝他笑了笑：「我不会跟你断绝关系，将来也会赡养你。」
「你现在自由了，找个人生儿子去吧。」
说完, 我转过身摆了摆手。
再见了，过去的人生。
从今天开始，我要掀开属于我的人生的、崭新的一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