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些人吃饱了撑的,想要挑战皇帝的权威。
古往今来,大约皆是如此。
已经是元武三年,却依旧存有侥幸之心,抱有幻想。
本已经踏实了,却因为这股更改国号的风而又起了杂念。
众多谏言不止。
关宁也一直不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等着他们说完。
众人看着关宁,等着他再说什么,然后他们再进行反驳。
大臣跟皇帝们在朝堂上进行着一场场的拉锯战。
你来我往。
看谁到最后妥协。
争执的实质就是朝臣们跟皇帝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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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年的历练,关宁对此已经颇为熟悉,并得心应手。
他面容始终保持平静,很是稳重。
这般态度让朝臣们内心也有震动,但不能打退堂鼓。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能让。
“袁崇清。”
关宁喊了一个名字。
正是礼部右侍郎。
“啊……臣在。”
袁崇清反应略微慢了半拍,忙得站了出来。
同时他内心微颤,也是直打鼓。
他是有前科的,在大庆宴席上酒后失言,说出大康已不是真正大康的忤逆之言。
这是他真实的想法,才在酒后表露。
但在第二天酒醒就后悔了,并后怕不已。
他想着也会被惩处,可这么多天过去,并未有任何问题。
他略微宽心,但依旧保持着紧惕,这位陛下是什么人,他还是知道。
因而在刚才只是随便说了个附议表明态度,并没有多说。
现在却点到了他的名字?
袁崇清心提到了嗓子眼。
“日前举行廷议,松永年有事,是你参议,朕交待你的事办好了么?”
关宁问话。
让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这话题转换太快,跨度太大。
袁崇清也有些反应不及,停顿片刻,才是忙着道:“还在加紧办理,主要是涉及的人太多,还需要跟户部和地方官员对接,再有六七天应该就办好了。”
他如实回答。
陛下交办的是让礼部做出一个具体的执行方案,对战死的功勋英烈进行表彰宣扬。
复杂之处在于要到这些英烈的户籍家乡。
其实不是光礼部自己能做的,还需要兵部,户部,天策府等共同办理。
礼部只占一部分。
而且这也不是他自己差事,是整个礼部的事。
这问的就很奇怪?
不过袁崇清也不敢有意见。
“还要六七天?”
关宁开口道:“你是礼部右侍郎,回禀就是这般虚浮,朕交待你的差事就是这样办的吗?”
语气加重。
也让袁崇清一脸懵逼。
至于这般质问吗?
“回禀陛下,臣在那之后,便尽心尽力的办理此事,不敢有丝毫怠慢,都快跑断腿,松大人,薛大人也看在眼里,再说这也不是光臣一人差事……”
袁崇清忙的解释。
他已经有不好的预感,陛下似乎是在找茬,难道是要找借口惩处他吗?
“还敢顶嘴?”
关宁随意道:“办事不力,态度不正,欺君罔上,说的就是你!”
“来人,革去袁崇清官职,将其带下去,打入诏狱!”
一语皆惊。
这可真是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轻飘飘的一言,就把袁崇清处置了,理由还只是一个办差不力,这怎么能说的过去?
而且还是直接打入诏狱!
诏狱是什么地方?
这可不是普通的监狱,而是皇帝直接掌管的监狱。
此监狱的罪犯都是由皇帝亲自下诏定罪。
不属于刑部,大理寺的司法范围。
锦衣卫就是诏狱的一种。
被打入诏狱,基本不可能出来,是必死的。
所以袁崇清就是被判死刑了。
只是很小的事情,难以说过去的理由,就有了这种结果?
这……很明显。
陛下就是找茬收拾他!
恶报还是来了。
原因是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就是因为袁崇清在酒后乱言。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咔咔!”
从奉天殿两侧有两名廷卫走出把袁崇清架起,他才是回过神。
只不过其面如土色。
这一天还是来了。
他心知肚明,陛下只不过是找个了个借口处置他。
他成了鸡,陛下要杀鸡儆猴!
尽管知晓,可被廷卫架起来,他脸上还是有掩盖不住的恐惧。
他不想死。
锦衣卫诏狱是什么地方,朝臣们都有所耳闻。
那是皇帝陛下的私狱。
进去后生不如死!
“陛下,臣一定会认真办差,再不敢有任何怠慢,求您再给臣一次机会啊!”
袁崇清声音悲呛,大声高呼着。
他回答的也是潜台词。
不敢怠慢,就是说再不敢乱说了。
再给一次机会,就是再不会有以前那种大康已非大康的想法。
“带下去。”
关宁摆了摆手,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
战争取得胜利得胜回朝,举国同庆,就连关宁也亲设宴席。
在这种场合胡言乱语,扰乱人心。
这已经不是普通问题,而是政治问题。
关宁没想过不处理他,只是时机不成熟,现在时机到了……
“陛下,饶命啊!”
“饶命!”
袁崇清大喊着,可根本就无济于事。
铁血无情的廷卫依旧粗暴对待,将他拖出殿外,直至完全消身匿迹……
此时,其他人才反应过来。
陛下这是拿袁崇清开刀了。
目的自然是为了震慑刚才那些谏言的人。
这当然是有效力的。
让不少人都打了退堂鼓,此刻后悔不迭,但已经晚了,说出的话可收不回。
陛下这刀下的是快准狠。
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谁也无法说什么。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陛下是以办事不力处置,又没说因为你是胡言。
这手段太高明了。
殿内的气氛更加沉寂了。
关宁随意道:“处理一件小事,希望列位能以袁崇清为谏,不要欺君罔上。”
“对了,你们刚才都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刚才没注意。”
众人面面相觑,根本不敢再多说半句。
“既然如此,那开发东山,取消禁煤令之事就这么定下了,朕本身也没什么声名,说朕在萧成道头上动土也好,或者其他什么也可以,都无所谓。”
关宁表明了态度。
反正我不要声名了。
其他人再不敢说什么。
又一件大事定下,因为袁崇清之事,使得气氛压抑。
就在这时,首辅薛怀仁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要事请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