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弟弟外卖点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备注是：
「弟弟，我老公已经发现咱俩的这种关系了，现在只能靠这种方式联系你，这周六咱们老地方见，姨狠狠疼你。」
还特地让外卖员大声朗读一遍给他。
我问他：「刺激不？」
我弟：「刚刚地址错填成我哥们儿的了。」
「他是大学教授，正在给学生上课。」
1
有些人看似安详，实际上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我连忙给外卖员打去电话，试图挽救一下。
可人家怒气冲冲朝我吼：
「我还以为是送到家呢，你让我对着一个班的学生喊这个啊！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我连忙给对方发去抚恤红包，他这才作罢。
但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那个大学教授！
在一个班的学生面前被这样说，他不会直接从此自闭吧？
我赶紧给老弟挂电话。
他在手机那头笑得喘不过气。
「姐你到底干啥了哈哈哈哈哈他把我拉黑了哈哈哈哈哈......」
我绝望地捂住脸。
想皮一下，玩过火了。
万般复杂情绪驱使之下，我飞到老弟所在城市，把他胖揍了一顿。
这下绝望地换成老弟了。
他鼻青脸肿、涕泗横流：
「女侠饶命！这是莫和光的地址电话！」
于是第二天，我来到他所在的大学，亲自买了蛋糕鲜花道歉。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位长相清冷、戴着金丝眼镜的帅哥映入眼帘。
简单的黑色衬衫被他穿成了禁欲系，神色淡淡，却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我颤颤巍巍：「您好，我找莫老师。」
对方一脸警惕盯着我，沉默片刻答道：「......他不在。」
不在？
我有些失望地放下花，掏出信封。
「那我就......」
话还没说完，那人突然将我手中的信一把夺过，原本清冷的眼神变得有些锐利。
「你又要读什么？」
我磕磕巴巴：「没，没要读，这是我的道歉信。」
他将信将疑展开纸条，读完后眉头舒展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
男人轻轻望我一眼，「既然你有诚意，那......」
我 90 度大鞠躬。
「真的非常抱歉！」
「虽然莫老师不在这里，但请您转达一下我对他的歉意！我真的没脸见他！」
他有些惊讶地听我说完，轻笑一声。
「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看不出来，这帅哥心胸挺宽广。
但莫和光不一定这么容易就原谅我，他现在一定恨得牙痒痒！
于是我叮嘱这位帅哥，一定要让莫和光回我消息。
还是约个时间当面道歉比较稳妥。
但天时地利没人和，由于工作原因，我当晚不得不飞回公司。
2
那个帅哥应该跟莫和光关系挺好，回去当晚，他就回我消息了。
「我已经了解事情始末，没关系，你不用太有心理负担。」
我简直想抱着手机流泪。
大学教授都这么温柔的吗！
清冷帅哥这样，莫老师也这样！
但对方原谅归原谅，我还是想表达一下我的诚意。
这样想着，我提出视频。
不能当面道歉，手机里面对面也是可以的。
对面回：「我不在学校，你先别......」
可我手比眼快，已经挂出去了。
不仅如此，还通了。
于是黑灯瞎火在床上正襟危坐的我，和一大桌西装精英男来了个世纪对视。
我懵逼，他们比我还懵逼。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啊啊啊？
周围人一脸恭敬，清冷帅哥坐在长桌尽头，似乎是在给人开会。
看见我震惊的表情，他无奈而又温和地叹了口气：
「我在国外。」
我瞪大眼睛：「你你你不是大学教授吗？」
他点点头。
「副业，开公司。」
大学教授好像的确副业挺多，不过开公司的还是第一次见。
我真想即刻晕倒。
一把拽起抱枕挡住脸：
「那也不对啊，我给莫老师打视频，怎么是你接？」
旁边助理打扮的男人适时开口：「莫总，我们这会议......」
他摆摆手，示意会议暂停，西装精英男们陆续整理好东西，走出办公室。
莫总？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莫和光和清冷帅哥，压根就是一个人！
估计怕我再做出惊天动地的举动，见面时才矢口否认吧......
我这是给人家带去了多黑暗吓人的记忆啊！
而且刚刚还打断了他的会议！这不相当于是让他在员工面前再出一次丑吗？
现在这心理阴影，可不是简简单单地一个道歉就能解决的了......
想到这里，我脸就皱成了一个苦瓜。
莫和光长腿交叠，仍旧气定神闲坐在那里，有种清雅矜贵的气场。
此时的他，一改上次见面清冷温柔男教授的风格。
扑面而来的霸总气息，全方位无死角压迫着我的神经。
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白晚晚小姐，坏我两次好事，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望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简直想给自己一棒锥！
本来上次的事都快揭过去了，非要视频，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我干笑两声：「莫总，莫老师，我真不是故意针对你......」
莫和光的手修长有力，轻敲桌面。
「嗯。」
「我不信。」
3
这谁能信？
也就是我这样的蠢蛋，才能一次性搞砸两回。
我连忙翻翻为了此次道歉早就准备好的书——《语言的艺术》。
书上写道，既然他不信，作再多解释也无用，只能先顺着对方说。
于是我眼神逐渐坚定：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莫和光：「......」
他沉默片刻，挑挑眉。
「哦？」
「所以为什么要故意针对我？」
我双眼一闭：「因为我弟弟他一直不谈恋爱。」
莫和光笑容一僵，表情显示，他似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对不起了老弟，回家姐买好吃的补偿你。
「我觉得他性取向不正常，了解了一下他的朋友，发现你是其中......」
我眼神瞬间坚定地想要入党。
「其中最帅最高最有能力！最稳最熟最有魅力！的！男人！」
沉默片刻，我又觉得差了点意思，继续输出：
「所以我认为！你是唯一配当我弟男朋友的人！」
终于大声吼完，我才敢把视线转回手机屏幕。
却发现，刚才鱼贯而出的西装精英男们，不知何时又全都乌泱泱回到了办公室。
他们全都呆滞在原地，额头上滴下豆大的冷汗：
「莫......莫总，抱歉，刚刚发现文件有一个地方出错了，不打扰您......」
说完，风卷残云般赶紧跑走，像是身后有鬼在追。
我张着嘴，愣在原地。
莫和光揉着太阳穴，表情无奈，像是有点想笑。
第三次......第三次了！
苍天啊！大地啊！
开个地缝！让我赶紧逃离地球吧！
4
我算是想通了。
以我的智商，这件事不仅会被越描越黑，甚至最后能到达无可挽回的地步。
于是在莫和光的死亡凝视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视频。
下一秒拨通我弟电话：
「弟！江湖救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瞬间被挂断。
我打回去：
「500。」
「成交！姐有事您吩咐！」
我深吸一口气，将整件事和盘托出。
对面沉默了。
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锤地声。
「哈哈哈哈哈哈姐你真是个人才哈哈哈哈哈哈......」
「莫和光好好一个人都快被你磨得没脾气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阴恻恻磨牙：「帮，还是不帮？」
他笑完答：「先付定金。」
我反手给他转过去二百五。
第二天，我请了假，和我弟一起偷偷摸摸来到学校大门口。
我弟打扮得像个间谍，「那小子平常就这个点来。」
我定睛一看，莫和光的确正顺着人流往校园里走。
气质依旧清冷，身材依旧能打。
只不过，浑身上下裹得跟个马蜂窝似的。
我弟贼兮兮凑过来：「看来这心理阴影挺大啊。」
我一个回手掏，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托马斯 360 度回旋踢，让他感受一下社会的险恶。
「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5
坐在大学课堂里，还是最后一排，心情自然而然变得轻松愉悦。
周围的少男少女叽叽喳喳：
「你也来听莫教授的课？」
「才貌双绝莫和光嘛，有谁不是冲着他来的？」
莫老师还有这绰号？
听着学生们滔滔不绝地讨论，我不禁想着，有脑子真好，绰号都起得那么贴切。
这是一堂公开课，外来人员也被允许进入。
简直就是天赐的良机！
我都想好了，一下课就由我弟拦住他，我把准备好的道歉礼物亲手送上。
如果他还是不原谅我，那也情有可原，毕竟自己之前那么过分......
那样的话，就别再来打扰他算了！
这样想着，我也暂时放下心中负担，仔细听起莫和光讲课。
卸下黑色外套，他里面穿了一件干净利落的白色衬衫。
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拿着灯光笔的手修长纤细，骨节分明。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克制，是最有效的撩拨。
莫和光开口，清清冷冷的声音回荡在人满为患的阶梯教室里。
「经济知识不仅需要理论，更多需要实践。」
人们静静倾听他的话，都若有所思。
他讲的是商学，用通俗的语言讲出专业性很高的名词，又与现实紧密连接，就连我这个对经济不甚了解的人都听得认真。
大家全都被这种课堂魅力吸引住，连一向不消停的老弟都聚精会神看向讲台。
直到不断响起快门声和掌声，才断断续续把我拉回现实。
才貌双绝莫和光，真是人如其名。
讲完课，开始提问环节。
学生和慕名而来的一些企业家们提了一些与现阶段商业版图相关的问题。
我弟兴冲冲摇摇我的手：「他们说的那个莫和集团，就是他的公司！」
「这群人忧心忡忡这家跨国公司突然进军大陆，会抢了他们的饭碗，没想到给他们讲课的就是他老总！哈哈哈哈哈！」
我抹了一把冷汗，高级的商战，真是往往采用最朴素的方式。
接下来的提问就比较皮了。
一个女孩子高举起手：「莫教授！请问您有女朋友吗？」
原本静谧的教室瞬间变得有些嘈杂。
助理赶紧维持现场秩序，莫和光摇摇头。
「还没有。」
现场变得热络，人群像是被拉了引线，激动起来。
「那您喜欢什么样的？」
有人长长「咦——」了一声，打趣的笑声回荡在课堂。
莫和光愣了一下，竟也丝毫不避讳，甚至还认真思考了几秒。
「嗯......应该是勇敢，性格开朗，神经有些大条的人？」
说完，他和大家都有些愣神。
谁都没料到这回答，温和克制的莫教授，竟然喜欢性情与之完全相反的类型？
这回不用单独提问，所有人都异口同声问为什么。
莫和光沉默片刻，闷声笑起来：「因为会很开心，时时刻刻都想笑。」
「但我比较无趣......现在一想，其实很害怕她嫌弃我。」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才华横溢如莫教授，也会有怕被人嫌弃的一天？
「她？」我弟听见这话，瞬间像炸了毛的公鸡，「莫和光这是心里已经有人选了？好啊！不告诉我！还是不是兄弟？」
半晌，他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不过每天开心，神经大条？这不是傻子吗？莫和光喜欢傻子？」
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是啊，这是什么奇怪的择偶标准？」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就像那天那个给您送奶茶的一样吗？」
全场爆笑如雷。
我一脸黑线，看来在场的人都知道前几天发生的乌龙。
谁承想莫和光又含笑应了。
「嗯，就是那样的。」
众人沸腾了。
旁边一个女生疯狂摇晃身边人，表情欲哭无泪：
「天呐！莫教授原来喜欢搞笑女！我风格一直都走错了！」
我弟一脸便秘：「送奶茶？姨狠狠疼你那个？那不是你送的吗？」
他一脸惊恐看向我：「完了，莫和光真喜欢傻子！」
我真想给他一锤子。
6
我俩都搞不明白莫和光今天突然发什么神经，只能先按计划行事。
下课铃一响，我弟首当其冲。
没想到失策了，人实在太多，想采访莫和光的媒体还堵在门口，根本挤不出去。
我个子矮，被挤得有些窒息，像只不断在水里扑腾的鱼。
远远地，莫和光突然朝我的方向望了一眼。
瞧见我后，他微怔了一下，耳根有些红。
完了！被认出来了！
看见我胡乱挥舞的手，他迈开长腿朝这边走，扒开拥挤的人群，眉头微蹙。
「怎么样？没事吧？」
我涨红的脸终于😏得以喘息。
再次抬头，人群中间就只剩我俩了。
我弟跟个猴一样蹿上蹿下，干着急挤不进来。
被这么多人围观，我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会儿又被挤散了，人家下次可不一定愿意见我。
这样想着，我一咬牙一跺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道歉礼物。
「莫老师，之前真的很对不起，其实一直都是因为我没搞明白情况，就急匆匆开始做事，给您带来困扰了，很抱歉。」
这番话我说得真情实意，非常诚恳，自己的这种性格，的确给他带去很多麻烦。
这个时候我弟也终于从外围突进来，站到我面前呲起大牙：
「没错莫哥，我姐跟我一个性格，从小到大迷迷糊糊，没有恶意的！」
莫和光露出温和笑意：「我知道。」
太好了！事情有转机！在老弟鼓励的眼神下，我把手上礼物递给他。
「这是我去泥塑馆捏的瓶子，我——」
话还没说完，后方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好像是媒体的机器倒在身上。
我被推得猝不及防，下意识拽着个什么东西想稳住身形。
「呲啦」一声，全场寂静。
我弟被拽得只剩个裤衩子，「嗷」的一声就蹦起来。
瓶子也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还好没有伤到人，我不知所措，伸手想捡。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刚刚砸到我的媒体在身后大喊大叫：
「都怪你，挡在那里！我都拍不到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拽住我，气息凛冽。
莫和光眼睛微微眯起，透出滔天怒气。
又搞砸了。
我的自责在此刻到达顶峰，甚至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
总是这样，大大咧咧毛手毛脚的性格永远都改不掉，总是给别人带去麻烦。
想要弥补掩盖自己的错误，还一步错，步步错。
我想起小时候打碎碗后妈妈的怒吼：「白晚晚！你怎么什么都做不好！」
我好像的确什么都做不好。
想逃离这里，他的力道却将我重新拽回去。
「给她道歉。」
莫和光眸色渐沉，里面还藏着股火苗。
媒体气势弱下来，磕磕巴巴回道：
「凭什么？是她先挡我的路......」
「所以你就故意猛地用机器推她后背？」莫和光冷笑，「越森公司旗下的？想跟莫和合作，以你们刚刚表现的品性，还不够。」
这话像是突然砸进水里的石头，引起轩然大波。
这无异于是在公开自己作为莫和集团掌权人的身份，各路媒体瞬间闻风而动。
刚才故意推我的媒体表情一慌，张嘴想道歉，莫和光却抢先一步拉着我挤出人群。
「没必要接受不真诚的道歉。」
我们一直走进上次的办公室。
莫和光拿出医疗箱给我擦药，我才注意到，自己刚刚摔倒时膝盖受伤了。
我呆愣愣顺着他的力道坐下，一语不发。
沉默中，莫和光表情有些无措。
「生气了吗？刚刚不让你捡碎片是怕你划到手......」
绷不住，真的绷不住了。
我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他连忙递过来一张纸巾，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是来道歉的，没想到瓶子会碎，没想到又搞砸了，对不起......」
我其实不太喜欢哭，因为不喜欢悲伤的感觉。
但还是没忍住，心理压力太大的时候，有个人突然像束光一样闯进来，还这么温柔，真的忍不住。
我怕莫和光嫌烦，也不敢大声哭。
他却轻拍我的后背：「想哭就哭，不用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在一声声温柔的「不是你的错」中，我终于开始嚎啕大哭。
他默默为我擦着眼泪，动作轻柔，目光专注。
见我从大哭转为抽泣，莫和光才慢慢放开我，继续上药。
我看着他柔软的发顶，心也渐渐软下去一块，开始嘟嘟囔囔：
「可，前几次确实是我做错了。」
他很轻地「嗯」了一声。
「但你很真诚地道歉了，而且你不是故意的，对吗？」
我瘪瘪嘴：「对。」
转转眼珠想了想，又低下头：
「不是故意的，但总给别人带去麻烦。」
「没有麻烦。」莫和光擦完药，开始整理医疗箱，「大家都很喜欢你。」
我呆呆地看向他。
「你打完视频那天，高管们都笑着说你可爱，他们平日里可都是不苟言笑的人。」
为了让我相信，他还模仿起高管们的表情来。
是吗？是这样吗？
又想哭了，我连忙转移话题：「但我还撒谎了，我弟弟那件事，是我编的。」
莫和光低低笑起来，我掏出一本书给他看。
「都怪它！奶茶那个话也是从这里面学的！」
没错，就是那本《语言的艺术》。
莫和光拿着书，眼睛笑成两弯月牙，都说不出话。
我看他笑成这样，心里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的？我的话好像总能戳到他笑点。
又不自觉想起他的择偶原因——让自己很开心，时时刻刻都想笑。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一股大力推开。
我弟穿着烂裤子骂骂咧咧：
「姐！我真服了你了！光天化日之下扒我裤子不说，还扭头就跟他走了，看都不看我一眼！没爱了！」
我脸瞬间涨红，胡说八道！
抬手就给了他一电炮。
7
哭过之后，我后知后觉，有点丢脸。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没再见过莫和光。
但脑子总是痒痒的。
我一拍桌面，糟糕！这是要长恋爱脑了！
「这可不怪我啊！莫和光长得太犯规了！又是教授又是总裁的，还那么温柔！这谁能把持得住？」
我拽着我弟欲哭无泪，要不先看点碎尸案冷静一下？
我弟非常惊奇：「姐你正好对他口味啊！他不是喜欢傻子吗？」
我给了他一个大逼斗。
这下我弟老实了，挥起小拳头捏着嗓子给我加油。
「姐你超 A！你超帅！」
「当时在公交车上他也在！他超爱！」
什么公交车？
我弟看向我：「不是吧姐，他没告诉你？你救人的时候，莫和光就在旁边啊！」
他的话一下子把我拉回那个炎热的夏日。
当时我和弟弟坐公交车，突然冲出来个疯子和司机抢方向盘。
我距离司机非常近，所以亲眼目睹那个人用小刀在怀里孩子的脖颈处比划。
还压低嗓音威胁：「把车开进水里，不然你就是杀孩子的凶手。」
司机满头大汗，急得不知所措。
想要害死一车人，还用孩子作威胁？
身为逼兜王的我哪能忍？当场一个大逼斗把他给扇晕了。
疯子获得了婴儿般的睡眠。
孩子被惊到，开始哭号，可我没有带娃经验，越哄越哭。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白色口罩的帅哥轻轻拍打着孩子，唱起摇篮曲。
嗓音轻柔清润，低醇动听。
孩子很快被安抚好，警察也随即赶到。
「他就是那个戴白色口罩的帅哥？你怎么不早说！」
我弟委屈巴巴：「你也没问啊！」
我抬起手。
我弟滑跪：「姐，我错了，我不知道他没跟你说。」
刚认识就闹了一堆乌龙，人家哪来得及跟我提这桩事？
而且第一次见面就一巴掌扇晕一个男的，莫和光对我的印象，不会是肌肉女侠吧？
这形象也不行啊！不得是温柔小意、含蓄乖巧点的？
就在我忐忑之时，电话响起。
是莫和光！
我弟在一旁给我加油：「姐！快上！主动点才能拥有好男人！」
「莫和光这小子比较被动，一看就是没撩过妹，守男德！温柔小意点说话，准能拿下他！」
我踹了他一脚，心里想着，温柔小意，温柔小意。
捏起嗓子：「喂～」
对面沉默片刻：「我找白晚晚。」
「我就是白晚晚～」
「不，你不是。」
温柔小意个屁！
我给了我弟一巴掌，粗着嗓子吼：「干啥？」
我弟揉揉屁股，心满意足地走了。
8
恢复嗓音后才知道，莫和光想邀请我去一个晚宴。
终于到霸总的环节了吗？
我弟在一旁大呼小叫：「姐！带我一个！我是你的狗头军师！」
于是我俩拾掇拾掇，一起等着人来接。
本来以为是莫和集团的司机来接，结果下迈巴赫的却是莫和光本人。
一身黑色西装，侧脸被昏暗的灯光照得有些模糊，线条轮廓清晰硬朗，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尊贵。
我和弟弟一同捂嘴，天呐，霸总走进现实！
见到我，他眼睛一亮，径直走过来。
「晚上凉，披上点衣服。」
说完，将手里拎着的外套罩在我身上。
我呲个大牙开始傻乐。
我弟：「此时，一个雄鹰般的男人流下了眼泪。」
我照着他脑袋就是一拳。
终于消停了之后，坐在车里，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望着莫和光温柔俊朗的侧脸，我油然而生一股自卑感。
我和他真的处在一个世界吗？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
这样想着，我拿出平板。
弟弟探头看我：「你看啥呢姐？」
「王宝钏挖野菜。」
两人沉默了。
终于到达晚宴现场，我作为莫和光的女伴，尽量自然地挽上他手臂。
繁华热闹的大厅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不断有人上前来与莫和光寒暄，他两三句应付过去，在穿梭的人流中紧紧护住我。
「不好意思，是不是有些无聊？」
我抬眼看他，莫和光看起来有些局促，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
真稀奇，一向淡然处世的莫教授，怎么会在我面前频频有这种表情？
「没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真是太有意——」
话还没说完，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我踮脚往前看，一个长相美艳的女人不小心撞上了门前的一块大理石装饰，捂着额头在痛呼。
旁边她挽着的男人大腹便便，听见叫声后一脸嫌恶地骂骂咧咧：
「别大惊小怪地，给老子丢脸！」
我弟指着女人：「那不是夏黎吗？」
夏黎？娱乐圈的那个一线女星？
这晚宴真高级，还能看见明星呢！
他继续在我耳畔说悄悄话：「姐你可得小心一点，她是莫和集团的前员工，追莫和光好长时间了，现在在胖老板公司旗下，还不消停。」
还有这事？这算不算是明星八卦？
「这新闻卖给狗仔，得不少钱吧？」我眼神兴奋。
他翻了个大白眼。
人群继续向前涌动，我跟鹰眼一样瞬间锁定小桌子上一碗冰激凌蛋糕。
我弟收到信号，挤过去给我拿。
莫和光也去后方给我拿饮料。
我正美滋滋低头往前走呢，突然咣当一声，头晕目眩。
好听，就是好头。
没错，我竟然撞上了刚刚夏黎才撞完的大理石装饰。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我说自己不是傻子估计都没人信。
周围人盯着我窃窃私语，上下打量时有些微的嫌弃。
我想起来刚才夏黎被胖老板骂的那个画面，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是莫和光带来的人，现在这样，是在给他丢脸。
此时莫和光也怒气冲冲走过来。
我闭上眼刚想承受骂声，额头就被一个温热的触感盖住。
「这装饰谁安的？给我卸了！」
啊？
我睁开一只眼，瞥见莫和光愠怒的侧脸。
他正用手小心地抚着我的伤口，服务员一脸的胆战心惊，开始卸那个装饰。
周围一片寂静，没人再敢乱嚼舌根。
莫和光没继续说，一刻不停地拉着我的手走进内场。
座位在第一排，我坐下后，他蹲在我面前，眼神担忧：
「先坐在这儿，我去找药。」
我弱弱出声：「不用......」
这点小伤，再慢点估计都要愈合了。
可莫和光坚持要去，先行离开了内场。
我弟嘴里叼着个小面包，手里拿着两份冰激凌蛋糕，终于挤到我面前。
「姐你没事吧？一个看不住，怎么又受伤了？」
我心累地挥挥手，余光瞥见一道怨毒的眼神。
我弟警惕回头：「后脑勺怎么凉飕飕的？」
9
我俩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啃完了冰激凌蛋糕。
有一种此时不吃，下一秒就不能吃得不好的预感。
果然，夏黎扭着腰肢，遥遥朝我们走来。
她刚刚正在拍画报，场内的大屏幕还在紧紧跟随着她的身影。
全场都凝视着我们。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此次晚宴的压轴拍卖品突然失窃，而你是唯一经过那里的人，能否请您配合，搜一下身？」
什么意思？说我偷东西？
还没等我说话，几个保镖打扮的人就推开我弟，上来翻包。
诡异的是，我包里竟真的出现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链！
「这是莫总亲自参与设计的产品，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夏黎指着我，战胜一般发出高昂的喊声，眼里尽是得意之色。
妈呀，栽桩陷害，小说里的常见套路。
我捏了捏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有什么证据？把监控录像调出来！」
好巧不巧的是，监控坏了。
「现在证据确凿，手链就在你的包里，就别狡辩了！」
夏黎像只战斗的公鸡一样昂着头。
好歹毒的演技！
一般来讲，小说女主在这种时候都会留个后手，打她个猝不及防，展示出来真正的监控录像。
但我不是女主，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更是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无力地喊：
「真的不是我！」
妈呀，脑子笨还嘴笨，我真唾弃自己。
就在这时，莫和光拎着药箱匆匆赶到。
全场人目光转向他。
夏黎泪眼汪汪，一下子就变得娇弱可欺：「莫总，您总算来了！」
「您带的女伴是什么人呐？悄无声息把您亲自设计的压轴拍卖品给偷了，还拒不承认！不会是哪家派来的间谍吧？」
我弟在外围高喊：「你这小丫头还有两副面孔！刚才没证据就咄咄逼人，现在又在这儿装好人，真是天生属黄瓜，欠拍，后天属核桃，欠锤！」
夏黎恶狠狠瞪了一眼他，脸色涨红。
但不知为何，原本应该生气的莫和光此刻眼神亮晶晶的：「你看见那个手链了？还喜欢吗？」
我真是再也不想出门见人了，闷声答：「真的不是我拿的......」
莫和光的眼神黯淡下去，竟然还有点......失望？
我没拿手链，他还很失望？
不过他瞬间反应过来，态度冷硬：
「夏黎，经过展示台的可不只有她，还有你。」
「监控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恢复，我可以等。」
夏黎的脸色瞬间煞白。
过了几分钟，莫和集团的技术人员就拿着视频走过来。
莫和光以眼还眼，投到了大公屏上。
第一段是夏黎磕到头，手却偷偷摸进展示台，将手链攥在自己手里。
第二段是我磕到头，她装作不经意间走过来，将其放在我的包里。
哎哟不错哦，我和我弟磕着小瓜子，这技术很专业啊。
夏黎面对全场人的嘲讽与敌视，忍不住哭了起来。
「莫总，我一直喜欢你，才鬼迷心窍做出这件事。我不服！这个女的长相一般身材一般，智商也不高，说话做事毛手毛脚，哪能配得上你？」
她狼哭鬼号，胖老板挤过来扇了她一巴掌。
「真丢公司的脸！跪下给莫总道歉！」
他还想继续打，我实在没忍住，给了他一逼兜。
「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夏黎呆呆地看向我，莫和光眼神晶莹细润。
「夏黎，是谁告诉你女性一定要被那些条条框框裹挟住的？高矮胖瘦是她们的自由，说什么做什么也是她们的自由，白晚晚凭什么要受到你们的审视？」
「刚刚你也看见了，你没有勇气做的事，白晚晚可以做到，你阴暗自私地算计她，白晚晚不计前嫌。她从不给自己设限，这就是我喜欢她的原因，而你，夏黎，给你设限的一直是你自己。」
我和我弟张大嘴巴，他刚刚说啥？他是不是暗戳戳表白了？
夏黎涨红着脸，被说得低下头去。
莫和光拉起我的手，声音坚定而冷冽：
「还有，女性和女性之间本应是最相互理解扶持的关系，你却不断给同为女性的其他人贴标签，戴枷锁，这些东西也同样束缚住了你，真是可悲。」
说完，他不再作过多停留，径直带着我离开了会场。
一直走到大街上，莫和光给我上完药，我都没反应过来。
我呆愣愣仰视他，半天憋出一句：「你......你好有文化。」
莫和光瞬间被我逗得直不起腰。
半晌，他拿出刚才的手链。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仔细看向在阳光下更加璀璨夺目的饰品，上面刻着一串小小的字母：
「B&M」
白和莫。
下面还有一串法文。
「如果和我心意相同，那就带走它。」
我想我知道莫和光听见我没拿它时，为什么失望了。
10
「其实......是想今天拍卖时再给你的。」
「起拍价一元钱，只给特定的人。」
同意，就拍走，拒绝，就莫和光拍走。
真是好高端，好给我面子的表白方式。
此时莫和光像只即将被收养的小狗，眼神期待又忐忑。
我不安地搅动着手指：「你喜欢我？为什么？」
他轻笑，莫名走了神：「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好勇敢。」
我看着他希冀的眼神，心头酸涩。
「听我说，莫和光，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他怔愣一瞬，随即有些失意。
我将手放在他肩膀，认真看向他：
「我其实没你看见的那么勇敢，也不自信，你也看见了，我做错了事没有收场的能力，经常就僵在那里不知所措，每次都要等着你来救场，我觉得自己很无能，也很蠢。」
莫和光认真听着，忽然附身温柔地抱住我。
「你拒绝我的理由就是这个？我还以为你要说我太无趣，所以不合适。」
「晚晚，爱会让人自卑，我们都一样。」
「你觉得自己总做错事给我带来麻烦，那有没有想过，其实是我心甘情愿陪伴你，享受保护你呢？」
「不是你需要我，一直都是我需要你。」
温柔的嗓音在我耳边盘旋，我的小心脏怦怦跳。
妈呀！太犯规了！现在看王宝钏挖野菜都没用了！
不行！不行！要现实一点！
我眼睛一闭，再次措辞。
「可咱俩家境差距也大！我就是一平头小老百姓，你这又是教授又是总裁的，我怕......」
我睁开眼，发现不知何时莫和光竟然距离我这么近，呼吸交缠中，他轻轻吐气：
「怕什么？」
「怕......怕你妈看不上我，有婆媳矛盾，怕豪门诱惑大，你出轨，怕你其实是演的，婚后家暴......现实不是小说，我其实不贪，只想要幸福平安......」
完了，脑子一抽，嘴又不受控制，全给秃噜出来了。
莫和光的眼睛又笑成月牙。
「原来你跟我一样，想得这么远。」
「不要怕，我爸妈人很好，而且已经知道我喜欢你了。我守男德，不会出轨，也没有家暴倾向，你要是不放心，我再去做一个全面体检。」
说完，他将头埋在我肩膀上，闷声笑着。
「世界上没第二个人能让我这么笑了，晚晚。」
大脑中的王宝钏挖野菜再也加载不出来，我知道，自己这是沦陷了。
长叹一口气：「这不是纯纯霸总爱上傻白甜的狗血剧情吗？」
莫和光在我肩膀处抬起头，眼神湿漉漉。
「那么，这位傻白甜小姐，舍得拒绝我吗？」
竟然色诱我！
我贼兮兮凑过去嘬了他一口。
「莫教授，真是输给你了。」
亲着亲着，我突然间想到，莫和光刚才有句话，我好像听过。
他听见我说这个，更是乐不可支。
然后掏出了一本书。
我一看封皮——
《语言的艺术》。
完
番外一
大家好，我是白晚晚的弟弟。
看到这里的会员朋友们应该都知道，我很惨。
他俩谈恋爱，挨揍的一直是我。
但我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乐颠颠地去他们的婚礼上当伴郎。
看着满眼幸福的姐姐，我突然眼眶湿润。
小时候母亲的占有欲很强，我很皮，一直采用躲避玩闹的方式反抗。
生活照旧进行，我一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直到那天，厨房里传来一阵摔碗声。
这是件很小的事情，不过是碗放在桌子边沿，不小心碰掉了，摔碎了。
我皮得很，经常干这种事情，母亲斥责几句，就会打扫干净。
但姐姐却突然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呆愣愣站在那里。
远看没什么反应，但走近看，就会发现，她的身体一直在抖。
我试探性叫了一声：「姐姐？」
她瞬间就像被针刺了一下，立马弯下身子捡瓷片，手被划破，一地的血，可她就像没有知觉一样。
一边捡，还一边颤抖着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惊住了，这才反应过来，姐姐有些不对劲。
没过一会儿妈妈走过来，我想，她应该会问问姐姐，受没受伤吧？
但她看见地上的场景后，暴跳如雷。
「白晚晚！你都干了什么！你怎么什么都干不好！我养你这么大是干吗的？你个白眼狼扫把星......」
声音很大，很响，母亲还不断摇晃着她的胳膊。
每到这时，我总会不耐烦地跑掉。
可我的姐姐，我那呆呆软软的姐姐，她还不懂逃避和否认，只会全盘接受。
她真的会听进心里，想到，自己的确什么都做不好，一事无成。
原来我能自由自在，代价是姐姐一直在承受来自母亲的压迫。
我心疼极了。
后来我咨询心理医生，他跟我说，这可能是一种应激反应。
以后一遇到类似情况，大脑就会保护自己，变成一片空白。
也正是因为这点，姐姐在开始我的保护下才能慢慢恢复。
所以我总是跟姐姐说：「你这样迷迷糊糊的，也挺好。」
起码能暂时保护自己，不再去感受那些恐慌。
长大后，我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外地买了一套房，写下姐姐的名字。
假如我们之中有一个人能先逃离原生家庭，那就是你吧。
想着想着，婚礼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碎裂的声音。
是姐姐不小心把旋转蛋糕的盘子打碎了！
全场寂静。
仿佛又回到十几年前，那个无助的小女孩颤抖的样子映入脑海。
我一个弹射起步，想冲过去。
却有一双手先我一步，握住了她。
莫和光含笑拥住姐姐：「没事，碎碎平安。」
姐姐抬头和他又说了几句，好像又在道歉，我没听清。
他将脑袋放在姐姐肩膀上，温润得眼神似水。
「晚晚，我乐意被你麻烦，我想一辈子被你麻烦。给我看看，你手受伤了没？」
莫和光忙前忙后，却笑得心甘情愿。
我的脚步顿住，笑得像条傻狗。
你小子，这恋爱就活该你谈。
番外二
我叫莫和光，由于出身豪门，小时候被人绑架过。
自那件事后，我就得了一种病，遇到紧急情况时，手脚会不听使唤地僵住。
所以那天在公交车上，我明明离被绑架的孩子只有几步远，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就在那疯子的小刀马上要划到孩子时，一个女孩子突然站出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那巴掌把绑架犯扇晕了。
我非常惊奇，小小的身躯，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扇完之后，她还义愤填膺地补了几脚。
孩子因为这动静开始哭号，她手足无措地想哄, 却把孩子拿倒了。
孩子哭得更厉害, 我忍不住想笑。
看着她的表情逐渐慌乱, 我有点于心不忍。
于是轻轻哼起摇篮曲。
那件事过后, 我经常能想起那个女孩娇弱又勇敢的背影。
我性格比较闷, 不太擅长主动要女孩微信，心里不住后悔，那天没能鼓起勇气。
但我朋友突然给我发信息：「你都不知道, 我姐好英勇, 徒手扇晕一个歹徒, 救了全车人！」
原来命运兜兜转转，绕了个弯, 最后还是回到这里。
于是我经常和他聊起他姐。
她真的好有趣，即使是通过别人转述她的话, 我也能在手机面前傻乐半天。
有一天朋友说：「我姐要给我买奶茶！耶嘿嘿嘿～」
我看着外卖地址，明明是错填成了我所在的学校, 他却丝毫没注意到。
这姐俩真是一样的性格。
不过我没提醒他。
诚实了 27 年, 撒点小谎应该没什么吧？
不过我没想到，她再次闯入我世界的方式, 还是如此炸裂而又与众不同。
结婚后晚晚问我：「要是没有那杯奶茶，咱俩是不是就没可能啊？你当时是不是挺生气？」
她不知道, 那天全班学生看我在讲台上，第一次笑得那样乐不可支。
以及，傻晚晚，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所有的不期而遇，都是蓄谋已久。
番外三
大家好，我是《语言的艺术》。
我是一本非常哲学的书，出版以后一定会惊世骇俗，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我想象过买走我的是一个老学者, 或者是一个艺术家，但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傻不拉叽的小姑娘拿起我，瞪着小眼睛：
「道歉是一门学问？还打折？没错！那就你吧！」
老夫就这样被她跌跌撞撞带回了家。
听着她语无伦次、二到极点的道歉, 我简直想当场自焚。
还好, 兜兜转转后，我来到了对的人手里。
一个教授, 还掌管着一家公司，这才应当是我的主人嘛！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个恋爱脑！
此时他正翻看着我, 口中念念有词。
「表白......怎样表白才新颖一点，不会让她觉得无趣？」
我捋捋胡子, 笑眯眯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一肚子学问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就让老夫来助他一臂之力吧！
窗外传来一阵风, 我借着这力道将自己翻至封面广告语。
「爱让高傲者低头，让胆怯者勇敢。而你，我的孩子，不必自卑, 不必纠结，赤诚热烈的爱永远不会随风而散，相爱的心, 永远惺惺相惜。」
「和我心意相同，那就带走我吧！起拍价一块钱，只留给特定的人！」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