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贺景没有强行标记,他会晚几年发病,到时候会不会还遇到这些事都是未知的,但现在,贺景让他的病提前发作,因为贺景拼了命用信息素护着他,他才能撑到手术结束,彻底痊愈,以后再也不会被Alpha信息素不耐症困扰……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讲不清,说不明,越想逃开就越是纠缠。
贺景眼神绝望地看向林痕,嘴唇颤抖地弯出一个笑,却更像在哭:“我差点害死你,两次……我该死,我才是该死的那个。”
“我一直说我爰你,可我做的事却一直在伤害你,从来没有站在你的角度替你想过……我说着喜欢你,其实都是为了我自己,从没有尊重过你,甚至害得你一次次受伤……”贺景缓缓低下头,扣住林痕的手,声音哽咽地问:“林痕,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会过的更好吗?”
问出的一瞬间贺景就后悔了,可是他必须问,尽管答案连他自己都知道。
林痕站在床边,看着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还要紧紧抓住他手的人,理智和感性撕扯,他嗓音干涩地开口:“会。”
贺景僵住,深深地埋进林痕掌心,好像只有这里能给他些许的安慰。
林痕掌心被打湿。
贺景哭了。
林痕怔住,手指下意识动了一下,划过濡湿的睫毛。
贺景立刻惊惶地抓紧,哽咽地哀求:“别走,再陪我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是几秒,贺景慢慢放开了手,低下头不敢看林痕的眼睛,他怕看了哪怕一眼,就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了:“林痕,我养好伤就出国,我会在国外读四年大学,这四年……我不会再逼你,不会不经你同意就做事……但是我爰你,我希望你知道,我会一直爰你……你别忘记我,好不好?”
林痕被这个消息砸懵了一瞬,这么快……
也好,离开了就好了,不在一起贺景就会发现,他现在一直想得到的,其实也没那么难舍难分。
林痕轻轻按了按贺景的发顶,低声说:“没有谁会忘不了谁。”
“不,我会一直记得你,喜欢你……”贺景盯着林痕的手,隔着空气够了够,却始终没有碰到,他女干了女干鼻子,努力笑道:“你走吧,我不会再做让你不高兴的事了,我也该……真正地对你好一次了。”
林痕慢慢收回手,低头看着贺景。
贺景垂着头,努力隐藏,还是因为鼻尖上的泪暴露了,他到底有多不舍。
他第一次尝到爰的滋味,第一次学会爰一个人,第一次想认真地对一个人好……也是第一次,学会爰不是占有。
对他而言,喜欢的下一步,是放手。
何其残忍。
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挥霍了林痕全部的喜欢,践踏了本该珍惜的感情,这就是他应得的报应……眼睁睁地看着林痕离开,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
林痕想说些什么,比如出国后注意安全,比如一路顺风,比如谢谢你……但这些话到了嘴边都化作了一片寂静,他最终只是安静地转身离开。
推开门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声压抑着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握紧门把手,拉开门,一秒也没有停顿地走了出去,用力带上门,好像关住了声音,也关住了自己。
就该是这样,早该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迅速掀起被子腾空360度后空翻螺旋转体180度钻进去伸出一只手摆了摆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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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那天之后贺景没再找过林痕,林痕只是偶尔从护士和林月秋嘴里听到一些贺景的情况——恢复得很慢、止痛药不起作用痛得睡不着、信息素不稳定总是咳血、还是不能下地走动……
一个又一个消息,没有一个是好的,林痕每天听着,觉得他或许应该去看看贺景,出于各种原因。
但是他没有去。
既然结束了,就别再见了,对彼此都好。
两周后,林痕出院,回到家又休息了一段时间才去学校。
多亏他是复读生,不然这段时间落下的课真不知道该怎么补。
学校生活平静顺利,林痕恢复了白天上课晚上打工的日子,偶尔在网上和罗浩山他们聊聊天,周末和韩悦补课……平淡的好像之前的事都不曾存在过。
林痕再也没收到过和贺景有关的消息,生活里贺景的痕迹只剩下家里阳台上摆的两个小花盆,上面的玫瑰开的温柔低调,迎着阳光,仿佛能闻到花香。
某天放学,林痕刚到家就看见茶几上放着几个金属箱子。
林月秋坐在一边,告诉他白天来过几个人,为首的女人说是贺景的秘书,这些是林月秋四年的药,医院体检的费用已经全部交齐,还留下一个名片,有事可以随时联系她。
林月秋一脸担忧:“小景那孩子怎么样了?这段时间也联系不上,不知道好没好点儿。这些钱我们都记下,就算不能立刻还完,也要慢慢还上。”
“嗯,”林痕坐到她旁边,拿起药盒,眼底微暗,“我记着呢。”
“唉,”林月秋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院,我们应该过去看看,伤的这么重。”
林痕放下药,压下心底的情绪,沉声道:“不太方便,他爸不喜欢有外人看见他住院。”
“这样啊,”林月秋恍然,“那等他身体养好了,我们再联系。”
养好了……就出国了。
林痕扯了扯嘴角,平淡道:“他爸要送他出国待四年,身体恢复了就走,应该,没机会再见了。”
“这也太突然了,这孩子没提过啊……不过出国也挺好,多学习,都是为了将来。”
“嗯。”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期末结束,林痕迎来了寒假。
这天,林痕刚和林月秋吃完晚饭,林月秋在门口穿上棉袄:“我去楼下你王奶奶那儿聊会儿,你有想吃的水果吗?我去超市给你买,最近又是期末又是打工的,瘦的那么多现在还没补回来。”
“嗯……苹果吧,”林痕从单词本里抬起头,笑了,“我现在还瘦?前几天体检都胖了五斤。”
林月秋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提高声音:“你之前瘦了至少十斤,多吃点没亏吃。”
林痕举手:“那再买兜橘子吧,小的。”
林月秋答应着出门了。
林痕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室内温度高,花盆里的绿萝依旧绿的漂亮,叶子垂下来,遮住了花盆上的图案。
林痕刚翻了一页单词,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数字。
不知道为什么,林痕下意识觉得对面的人是贺景。
他顿了顿,按下接通:“喂?”
像是印证他的猜测,贺景略带沙哑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林痕,你还好吗?”
林痕攥了攥手里的书,“嗯”了一声。
贺景的声音里满是想念,在电话那头安静的环境下更显孤寂:“你出院之后过了两周我就出国了,但是我没敢联系你,我怕听见你的声音我就不想走了……虽然现在我还是想回去,想看看你,哪怕一眼也好……”
林痕看向阳台:“你在那边好好学习,不用回来了。”
“我想你了,林痕,”听筒让贺景本就沙哑的声音更有磁性,却蒙着一层浓重的伤感,“对不起,我不是想让你难受,我之前一直没敢联系你,怕影响你期末考试,我打听到学校放假了,就……没忍住,我太想你了。你……有没有一点想我?”
林痕放下书,轻女干了口气,冷淡地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