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千金，被豪门叶家千辛万苦地找回去。
却不曾想爹不疼娘不爱，哥哥变态。
还有个时时刻刻想把我赶出去的假千金。
我轻蔑一笑，毫不在意。
毕竟……
姐可是重生杀回来的王者。
1
「宋蓁蓁，给老子滚过来！」
听着老板愤怒的咆哮声，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
只见地上一片狼藉。
估计又是哪个熊孩子捣蛋了吧。
我沉默地收拾烂摊子。
老板却看我不顺眼，一个杯子就甩了过来。
我来不及躲，实打实地扛了一下。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眼里溢满疼痛的泪水。
他还想再动手，却被打断。
「你在做什么？」
只见一对中年夫妇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优雅的妇人护在我面前，一副心疼的模样。
「蓁蓁，是妈妈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我的指尖瞬间一顿。
不敢相信地抬头看她。
她说我是叶家的女儿，出生的时候医院抱错了。
导致我和另一个女孩互换了人生。
如今他们找到我，要带我回家。
我垂眸，把手抽回，「我回去了，那……她呢？算了，我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
可把他俩心疼坏了。
连忙和我保证一定会解决好所有事情。
风风光光地接我回家。
我没说话，只是含着泪看着他们。
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我收回目光。
「姐，今天这场戏演的还行吧？」
原本凶神恶煞的老板此刻点头哈腰地站在我身边。
我拍拍他的肩膀，轻笑一声。
给他塞了五百块钱。
2
我叫宋蓁蓁。
是所谓小说里流落在外多年的真千金。
我自小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长大。
他们把我养大就是想把我卖个好价钱。
被迫嫁人的时候我才十八岁。
他们把我绑起来，不给我吃饭，让我没力气逃跑。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跑出那个村子。
后来我回到了叶家。
那是我噩梦的开始。
叶茉事事看我不顺眼，事事为难我。
我在上流社会丢尽了脸。
最后在一次晚会后意外车祸身死。
或许是苍天有眼。
觉得我这辈子太苦了。
于是给了我一个重生的机会。
而今天与叶父叶母的相遇就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他们早就知道我的存在。
但在叶茉的阻挠下，我在很久以后才回家。
如今我就要先发制人。
提前回到叶家。
看着手机里笑的灿烂的叶茉。
我微微一笑。
叶茉，你欠我的，我都会讨回来。
3
不出我所料，叶家三天后来接我回家。
面前的别墅高大阔气。
一砖一瓦都在彰显着主人家的富贵。
可我知道。
这里没有一处是属于我的。
我低着头跟着叶父叶母进门。
「爸，妈，你们回来啦！」
清脆的女声入耳。
抬眼看去，楼上的女孩明艳动人，笑容灿烂。
我躲在叶父叶母身后，冲她扬起嘴角。
好久不见。
姐姐。
她愣在那里，随即跑下楼来。
一把挽着叶母的胳膊，语气亲昵，「妈妈，她是谁呀？」
我心里冷笑一声。
这不纯纯二傻子，我能是谁？
为了保持人设，我依旧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样。
叶母把叶茉拉到一旁，轻声告诉她所有事情。
再抬眼时，她两眼泪汪汪。
叶父率先开口，「去客厅说吧，也得给蓁蓁安排一下房间。」
我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握紧。
前世叶茉闹着要让我去住杂物间。
我咽不下那口气。
怎么说都要住她的房间。
最后我顺利入住叶茉的房间。
可却失了叶父叶母的心。
他叹了一口气，「蓁蓁啊，茉茉我们也养了二十年了，也不忍心看她回去受苦，就想着你们一起留在家里好了，以后她是你姐姐。」
「以后你就住在茉茉的房间。」
话音刚落，叶茉就尖叫出声。
「我不同意！我凭什么要把房间让给她！」
说着，她眼泪就要掉下来，谁看都不忍心。
「家里不是有杂物间吗，让她去住！」
叶母瞬间急眼，「怎么能让你妹妹去住杂物间呢？」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轻轻摇头，「没关系，姐姐搬房间也很麻烦，杂物间也挺好的，至少有地方住，我很满意的。」
说着眼泪在打转，握着叶母的手也不断收紧。
叶家做过背调。
肯定知道我刚逃出来时无家可归。
在自动取款机的亭子里住了半个月。
这话一出，她的眼睛瞬间红了。
「我累了，先回房间了。」
及时制止煽情，让他们愧疚死去吧。
我心情大好地来到杂物间。
刚打开门，我愣在那里。
心上像是被人开了一枪，重重一击。
我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
房间里一应俱全。
装修精美，设备齐全。
甚至还有漂亮衣服和名贵护肤品。
是门外完全看不出的别有洞天。
可把姐唬住了。
我立马把门关上。
进猛了，眼睛都花了。
旁边路过的保姆嗤笑一声，「真千金又怎样，还是没有养在身边的女儿亲，最后只能住我们大小姐的杂物间。」
我却精准捕捉到关键字。
这个杂物间是属于叶茉的？
难道她知道自己房间不保，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我反复思索这件事。
竟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4
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打开门，叶茉的脸映入眼帘。
她一脸不情愿，「哥回来了，爸妈叫你下去吃饭。」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提到「哥」的时候很痛苦。
可我明明记得前世。
叶文景和她好的不得了。
许是闹了别扭，可以趁机挑拨一下。
我点点头，起身走到门外。
叶茉一副尖酸刻薄的表情，「宋蓁蓁，别以为你回到叶家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宠爱。」
她看着我，咬牙切齿，「我一定会让你滚出叶家！」
我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余光却瞥到楼梯口的身影。
叶茉被气急，抬手就要打我。
没等她巴掌落下，我就先倒地了。
「姐姐，我没有想抢你的什么，叶家所有的都是属于你的，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我可以走。」
我捂着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叶茉直接傻眼，用手指着我，「你你你……」
这话一出，叶母急的跑到我身边，上去就是一巴掌。
叶茉都被打懵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妈妈……」
叶母一脸愤怒，「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女儿，蓁蓁本就是我叶家的女儿，要走也是你走，再被我看到你欺负蓁蓁，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她连忙拉住叶母的手，「妈妈，我没有打她，我真的没有打她……」
可叶母气上头了，一把甩开她。
叶茉倒在地上，痛苦地叫了一声，抬手的掌心溢出鲜血。
她的眼泪混着鲜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可叶母没有丝毫心软。
最后叶茉只能哭着跑回房间。
我这个旁观者啊。
可真是眨眼打哈欠——
扬眉吐气啊。
叶母带我去了餐厅。
见到了叶文景。
我的哥哥。
前世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出国留学。
所以我和他相处甚少。
但他和叶茉的关系却一直很融洽。
这一世我提前回来，必然要和他拉近距离。
叶茉珍视的，我都要抢走。
但叶文景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便笑着离开。
我循着他离开的方向，发现他进了叶茉的房间。
晚饭结束后，我本想等他出来和他聊一聊。
没想到一等就是一夜。
早上六点钟。
叶文景从叶茉的房间出来。
我敢肯定，他在叶茉房间里待了一夜。
就算是亲哥哥，这都不合适。
何况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5
说来也巧。
我和叶茉在同一所大学。
可惜我天天忙得很，从来没碰到过她。
没想到第一次相遇是在演讲比赛的现场。
看着众星捧月的叶茉。
我攥紧了手里的演讲稿。
前世叶茉派人把我拦在场外。
我明明人在那里却被拖到迟到。
当场取消参赛资格。
「呦，真是什么人都能来跟我们茉茉争冠军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
叶茉的一群狐朋狗友在旁嘲讽。
一个女生笑着讥讽，「我们茉茉可是叶家的大小姐，就算拿不了冠军也不影响以后的荣华富贵，某些人可就不一定了哦。」
我却看着叶茉笑的开心。
若是追捧她的人，亲眼看她从云端跌到谷底。
你说，她们会怎么做呢？
叶茉拿着演讲稿，笑着晃了晃，「宋蓁蓁，你说两张一模一样的稿子，一前一后出现在赛场上，裁判会判谁抄袭呢？」
我瞪大双眼看向她。
叶茉偷了我的稿子！
她排在我前面。
我攥紧手中的稿子，一个个询问是否有人愿意和我换顺序。
可没有人理我。
大家似乎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拿来吧你！」
愣神之际，稿子被叶茉的朋友抢走。
他笑的恶劣，「抄袭稿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我帮你解决吧。」
说完，他毫不留情地把稿子撕的稀碎。
然后奋力往天空中一抛。
所有的纸片洋洋洒洒地落下来。
落了我满身。
他啐了一口，「垃圾就该和垃圾待在一起。」
不远处，是叶茉站在台上侃侃而谈的模样。
好像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而我是只能在阴沟里讨生活的老鼠。
可笑至极。
「所以我认为……」
叶茉的声音戛然而止，神情突然慌乱。
整个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场下一阵骚乱。
「怎么回事啊？照着稿子读都读不行吗？脑子白长了吗？」
「真是长了张好脸蛋，配了个狗脑子。」
「下台！下台！下台！」
观众的强势态度让叶茉瞬间红了脸。
磕磕巴巴地连话都说出，最后竟然在台上哭了出来。
她甚至连结束语都没说。
就灰溜溜的跑下台了。
所有的评委都一脸失望，所有的观众都在喝倒彩。
只有我笑的开心。
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我早就猜到叶茉会偷我的稿子。
所以我写了一篇和本次演讲完全无关的稿子。
还是篇半成品。
我就是要她在所有人面前出丑。
颜面扫地。
我整理好仪容仪表以最好的姿态上台脱稿演讲。
期间永远笑着看着叶茉，让她看着我的优秀。
台下每一次响起掌声，我都看向她的方向。
观众们随着我看。
就又一次失望地看着她。
所有失望的目光都化作刀子，一把一把插在叶茉身上。
让她体无完肤，鲜血淋漓。
叶茉在台下气的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把我拉下台教训一顿。
可很遗憾，她没能力。
「本次演讲比赛的冠军就是中文系的宋蓁蓁同学！」
我笑着接过证书和奖杯。
挑着眉向台下的叶茉挑衅。
估计牙都要咬碎了吧。
下台后，叶茉来到我身边。
浑身颤抖地落下一句话，「宋蓁蓁，树大招风。」
她身后的一众人在不停地安慰她。
说她是叶家大小姐根本不需要这种小破奖。
越说叶茉的脸色越难看。
我随意地撩了撩头发，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人，又笑看着叶茉，「家里没有镜子也有尿吧，真是什么人都能出来丢人现眼了哈，有时间议论别人不如提升一下自己！」
我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垃圾就应该和垃圾待在一起。」
我把水晶奖杯递到叶茉面前晃了晃，「喜欢吗？」
她攥紧拳头，一言不发。
我笑着递过去，「喜欢就送给你。」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居然伸手准备去接。
于是乎，我在她刚碰到奖杯的时候松了手。
奖杯直直地往下落，掉在地上碎了满地。
和叶茉的心一样。
「不好意思，我突然觉得送给你还不如毁了它。」
她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送给你实在是太侮辱它了。」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你、不、配。」
6
回到家后，我发现叶家人一个都不在。
问过保姆才知道三人都去医院了。
奇怪。
前世没有人去医院，叶家也没人身体不好。
难道这是我提前回来的蝴蝶效应？
我坐在沙发上等他们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声响。
叶父叶母脸上满是忧愁，看见我的瞬间却立马变脸。
我故作亲昵，「爸妈身体不舒服吗？」
她僵硬一笑，「没有，普通体检罢了。」
她攥住我的手，「蓁蓁有时间也去做个体验吧。」
我轻声应好。
心里的疑惑却丝毫不减。
嘴上说着体检，可没一个人拿体检单回来。
当我傻子吗？
叶母说明天带我去体检。
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适时叶茉回到家，我顺势说和叶茉一起去做体检。
可她脸色骤变，一言不发地回到房间。
我找了个理由回到房间。
刚准备关门，就被叶文景拦下。
他一脸笑意，「妹妹，或许我们可以聊一聊。」
说着就要往我房间里挤。
彼时旁边的房间开了门。
叶茉着急出声，「哥哥，我有话和你说。」
叶文景这才放弃进入我房间的心思。
转身走进叶茉房间。
叶茉的房间在我前面。
去我的房间就一定会经过她的房间。
所以她一直在守着？
我悄悄贴近房门，认真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有叶茉的哭声。
还有叶文景的喘息声……
他们俩！
早就不是普通的兄妹关系了。
我的耳朵仍贴在门上，心却快要跳出胸膛。
甚至紧张到咽着口水，不断攥紧手中的杯子。
额头的冷汗不断往下滑落。
连跑回房间的步伐都有几分慌乱。
眼见为实。
于是我火速下单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准备收集证据。
第二天我刚装好摄像头，叶母就催我去医院体验。
我紧赶慢赶才把摄像头连接好。
到医院的时候，叶母贴心地跟着我。
走了一套完整的体检流程。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叶母递过来一杯水，「辛苦蓁蓁了，先喝杯热水歇一歇吧。」
我接过一口饮尽。
接着看着叶母的眼睛就越来越模糊。
直至意识消散。
期间我感觉身体有血液流出。
再睁眼时，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
叶母一把握住我的手，关心道：「蓁蓁，你刚才突然就晕了，妈妈都吓死了，没事吧。」
我把手抽回，笑着摇摇头。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绝对不可能凭空晕倒。
肯定是刚才那杯水有问题。
我说我身体不舒服，让她先回去。
等她走后，我准备去探探叶家的底。
却在医院，看见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7
叶茉站在妇产科门口踌躇不定。
我下意识地躲到角落处。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叶茉从科室出来。
我偷摸溜进去，「医生，我是叶茉的妹妹，我想问一下我姐姐身体怎么样？」
她头都没抬，「挺好的，胎儿发育很健康，正常养胎就好。」
叶茉怀孕了？！
我愣在那里，那瞬间，我只能听见我的心跳声。
我瞪大双眼，一遍一遍和医生确认。
甚至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把医生都问烦了。
最后只好扯扯嘴角离开医院。
叶家，真是越来越盘综复杂了。
回到家后。
家里敲锣打鼓的，在准备迎接我的晚会。
我躲回了自己房间，打开了叶茉房间的监控。
不出所料，叶文景果然在叶茉房间。
我皱着眉看着监控画面。
倘若我把这段监控视频放出去，叶茉必输无疑。
可我犹豫了。
她从始至终都没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到底要不要拿她的名声做赌。
心烦意乱之际，我把手机扣上，不再看那段监控。
我起身去了叶文景的房间。
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他的房间很空，没什么重要东西。
正当我打算离开的时候，余光瞥到他的桌子上堆了几张纸。
我凑近一看。
是医院的报告单。
彼时我拿着报告单的手不断颤抖，眼眶也逐渐酸涩。
惊讶，痛苦，无助交织着冲向我的脑海。
要将我生生撕碎。
我这时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痛哭。
是无声的落泪。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可那几个字却像刀割一样刻在我的心尖。
上面写着。
叶文景有先天性心脏病。
门口传来声响，我手忙脚乱地把报告单塞回去。
努力把泪抹干，使劲拍着自己的脸。
一遍遍练习笑容。
好让自己正常一点。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门口。
和刚拉开门的叶文景面面相觑。
我假装打了个哈欠，掩饰通红的双眼，「哥，你去哪里了？我刚才一直都没找到你，妈让我来叫你下去吃饭。」
他打量了我许久，随即「嗯」了一声。
是夜。
我躺在房间怎么都睡不着。
细细想来，我从来都不知道叶家父母是如何发现叶茉抱错了的。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找我回来。
第二天。
晚会早早开始，我被众星捧月地围着。
叶父牵着我的手，「欢迎诸位来我小女儿的宴会，我这个小女儿啊，自小身体不好，所以一直养在乡下，最近才接了回来。」
我却精准捕捉到关键词。
他为什么要说我身体不好？
正当我愣神之际，台下一阵骚乱。
抬眼看去，是大屏幕上登出了照片。
是那天我在妇产科门口的照片。
不知道被谁恶意截图。
「叶家三小姐所谓的身体不好就是偷偷怀孩子吗？」
一时间众说纷纭。
「才二十岁就怀孕啊，真是不知检点。」
「可不是嘛，咱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肚子里怀了个野种。」
还有人开黄腔，「叶小姐一晚上多少钱啊？我出双倍，来我家！」
我一脸不爽地看着他，「有谁规定出现在妇产科一定是怀孕了吗？」
他轻笑一声，「你不废话吗？没怀孕去妇产科干嘛？」
我笑着去拿了我的包。
把检查报告甩在他脸上。
「我只是最近身体不舒服，去检查医生说我内分泌不调。」
简而言之，老娘没怀孕。
瞎了眼的狗男人。
他肉眼可见的尴尬起来，作势就要逃离现场。
我一把攥住他的衣服，「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该给我道歉，我平白无故被你开黄腔，你太不尊重我了吧。」
他甩开我的手，死鸭子嘴硬，「老子怎么能给你道歉？」
我轻蔑一笑，「哦？那你能给叶家道歉吗？」
身后的叶父叶母也轻咳一声，往前站了几步。
明摆着撑腰的意思。
他的气焰一下子被浇灭，「对不起，是我嘴上没把门的，叶小姐。」
接着就和过街老鼠一样灰溜溜地逃走了。
还好我当时留了个心眼，去做了个检查。
而角落处是叶茉失望的脸庞。
我抬起手冲她比了个垃圾的手势。
这点小伎俩，放甄嬛传里第一集就得死。
她直接跑回房间，闭门不出。
8
晚会结束后，我随着他们送客。
转身回家的时候，捕捉到一辆熟悉的车。
黑色的迈巴赫。
车牌号和前世撞死我的那辆车一模一样。
那一刻，我如坠冰窟。
一直以来，我都独身一人行走在黑暗之中。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生怕走错一步，万劫不复。
可不曾想到，危险无处不在。
夏夜的风，都是带着些温度的。
我却第一次感受到它们那么刺骨。
冷到骨子里。
也就是说当年我的死并不是意外。
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在看什么？」
叶母凑到我身边，我强挤出笑容，「在看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挺好看的。」
她笑出了声，像是在嘲笑我的没见识。
「那是咱家的车，你要是喜欢，以后去上课就让司机开那辆。」
我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攥紧。
指尖恨到要嵌入肉里。
那瞬间只有疼痛才能控制我的理智。
让我知道我是谁，我应该干什么。
所以前世我的死亡根本就是叶家一手谋划的。
我突然明白了一切。
叶文景有先天性心脏病。
叶家找我回来是看中了我的心脏。
假借体检的名号，让我做配型。
今天暗示众人我身体不好。
所以以后换心脏死掉也很正常。
叶家。
真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啊。
「眼睛怎么红了？」
我吸吸鼻子，笑了笑，「眼睛里进了沙子。」
这一世叶家计划被我打乱。
但这颗心脏叶家不会放弃。
所以……
那就让叶文景要不起这颗心脏。
我闭上眼睛，暗下决心。
拼命压制住颤抖的双手。
学校组织了一个创业比赛。
我借这个由头搬出叶家，准备我的计划。
可以看出，他们实在担心叶文景的储备心脏出事。
怎么都不肯让我搬出去。
最后两方各退一步，我三天后就搬回去。
离开叶家后，我去了医院。
详细问了一下先天性心脏病的注意事项。
以及突发情况下最佳的移植时间。
然后我转移了叶家给我的钱。
叶家在这方面极其阔绰。
所以我把叶家给我的零花钱，所有的奢侈品都变现。
转移到另一个账户里。
避免和叶家撕破脸以后没钱花。
他妈的。
真是服了。
一天叶家小姐的福没享，还被人惦记那颗小心脏。
三天后，一切办妥。
我回到叶家，被叶母热烈欢迎。
不知道叶茉和她说了什么，她上来就是，「听说你和你姐姐闹矛盾了，姐妹之间这都是小事，去上楼叫你姐姐吃饭吧，你们俩也说说话。」
我一头雾水地上楼。
叶茉的房门虚掩，我径直走了进去。
她不在房间，走到桌前。
我看见一本摊开的本子。
粗略一扫，好像是一本日记。
刚准备上前查看的时候，就被远处的尖叫声定住。
我把那本日记放到包里。
转身跑到了叶文景的房间。
是叶茉的哭喊声。
我疯狂地拍门，可没有人应我。
我气地直接踹门，可还是没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打开。
叶茉红着眼睛发丝凌乱地走出房间。
出于本能，我一把将她护在身后，和叶文景对峙，「你疯了吗？她是你妹妹！」
叶文景嗤笑一声，「整个叶家都是我的，她算什么？」
我上去就是一巴掌，「神经病！」
叶文景被我打蒙了，拽着我的手腕就把我往门上摁，手还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
呼吸瞬间被掠夺，我能感受到刹那间生命的流逝。
可我依旧挤出笑容，盯着叶文景。
用尽最后的力气指了指他的心脏。
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他这才反应过来，把我甩出去。
走时还啐了一口，「贱人。」
叶茉跑过来扶我，我一眼就看到她手臂上新旧交织的伤痕。
触目惊心。
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我的声音在颤抖，「他打的？」
她一把缩回了手，躲回了自己房间。
我恢复过来下了楼。
看到叶母，随口提了一句，「妈妈，你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她装作惊讶的样子，温柔地摇了摇头。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
可笑。
整个叶家真是蛇鼠一窝。
9
睡前我才有时间打开叶茉的那本日记。
那一刻，名为理智的锁链断裂。
越往下看我身子颤抖地越厉害。
最后甚至连本子都拿不稳。
我又把它捡起来。
一遍又一遍。
连我自己都未察觉到。
我的眼泪已经把文字晕染开了。
连字都看不清了。
「宋蓁蓁今天回来了，可叶家是个狼窝，她回来必死无疑。」
「叶文景说宋蓁蓁长得漂亮，他肯定对宋蓁蓁有意思了，我得想办法保护她。」
「让宋蓁蓁去住杂物间吧，我已经收拾好了，而且去杂物间必然会经过我的房间，我可以看住他。」
……
「原来爸妈找宋蓁蓁回来是为了她的心脏，我不能让她就这样付出生命，我一定得让她离开叶家！」
原来……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我用手抹去泪水，可却怎么都抹不掉。
它掉的太快了。
泪眼模糊间，我看到叶茉最后的文字。
「宋蓁蓁，很遗憾我代替了你的人生，让你在外受苦那么多年，但我过得也不太好，你已经吃过那么多苦了，我不忍心让你再回叶家吃苦了。」
「宋蓁蓁，去更远的地方吧，我帮你。」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放声痛哭。
最后哭到忍不住，我把手放进嘴里。
死死地咬着。
用疼痛战胜哭意。
叶茉。
明明你自己过得也那么不如意，却拼了命地想要我好。
笨蛋。
午夜十二点。
我整理好情绪，敲开了她的房门。
她没睡，像是特意在等我。
我看着她破碎的模样，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微微一笑，「也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她愣在那里，满眼的不可置信。
最后颤抖着声音问我，「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问她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说，「从上高中就开始了，我一开始以为他开玩笑，直到有一次半夜……」
她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我一开始认为他是我的亲哥哥，那段时间每天都想着自杀。」
她语气哽咽，「直到有一次我和他撕破脸，我问他难道不恶心吗？我是他的亲妹妹。」
「他居然笑着说，我才不是亲妹妹，是他的情妹妹。」
原来叶文景早就知道叶茉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吧。
「而且叶文景的脾气很差，有时候不高兴上来就是拳打脚踢的，我曾经求助过爸爸妈妈，可他们……」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才是杀死人的最后一刀。
我把手里的日记推到她身边，「你那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忘记把日记藏好吧。」
她直勾勾地盯着我，眼里泛起泪花。
最后在夜晚的寂静中。
我们相视一笑。
我听见她说，「我想要你救我。」
我们十指紧扣。
连心跳声都同步起来。
那我们一起就脱离苦海。
10
「哥，我回来以后一直没机会和你好好相处，今天咱兄妹俩去游乐场逛逛怎么样？」
我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叶文景。
他轻笑一声，抬起我的下巴，「今天不和我横了？」
我笑着点头，「我想明白了，咱俩才是亲兄妹，是站在统一战线的，我也是糊涂了，帮着叶茉对付你。」
叶文景其人，自大又傲慢。
一旦有人哄着他，他就要飘上天。
此刻笑的得意，一口答应下来。
「行，那哥哥今天就陪妹妹好好去游乐场玩一玩。」
我看着他的笑。
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实在让人恶心。
我带着叶文景来到游乐园。
和他装作亲密的样子把游乐园玩了个遍。
午饭间隙。
我给他添了杯酒，「哥，这家餐厅的果酒可好喝了，你尝尝看。」
我捧着脸一副星星眼的模样看着他。
叶文景推辞不掉，只好喝下。
而心脏病病人。
可不宜饮酒啊。
说是果酒，其实它只有果味。
但酒精浓度很高，没一会儿，我就看着叶文景的眼神迷离。
没敢给他多喝，毕竟更刺激的还在等着他呢。
叶文景靠在我身上往外走。
垂在身侧的手依旧不老实。
我强忍住弄死他的冲动带着他走。
看着前方熟悉的建筑。
我眼前一亮。
「帅哥美女欢迎光临鬼屋，在进入之前，友情提示一下，鬼屋项目刺激性很大，有心脏方面的疾病患者请勿进入啊。」
工作人员好心提示，我赶在叶文景开口前说话，「放心吧，我和我哥身体都很好，特别是我哥，简直就是运动员的身体素质。」
叶文景张开了的嘴又讪讪地闭上。
可能是叶文景的醉态明显，工作人员又出声提醒，「这位帅哥看起来状态不佳，要不您先别进去了。」
可把叶文景惹怒了。
他破口大骂，「你什么档次也配阻止我进去，老子今天偏进去不可。」
说完，就径直拉着我走进鬼屋。
我能感受到叶文景的恐惧。
于是我主动开口缓解气氛，「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叶茉不是你亲妹妹的啊？」
他酒精上了头，口无遮拦，「老子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揽着他的手瞬间一紧，顺势问下去。
「你……和叶茉……小时候在一个病房，是我把你俩换了的，因为我讨厌你，你出生之后，爸妈肯定不喜欢我了，所以我要把你丢出去。」
我的指尖狠狠掐住叶文景，恨不得撕下他的肉。
疯子。
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深吸一口气。
勉强撑住自己带着他前进。
快了。
我们走到最黑处，全场无一处光亮。
突然，上面掉下来一个人头。
血红的灯光照在他脸上。
是一张鲜血淋漓的脸。
「啊啊啊啊啊！」
叶文景吓的叫出声，下一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猛地倒在地上，不断地抽搐。
他心脏病犯了。
兜里的速效救心丸被他颤颤巍巍地拿出来。
却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鬼屋有监控，所以我不能正大光明地把药拿走。
于是我装作惊恐的样子。
蹲在地上，不断摸索。
嘴里还不断发出哭声，「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药呢？我怎么找不到你的药啊？」
其实我听到药掉在左边。
我却死命地在右边瞎摸。
叶文景逐渐没了声音，应该差不多了。
我泪流满面地拍着鬼屋的墙，等待着工作人员的救援。
不出两分钟，周遭的环境亮了。
人群涌了进来，着急忙慌地把叶文景送往医院。
我陪着他去了医院。
看着急救室常亮的灯，我开心地笑了。
叶文景，这是你该得的。
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想来是叶家父母来了。
我挤出两滴眼泪，可怜巴巴地坐在那边。
叶母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上来就是一巴掌。
我来不及躲，也不能躲，实打实地挨上去。
她咆哮着，「谁让你带你哥哥去鬼屋的？！」
我哭的梨花带雨，「对不起妈妈，我不知道哥哥他有心脏病。」
她嚣张的气焰瞬间熄了一半。
他们根本不会告诉我叶文景的心脏病，叶文景自己又不肯说。
这个下场只能是他咎由自取。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文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给他陪葬！」
气氛一度十分焦灼。
直到急救室的灯熄灭了。
主治医生摇着头皱着眉和他们宣布消息，「病人的情况很不好，需要立刻进行心脏移植手术，你们尽快找配型吧，不然他撑不过一周。」
叶母的天像是瞬间塌了，无助地瘫坐在地上。
叶父陪着她哭。
啧啧，真是母子情深。
大概是病急乱投医，他们居然顾不上我，直冲向医生办公室。
我跟在他们身后偷听。
叶母着急地问我的心脏能不能尽快换给叶文景。
医生摇了摇头，告诉她我的血型特殊。
没有充足的血液储存，短期内无法进行手术。
再者身体健全的人心脏移植本就是不人道的。
医生皱着眉头，「一般我们都是病人死后，他的心脏完好我们才会去进行移植手术，还是在自愿捐赠的情况下。」
于是叶家父母在医院吃了闭门羹。
11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越往后拖，叶文景的生机就越渺茫。
我天天待在叶家，感觉叶母都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于是我躲进叶茉的房间。
她的肚子已经三个月，有点显怀了。
我摸了摸她的肚子。
好像感受到了生命的跳动。
她攥住我的手，「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
她又递来一杯热牛奶，我捧着小口小口地喝。
直到最后一口饮尽。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意识彻底消散。
再睁眼时，是刺眼的灯光和难闻的消毒水味。
我的手脚都被绑住，动弹不得。
周围都是穿着手术服的人。
看来叶家真是狗急跳墙了。
叶母站在远处，「醒了？这下你逃不掉了，我当时生你就是为了给文景冲喜，没想到你的心脏刚好适合我们文景，真是太完美了。」
她步步逼近我，「你应该感到荣幸，为文景付出生命，是你生来的使命。」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秦婉怡，你活了这么多年，就活成了个笑话吗？你生我是没错，但你养我了吗？我活到这么大，全是靠我自己摸爬滚打。」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妈妈，在我看来，你甚至不如……外面的一条狗！」
我死死地盯着她，那架势好像要把她身上盯出个洞。
叶母气的直接给了我一巴掌，「宋蓁蓁，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你这幅丧家之犬的模样，爹不疼娘不爱，连叶茉都能来落井下石了。」
我的目光扫到角落处瑟瑟发抖的叶茉。
「秦婉怡，非法移植器官是犯法的！」
她一副癫狂的模样。
「那又怎样？你的命不值钱……」她目光一转，怨恨地看向叶茉，「甚至那个贱蹄子的命也不值钱，你们为我儿子死都是你们的荣幸！」
妈的，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人家满门忠烈。
叶家满门傻逼。
她也不再与我废话，嘱咐医生赶快动手。
尖锐的针刺进我的身体。
液体一点一点被注射进去。
渐渐地, 我的身体变得麻木。
医生的刀在我眼前乱晃。
下一秒它就要割破我的胸膛。
「别动！我们是警察, 有人举报你们非法移植人体器官！」
门被破开, 警察蜂拥而上。
身着手术服的人吓的四处逃窜, 根本顾不上我。
警察控制住了叶家父母。
其中叶母实在癫狂，被警察摁在地上狠狠摩擦。
「宋蓁蓁，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叶茉扑倒我身上，「宋蓁蓁, 别怕，我在这。」
我压制住全身的麻木，揉乱了她的头发。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和叶茉做的局。
我早就猜到叶家会狗急跳墙。
也知道他们会选叶茉给我下药。
于是我们将计就计，提前报了警。
只要我拖到警察来。
他们就能抓个人赃并获。
12
叶家父母被警察带走。
法庭判决二人五年有期徒刑。
并且没收所有财产。
听到这个消息, 我还松了一口气。
还好姐聪明, 提前转移了财产。
下辈子就是啥也不干我都吃喝不愁。
我去医院看了叶文景。
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眼睛只能勉强睁开条缝。
可能是感知到我来,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我的衣服, 「救……救……我。」
我微微一笑，一把薅下他的手，「救你妈。」
他眼角挤出泪花，绝望地盯着我。
我看着他的手慢慢垂下, 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
「嘀——」
所有的医护人员涌了进来, 在给他做最后的抢救。
我逆流而出，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傻逼，死去吧。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
刚到家我就接到医院的电话。
他们说叶文景抢救无效。
在六月八号中午十二点三十二分十一秒。
电话里的护士倍感遗憾，我却差点笑出声。
「宋女士，请问叶先生的遗体？」
我不假思索，「她爹妈都进去了，他现在是个孤儿，遗体没人领喂狗也行，和我没关系，我就是个好心路人。」
还好叶茉的户口早就被我迁出来。
我俩现在和叶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最后医院只能联系公安局处理遗体。
要我说。
喂狗也不错。
和叶茉分享了这个好消息后，我们俩都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烫手山芋……
就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我曾问过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叶茉说她是难孕体质, 这个孩子打了以后可能没机会生孩子了。
相当于她再也没有做母亲的权利了。
「那留下他吧, 反正我养得起你们娘俩。」
她却摇了摇头, 「这个孩子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那些黑暗的回忆，他本就是个错误, 我不能错上加错，他不可能在爱里长大的，所以我不能那么自私地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
一时间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
不知何时，叶茉握住我的手，「我当然可以不成为一个母亲，没有人规定一个女人一生的意义就是成为一个母亲, 我也可以成为自己。」
她盯着我的眼睛，诚恳发问, 「你说对吗？宋蓁蓁。」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回握住她的手，「对，我们要成为自己。」
于是在第二天我陪叶茉去打掉了那个孩子。
在进手术室前。
叶茉盯着那张小小的 B 超单发呆。
单子上的小团子好像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肯定会舍不得的吧。
「46 号病人叶茉进来准备手术。」
叶茉回过神来，把那张 B 超单丢进了垃圾桶。
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入了手术室。
手术完美结束。
看着叶茉苍白的脸庞，我俩罕见地笑了。
因为我们都知道, 这一刻我们彻底和过去告别。
她的身子虚弱，所以我陪她住了一个月的院。
出院那天，明媚的阳光肆无忌惮地洒在我们身上。
我和叶茉相视一笑。
「我们的新生活才正式开始。」
（完）
作者署名：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