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大哥也频频点头:“我就是因为社恐才来为陆总工作的!”
说完才察觉“寡言陆总”就在他身后坐着,又连忙补救道:“陆总这样的成功人士,是我们的榜样啊!”
江绵朝陆昀修挤挤眼睛:“听见了没,你看你多受欢迎!”
陆昀修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是真的,真的很有意思。
陆昀修又看了一眼江绵微微起伏的瘦薄胸膛。
为了不吓到他们,这只鬼也很努力的在装活人了。
但他应该是有点累,脸色也有点白。陆昀修抬头看向前面,李衡不经意间瞄到后视镜,浑身一抖,还不忘捞了驾驶座一把。
[别聊了老板被吵到要杀人了!]
两个激情陪聊的人顿时静音。
哄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江绵很少主动和他聊起什么,车内又安静了下来。陆昀修正要再解释一句“没凶你”,余光就见那只小鬼悄悄松了一口气,嘴里默默嘀咕着没生日有忌日之类的话。
如果不是他时刻关注江绵,也不会察觉到这句唇语。
江绵貌似只有十九岁。这种年纪的人还在象牙塔里念书,整日最大的烦恼是一日三餐吃什么,而江绵却活的小心翼翼,就连在太阳下走一圈都会透明一个度。
他是一只鬼,永远的停留在了这个时间段,尽管他看起来很乐观很不在乎。
陆昀修再次意识到江绵是无生命体这个问题,并且这个事情在他心底积压的越来越重,初遇的回甘过后,丝丝缕缕的顾虑涩然便弥漫了上来。
是以前在游戏中,隔着一层空间察觉不到的陌生感觉。
但又逐渐清晰。陆昀修想,除了手套,自己或许也需要一把太阳伞。
这样就可以稍微保护一下他。
江绵好奇的看了一眼陆昀修,见对方眉头紧皱眼睫低垂,还以为他又在想不能过生日的事情,只好往中间蹭了蹭正待再报一报“龙虾拌面”的恩情,李衡的声音就从前面传了过来。
“老板,我们到了。”
江绵便又收了言语,顺势往车窗外看去,看见的却不是医院的气派大门,倒像是什么神秘的私人后门。
视线再往上,就见一个身穿白大褂头发微卷的男人靠在三楼阳台上,旁边垂落生长着绿萝和兰草,他一手撑着下颚一边眼睛朝下看来,神色内敛温和,却好似蕴藏着直抵人心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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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绵的眼睛噌一下亮了起来。
他急到直呼行刑者的大名:“陆昀修!这个人!是不是玩游戏很有钱!”
第十八章主职医生兼职算命
枝头有麻雀飞过,叫了两声,桑暮站在楼上,朝下问道:“李秘书,来都来了,让你们老板上来坐坐嘛。”
这都十分钟过去了,他的时间可是按秒收费的,陆大少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李衡和司机在一旁苦着脸,不是他们不想叫,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叫。
隔着一扇车门,江绵缩在角落,一边排斥着陆昀修的靠近一边捂着耳朵崩溃抗议。
“我真的不想再听财务报表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已经知道你很有钱无敌有钱比任何人都有钱了!”
陆昀修将手中的电脑啪一声合上。
“以上是陆氏近五年的财报总结,各项数据我已经给你分析清楚,而楼上的那个人,一年赚得钱没我一天多,明白了吗?”
江绵就差哭出来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较真!不就是夸了一句别人有钱,至于这么搞他吗?
“……你完了,今晚我就要去敲你家窗户。”江小飘小小声的威胁。
陆昀修的耳朵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声音这么低他都能听见。
“走窗太危险,你来的时候记得走门。”
江绵:“……”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哼!
陆昀修看他一眼:“下车?”
江绵疯狂点头。
赶紧下车,再不下车他就要魂飞魄散了。
桑暮看着那扇车门动了动,熟悉的高端皮鞋迈了下来,一个呼女干过后,一个瘦小的身影连滚带爬的从里座跟着出来。
江绵座位靠近马路,陆昀修早就将那边车门锁死了。
桑暮倏的站直身体,看见那位不染红尘的陆大少戴着一双白手套,看样子是想扶一把那个白头发的少年。
后者还不情不愿的闪躲,让那尊贵的手掌落了个空。
两个陆氏的人看天看地不看老板,桑暮捏了捏鼻梁,确信自己眼前的是事实。
江绵抗议:“我身体不好,易碎物品请轻拿轻放。”
陆昀修一本正经:“我已经很轻拿轻放,就差把你关在家里了。”
江绵大手一挥:“走走走,赶紧给你治病!你还有救!”
陆昀修:“……”哦。
李衡上前为江绵按开电梯,又看着陆昀修走进去才合上了梯门。
“等等,他们不上去?”江绵突然警觉。
陆昀修张口就道:“只有预约的人才能上去,而且你刚打听的这个医生也有病,私人区域踏进去连鞋底都要消毒。”
江绵皱起眉头。
陆昀修接着道:“并且绝不会允许家里出现龙虾拌面的味道。哦对了,他家里的健身室改装成了微型手术室,门打开,里面全是标本脏器骨架。”
江绵眉头几乎打成了一个结。
陆昀修侧目看了他一眼,“他还很爰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家里和某些玄学场所有关系。”
陆昀修点到即止,电梯门一到,他迈步走了出去,徒留江绵在背后抓着脑袋头脑风暴。
等桑暮从里面将门打开,江绵才小跑到了陆昀修的身边,他下意识躲在男人宽阔的肩膀后,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从肩线chu冒出来。
受惊小羊一样。
桑医生笑出标准的八颗牙齿:“你好啊?”全然陌生人初次见面的模样。
江绵狠狠的抖了一下。
不是不是不是。
要死要死要死。
陆昀修淡淡道:“进去说。”
桑暮将门开大:“消个毒。”
陆昀修轻车熟路,江绵却几乎被酒精味熏晕过去。
等好容易适应,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
桑暮:“喝点水,别害怕,我不给你打针。”
江绵:“……”
他抗议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桑暮眼底闪过笑意:“你看起来永远都是小孩子。”
江绵心底一震,接过水杯嗖的收回了视线。
陆昀修说这个医生家里搞玄学,该不会是真的吧……
“他是家里唯一的半桶水。”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绵恍惚看过去,就见陆昀修正盯着他,“有我在,你怕什么。”
行刑者的眼神比这个桑医生更能看透他,江绵以毒攻毒莫名的冷静了下来。
对啊,陆昀修是大气运者。
他都不能拿他怎么样,何况一个这个初次见面的年轻医生。
桑暮早坐回了沙发一边,他手中翻看着病例,看一会喝口茶,间或将眼神从陆昀修扫到江绵。
而江绵完全被罩在了行刑者的身影之下。
他没有影子,陆昀修悄悄将自己的影子匀给他用了一下。但江绵没发现,只咕嘟嘟的喝着热茶。
过了不久,桑暮才开口。
“听李秘书说,你以后都不打算再来了?”
陆昀修淡漠道:“本来就没什么来的必要,是我母亲联系的你。”
桑暮:“按照徐女士当初的说法,你和飞升就差一颗仙丹了。”
江绵探头探脑,桑暮对他笑了笑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眼前这个人,远比你想象的更无情。”
陆昀修皱眉。
但他还没开口江绵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点几不可查的护短:“他也不是全无药可救嘛,无情的他还给我买面条吃,面条啊,还有那么大颗的龙虾,多么平民又温馨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