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找。”
“可是……”严远洲看着季西风的眼睛,眼神亮闪闪的,长长的睫毛蒲扇着,季西风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又进入了撒娇模式,“可是会很危险,我想要个人保护我。”
“……”季西风无语地看了一眼他肩上挥舞着树枝的小树,心里想的却是那天严远洲来救自己的时候比天还高三分的“大树”,心想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但他贫瘠的经验告诉他,这时候你得顺着他,“那我保护你。”
“西风你真好。”严远洲象征性地口头感谢了他一下,手指早顺着衣服下摆钻进去身体力行地感谢去了。
选举投票的那天,季西风虽然并不关心这一次是哪个党派执政,但还是早早地开了电视直播,准备看看结果。
刚刚从研究室回来的严远洲也坐了下来,跟他一起看一群黑西装的政客凑在一起。实在是有点无聊,他碰了碰季西风的胳膊:“想知道剧透吗?”
“什么剧透?”
“选举结果。”
“不想。”季西风摇了摇头,他虽然对这个结果不怎么关心,但还是不想被人提前透露结果。
严远洲腿架在沙发上,歪着头瞅了一眼直播,又瞅了一眼季西风,眼珠子一转倾身上前,不顾季西风的阻拦,附在他耳边:“结果是赵燕山当选,选票比例是72:28。”
这人心眼实在有点太坏,不仅说出了结果,还连选票比例都说了出来。季西风再看直播里的那些人都觉得他们明显是在做戏,连看一眼都觉得无聊了。
严远洲还在锲而不舍地说:“现在直播没什么好看的了吧?看我吧看我!”
第90章chapter90
“休庭。”法庭上面目严肃的法官敲下法槌,宣布了休庭。合议庭成员离席进行讨论,只留下法庭上众多媒体和旁听的众人。
“会当庭宣判吗?”坐在海葵右边的媒体跟他的同行相互交流着,“会的话我再等等,不会的话我现在就写新闻稿了。”
“应该会吧。”
“肯定会的。”记者之中显然也有消息灵通的,信心满满地指点着跟在身边的小徒弟,“——你这边写得不对——这种案件肯定在庭审之前就已经有结果了,庭审不过就是走程序而已。”
“哦——怪不得我看检方那么自信,他们肯定会被判chu死刑吧?”
“咱们的前任委员长和那个姓赵的应该会了,其他人,”那人撇了撇嘴,“未必。”
“为什么未必?”一道声音从他的肩后传来,吓得他手指一抖。方才还坐在他身边的海葵已经站了起来,站在他身后压低声音问他。
“当然是因为罪并没有那么重了。”记者缓过劲儿来回答。
其他人凑过来轻声问:“分裂国家这个罪名不够大吗?”
还没等这位记者回答问题,合议庭成员已经返回庭审了,法官敲了一下法槌示意所有人都安静。
“经合议庭评议认为,本案经法庭调查和法庭辩论,事实清楚证据充分。被告人张迩,暨前任联盟事务委员会委员长,长期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涉案金额高达七十二亿,多次出卖国家机密,湮没边缘星球,社会影响恶劣,根据《银河联盟刑法》《银河联盟反分裂法》数罪并罚,本庭判chu张迩死刑立即执行;被告人赵燕川,多次协助张迩进行受贿活动,出卖国家机密,扰乱社会秩序,影响恶劣,数罪并罚,判chu死刑立即执行。”
“被告人王常悯,参与非法人体实验,试图分裂国家,影响极其恶劣,根据《银河联盟反分裂法》本庭判chu被告人王常悯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被告人爰丽丝、凯伦,参与非法人体实验,煽动非法□□……”
判决书不长,一庭人站了一会儿就全部听完了,判决结果果然是像那个消息灵通的记者猜测的一样。张迩和赵燕川被判了死刑,王常悯被判chu了无期徒刑,爰丽丝和凯伦因为国籍原因被引渡到了帝国再进行判chu。
清晨。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柔软地探出头来,屋内安稳静谧,被关掉的智能AI守在床头,紧闭的黑色眼睛上映照着屋子里的场景。宽敞的大床上,两个人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女干声。
床头上的智能AI忽然睁开眼睛,嗡嗡震动,一串消息闪过屏幕,红色的眼睛闪烁了几下吵醒了正在酣睡的两位主人。
严远洲哼哼几声,似醒非醒,半梦半醒中伸手捂住季西风的耳朵,而后睡眼惺忪地在床头摸索,一串并不陌生的号码闪过屏幕。
谁啊,这么早?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皱了皱眉头又想缩回去。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他有点不耐烦,但又觉得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儿,接通后关掉了影像模式,只剩下声音还传过来:“喂!”
“不在家。”
“臭小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你跟谁说话呢?”
“妈,你这么早打电话干嘛?”严远洲扭了扭眼睛,从被窝里半坐而起,手指梳理着季西风刚长出来的头发,轻声提醒道,“你小点声音,西风还没起呢。”
“你小子到底给人家孩子折腾成什么样儿了?”严妈妈指控了一声,而后迅速切入正题,“你跟人家也这么长时间了,不打算带回来给妈妈看看吗?”
严远洲:“……行吧,我问问他。”
季西风打了个哈欠,在他怀里费力地睁开眼,昨天可真是给他折腾得够呛:“谁啊?是给我的消息吗?审判结果出了没有?”
“没有,睡吧。”严远洲拍拍他的后背,顺手将屏幕再度亮起的通讯器调整为静音,屏幕上划过的审判结果也被他一起略过了,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是研究室的电话,你好好睡。”
“嗯……”季西风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听他这么说,又放心地闭上了眼睛睡了个回笼觉。
等这天早饭的时候他才真正知道了这通电话的内容,他搅动着碗里的粥,例行将自己的个人终端打开浏览了一遍,把最新的新闻消息都看过,又接收了海葵发来的判决结果。
“判决结果出了。”季西风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粥,一边说道,“当庭宣判的,当地时间下午六点庭审结束。”
“嗯……”严远洲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好像是咱们这边早上五点吧,那时候我们还没醒。”
严远洲这话可是大大的谦虚了,别说没醒,都不知道五点那会儿两个人才睡了多长时间。
“嗯,”季西风的注意力还在审判结果上,只是点了点头,“赵燕川是死刑,那个赵家也没有为他活动一下吗?”
严远洲嗤笑一声:“还活动什么?他们已经放弃他了。”
“为什么?他不是赵家继承人吗?”
“他已经是阶下囚了,赵家怎么还会认他?”严远洲的嘲笑声更大了,“现在赵燕山回来了,又能担得起这个担子,赵家人也不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去捞一个注定要死的人。”
“这里面还有赵燕山的手笔吗?”季西风问道。
“当然有了,”严远洲看着季西风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清澈眼神,最终还是坐了下来认真地跟他说。季西风虽然在军事上很有天赋,也很有人格魅力,但是也许是因为从小就听不到声音,在人情往来上显得有些孤僻和不同情理,对私底下的这些弯弯绕不是特别看得清,“赵燕山当时败走A-33就是因为被赵燕川挤兑走的,当时也算是危机四伏吧,但被邓春旭拉了一把,这才能安安稳稳地留在A-33,不然他早就死在这个弟弟手上了。现在他回来了,手里又有赵燕川的把柄,他绝对不可能留下这样一个祸患的。”
“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这些有兄弟姐妹的都是兄友弟恭不成?”
“我不知道。”季西风摇了摇头。他既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父母亲朋,唯一算得上关系近的也就是“鲸落”的三名队员了,但这三个人里也是除了八爪还有个关系不错的师父之外剩下的人都是孤家寡人。对于跟亲人之间的相chu,季西风完完全全是白纸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