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体质特殊，只要说谎就会冒出「兔耳朵」
某天腹黑竹马突然向我表白：「于绵，你是不是喜欢我？」
「才没有！你不要胡说！」
可是感觉脑袋上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
我心里一惊，准备开溜，不料被人一把抓住了兔子耳朵打成蝴蝶结。
「耳朵都冒出来了，还说没有？」他摩挲着我的兔耳朵，吻得我双脚发软，「绵绵，我喜欢你。」
我迷离地望向他，觉得身体燥热，我第一次长出了尾巴！
1
「绵绵，快看！你的竹马又双叒叕被人表白了！」
我顺着室友苏木木手指的方向看去，文学系花黎落正在向沈琮衍表白。
「沈同学，这是我给你的……」
她话还没说完，沈琮衍便拧着眉头转身。
视线越过人群落在我身上，他勾了勾唇朝我走来。
我心里犯嘀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想干吗！退！退！退！
「绵绵，」他俯下身贴着我的耳垂，「专门来看我打球？」
不是，他怎么这么不要脸！脸皮比城墙还厚。
谁来看他了，我是来看学长的。
秦子墨是我们学校公认的男神，不仅成绩好，而且性格温柔。
第一次见面，他站在领奖台上，凭借着生物研究实验荣获杰出青年奖项。
第二次见面，我在校外被人尾随，是他救了我。
所以我一直很感激学长，也很仰慕他。
思绪回转，我没好气瞪沈琮衍。
他无视我气恼的表情，动作自然地拿起我喝了一半的奶茶，放到嘴里猛吸。
「太甜了。」沈琮衍边吐槽边喝，另一只手也不闲着，轻捏我的耳垂。
「你干什么！」
我被他手掌的温度烫得脸红，瞪圆了眼睛弹开。
谁料他反而笑得恶劣：「耳朵这么敏感，你是小兔子吗？」
我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耳朵，又摸了摸脑袋。
还好，「兔耳朵」没长出来。
否则在那么多人面前被看到「兔耳朵」，他们一定会把我当作异类抓去研究的，况且这几个月附近有很多动物离奇失踪。
我无声叹了口气。
因为从小特质特殊，只要说谎就会冒出「兔耳朵」。
这个秘密，我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
我咬着牙反击沈琮衍：
「你才是小兔子！你全家都是小兔子！」
沈琮衍笑着看我，不紧不慢地喝完奶茶，随意地丢进垃圾桶：
「我不是小兔子，我是大灰狼。」
他尾音上扬，听起来心情愉悦，凑到我耳边低语，「专吃小兔子。」
下半场比赛开始，沈琮衍回到球场，一脸春风得意。
「绵绵，是秦子墨哎！」
苏木木扬起下巴，指向生物科学院的队伍。
上半场有球员受伤，学长这才临危受命。
他刚从实验室出来，身上的白衬衫还来不及换。
两队正面交锋，但实力悬殊。
生物科学院的男生们体力渐渐不支，毫无悬念地，沈琮衍所在的学院赢了。
我在比赛结束的哨声中寻找秦子墨的身影，发现他脸色不好。
「要不去安慰一下学长？」
木木戳了戳我的肩膀，和我互换一个眼神后，两人鼓起勇气走向球场。
「学长辛苦了，你今天打得很棒。」
周围有几个同队的男生起哄：
「学妹，我们也很辛苦，怎么不来安慰一下我们？」
「是啊是啊，你可不能偏心子墨一个人。」
秦子墨抬头看我，视线从脸颊移到我身后，意味深长地笑：
「于绵，今晚球队有聚餐，你一起来吗？」
同队的男生闹得更起劲。
我当然是愿意的，可惜「好」字还没说出口，整个人被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她不去，她今晚要和我在一起。」
沈琮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拽着我就要走。
与此同时，秦子墨眼疾手快抓住了我的手腕。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战争一触即发。
秦子墨一改温柔的态度，冷声道：
「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把手放开。」
沈琮衍抿嘴不发一言，周身的气息阴沉可怖。
「琮衍哥哥～」
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女生开口喊沈琮衍。
我转头看见系花黎落跑上前。
刚才被无视，现在又来撞枪口，我真佩服她的勇气。
「今天打球辛苦了，你真的好厉害。」
「说重点。」
沈琮衍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戾气。
黎落被他这副模样吓到，双眼泛红，颤着声音开口：「我……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
沈琮衍说完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跟谁走？」
救命，这是送命题啊。
我看看沈琮衍又看看秦子墨，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要不我们一起吃？」
2
晚餐地点选在了学校附近新开的火锅店。
我、苏木木、沈琮衍、秦子墨，还有球队若干人。
本想挨着木木坐，却不料这人丢下一句「我不想当炮灰」，转头就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上。
现在我的左右两边，是沈琮衍和秦子墨。
「于绵，想吃什么？」
秦子墨将菜单推到我面前。
我还未来得及道谢，沈琮衍便霸道地将自己勾选好的那份菜单覆盖在上面。
「用不着你。」
懒散地丢下一句话，沈琮衍起身去蘸料区。
我低头看了眼他勾选的菜单，都是我喜欢吃的。
紧接着秦子墨也起身，两人不知道在蘸料区说什么，五分钟也不见回来。
「火药味好重哦！」
木木丢给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几乎是同一瞬间，我眼前出现了一只白皙纤长的手，端着酱料。
可是……上面有葱和香菜！
最讨厌的两个食物，竟然被放在同一份蘸料里。
我暗自感叹：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吃葱和香菜。
要不要这么折磨我啊！
抬眸望去，对上了秦子墨如春风般的笑容。
算了！为了男神，葱和香菜算什么！
正欲接过蘸料，身旁响起戏谑的声音：
「她不吃葱、不吃香菜，你这份蘸料是要毒死她？」
说罢，沈琮衍把打好的蘸料放在我桌前。
没有葱，没有香菜。
秦子墨的脸色一僵，随即尴尬地收回手。
「抱歉，于绵，我不知道你有忌口。」
我连忙摆手摇头，在桌下踹了一脚沈琮衍。
气氛尴尬到极点。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提议喝酒、玩游戏，大家才重新活跃起来。
服务员送上来果酒和冰啤。
秦子墨竟然亲自给我倒了一杯，但是被沈琮衍拦下：「她不能喝酒。」
对面的男生忍不住吐槽：「不是我说兄弟，你怎么跟她爸似的，管那么多。」
沈琮衍拧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赌气地接过那个男生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咳咳——」
我辣得直咳嗽，这是我第一次喝酒。
身体开始燥热，酒精使我的大脑昏昏沉沉。
我晃晃荡荡地起身前往洗手间，余光瞥见沈琮衍担忧的眼神，和秦子墨意味深长的表情。
3
冲了一把冷水，我才勉强缓解过来。
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两只「兔耳朵」。
我心下一惊，甩了甩头，直到确认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浮起红晕，脑袋冒出「兔耳朵」，我才顿时清醒过来。
「耳朵……」
我赶紧用手遮住，却仍有一部分露在外面。
怎么办，这里那么多人，如果被人看到……
我急得泪水在眼眶打转。
偏偏楼梯口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我慌忙蹲下身，双手挡着耳朵，将脸埋在膝盖里。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在几米处突然消失。
又过了一会，我听见有人朝这里跑来，呼喊着我的名字：
「绵绵，你在吗？」
绝望之际，我听见沈琮衍的声音，好像抓住了一束光。
「沈琮衍，我在这儿。」
他闻声赶来，看到蹲在角落里的我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将我抱住，轻声安慰：
「怎么了绵绵，谁欺负你了。」
我在他怀里抽噎，耳边响起沈琮衍强劲有力的心跳，才渐渐安定心神。
「耳朵……」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豆大的泪珠潸然落下。
沈琮衍发现了异样，飞快地脱下外套罩在我脑袋上。
「绵绵，你……」
我咬着嘴唇不语。
沈琮衍轻叹，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抹去我眼角的泪珠。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沈琮衍习惯性地捏了捏那两只兔耳朵，我只觉得酥酥痒痒，害羞地用耳朵捂住眼睛。
「别摸……耳朵……」
「嗯？」
「耳朵不能摸……很，很敏感……」
沈琮衍从胸口处发出低笑，把我整个人包裹在怀里。
见我情绪好转，他才问：「绵绵，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我在他宽阔有力的臂弯下说出了埋藏心底已久的秘密。
「原来我们绵绵真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他嗓音低沉又魅惑，我觉得全身都在沸腾。
「看来我要去好好看书学习一下了。」
「什么书？」
「兔子饲养指南。」他笑着刮我的鼻子，「学习一下怎么养兔子。」
我又羞又恼，气得捶他的胸口，又忍不住道：
「可是……可是今天我没说谎。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耳朵会冒出来，呜，以前不会的……」
沈琮衍思考良久：「也许是因为刚才那杯酒，酒精刺激到你的身体，才会让兔耳朵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他微微叹气，「绵绵，你的耳朵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不知道，也许一天，也许……」我心里没底，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我也不知道，但我不能让他们看到现在这副模样。」
沈琮衍揉了揉我的脑袋，小声宽慰：
「今晚，先去我那儿？」
我还在犹豫，沈琮衍就已经将我打横抱起。
「放心，我不会吃了你这只小兔子。」
4
困意来袭，我在沈琮衍怀里渐渐睡去，睁开眼，人已经躺在了他床上。
「沈琮衍？」
我起身唤他，无人应答，却听见厨房里传来细碎的声响。
凄清的月光，空寂的房间，我心里发怵，顾不得穿鞋就往客厅跑。
「嘶——」
黑暗中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我吃痛地闷哼，腰被人牢牢锁住。
「跑什么？怕我吃了你？」
「我刚才听到有声音……我害怕……」
客厅里吹来一阵凉风，我冷得朝沈琮衍怀里缩。
「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
沈琮衍叹气，将我往上一提，双脚踩在他的拖鞋上。
这个动作让我整个人重心不稳，几乎要向后摔去，只有搂着他的脖子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我随着他的步伐移动，光影交叠，好像在月光中起舞。
他将我放到沙发上，从玄关处拿了一双兔子款毛绒拖鞋。
刚好是我尺码。
灯亮起，我环顾四周，发现屋内有很多女生用的物品。
兔子拖鞋、兔子茶杯，还有兔子桌垫……
「沈琮衍，你交女朋友了？那我在这儿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沈琮衍从厨房端来热的蜂蜜水，「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
「给我？」我惊讶于他的回答。
「嗯。」沈琮衍惩罚性地捏我的耳朵，「收起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喝完蜂蜜水，赶紧睡觉。」
我拍开耳朵上捣乱的手，气呼呼地瞪他。
「都说了耳朵不可以随便摸！」
沈琮衍没躲，也没收回手，反而笑得更开心。
我斗不过他，从小他就爱欺负我。
这次也只好逃回兔子窝，用被子盖住脸。
沈琮衍跟着我过来，站在卧室门口抱着手臂不说话。
被子里空气稀薄，我渐渐觉得呼吸困难。
掀开被子，发现他就这么注视着我，眼底的情绪翻涌。
我被他盯得有些心乱：「你不睡吗？」
「你睡在我的床上，」沈琮衍挑眉，「我睡哪？」
我把身体往一侧挪了挪。
「现在可以了。」
沈琮衍眸色一深，漆黑的瞳孔里跳动着火光。
他大步朝我走来，双手撑在我身侧，巨大的阴影笼罩过来。
「不怕我吃了你？」
我呼吸一滞，瞪圆了眼。
「绵绵，你这样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沈琮衍喉结滚动，看向我的双眼炽热，呼吸喷洒在我脸庞，空气被灼烧炙热。
待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我再也不敢直视那双染上欲望的眸子。
索性双眼一闭，用兔耳朵捂住眼睛。
「睡吧。」沈琮衍轻轻吻我的耳朵，翻身坐在床边。
「我在这里陪你。」
5
我在沈琮衍家住了三天，身体才恢复正常。
经历了这次的危险，沈琮衍完全化身成了我的贴身保镖。
走哪跟哪，恨不得 24 小时跟在我身后。
「沈琮衍！你很闲吗！我要上课你别跟着我了。」
他从身后拿出课本，毫不避讳地在我身边坐下：
「巧了，这节也是我的选修课。」
我气得牙痒痒，余光瞥见教室里走进一个身影，正是秦子墨。
「于绵，你身体怎么样了？
「那天你突然说身体不舒服，我很担心你。」
我抬头对上秦子墨温柔的眼神：「好多了，谢谢学长关心。」
「你怎么不谢谢我——」沈琮衍突然开口，平地扔下一颗惊雷，「没良心的兔子，也不知道是谁这些天没日没夜地照顾你，最后连句谢谢都没有。」
「你们……」秦子墨的眼神中充满诧异，「你们住在一起？」
「不是，我——」
「是啊。」沈琮衍牵起我的手，炫耀似的伸到秦子墨面前，笑得一脸玩味，「同吃同住。」
秦子墨表情僵了一瞬，却也不死心。
「于绵，这周末学生会安排了露营活动，一起去山顶看日出吗？」
「好！」
我连忙捂住沈琮衍的嘴，直到看见学长走远才放下。
「你喜欢那个姓秦的？」
沈琮衍眉峰微微皱起，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我也不知道——学长他救我过我，他人很好的。」
沈琮衍眉头拧得更深：「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上次学生会有事，你不能送我回寝室，从图书馆走回去的路上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还好学长及时出现赶走了那些坏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确定是他救的你？」沈琮衍肉眼可见地脸黑，咬着后槽牙，「于绵，你真是一只傻兔子。」
他负气地起身，坐到后面的位置，没再和我说话。
什么嘛，我一头雾水。
他这副样子，怎么这么像受了委屈的小孩。
6
乏味的课程终于结束，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我早早来到山顶等候。
很意外，一向守时的秦子墨迟到了。
日薄西山，他赶来的时候大部队已经上山。
眼下只剩我和秦子墨、沈琮衍和黎落。
秦子墨额头渗出细汗，没有完全拉上的包里露出几簇白色的动物皮毛，似乎还有针孔。
我一时间恍惚，他带这些东西做什么？
注意到我的视线，秦子墨卸下包背在前胸。
他先行一步才开口：「走吧，太阳要落山了。」
这座山并不高，很快便能登顶。
由于错过了大部队，我们决定在山的另一侧安营扎寨。
两个男生放下包搭好帐篷，便去了两边的树林。
我坐在帐篷里百无聊赖地看手机。
网上说：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的时候，和相爱的人拥吻，那么他们便能永远在一起。
意外地，我脑袋里竟然出现了沈琮衍的脸。
「不好了于绵！」黎落惊叫着跑来。
「你快去那边看看！沈琮衍被蛇咬了！」
我心里一紧，没有多想便朝她手指的方向跑去。
「沈琮衍？你在吗！
「沈琮衍！你在哪啊！」
太阳西沉，暮色笼罩大地，前方的光线越来越弱。
我还没找到沈琮衍，却已经迷失在树林里。
慌乱中打开手机，毫不意外，这里没有信号。
怎么办，天越来越黑了，我心里发怵，没注意脚下，狠狠摔了一跤。
膝盖磕破了皮，脚踝也扭到了。
我蜷缩在树下，树林里窸窸窣窣地冒出零星响声。
「怎么办，谁来救救我……
「我不想被吃掉，也不想死在这儿……
「沈琮衍，你在哪……」
我不争气地哭了起来，我好怕……
良久，树林里响起熟悉的声音。
「绵绵，你在哪！
「于绵，你说话啊！」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抬头竟然真的看到了沈琮衍。
他找到我了。
我顾不得脚痛，激动地朝他扑过去。
「你怎么才来……」我抱着沈琮衍的肩膀，泪水再也止不住，「我都怕死了。」
「怪我，都怪我。」
沈琮衍轻轻顺着我的背。
「绵绵，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脚……脚扭到了。」
沈琮衍蹲下检查我的伤势，确认无大碍后才站起来抹去我眼角的泪痕：
「幸好，肿得不厉害。
「我背你回去。」
我跳上他宽阔有力的背膀，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绵绵，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冒险好吗？不管是为了谁。」他忽然开口，嗓音带着轻颤，「找不到你，我真的快要吓疯了。」
「上次你说被人尾随，其实那天我也在。」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到这件事，惊讶地张开嘴。
「你也在？那我怎么没见到你。」
沈琮衍忽然自嘲：「我做好事不留名，没想到竟然让你误会，被那个姓秦的抢了功劳。」
「那些坏人是你赶走的？」我贴近他，刨根问底。
「不然呢？」沈琮衍侧头与我对视，「你一个人回去，我放心不下，会都没开完就去找你了。
「后来看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着你，所以我就把他们都揍了一顿。
「回来的时候偏偏看到你这只没良心的兔子，和别的男生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气得我又折回去揍了一通他们。」
我忽然被他逗笑，揉了揉沈琮衍的脑袋。
心里泛起涟漪，只觉得他好可爱。
「别闹，男人的头摸不得，摸了就要负责。」
我们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走到一半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
「得去找个地方躲雨。」
沈琮衍在林间穿梭，终于找到一处避雨的山洞。
7
我们俩坐在山洞口，眼前是圆圆的月和淅淅沥沥的雨。
月光照在沈琮衍脸上，给他镀了一层柔软的光。
我望着沈琮衍有些出神。
每一次在危难之际、生死关头，我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沈琮衍。
每一次他都能及时出现，安抚我的情绪。
雨水从他的发丝上滴落，吻过俊俏的脸庞，淌过紧实的肌肉。
我的心脏狂跳。
「绵绵，」他忽然转身，嘴唇擦过我的额头，「你怎么会一个人到树林里去？」
「黎落说你被蛇咬了，我一紧张就没管那么多。」
刚才因为害怕忘了查看沈琮衍的伤势，回过神后，我将他翻来覆去检查了个遍也没发现伤口。
「你没受伤？」
「没有，那是黎落骗你的。」
沈琮衍眸光一闪，蓦地凑近，「这么紧张我啊？」
我被他灼热的眼神盯得说不出话，愣神点了点头。
沈琮衍呼吸声加重，大手穿过我的后脑勺将我带上前。
「于绵，你是不是喜欢我？」
「才没有！你不要胡说！」
可是感觉脑袋上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
我心里一惊，准备开溜，不料被人一把抓住了兔子耳朵打成蝴蝶结。
「耳朵都冒出来了，还说没有？
「到底是谁在胡说，嗯？」
沈琮衍摩挲着我毛茸茸的兔耳朵，双眼直勾勾盯着我柔软的唇。
我鬼使神差地闭上眼。
他另一只手缠绕过我的腰肢，霸道又蛮狠地咬我的唇。
沈琮衍吻得沉迷，不留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
他离开我的唇，低沉的嗓音危险又迷人：「绵绵，我喜欢你。」
我迷离地望向他，觉得身体燥热。
我……长出了尾巴！
「尾巴……」我烧红了脸颊，不敢直视沈琮衍的眼睛，尾音颤抖带着哭腔。
「我也不知道……尾巴，第一次，是第一次出现。」
沈琮衍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但他很快藏好。
扶在我腰间的手慢慢下滑，揪住了那团毛绒球。
他掌心的温度火热。
「呜……不要，不要摸尾巴……」
「真是一只爱哭的小兔子。」
沈琮衍不再逗我，而是把我紧紧拥在怀里。
他侧头在我耳边哄着：「小兔子乖乖，快把尾巴藏好，不要被大灰狼吃掉咯。」
他哄我，又像是在欺负我。
8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我在沈琮衍怀里醒来。
我们依偎在山洞前，看太阳升起。
恍惚间脑海里出现了几个模糊的片段。
画面中有个女子穿着素色纱裙靠在男人肩膀上，她晃着脚坐在云端上。
手指着东方升起的旭日：
「阿衍，太阳升起来了。
「以后你每天都陪我看日出好不好？」
我看不清男人的脸，却能看到他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好，以后每天我都在云曦桥陪你看日出。」
这些画面转瞬即逝，我看着眼前升起的太阳出了神。
「绵绵，太阳出来了。」
思绪渐回，我突然想起网上说的那段话。
鼓足勇气，双手攀上他的肩，在沈琮衍唇边点了一下。
「绵绵，你——」
「网上说，在日出的时候拥吻，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原来绵绵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啊」
沈琮衍的笑容比阳光明媚，抓住我撤退的双手，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太阳在上升，我们的爱意在燃烧。
「绵绵，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点了点头。
「但是……」
「还有但是？」
沈琮衍语气危险。
「你不要那么凶……」
他投降似的举起手：「那你说，还有什么但是？」
「我们能不能先不公开。」
「不跟我公开，你还想再去找那个姓秦的？」
沈琮衍有些生气，我捏了捏他的手掌，安抚情绪。
「不是的，我如果和你在一起了，就不会再招惹其他人。
「只是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最近总是有动物离奇失踪，昨天又在山脚看到了学长背包里的动物皮毛，回想起他这些天的举动，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
但这些事情我还不能告诉沈琮衍。
否则以他的性格，断然不会让我涉险。
我的解释很苍白，希望他不会刨根问底。
良久，沈琮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又吻了我好久才肯罢休。
9
从山洞回来已经过去好几个星期，我依旧感觉像做梦一般。
我恋爱了，还是和沈琮衍。
确定关系后，沈琮衍几乎是日日黏着我。
他每天都准时站在宿舍楼下报到，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
「绵绵，你不对劲！」
苏木木似乎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在她的盘问之下我也只好老实交代。
「你真的和沈琮衍在一起了！！
「谁说竹马抵不过天降！青梅竹马，上大分！」
她在我耳边聒噪，笑着推我的肩膀：
「绵绵，下周我生日，你把沈琮衍也叫上吧。」
我答应了。
生日当晚木木邀请了很多人，除了我和沈琮衍以外还有几个学院的男生。
吃完饭，有人提议去唱歌。
其间沈琮衍接了一个电话，急匆匆地出去了。
我有些不自在：「木木，要不算了，都不认识……」
「没事，你不是还有沈琮衍的吗？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她笑得很贼，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进去。
「好巧啊~大家都在。」
黎落从走廊尽头过来，见到我们一点也不意外。
她身旁站着一个男生，正是秦子墨。
那几个学院的男生见到系花和学长，便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来庆生。
木木没有拒绝，我也不好表态。
只是经历过山洞事件之后，我其实对黎落和秦子墨有些抵触，所以选择坐在他们对面的角落里，哪知道黎落忽然起身朝我走来。
「于绵，对不起啊，上个礼拜的事——」她眼看就要哭起来，「我真的不知道树林里那么危险，害得你迷路。」
她这一哭，包厢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黎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给我倒了一杯递过来。
「你能原谅我吗？」
她说完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一双眼无辜地看着我，「如果你原谅我的话，就把这杯酒喝了吧。」
很快有人接话：
「大家都是一个学院的，人家黎落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是啊于绵，你就原谅她吧。」
秦子墨坐在我对面，见到黎落给我递酒也没有阻拦。
可他明明知道我不能喝酒。
那双眼神里藏着我读不透的情绪，他忽然朝我笑了笑。
我有些为难，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接过黎落手中的酒，象征性抿了一口。
恰巧这时沈琮衍回来，他夺过我手中的酒杯，眉目间写满不悦。
沈琮衍在我身旁坐下：「自己不能喝酒不知道？」
黎落见状顺势坐在他旁边，故作委屈：「琮衍，你别怪于绵，是我让……」
沈琮衍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吓得她赶紧闭嘴。
空气凝结，包厢里顿时鸦雀无声。
「既然人都到齐了，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
「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几个男生附和着，终于打破了僵局。
大家围着桌子坐下，中央放着一个酒瓶。
「瓶口转到谁，谁就选一个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如果不能回答或者无法执行，那就喝酒！」
第一局，瓶口对准了沈琮衍。
「真心话。」
沈琮衍懒散地开口，桌子下的手却不安分地揉捏我掌心。
男生们狡黠一笑：「在场的异性中，有没有你喜欢的女生？」
「有。」
沈琮衍几乎没有犹豫，也毫不避讳。
在场的女生只有三人。
我，木木，黎落。
很快就有男生八卦：「是谁啊衍哥，难不成是我们系花？」
沈琮衍转头看了我一眼。
黎落原本还笑着的脸瞬间垮下来。
很快有人捕捉到了这个动作，几个男生齐刷刷看向我。
我被他们看得心底发毛，眼神向沈琮衍求救。
「都别猜了，一次只回答一个问题。」
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第二局瓶口对准了我。
「于绵，你和沈琮衍在一起了吗？」
我没想到他们会问这么直接的问题，一时间无法开口。
黎落的脸色铁青，对面的男生满脸八卦，甚至拿起手机。
秦子墨手指敲击着桌面，没有抬头，却让我感觉危险。
我不能说谎，但也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公开。
不能让沈琮衍和我一起面对危险。
情急之下作出决定：「我喝。」
手还没触碰到桌子上的酒杯，却被沈琮衍先一步拿走。
他一声不响替我饮尽全部的酒。看向我的眸光中有生气、有委屈。
喝完他长腿一迈，直接离开包厢。
「愣着干什么！追啊！」苏木木凑过来，「你看不出来你男朋友生气了？」
我慌神了半秒，跟着追了出去。
昏暗的走廊，弥漫着烟味，我寻不到他的踪影，只好轻声喊他。
「沈琮衍？啊——」
我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拖入包厢，被人强势锁在怀里。
沈琮衍像发狠的野兽，吻我柔软的唇，啃咬我的下巴。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他将下巴靠在我肩上，偏头吻过我的侧颈：
「于绵，我是你男朋友。你还要把我藏多久？」
「我知道，只是刚才那种场合不适合公开……」我抬手环住他的腰，轻抚他的背脊，「你再等等我。」
沈琮衍居高临下看着我，半晌他才开口：「于绵，我认栽。
「亲亲我，我快憋疯了。」
我眼底的笑意荡漾，主动踮起脚吻他。
沈琮衍大手穿过我的发丝，与我在唇齿间交缠，呼吸交错，如电流般席卷过全身，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向外冒。
「耳朵！」我惊呼。
沈琮衍眸中有过一丝错愕，但随即笑了起来。
「绵绵，你动情了。
「书上说，小兔子动情的时候耳朵和尾巴都会不自觉地立起来。」
「嗯？」我疑惑，「什么书？」
「兔子饲养指南。」沈琮衍揉着我的耳朵，把卫衣脱下披在我身上，他忍不住笑着调侃，「看来我们绵绵真的很喜欢我呢，我一亲你，耳朵就冒出来了。」
我害羞地连忙抬起手捂住他的嘴。
好像每次和沈琮衍接吻，我都会感觉心脏怦怦跳动，浑身火热。
难道这就是心动？
「那……那现在怎么办？」
「回家。」
他抱起我往外走，却不巧出门碰到了黎落和秦子墨。
我条件反射地拉住卫衣帽子，把头埋进沈琮衍胸膛。
「你！你们……」
余光瞥到黎落的眼睛，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她眼神中带着惊恐。
同时我也看到，秦子墨眼底跳动着异样的光彩。
「让开。」
沈琮衍语气清冷，抱着我大步离开。
10
第二天醒来，我躺在沈琮衍的床上。
我一动，他便不满地向我靠近，放腰间的手一用力，把我朝他的方向带去。
后背贴上一个宽阔有力的胸膛：「别动，再睡会儿。」
低沉的嗓音响起，他的呼吸喷洒在我后颈。
「痒~」
我不安分地扭动，却被他牢牢锁住。
「别动，」沈琮衍往我唇上啄了一口，「迟早死在你手里。」
说完他松开禁锢住我的双手，翻身下床直奔浴室。
我呼吸急促，全身血液沸腾，一把拉起被子盖过头顶。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我憋得满脸通红，接起电话。
「喂？」
「小衍啊——」
电话两端的声音同时响起，我沉默了片刻突然意识到，我拿的是沈琮衍的手机！打电话的正是我妈。
「绵绵？怎么是你……」我妈迟疑了许久，仔细确认电话号码后又问，「你和小衍在一块儿？」
「嗯。」我有些心虚，我妈还不知道我和沈琮衍在一起的事情。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昨天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接，我和你爸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所以才打电话来问问小衍。」
「没事，昨晚手机静音了，没听见。」
话音刚落就听见沈琮衍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绵绵，我浴巾忘拿了，你帮我拿一下，就在床对面的柜子里。」
真是平地落下惊雷。
「绵绵……你在小衍家里？」我妈接二连三地抛下疑问，「你昨晚该不会……」
思绪缠斗，我深呼一口气：「妈，我和沈琮衍在一起了。」
世界再一次沉默，我妈的语气没有很意外：「什么时候的事？」
我老老实实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那正好，下周末我和你爸出差，就在你们学校附近，到时候你带小衍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
我挂断电话，从柜子里拿出浴巾给沈琮衍送去。
「怎么这么久？」他接过我手中的浴巾围在腰间，上半身暴露在我眼前。
宽肩窄腰，肌肉紧实，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上面还淌着几滴水珠。
我红着脸别开视线：「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偷看我还有理了？」沈琮衍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膀上。
「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我妈。」
「哦，那咱妈说了什么？」
「什么咱妈！」我转过身去瞪他。
「我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她了，她约我们下周末一起吃饭，你有空吗？」
「当然有了！」沈琮衍快步走到衣柜前，「你说第一次见家长，我穿什么比较好？」
我笑着看他：「和平常一样就行，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沈琮衍从衣柜里翻出各种衣服，嘴里念念叨叨：
「这件太旧了。
「这件太幼稚。
「这件太老气。
「不行不行，第一次以你男朋友的身份见爸妈，肯定要正式一点。」沈琮衍牵起我的手放在胸口，「绵绵，下午你陪我去商场选几件新衣服吧。」
我笑着应下，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11
简单吃过饭，我和沈琮衍来到商场。
瑟瑟的秋风吹在身上，我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脑海中突然回忆起昨天黎落的眼神，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不知道她看到了没。
「这件怎么样，好看吗？」
沈琮衍拿着衣服走到我身旁。
我甩了甩脑袋，暗自感叹也许是自己多想。
「好看，你快去试试。」
我推着沈琮衍进试衣间，自己在沙发上坐下。
「姐姐。」有个小男孩朝我走来，在我手中放下一个兔子头套，让我触目惊心。
「这谁给你的？」我抓着他的手臂神色慌张，「那个人有没有说什么？」
「是一个漂亮姐姐。她说她知道了你的秘密。」
我从惊愕中回过神，看到橱窗外走过一个人影。
黎落朝着我笑，那笑容阴森可怖。
我赶紧追着她朝外面跑，左拐右拐穿过人群，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
「于绵，你这个另类。」
她突然从我身后闪现，苍白的脸上挂着讥讽的笑。
「隐藏着秘密，小心翼翼地活着，一定很痛苦吧。」
我刚想开口，却被人捂住口鼻。
晕倒之际，我听见她说：「你很快就能解脱了。」
再次睁开眼，我躺在冰冷的实验室里。
身体被锁在操作台上，连接着各种设备，头顶是刺眼的白光。
「终于醒了。」
一个戴口罩的男人从实验室外走来，往我身体里注入某种药。
刹那间，我浑身恶心，犹如被电击一般疼痛。
没过多久，我长出了耳朵、尾巴，露出了尖尖的指甲。
「成功了！」男人笑得可怕，捏住我的下巴凑近，眼底流动着胜利的喜悦，「有了你，实验一定很快能完成！」
我认出了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秦子墨。
他终于撕下伪装，暴露出阴暗的一面。
「秦子墨！你快放开我！你这个人渣！畜牲！你要对我做什么！」
我破口大骂，他全然不管。
「于绵，你应该庆幸，你为人类的进步做出了贡献。」
「你这个疯子！你快放开我！」
「放了你？」他冷笑，猛地掐住我的脖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这么一个极品，我怎么舍得放了你呢。」
他的面容扭曲，笑着离开实验室。
我躺在床板上，被绝望和恐惧包围。
那些失踪的动物必然也和秦子墨脱不了关系。
他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大概也是为了生物研究。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丧心病狂，肆意虐杀动物，用活人做实验。
难道就是为了他口中所谓的科学研究？
我绝望地闭上眼，因为药物的作用，渐渐睡了过去。
……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醒来。
头顶是永不熄灭的白色灯光，我绝望地闭上眼。
秦子墨将我放血，冷冻在实验室中反复折磨。
身体里的温度在慢慢消失，我想我快不行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看到沈琮衍推开门，狼狈地爬到我面前。
身后是全副武装的警察，和被逮捕的秦子墨。
我闭上眼，眼角划过一丝泪痕。
意识在半空中凝结，我想我是死了，但我的灵魂却能看到沈琮衍。
他跪在我的尸体前，哭得痛彻心扉。
「对不起绵绵，我来晚了。
「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绵绵，我带你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记忆渐渐恢复。
我本是仙界的兔子精，因为偷吃了战神的丹药才得以化形，却也因此被抹去记忆，贬下凡间。
作为惩罚，每当说谎时就会露出兔耳朵，情动时会慢慢露出原形。
我没有立刻回到仙界，而是在人间游荡了七天。
看着沈琮衍日渐消瘦的脸庞，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操办我的后事，将伤害我的人亲手送进监狱。
最后一天，沈琮衍来到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海边。
他说，绵绵我来陪你了。
他向前走去，直到大海淹没他的身体。
12
历劫成功，我回到仙界，成了战神殿中一名普通的仙娥。
今天是战神历劫归来的日子，殿内所有侍从和众仙家齐聚南天门迎接。
「来了！」前头不知道哪个仙家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向前。
我站在后面，用眼神瞟了几眼。
那人身穿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神情淡漠地扫过所有人。
他走到哪, 众仙家皆是俯首作揖：「恭迎战神历劫归来！」
最终他在我面前停下, 我好奇地抬头, 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沈琮衍。
我呼吸一滞，胸口的情绪喷涌而出。
重逢时的喜悦、震惊, 还有那些难以说出口的爱意。
听说上神历劫归来之后，不会记住在人间发生的事情。
何况他是战神, 我只是他殿中仙阶低微的仙娥。
他视线在我身边停留了片刻。
「她是谁？」
很快有人回答：「她是刚历劫回来的仙娥。」
沈琮衍声音清冷：「以后就由她负责我的日常起居。」
我错愕地抬头, 发现沈琮衍早已经走远。
13
是夜，思绪翻涌，我失眠了。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漆黑的战神殿格外宁静。
一阵风吹过, 掀起帷幕。
我无奈翻身, 却意外地落入宽阔有力的怀抱。
「啊——」我惊得呐喊。
「绵绵，是我。」
那人捂住我的嘴, 将我搂得更紧。
耳边是沈琮衍铿锵有力的心跳, 他指尖微凉带着寒夜的凉气。
「你……你没？」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
沈琮衍揉了揉我的脑袋：「没有, 我没忘记。
「我们经历的一切我都记得。」
可古书上记载, 上神历劫归来后会忘记凡间往事，这是怎么回事？
像是看穿了我的疑惑, 他耐心解释道：「绵绵，其实忘了所有事情的人是你。」
沈琮衍双手一挥，指尖在我眉心轻点了一下。
我记起了前尘往事。
我本是天界的兔子精, 修炼百年, 因为偷吃了战神的丹药才得以化形。那天我和往常一样, 在战神殿中觅食, 却不料被人揪住了尾巴。
抓我的正是沈琮衍。
「等你很久了，小兔子。」
他对我并无恶意，反而将我饲养在身边。
我与他日月相伴, 互生情愫。
一次偶然的机会, 他从司命那里得知，我命中有一劫。
这一劫, 是死劫。
战神乃是不死之身，金身不灭, 可承受旁人命数。
于是他不顾司命的阻拦，逆天道而行之，将我命中劫数引到了自己身上。
就这样他下凡历劫, 而我也不顾阻拦跳下了忘尘池。
所以在凡间的那一世, 沈琮衍注定要亲眼看着爱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而他也将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
回忆至此，我早已泪湿眼眶。
「阿衍。」
「我在。」
他轻吻我的泪珠, 拂开我鬓角的发丝。
所幸历经千险，我们仍旧陪伴在彼此身边。
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留了一缕元神在体内，所以第一次吻你的时候，我便知道了你的身份。」
难怪……他说什么兔子饲养指南，是逗我的！
原来这人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气得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沈琮衍抓住挥舞的手，眼眸中染上情动的颜色，他抱着我撒娇：
「绵绵，让我摸摸尾巴~
「绵绵，给我生一窝小兔子好不好？」
我无法拒绝这个日思夜想的人, 于是主动献上我的吻。
九霄星辰闪耀，流星划过天空，是神的爱意在燃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