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延:“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什么东西。”肖澄问。
苏鹤延:“护身符。”
肖澄:“……”
虽然护身符三个字听起来没什么事情,但某种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的chu理方式是别开门,然后让苏鹤延自己滚回去吃药,可是单独让苏鹤延和自家单元门相chu,他还真担心出点什么事。
主要是担心单元门。
一个人承担修理费挺贵的,还有面对邻居们异样的眼神,怪丢人的。
肖澄试探着说:“那个……你能回去吗?我家门今晚上坏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又传来苏鹤延的声音:“我记得你家住在哪一栋,23楼对吧,窗户还是好的吗?”
肖澄忍不住看向了自家脆弱的玻璃窗户,感觉一阵凉意往上窜,卧-槽不是吧,哥哥你别冲动啊!
真要让苏鹤延大晚上爬窗户来他家,或许还要加上个破窗而入,这不仅会让肖澄成为小区今夜的八卦中心,说不定还会创造出新的都市传说,比如爬窗鬼影什么的。
肖澄无奈,只能说:“你站着别动,我下去接你。”
说完,他匆匆套了件外套,穿着睡衣下楼去了。
总感觉今天苏鹤延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就是那种特别苏鹤延,特别不像个正常人的感觉。为了避免出现什么意外事件,还是自己亲自去看一眼比较好。
来到单元楼下。
开门后,一身黑衣的苏鹤延站在月色中,有点鬼差上门的意思在里面。
“护身符呢?”肖澄看了看苏鹤延空荡荡的手,哪有一点过来送东西的样子。一个不妙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他说的护身符该不会是指……
果不其然,苏鹤延指着自己:“这。”
肖澄:“……”
这哪是护身符,明明是头镇宅神兽。
苏鹤延已经一步绕开门口的肖澄,径自进了单元,熟练地朝电梯的方向走去:“走吧,快点回家,大晚上的就应该早点睡觉。”
肖澄险些翻出个白眼:“要不是你突然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大概已经睡着了。”
他觉得这祖宗大晚上来这一出多半是没吃药。
苏鹤延已经踏入电梯内,肖澄无奈也只能跟进去。
电梯一路往上,两人终于来到了肖澄家门口,门自然是完好无损的。双方都默契地没有提到门是什么时候修好的这件事,一起进了门。
踏入肖澄家后,被家的感觉包裹,苏鹤延感觉整个人都好了。和他那个冷冰冰的,几乎和酒店套房没差的房间比起来,这里才有那种让人放松的气息。
但肖澄这边就一点也不好了,他觉得自己就像带着个黑无常上门一样,几乎预感到自己舒适温馨的假期泡汤的未来。为什么明明是难得的假期,他见到苏鹤延的时间却反而更多了?!
他看着熟练地坐上沙发的苏鹤延:“你今晚想在我家睡?”
苏鹤延点点头。
“什么时候走?”
苏鹤延悠然地靠在扶手上笑而不语,暖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暧昧的光影。如果这一幕发生在电影里,那应该是另观众非常期待的画面。
可惜,唯一的观众并不期待后续。
肖澄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这是我家。”
苏鹤延:“作为搭档,我有监督新人不在假期偷懒松懈的义务。”
瞄了一眼肖澄的神色,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也可以帮搭档改变膳食结构,比如从外卖变成家常菜。”
肖澄想到之前在苏鹤延宿舍时尝到过的手艺,心中微动。
苏鹤延继续:“而且,能保证你不受到留存物的骚扰。”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兼具装饰和烹饪功能的镇宅神兽,还是免费主动送上门的,看起来稳赚不赔的样子。
现在十二点已经过去,狗搭档又是一副不愿走人的架势,肖澄叹了口气:“好吧。”
苏鹤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顿觉安心,他勾起嘴角看向周围:“我睡哪间房?”
肖澄无情地说:“没有多余的房。”
苏鹤延的视线缓缓划过肖澄家里几扇关闭的房门,没记错的话,肖澄家的面积并不小,至少也是个几室一厅,总不至于就一个卧室啊。
肖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伸手指着左边的房门:“那是我爸妈的。”
又指着右边的房门:“那是我妹的。”
然后指着尽头右边那间:那是书房,里面没有床。
最后指着最里面那间透着光的:“那是我的。”
最后总结到:“都有主了,你想都别想。”
苏鹤延语气里带着不解:“你家客房呢?”
肖澄理直气壮地指着沙发:“不好意思,小门小户的,家里没有客房这种配置,所以——要么睡沙发,要么回自己宿舍。”
把镇宅神兽放客厅里有什么问题吗?
苏鹤延的眼神里难得透出两分呆滞:“……”
失算了。
当然,肖澄也没有无情到让狗搭档和衣而眠的程度。他返回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薄毯扔给苏鹤延:“先凑合吧。”
苏鹤延接过毯子,毯子的质地柔软细腻,摸起来很舒服,毯子在肖澄的柜子里呆过,上面好像还夹杂着一点若有似无的薄荷香气。
肖澄警惕地观察着狗搭档的反应,生怕这人又搞出什么骚操作,没想到苏鹤延只是安静地整理着毯子,又选了个抱枕平放在沙发上,一副老老实实铺床的样子。
见情况稳定,肖澄也实在是困得不行,眼皮都快糊在一起了,他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朝卧室走去,准备早点进入梦乡。
忽然听到身后穿来苏鹤延的一句“晚安。”
肖澄没有回头,伸出手摆了摆,回道:“晚安,记得吃药啊。”
他只希望自家狗搭档能够乖乖吃完药,然后安安分分地去睡觉,不要大半夜搞什么幺蛾子。
“嗯。”苏鹤延看着肖澄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轻微的关门声后,整个屋子又陷入了寂静。虽然他此刻正睡在沙发上,沙发垫有点太软,拿来当枕头的靠枕也不太舒服,但苏鹤延的心情却意外地安宁。
他裹着略带薄荷香味的毯子,终于闭上了眼。
·
肖澄回到自己的床上,本就很困倦的他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原本应该是一夜无梦。
原本。
睡着睡着,他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仿佛一只巨型哥斯拉蹲在你胸口,让人几乎要窒息的鬼压床感觉。
他艰难地睁开眼,在眼前看到了大坨黑乎乎的东西,就是这个东西正压得他喘不过气。就像是第一次在GE宿舍的梦里出现过的,以及后来某次凌晨遭遇叫醒服务的经历。
一回生二回熟,这都已经是第三回了,肖澄几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苏鹤延?”
“嗯。”苏鹤延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你干嘛呢……”肖澄看了眼时间,好家伙,凌晨两点。苏鹤延:“沙发太软了,睡着不舒服。”
肖澄无奈:“那你回GE去。”
“不要,那里没有家的味道。”苏鹤延调整了一个自己感觉舒服的姿势。
肖澄感觉自己脑门上的血管突突直跳:“这里是我家,家的味道那也是我家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苏鹤延:“你是我搭档。”
肖澄震惊:“清醒一点,我们只是搭档而已,你又不是嫁过来了!这里还是我家啊!”
他可以百分百肯定,这家伙一定没吃药。
肖澄伸手推着苏鹤延的肩膀:“而且,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我一米八的床应该足够你待着了吧,有必要压在我身上吗?”
一米八的宽度,肩并肩躺三个人都足够了。
感觉到了肖澄试图把他推下来的动作,苏鹤延双臂收紧,把自己死死地固定在对方身上:“不行,你刚刚踹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