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寡妇,自从夫君亡故后,我便动了给夫君收养一个孩子的打算。
谁知打瞌睡有人送枕头,我竟在后山捡了个俊美的男人回来。望着男人俊美的面庞,魁梧的身体,一个大胆的念头从我的心里油然而生,我要去夫留子。
计划进展的得很顺利,我也成功怀上了孩子,正好男人家里来寻他,我表面上依依不舍,实际上等男人走了,我卷铺盖走人。
直到三年后,我牵着孩子的手,被当朝大将军堵在巷子口,低沉冷肃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阮娘,这是你和谁的孩子?」
当朝大将军谢肆遭遇意外,被村妇救下,和村妇有了肌肤之实,本来以为是一段露水情缘,没想到拿得起就再也没能放下。
1
我是个寡妇,自从夫君病故之后,我便一直住在杏花村,种地养鸡。
我住的地方较为偏僻,房子后面就是一片后山,我常去后山挖野菜,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捡些蘑菇回来熬汤。
这天傍晚,我又在山上挖野菜,正好一只兔子倏忽而过,我掀开草帘,就看到一个血迹斑斑的男人躺在那里。
我吓了一跳,最近天下不太平,谁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来路,是不是朝廷通缉犯。
见男人迟迟没有动作,我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刚把手伸过去,一只有力的手就抓了过来,男人锐利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我。
我吓得菜篮子摔在地上,一颗心扑通狂跳。
还好,男人大概是伤的得太过严重,只不过几秒,他脑袋一歪,晕了过去,握着我手腕的手就松了。
我几乎是带着惊厥提着篮子飞奔回家,插好门栓,喝了些水我才平复下来,望着右手手腕,还有男人握过的痕迹。
草草吃过晚饭,我早早就躺了下来,白日里的景象还在我脑海里回映,山里夜晚气温骤降,男人又伤得那么严重,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晚。
而且他伤得那么严重,应该也没有力气伤害我,万一他是好人呢,万一他死了,我就在后山挖个坑,找个草席裹着埋了。
打定主意,我推起家里的板车上了后山,找到了白天男人躺的位置。
男人还躺在那里,我小心翼翼地探上前,还有呼吸,大约是伤口感染,男人发起了高热,摸着皮肤有些烫手。
一米八的男人,饶是我力气不小,搬运起来也有些费劲,大概男人现在更虚弱了,我搬运他的时候也只是轻轻抬了抬眸子。
「我是来帮你的。」我小声开口。
实在是没办法,我顾不上男女有别,搂着男人的腰就往板车上抬,男人炙热的身体紧紧贴着我的身体,我的脸忍不住红了。
大约是碰到了伤口,男人忍不住闷哼一声,我手一抖,差点松手让他掉下去。
把男人拉回家,我才发现无从下手,我是个寡妇,为了名声我也不能找个大夫来给他看病,幸好我初懂医理,家里也有些我采的草药,可以先简单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将一些镇痛消炎的草药捣碎,我颤颤巍巍的地伸出手,虽然我是个寡妇,但我却是望门寡,还未成亲,夫君就死了。
拿着热毛巾,我把男人的脸擦干净,露出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男人剑眉入鬓,鼻梁很是英挺,只是嘴唇紧抿,眉头不展。
我盯着男人的脸看了几眼,然后开始给他解衣服。
默念,:「我是你嫂子,我是你嫂子。」
我哆嗦着手解开男人的衣服,男人身材魁梧,身上竟然还有腹肌。
我的脸一热,别开脑袋,开始给他擦身体,腰腹有个血窟窿,大概就是最严重的伤。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把一些不重要的伤处理了。
等到了脱裤子这一步,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刚摸到他的腰,他的手就伸了过来。
原来他已经醒了,还好,不用脱了,我心里松了口气,只帮他擦了擦腿,饶是这样,面对这样一具男人身体,我依旧是面红耳赤。
又煮了些粥,等我喂的时候,男人一直紧紧闭着嘴,喂不进去。
「你张嘴,我喂你喝粥。」我怯懦地开口。
男人大概是听到了,终于才张开嘴。
喂了一碗粥,男人面色稍微好了些。
家里只有一张床,幸好天气不是太冷,我在地上铺了个地垫,拿了床被子躺在地上。
男女有别,我实在不好意思脱衣服,只能和衣而眠。
正好晚上还可以照顾他。
到了半夜,我终于睡着,就听见一阵痛苦的呜咽,我侧耳偷听了一瞬,:「茯苓,别离开我。」
茯苓,大约是他喜欢的女人,我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额头上的凉毛巾已经热了,烧又发起来了,大概是烧迷糊了。
打了盆凉水,帮他把裸露在外的身体擦了一下,刚擦到脸,他的手就伸出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我心下一颤。
男人手里的茧磨着我的手,手上有茧,大概也不是什么人家的少爷。
「茯苓,别离开我。」他还在呓语。
「我不是茯苓,你认错人了。」我甩了甩手,还好他没什么力气,我终于还是甩开了。
身边躺了个陌生男人,一夜几乎无眠,天一亮我就醒过来,熬了一碗稠稠的小米粥,又煎了两个鸡蛋。
要知道这在乡下都是大家不舍得吃的,小米只有坐月子的女人才会吃,我也是喂小鸡剩了点小米,鸡蛋也都是要拿去换钱的。
摸了摸男人额头,已经退烧了,喂他喝了小米粥,吃了鸡蛋,我便出了门。
2
出门第一件事,直奔城门口,官府的通缉犯画像都会贴在这里,还好,没有这个男人,我松了口气,才去药铺。
幸亏城里大夫不认识我,我谎称家里男人出去打猎被捕兽夹所伤,大夫听我描述完症状,立刻皱起眉头。
「最好是马上送医。」
拿了些伤药,我便回了家,男人还在床上躺着。
估计男人也没几天活头了,我一咬牙,把家里一只母鸡杀了,炖了一锅鸡汤,鸡汤里放了从山上挖的五指毛桃,汤色澄黄明亮,看起来就特别的香。
我咽了咽口口水,然后把鸡肉的骨头挑出来,只留下汤和肉,盛了满满一碗端过去。
男人已经醒了,眼神里充满了对我的防备。
「你是谁?」
「我叫阮桃,是个寡妇,你晕在后山里,是我救了你。」
我把鸡汤递过去,男人对鸡汤充满了审视,最后还是端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说,我得怎么称呼你?」
男人沉默了片刻,:「赵肆。」
赵四?大概是家里排行老四。
「我问了大夫,你的伤口得处理,既然你醒了,我给你找个大夫?我给你拿了点伤药。」
我把伤药拿出来。
我的设想是趁晚上拉着板车带他去看大夫,正好下半夜出门,天亮能到。
他思考了片刻,:「不用了,有刀和酒精吗,还有烛火,还需要一块布。」
「烧酒行吗?」原来夫君还在的时候,家里还有些烧酒。
「可以。」
准备好材料,他把刀片在烛火上消毒,对着自己的伤口就是一刀,表情隐忍,豆大的汗粒从额头滴下来,清完创,敷上伤药,他便躺了下来,胸膛依旧起起伏伏。
他休息了一会,我才开口,:「你要上茅厕吗?」
「我清醒之后,上过了。我衣服是你给我脱的?」他盖着被子,只有肩膀裸露在外面。
「嗯。」我低着头,尽量不看他的身体。
「你出去上茅厕,没碰到别人吧?」
乡村里,寡妇要是家里有个不清不楚的男人,就等着被人钉在耻辱柱上吧。
「没有。」
听到回复,我松了口气。
又到了晚上,我开始在地上铺床,他低头看着我,一脸惊诧,:「你就在地上睡?」
「家里就一间屋子,我没有地方睡。」我局促道。
「你睡床上。」男人不容置喙。
「啊?」我愣了一下。
「你睡床上,我睡地上。」男人开口。
「不用了,你生着病,我睡地上吧,现在这个季节天气不算凉。那个,你能不能背过去一下,我换个衣服。」
我惯爱干净,衣服每天都换,昨天一晚上没换衣服,此时贴在身上就十分难受了。
「家里就这间屋子,我总不能在外面换。」我解释道。
「嗯。」他背过去。
我迅速拿了衣服,虽然知道他看不见我,但我还是面红耳赤,一脸紧张地换完了衣服。
「好了。」我换完衣服,脸已经通红了,声音也染着丝不易察觉的娇媚。
我抬眸看着男人,他的脸也有点红,我忍不住噗嗤一笑。
3
刚睡下,外面就有乓乓啪啪砸门的声音,我闻声起身,:「你在屋里不要出来,我出去看看,你千万不要出来。」
叮嘱好赵肆,我出门。
外面是个醉醺醺的流氓秦大柱。
「娘子,快开门,我来跟你快活,娘子,快点。」
「谁是你娘子,信不信明天我就把你骚扰我告诉你媳妇。」我手里拿着一根木棍。
「你说啊,谁不知道你那个骚样子是在勾引我,一个寡妇,穿得那么漂亮。」
秦大柱依旧叫嚷。
我的身材不错,穿得又干净,又是个寡妇,所以出门总有些男人用不干净的眼神看着我。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勾引过你。」院子里有石头,我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了出去。
「哎呦哟。」
大概是打中了秦大柱,他语言不干净地得骂骂咧咧,更加大力地踹着门。
「我拿刀了,你要是把门踹破了,我就给你一刀。」我哆哆嗦嗦地开口。
许是威胁出了效果,秦大柱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把棍子扔下,回到房间,男人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苦笑一下,没说什么,躺了下去。
第二天,我出门的时候,邻居葛大娘就凑了上来。
「昨天那个秦大柱又来骚扰你了?」
我闷闷不乐地洗着衣服,:「嗯。」
「我就说家里得有个男人,你还那么年轻,就不想再找个男人?」葛大娘一脸关切地看着我。
「我?」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赵四那张英挺坚毅的脸。
「算了吧,我答应过王生的娘,这辈子不改嫁。」
「王生的娘都死了两年了,你跟王生又没有孩子,在这守活寡呢,要我说你就找个男人,再生个孩子,亲亲热热的,小日子过得多快活。」
我端着衣服回到家,赵四已经能下床了,家里的凳子坏了,我也不会修,他已经把凳子修好了。
「晚上我要洗澡,你能不能去院子里。」他穿着王生的衣服,王生身量比他短,穿在身上有些滑稽。
他也确实好几天没洗澡了,我答应着,傍晚烧了一大锅水。
他在房间里洗澡,我坐在外面,房间里响着水声,窗户影影绰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我的脑海里尽是刚救赵四那天,看到的他健壮的身体。
他比村里的所有男人都长得好看,人也不粗俗。
白日里葛大娘的声音又在我的脑海里回响,:「你就不想找个男人?你就不想找个男人?」
刚摒弃那些杂念,里面就闷哼一声,赵四的影子摔在地上。
「怎么了。」我急切地跑上前,刚要开门。
「别进来。」男人厉声禁止。
过了一会,他站了起来,把衣服穿好了,出来了。
我断了心思。
赵四属实勤劳,而且恢复的得很快,趁夜帮我把家里的柴全都劈了。
我望着码的得整整齐齐的柴,又动了心思。
这几天我已经通过闲聊,知道了他家里父母双亡,他是打猎才受的伤,至于打猎怎么能伤成那样,他也没有解释。
既然父母双亡,不介意的话,他可以入赘到我这里。
床上安了帘子,这几日我在床上睡,他睡在地上。
大约家里有男人,秦大柱又不来闹事,我睡得格外沉。
我刚想试探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去,赵四就与我讲。
「明日我去打猎,要去一天。」
我看着他英俊的面庞,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打猎可能是他的借口,伤养好了,他可能要一去不复返了。
而且,他还有个叫茯苓的心上人。
看着我的情绪不对,他问,:「怎么了?」
「没事。」
我做好食物,天蒙蒙亮,赵四拿着干粮就上了山。
我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满是闷闷不乐。
赵四刚走,没想到秦大柱的婆娘就闹上了门。
「你这个骚狐狸精,自己男人死了,就打别的男人的主意,我这就撕碎了你这张脸,看你还敢不敢勾引男人。」
「就你家男人那种下三滥,白送给我,我都不要。」我气得胸膛起起伏伏。
「要不是你勾引我男人,我男人能摔断了腿??你这个淫,妇!」
我这才知道秦大柱摔断了腿。
「他摔断了腿,关我什么事?说不定是他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走夜路也不怕撞见鬼!」
村里的人都围了上来,对我指指点点。
寡妇门前是非多不是一句空话,即使我什么都没干过,只要有一句风言风语,就能把我钉在耻辱柱上,再也抬不起头。
「我,阮桃,要是勾引秦大柱,我不得好死,你敢发誓,秦大柱要是骚扰我一次,你们全家不得好死吗?」我抄起门口的棍子,握在手里,一副大不了同归于尽的样子。
秦大柱的婆娘愣了几下,然后继续嚷嚷,:「你敢说你这辈子都不会搞-破-鞋吗?」
「在场的乡亲们都做个见证,我敢发誓,我这辈子要是和有妇之夫搞-破-鞋,我不得好死,你敢发誓吗,秦大柱要是骚扰我一次,你全家不得好死。」
「你少在这里放屁,我男人怎么会勾搭你。」秦大柱的婆娘顾左右而言他。
在场的乡亲们也纷纷回过味来,:「我说阮桃什么男的不能找,要找秦大柱那种下三滥,秦大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摔断了腿,简直是老天有眼。」
「可是阮桃没有相公,谁知道私底下是不是个狐媚子!」
直到里正来协商说和,秦大柱的婆娘才悻悻地回去。
里正回去的路上擦了擦汗,:「这种小事也需要我来说和?真是看不懂。」
「将军,我们给这个女人留下一笔钱,然后回军复命。」姜副官好不容易找到将军,高兴坏了,谁知道将军还安排他进山打猎,还让他去找里正。
他堂堂一个副官,都做了些什么破工作。
天刚擦黑,我都以为赵四不会回来了。
从赵四的言行举止,我已经隐隐知道,赵四绝非凡人,只怕是我一介村妇高攀不起的人。
「阮娘。」赵四手里提着两只野鸡,两只山兔,回来了。
我喜出望外,接过山货,:「怎么样,没受伤吧,饿了吧,我做好饭了,在锅里,待会我去烧水给你洗澡。」
「不用麻烦,待会我自己烧水。」谢肆还没有爱麻烦女人的爱好。
谢肆掀开碗盖,是腊肉饭,墙上的腊肉已经没有了。
我把剩下的腊肉焖了饭,只吃了几块,剩下的全留给了谢肆。
我到柴房升起火,然后一个咬牙,用木头狠狠地在自己脚背上砸了一下。
登时泪水沁出来,我也忍不住哎呦哟了一声。
谢肆闻声出来,我伸出手,状若无意地握住了他的手,:「刚刚木头砸到脚了,疼。」
他的手掌宽大,有茧。
存了不僭越的心思,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手握住了我的胳膊。
望着谢肆抽回的手,我有些失望。
「我好像走不动了。」我是真的走不动了,拿捏不好分寸,刚刚砸重了。
我眼泪汪汪地看着谢肆,:「你能不能背我回卧房。」
柴房里的火噼里啪啦,映在我的脸上。
「嗯。」谢肆低声答应,背上我,他的背格外宽厚,我有些心猿意马。
等他洗完凉水澡回去,我已经睡了。
地上已经铺好了铺盖,是我硬撑着铺的,他顺势躺下。
听着身边男人的鼻息,我心如擂鼓,做好心理建设,咕噜一声,我从床上滚进了谢肆怀里。
两个人都穿着单衣,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互相交换。
「赵四,如果你不嫌弃我。」我小声嗫嚅。
我借着月色,大着胆子伸出手,描摹着谢肆的面孔,硬挺的眉骨,高耸的鼻梁,嘴唇,古铜色的肌肤。
「不可,你我男未婚,女未嫁。」谢肆冷肃着面孔。
「这里又没有人知道,何况是我自愿的,你放心,出去没人会知道。」我依旧不死心。
「你要是不答应,我也可以找别的男人。」
还未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硌着我,谢肆就反客为主,把我压在了身下。
那事,竟然那么疼!我只觉得葛大娘莫是在骗我!
完事之后,谢肆贴在我的耳边,:「阮娘,你究竟还敢不敢找别的男人。」
我泪眼朦胧,:「不敢了。」
一阵死去活来,我被人抱上了床,望着地铺上的血迹,谢肆格外意外,:「你是处子之身?」
「嗯。」我害羞地垂下了头,我是望门寡,和王生本就没有圆房。
第二天,谢肆还要出门打猎,我挽着谢肆的手把他送出门。
「将军,你和那娘子。」姜副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堂堂的谢家独子,不知道多少高门大户的姑娘踏平了门槛,现在却和一个村姑手握手。
「将军,不知我当不当说,你还尚未娶妻,这段感情你还是尽早断了的好,不仅家里老夫人不会同意,要是传出去和一个村姑厮混在一起,也会被人耻笑。」姜副官怒其不争!
「我做什么需要你来置喙?」谢肆冷眼一扫,姜副官只能叹了口气,收了声。
早知道他就应该早点找到将军,也不应该让将军犯这个错。
谢肆出了门,我就开始处理他打回来的猎物,一只野山鸡留着炖汤,剩下的全部卖到城里的酒楼。
城里的酒楼很乐意收这些山货,我一共卖了三吊钱,拿着这些钱,我割了一块肉,剩下的钱全都买了布。
谢肆穿的衣服还是王生的衣服改大的,我心疼他,想给他做两身衣服。
晚上谢肆回来,今天的猎物竟比昨天还要丰盛,谢肆甚至还猎了头鹿回来。
谢肆坐在桌子前,手上有道划伤,伤口很深,幸好没有露出骨头。
「你这是怎么搞的。」我拿出之前剩的伤药,有些埋怨。
「那鹿要逃跑,我追的时候被石头划破了手。」
「它逃就逃嘛,又不是非得猎它不可。」我握住谢肆的手,给他上药,心疼地得眼泪滴下来。
伤口可怖,有些黑色的已经干涸的血迹,还有些新的,鲜红的血迹,血肉翻飞。
「疼吗?」这伤药上上是有些疼的。
谢肆英挺的得眉毛皱着,不疼到了嘴边,又收回去了,:「疼。」
谢肆一向冷漠的脸上竟然也能露出些委屈的表情。
见我哭得愈发起劲,谢肆慌了神,把我抱在怀里,一个大男人手足无措地温声安慰,:「阮娘,我是骗你的,这点小伤根本不疼,原来我......…」
谢肆说到这里,却又闭了嘴,没再说下去。
气氛一下子冷凝下来了,我知道谢肆定有事情瞒着我,不然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被我在后山所救。
「我炒了一只野山鸡,就是你昨天猎的,给你留在锅里。」我率先打破沉默。
等谢肆吃完饭,我便开口,:「我买了布,你过来我给你量一下,给你做两身衣服。」
谢肆颇有些惊喜,:「阮娘,你还会做衣服。」
他展开双臂,显得尤为肩宽腰细,身姿格外挺拔,衬得我越发娇小。
为了量的得准确,我踮起了脚,身体也无意识地贴上了谢肆的后背。
一丝薄红在谢肆的耳后肆意。
一番操作之后,我量完了尺寸。
谢肆今日格外勤快,不仅收拾了碗筷,还烧了水。
等睡觉的时候,他抱着被褥在地上铺,动作却格外缓慢。
我起了坏心思, :「地上冷,你上床睡吧,我去地上睡。」
「阮娘,这床够大,不如我们都在床上睡。」俊美的男人贴了上来。
一整鹿只留了鹿腿,我推着板车,将鹿也卖给了城里酒楼,足足换了一锭银子。
把板车推回去,葛大娘便上门了。
她的眼神里颇有些哀其不争。:「阮娘子,你家里是不是有个男人。」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答应,:「是。」
「我家有个亲戚在城里酒楼里当小二,碰到你去卖鹿,就告诉我了,你一个小娘子,哪来的本事猎鹿,肯定是有男人!你放心好了,这事我没说出去。」
「我让你找个男人过日子,不是让你不清不楚地跟男人混在一起。」
「这男人可有家室?」
我垂着头,:「没有,他未曾婚娶。」
葛大娘耳提命面面命,:「你醒醒吧,他未曾婚娶,为什么不提娶你,估计就是图一时新鲜罢了。一个男人住在家里,迟早会被村里的其他人知道的,到时候你又要如何在村里继续生活下去!!」
「没事,你怎知我就想嫁他,不过是图个短暂欢愉。」我敛了神色。
「你。」葛大娘不知说什么,只能叹气。
我又岂不知谢肆没有娶我的意思,往日王生那些书,他也讲的得头头是道,只怕谢肆不是一般家世的公子。
这种身世的公子,他家里总会来寻他。
夜里云消雨歇之时,我问谢肆,:「你家可还有亲人。」
谢肆抱着我,:「父母皆亡故,还有祖母在家。」
即使心里已经有答案,我还是不死心,:「既然我们已经是这种关系,那我们去拜见祖母,让祖母同意你娶我,我也可以替你孝敬祖母。」
谢肆沉默了。
我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他连骗都不愿意骗我。
第二日出门,我被一个男子拦住。
「这位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听完姜副官的话,我才知道有多可笑,我原就认为谢肆身份不凡,却没想到,谢肆竟是当朝大将军,震国公家的独子,满门功勋。
名字也是假的,赵四,谢肆,他好生会骗人!
怪不得我叫赵四时,他常常毫无反应。
这种门楣,即使当个妾室,也是我高攀,更何况,我不愿与人为妾,既是这样,他又何必招惹我。
我只有一个问题,:「那你们将军如今是否婚娶?」
「未曾。」
我心里有数了。
「至于你提的补偿,救人本来就是我自愿做的,不需要你来补偿,我自知身份低微,确实配不上你家将军,我会按你安排的做。」
大概是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容易松口,姜副官松了口气。
夜里,谢肆又回来了,我叫了一声,:「谢肆!」
他当即抬头看我。
「果真你真名叫谢肆是吗?」我冷声冷气。
「是有谁找你了?阮娘,我不是有意骗你。」谢肆生硬地解释。
「那你到底又是个什么身份。」我的眼泪砸在地上。
谢肆慌了,:「我本是震国公家的嫡子,被西夏人追杀,才到了这里。」
果然,和白日里那个男人说的得丝毫不差。
「难为谢将军还为我做这么低贱的事了,是民妇高攀了。」我望着谢肆手里的野鸡野兔。
谢肆握住我的手,:「阮娘,我有事与你说。」
「伤养的得差不多了,我现在要回军复命了,前线战事不断,我没办法把你带在身边,等仗打完了,我一定回来寻你回去。」
我盯着谢肆的脸,想分辨到底哪句真还是哪句假。
说出话已是哑言,:「谢大将军不必顾及我,家国重要。不是你们这些将士守卫边疆,我们也不会生活得那么平安。」
「谢肆。」
「嗯?」我有些疑惑。
「叫我名字,谢肆。」
「谢肆。」这两个字流于我的唇齿,我在内心说了一句,望你珍重。
「阮桃,等我回来。」谢肆握着我的手。
「我等你。」我回握。
我连夜把谢肆送上马,他的身边是拉着一张脸的姜副官。
我沉默地把包裹给谢肆系上,里面有两件刚做好的衣服,伴着平安符一枚。
想必他是大将军,也不会穿粗布做的衣服,但毕竟都做好了,我还是由着心意送了出去。
等谢肆走了,我便也收拾了包裹,这阵子卖山货攒了些钱,加上之前攒的钱,又收拾了衣服。
思来想去,我也不知道去哪,过了月余,边关战事果然吃紧,大将军谢肆连破敌军三城的消息传来,我有了主意。
我在离边关还有两城的地方买了方小院子,摆摊卖卤味。
卤素材菜卤肉,素菜卖的得多些,肉菜卖的得少些。
生意竟然意外地不错。
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街边的屠夫王大哥家里有五个孩子,娘子在生五娃的时候难产去世,他对我惯常不错,买肉时常常搭些下水,我便常常把卖剩的卤味赠予他些吃。
他不愿意续娶,怕新妇对孩子不好,寡妇日子难过,老有人骚扰,我们一拍即合,成了一对假夫妻。
外人却不知我们是假夫妻。
生产那天,我疼痛难忍,在心里骂了谢肆多句,王大哥也紧张的得不行。
血一盆盆地端出去,终于,我从鬼门关过了一遭,生下一个皱皱巴巴的男婴,我把孩子取名无虞,王无虞,小名小宝。
反正谢肆与我此生再无半分关系,王家对我恩重如山,孩子便落了王生的姓。
「她呢!」仗一打就是半年,刚有些缓息,谢肆便回到杏花村。想找阮桃,阮桃在这里他不放心,他要把阮桃送到京都去。
岂不知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窗户上还放着当时买的伤药,屋子里也落了一层灰尘,显然当事人已经走了良久
谢肆掐紧了姜副官的脖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
姜副官使劲想要挣脱,然而谢肆的手纹丝不动。
几次脱力,谢肆还是放开了手,姜副官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你与阮娘子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老夫人也不可能容她,我也只不过是让她作出正确选择罢了。」
「她搬到哪里了。」谢肆再次掐紧了姜副官的脖子。
「末将不知,末将真的不知。」姜副官原来为阮桃购置了宅院,可保阮桃一世无虞,可是阮娘子偏偏在半路上逃了,逃到哪里,他也不知道。
砰的一声,姜副官被谢肆踢出屋外,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这就是你自作主张的代价,下次你若是还敢自作主张,那你以后就莫要留在我身边了。」
「将军,末将知错。」姜诚跪在地上,内心惊惧又后悔。
「这谢将军,真是战神一般的存在,连夺西夏十八城,听说他一个人就把敌军先锋官的头射穿了,在战场上也都是冲在前边,那个血窟窿足足有碗口大,不过月余就好了。」
「是啊是啊,这谢将军真厉害。」
我在旁边听的得胆战心惊,担心谢肆到底有没有事,碗口大的窟窿,到底得流多少血。
「那,谢将军现如今是否康健。」我涩然开口。
旁边的人倒是一惊,:「谢大将军有天神保佑,自然能逢凶化吉。」
说话那人又戳戳我,:「王家娘子,听说将军还未娶妻,你说不知道什么人才能配得上大将军。听说皇上要把公主嫁给谢将军,只有公主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谢将军吧,你说是吧。」
我低着头,低低诺声,:「是。」
见我没有再交谈的意思,对方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等我收摊回了家,就在家里点了三炷香。
我一片诚心,:「求佛祖保佑谢肆平安顺遂。」
说罢拉过无虞,:「无虞,你也拜拜。」
王无虞才三岁,自然是什么都不懂,却也听话地将自己的小身子跪了下去,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谢肆从未那么恨过一个女人,闲来无事时却又想她,三年了,平安符已经快被摩挲烂了,那个女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他把周边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找到女人的任何踪迹。
不是没有人给他送女人,但他脑海里总浮现出阮桃那张含着泪又坚毅的脸。
姜诚每每看见谢肆那张垂头丧气的脸,也时常后悔将阮桃送走,将军如今这样,也有他的责任。
边关战事一打就是三年,如今西夏终于承认战败,愿意割城通商。
谢肆也开拔回京,大军路过恭城,我知晓谢肆大约就在其中,为防谢肆认出我,我索性收了摊子。
无虞三岁了,如果被谢肆知道我们有这个孩子,我肯定争不过他,我不敢拿儿子来赌。
姜诚从酒楼里买了卤菜,给谢肆下酒,谢肆第一口就皱起眉头,:「这卤菜,你是从哪买的。」
味道和魂牵梦萦三年的味道,实在是太过相似。
「酒楼啊?」一个小小的卤菜有什么好问的。
入夜,我家的房子被叩响,从门缝里看,是酒楼的掌柜叩门,外面甚至还有兵将。
我实在无法,只能叫了王大哥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王大哥站在门口,神色紧张,:「掌柜,你为何带着兵将深夜来我家。」
「你家娘子的卤菜被贵人吃中了,想雇你家娘子几日去做饭。」掌柜开口。
「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娘子今天回娘家了,娘家路远,要好几日才能回来,家里还余些卤菜,不如我给贵人装些。」
谢肆摆摆手,:「不必了。」
我透过窗户,能看见谢肆的脸,三年未见,他的脸上更显坚毅,原来古铜色的皮肤也深了不少,眉峰上有一道疤,却又不破坏脸上的美感,只让人显得凌厉。
他们走时,我总觉得谢肆如鹰隼的目光在窗户逗留了一刻。
见他们走了,我松了口气,却也不得不向王大哥坦白。
「卤菜不过是由头,我看那男人想来寻你,既然你对他还有感情,不如就跟他走了。」
「高门大户岂是我一介农妇可以高攀的。」
王大哥默然,:「也是。」
一连几日,城中没有了兵将的动静,大军已经撤离,我才敢出门。
我牵着无虞的手,一抬头,就看见谢肆冷着脸站在我面前。
「阮娘,这三年,你让我好找。即使你隐姓埋名,有些东西你还是改不了,就比如,你没有安全感,门口总要放根木棒,木棒还要削光,系上红绳。」
我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是在这里漏露了马脚。
谢肆扯住了我的胳膊。
无虞:「叔叔,你放开我娘。」
谢肆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阮娘,这是你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抱住无虞,:「我嫁人了,这孩子跟你没有关系。」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谢肆看着无虞。
「叔叔,我叫王无虞。」无虞向来胆子很大。
「怎么姓王?」谢肆表情立刻沉了下来,「阮娘,这是你跟谁的孩子。」
「我已经嫁人了,当然是我相公的孩子,让开,我要回家了。」我面上坦荡,心里却忍不住心虚,这孩子和谢肆太像了,长相,性格,无一不像。
谢肆死死扯住我的胳膊,语气有丝不易察觉的卑微,:「阮娘,我不信,你在骗我对吗?我不在,你怎么能嫁给别人。」
「前尘已过,还请谢将军放我们母子一马。」我瞥了谢肆身后的姜诚一眼。
夜里,我刚搂着儿子宿下,就听见窗外咚的一声。
我有些紧张地起身,就看到了门外的谢肆。
「堂堂大将军怎么还翻一个妇人的墙头,将军还是走吧,小心我相公醒了,把你乱棍打出去。」
「我翻的墙还算少吗,附近所有的成年男子都去修水渠去了,王屠夫根本不在家中。」
「你......…」我早就应该想到,王大哥去修水渠,是谢肆的手笔。
「无虞已经睡了,你小声点,别把无虞吵起来了。」
「阮娘,我想了,无虞肯定是我的孩子,年岁,长相骗不了人。」谢肆拿出一套小孩的金锁递给我,又递给我一套首饰。
「我今天特地去买的。」他有些期待地望着我。
「谢将军请回吧,无虞不是你的孩子,我虽不富裕,也不会要这些财物。」
「若真不是我的孩子,我也认了,我会把无虞当做作自己的孩子养,阮娘,跟我回去吧。」
堂堂谢大将军怎会低声求人,但我依旧心硬。
一连几日,谢肆都碰了一鼻子灰。
直到我看见谢肆躺在院子里,肚子上有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我吓了一跳,把谢肆扶进了院里。
「西夏虽然战败,还是有流寇,我被流寇所伤,阮娘,这几日你还是不要出门了。」
谢肆赤裸上身,身上腹肌块块分明。我别过头,脸上一热。
谢肆目光幽深,嘴里有醋意,:「阮娘,是我身材好,还是你相公身材好。」
谢肆身上也添了大小不一的新伤,我情不自禁地摸上那些伤口,却又仓皇收回手。
「阮娘,我疼。」谢肆拉住我的手,我扯回手,动作却忍不住放轻柔。
给他伤口包扎好之后,我便去了侧房。
如今不是在杏花村的时候了,那时家里只有一间房。
半夜,我不放心,还是起身去看,谢肆头上都是汗水,大概是忍痛忍出的汗水,我拿过帕子给他擦了擦汗。
「阮娘,我觉得伤口裂开了,你给我看看。」
还未等我扯开谢肆的衣襟,就被谢肆拥进了怀里。
怕压到伤口,我收着力挣脱。
「阮娘,让我抱抱。」谢肆声音缱绻。
「哇呜,娘亲,娘亲。」小宝在偏房找不到我,哭了起来。
我急忙爬起来,:「小宝哭了,我要去哄小宝。」
谢肆脸上都是怨念。
我和王大哥的家挨着,中间的墙开了扇门,平时各睡各的,只吃饭在一起,毕竟王大哥做饭确实一般,所以都是我煮饭。
所以在谢肆推开衣橱,发现没有男人的衣服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一丝得意。
「小宝,让爹抱抱。」对于喜当爹这件事,谢肆接受的得很快。
谢肆抱着小宝,窝在柴火灶前烧火,真不知道一个堂堂的当朝大将军,烧火竟烧的得如此熟练。
唯一让他格外怨念的就是,他一遍遍纠正,:「小宝,你的名字叫谢无虞。」
小宝一本正经,声音软软糯糯,:「叔叔,你叫错了,我叫王无虞。」
谢肆的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但小宝依旧很喜欢谢肆,毕竟谢肆会带他骑马,还给他买了支木剑,小宝每天威风凛凛地挂在腰间。
我出门买菜时看到了姜副官,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如果你是劝我离开谢肆,我只能说,不是我不离开他,是他赖在我家里,劝我不如去劝你们将军。」
姜诚跪在地上,:「还请夫人饶恕我当年的所作所为,当年夫人离开之后,将军一直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以来,将军身边也没有女人,如果夫人对将军还有情,还请夫人多心疼将军,他真的过得不容易。」
谢肆没有女人我也相信,毕竟他表面风光,好几件里衣都破的得稀碎,一看就没有女人在身边。
「姜诚你还是起来吧,我只是个妇人,你却是保家卫国的将士,我当不起你这一跪。」
「你又不是买不起里衣,又何必穿的得那么寒酸。」依照记忆中的尺码,我从街上买了成衣给谢肆。
买成衣的时候,还闹了脸红,卖衣服的人以为我给王大哥买的,拿的王大哥的尺码,谢肆身形高大,自然穿不进去,我只能谎称是家里弟弟来了,给弟弟买的。
「那两件是你做的。」
我倒没想到,我做的两套衣服,谢肆竟一直贴身穿着。
新的成衣是买的,谢肆很不满意,一直让我给他再做几身,不情不愿地穿上了。
他身上的血窟窿一直不见好,人却很精神,那次被我救下,伤的得更严重,可是好的得很快,我存了心思,白天故意和他形影不离,晚上直接把小宝揣进他的被窝里。
小宝尽职尽责, 一有风吹草动, 就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爹, 谢肆毫无机会。
果然,等他单独在屋里, 我一推门, 就看见他鬼鬼祟祟不知在鼓捣什么。
我扯开他的衣服, 他手里正拿了一把小刀,刀上还有血迹, 果然, 快要长好的窟窿, 又开始淌血。
我一巴掌扇过去,:「苦肉计演的得很好是吗?」
谢肆被拆穿之后,没有一丝尴尬,:「总比媳妇跑了强。」
三年不见,这厮脸皮比城墙都厚了。
王大哥回来之后,我向王大哥说明,便辞行王大哥,跟着谢肆去了京城。
我随着谢肆,看到了谢家祖母, 小宝一派油嘴滑舌,一口一个曾祖母,把谢老夫人逗的得格外开怀。
原以为谢老夫人接受不了我, 没想到谢老夫人听完我的经历,握住我的手,:「孩儿,是你救了肆儿的命,还给他生下那么宝贝的一个孩子,他的命都应该是你的,谢家本就不讲究什么门楣,赶明我就进宫请陛下给你们赐婚。」
我也见到了谢茯苓,谢家二房的嫡女,谢肆的堂妹。
等我状若无意提到谢肆发热时喊谢茯苓的名字, 是不是对他芳心暗许。
谢肆一脸你是不是变态的表情,却又后知后觉, :「你就因为这个, 所以才离开我?」
「茯苓是我的妹妹,被圣上封了文尚公主去和亲,我从来就不信这种粉饰太平的东西,所以去把茯苓抢了回来, 一方面也是给西夏一个开战的理由,结果被奸人所害,才会受伤被你所救,我受伤的时候,茯苓也滚下了山崖, 幸好被姜诚救下来了。」
「茯苓和我有血缘关系,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哑然。
我与谢肆成婚, 婚礼声势浩大,婚后我又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谢肆一战, 保国家六十年平安,没几年他便辞官,与我游历遍山川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