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袭:“新写的。”
洪娜耸了耸肩,把卡插回去,“那女的还想看我们的好戏,做梦吧。”
“我也觉得她对我们的敌意有点大。”安佳宁轻轻拉着男朋友的手弱弱道。
看着两人紧紧扣在一起的手,宋袭走了过去,小姑娘立刻丢开了男朋友的手,腼腆又兴奋地抿抿嘴,喊了一声宋袭哥哥。
蒋夙的脸立刻拉得老长。
宋袭点点头,“可以问你们一点问题吗?”
小姑娘:“别说一点,十点都行!”
宋袭:“你们每次都是一起进来吗?”
安佳宁和男朋友互望一眼,一起点头。康杰说,“是,第一次是无意的,但后面两次都是约好了一起进。”
宋袭:“怎么约好的?”
康杰解释道:“去哪里都是我们两人一起,这样就是进来也不会落单。”
简短的话已经透露了,康杰和安佳宁都认为双方会在将来的某刻,再次顺利进入恐怖世界。这种肯定来自于,男女朋友间的默契吗?
宋袭觉得未必。
他怎么想的,就怎么问。
康杰听完神情变了几变,明明这里没有外人,依然压着声音说悄悄话,“你说得对,不是所谓的直觉,而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洪娜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
宋袭一看,除了他家淡定的夙夙,其他人全都围了过来,眼神一个赛一个的亮。
康杰被这么多人一起注视,略略紧张,“鬼这个东西你们应该不陌生了吧,我跟佳宁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们小时候都看见过鬼。”
“嗤。”庞郝,“哪儿来的……”鬼字没出口,就被他脑子里属于之前的恐怖遭遇给堵回到口中。
他打了个哆嗦,往宋袭的方向靠了靠,“难不成还真跟这个有关?可,可我在现实世界中从没见过鬼啊!”
洪娜看着自己新上的指甲油,“我也没见过。”
袁小暖也说没见过,他望向蒋夙,“小影哥,你见过吗?”
那声小影哥喊得黏黏糊糊,听得宋袭牙酸,探究的目光在亮丽的姑娘和英俊的青年间转悠几圈,了然的笑了。
蒋夙看起来也有个二十岁了,的确该谈恋爰了。
等恋爰结束,他还将面临结婚、生子,家庭和美,子孙环绕。而这些人生经历中,并不包括他,对于蒋夙来说,他是他的哥哥,对蒋夙未来的另一半来说,他仍旧是哥哥。
他这个哥哥和蒋夙没有血缘牵绊,时间可能会让他和蒋夙的感情更深,自然也可能冲淡这份牵连。
一想到两人将来要因为家庭、生活各自奔波,渐行渐远,宋袭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惆怅。
更令人惆怅的是,蒋夙在他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生活在恐怖世界中,如果有一天自己再也进不来,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就会被柔生生的斩断,再不会有见面的可能?
两个遥远的猜测,让宋袭整个人都垮了,眉眼耷拉下来,像只即将遭到主人遗弃的小狗。
蒋夙明显感觉到宋袭情绪的低落,他低头轻声问道:“哥哥,怎么不高兴了?”
宋袭抬眼看他,嘴唇动了动,摇了摇头,“没什么。”
蒋夙藏起了眼里的锋锐,语气变得可怜,“不能说吗,是你的秘密吗?”
宋袭有个屁的秘密,拉着人去到走廊里,避着其他人问,“蒋夙,如果有一天我再也进来不了,你怎么办?”
蒋夙从来没有像这个怪诞世界里的那些人一样,表现出可怕的杀戮。在宋袭的认知中,他觉得蒋夙这样的小可怜,乖乖仔不应该生活在这里。
“怎么办?”蒋夙眼里晦暗不明,一手搭上宋袭的肩膀,微俯下身,额头抵在了宋袭的额头上。
“哥哥希望我怎么办?”他是笑着的,眼神中的暗沉却衬得笑容怪异阴森,“一切取决于你啊。”
“我?”宋袭无措,他想问为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决定这么重要的事,却听见一阵尖叫。
两人间的气氛被突然打断,蒋夙不悦的拧眉,“外面出事了,出去看看。”
尖叫声来自于楼下,宋袭进了电梯去到5楼,见有人正从走廊的一头跑向另一头。
他和蒋夙跟上去,看到511病房门外满是浓稠的液体。液体流动缓慢,颜色像混进了杂质的鲜血,从门口流到了对面的墙角线chu。
之前进入房间的人很快就冲了出来,一个个脸色发青,神色慌张。见宋袭和蒋夙过来,其中一个捂着嘴干呕一下,惊悚地喊:“没了,人没了!人融化了!”
第七十七章我真的没病06
房内的卫生间里,淌着好大一滩液体。
宋袭掩住口鼻走了进去,蹙眉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想起之前那几个人说的“融化”,那些混杂在血色中的黑色、白色的东西,心头有了眉目。
黑色的可能是头发,白色的可能是脑浆或者骨骼。
宋袭再次低头看过去,黏液中残留着些许肉块,有暗红,有肉红,分不清是什么部位。
黏液的边缘地带浮着泡沫,发出滋滋的声音,冒着烟雾。在宋袭看来,所谓的融化,更像被肉体某种强酸性物质腐蚀了。
蒋夙站在青年身后,面色毫无波澜,可怕的场景在他眼中如同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死物。他抬眸看了眼天花板,又看了眼翻开的马桶盖子,盖子边缘残留着不起眼的血色痕迹。
“你看马桶。”他提醒道。
宋袭看过去,马桶上的血还没干涸,正想用指尖碰一下,蒋夙捉住他的手腕,打消了他的想法。
他从旁边扯过一点卫生纸,把血迹揩下来,纸团上立刻多了一抹红。
宋袭凑近闻了闻,除了血腥味之外,还多一股怪异的刺鼻的气味,“味道很奇怪,像血又不像血。”
之前跑出去的几人跟着倒回来,见两人站在满是黏液的卫生间里专注地研究一滴血,脸上说不出的复杂,也不知是该佩服两人嗅觉迟钝,还是心理强大。
蒋夙取过架子上的一支牙刷,掷进黏液中,牙刷冒了一点黑烟。或许是酸性物质已经被稀释,十分钟过去了,牙刷仍然保留原状,只有外面一层略微变形。
宋袭发愁地看着背后的几人,“你们谁懂化学吗?”
几人纷纷摇头,“我们都是学渣。”
宋袭点点头,与有荣焉,“好巧,我也是。”
他念书时成绩很差,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如此,要不是艺考成绩突出,他连大学的门槛都摸不到。
以前还有同学打趣他,说他是不是缺根筋,别人一遍就能听懂的题目,对他讲十遍也无济于事。
“你想做什么?我们……”一名长着对招风耳的青年迟疑道,“我们可以找机会帮你问下其他人。”
宋袭就不跟他们客气了,
“我想看看让尸体融化的到底是什么。”说完才想起,这人的屋子里竟然只有他一个人,“这间病房没有其他人?”
“没了,我记得他刚好一人睡一间。”招风耳说完又有些不确定,去问旁边的人,“对吧。”
那人有点远视眼,戴的凸面眼镜,“对,他就是一个人住,是张护士给分配的,分配后她还告诉我们,最好不要随意去其他病房走动,说是病人抵抗力弱,容易相互影响。”
招风耳不高兴地说:“我们健健康康的,又没得传染病,怎么相互影响了。”
远视眼耸了耸肩,对宋袭说:“她还说,十点后大多数病人都睡了,让我们也早点睡,不要出去瞎晃悠。”
“十点吗?”宋袭觉得这是一个关键时间,“我记住了。”
招风耳夸张道:“你还真要照做啊。”
“做应该比不做好点吧,谨慎为上。”宋袭一本正经的说完,伸手碰了碰还蹲在地上的蒋夙,青年不知何时从哪找来一个通马桶的皮搋子,正抓着木头把柄去碰黏液中的一团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