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着地上的一摊黄水,惊讶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刚刚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功夫竟然尸骨无存,看起来真的令人触目惊心。
“这是吃了化骨丹的缘故。”
连月道。
她在武神神殿的《毒经》中看到过关于“化骨丹”的介绍,它与人体内的血液相混,能将人的身体顷间化为一摊水。如果人吃了这种“化骨丹”不到一个时辰,毒药就会被人体女干收而进入血液,将人活活化掉。“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制出了这种歹毒的毒药。”
“这个人的心机十分可怕。”
尧天道。“他派出刺客前来行刺,却预先给刺客服下了毒药,不管行刺成不成功,这个刺客都会永远在这个世上消失,使你根本无法追查幕后的主使者是谁。”
“居然有人到我的府上来行刺神使,如果让我查出他是谁,我一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红树族长咬牙切齿地说道。
连月道:“现在刺客已死,线索就此中断,我们该怎么追查下去呀?”
“连月姑娘放心,我就是将整个部落翻个底朝天,也要将这个幕后的主使者揪出来。”
红树族长转身吩咐武士立即进行全面追查。
“且慢!”
尧天制止道。“这个幕后主使者躲在暗chu,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他是谁,这样盲目地追查是没有效果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
红树族长焦急地问道。
尧天沉思良久,突然跳起来,兴奋道:“今晚发生的事情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知道,谁也不要泄露出去,我们就来他一个引蛇出洞,让这个幕后主使者主动跳出来。”
说完,又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大家听了,都欢呼雀跃起来,立即按照尧天的吩咐,精神抖擞地分头进行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部落里的所有头目都接到了红树族长的紧急令谕,要求他们立即到族长府集合,红树族长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接到通知后,大家都迅速来到红树族长府。但是他们都暗暗纳闷:红树族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呢?怎能么事前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呢?私下里悄悄打听,都弄不清红树族长要宣布的是什么事。众人头上都是一团雾水,心里在暗暗猜测着。
大家走进族长府,发现议事大厅的大门前增加了不少岗哨,议事大厅的周围,也站满了手持长矛的武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大家见了,心里暗凛,猜想到族长府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种不祥的预兆涌上了心头。
人都到齐了,议事大厅里站满了人,但是大家都没有说话,往常那种热烈的气氛荡然无存,大家心里就象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不久,红树族长和尧天神使在一大队武士的护卫下,急匆匆地走进了议事大厅。红树族长冷冷地扫了眼前这些神色不安的人们一眼,嘴角流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我将大家叫来,有两件事要告诉大家。”
红树族长的地声音打破了大厅里的沉寂。“昨天,本府发生了两件怪事。先是上午小儿被人下毒,全仗神使夫人解救才幸免于难。晚上,神使和神使夫人被人行刺,差点遭了毒手。这是我们部落多年来不曾发生的事情,大家想一想,为什么会发生昨天这样的事情?”
大家听了,全都大吃了一惊。站在最前面的山谷长老开口道:“老夫以为,这两起谋杀一定有关联,肯定是同一个人干的。红树族长和神使大人是不是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了?”
“是的!”
尧天站出来,口气十分肯定地说道。“山谷长老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两起谋杀都是同一个人指使的。而这个人现在就站在我们之中。”
大家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个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过,大家都将尧天视为神使,他说的话就如同神的旨意一般,他是绝对不会信口开河的。但是,他既然已经知道是谁了,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人抓起来呢?
尧天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慢慢扫过,不少的脑袋都有低了下去,似乎不敢与他的目光相对。突然,他从一张脸上捕捉到一丝微微的笑意,虽然只是面部肌肉稍稍地动了动,却无法躲过尧天精神异力的搜索。他不禁在心底里暗暗地冷笑了一声。
“大家也许会问,既然已经知道是谁了,为什么不直接将他抓起来。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要在这里将这个人当众揪出来,让大家都来看一看,我是不是冤枉了他。”
尧天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众人都一齐抬起头来,以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尧天。毕竟是神的使者,chu事的方式也非同一般。
“请神使大人不要跟我们打哑谜了,快点将这个可恶的家伙揪出来吧。”
山谷长老要求道。
“山谷长老不要着急!”
尧天道。“如果由我在这里指出来,你们一定认为我是在信口开河。我想请一个人出来公开指认,他的指认一定会让某个人心服口服的。”
话音未落,连月出现在大厅的门口,她的身后跟着两个武士,武士的手上架着一个浑身涂得花花绿绿的男人。
尧天的目光虽然看着前面,精神异力却在暗暗地注意先前发出暗笑的那张脸上。当连月带着武士架着这个花花绿绿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时,这张脸霎时变得惨白。渐渐地,这张脸上又露出疑惑的神情,惊讶地看着那个男人。
“红树族长,天哥,刺客已经带到,他愿意协助我们当众将幕后主使人指出来。”
连月上前禀道。
“很好。”
尧天慢慢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暗暗对他努了努嘴,不动声色地说道。“你仔细看清楚了,指使你来行刺的人是谁?”
那个男人根据尧天的暗示,伸手向着那张脸的方向指了指。
其实他指的只是一个大致的方向,并没有指向具体的人。大家的目光一齐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而站在这个方位的人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主使的人,也纷纷转身望去,最后,大家的目光都一齐落在松果长老的身上。
松果长老大惊失色,声嘶力竭地叫道:“你们都看着老夫干什么?难道你们真的相信这小子玩的鬼把戏?”
尧天冷笑道:“我并没有说是你主使的,而是你派出的刺客当众指证是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不可能!”
松果长老叫道。“他根本就不是我派去的。”
“是吗?”
尧天淡淡地笑了笑,转过身来,指着松果长老问那“刺客”道:“你到底是不是他派来的?”
那“刺客”连连点了点头,对松果长老道:“对不起,老爷,小人失手被擒,已经把一切都向神使大人和红树族长交代了。”
“你,你不是小五子!”
松果长老发现声音根本不是小五子,立即厉声喝道:“你是谁?为什么要陷害于我?”
尧天哈哈大笑道:“大家都听清楚了吧?原来松果长老派来的刺客叫做小五子,这是他亲口说的,可不是我们冤枉他吧?”
松果长老知道自己情急之下,不慎上了尧天的恶当,顿时面如死灰。他知道事情已经露馅,尧天和红树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心里一横,突然伸手抓住身边的一个头目,用力向尧天掷去,然后双手一错,立即攻向身前不远的红树族长。
松果长老的心机的确狠毒,他知道尧天的武功高强,想要对付他肯定讨不到好去,但要抓住红树族长就容易得多了。他先抓一个人掷向尧天,将他阻挡一下,然后猝不及防地抓向红树族长。只要抓住了红树族长,将他扣为人质,就可以轻易地逃离这里。
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够精,但他却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连月。当他象团肉球似的冲向红树族长的时候,连月看出了他的企图,她身形一晃,拦在红树族长前面,倏地一掌向松果长老拍去。
松果长老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也会武功。他看到她平时手中握着一把剑,估计她最多也就是会使一二套剑法,她的内功绝对不会高到什么程度去。现在,她居然舍剑用掌,不由心里暗喜,抓不到红树族长抓住她也是一样,完全可以靠她这个人质来逼尧天就范。尧天是部落里公认的神使,只要他就范了,就是红树族长也不敢乱来的。
想到这里,他伸出左手,接住连月劈来的一掌,右手则五指箕张,迅疾地向连月的肩膀抓去。
“怦”的一声,两掌接实,松果长老只觉得一股大力汹涌袭来,身体猛地后退了七八步。而连月却象没事一般,如影随形地追了上来,又是一掌向前拍出。
松果长老来不及喘息一下,连月的掌力又如山般地压了过来,他避无可避,只有疾扬双掌,全力迎了上去。
他曾是红叶部落第一高手,功力也不可小视,只是比连月略差一筹而已,刚才被连月击得退了七八步,主要还是轻敌造成的。这一次双掌对单掌,他只后退了三步,而连月也后退了一步。
连月见松果长老连接了她两掌,而且还将她击退了一步,不禁雌威大发,纤掌连挥,一掌紧接一掌地向松果长老拍去,如山的掌力就象惊涛骇浪一般,铺天盖地地向松果长老罩去。
面对她那连绵不断的掌力,松果长老心里叫苦不迭,象这样柔碰柔地打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一定会被她打得趴下去。他暗暗惊讶,这个小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她即使是从娘肚子里就开始练功,也不过十五六年功力,但是,以他近五十年的功力,与连月比较起来,还是相差甚远,真不知道她的功力是怎么练出来的。
两人对拚掌力,议事大厅里顿时劲气四溢,周围的人纷纷向后退去,唯恐殃及池鱼。
尧天伸手接住松果长老掷来的“人弹”将他放到一边,正欲上去擒获松果长老,见连月已在他之先接住了他,只好退回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连月与松果长老的打斗。
这时候,连月与松果长老已经互拚了十多掌,连月是越打越勇,松果长老却已气喘吁吁,胖胖的圆脸上汗如雨下,看来他已支持不了多久了。
突然,松果长老大喝一声,肥胖的身体就象一个肉球似的,猛地撞向连月。
连月淡淡地笑了笑,右手微扬,缓缓击出一掌,一股蓝色的气波从掌心溢出,向松果长老冲击而去。
松果长老闷哼一声,肥胖的身体就象一只气球似的,笔直地向大厅外面飞去。
这是松果长老的一着诡计,他知道有尧天和连月两大高手在场,今天之事绝难幸免,只有逃跑才是唯一生路,所以,他佯作进攻,却作了以进为退的准备,借着连月的掌力,向厅外飞去。
连月没想到他会借力逃出大厅,不由大吃了一惊,正欲起身追赶,忽然感到身边风起,尧天就象一阵轻烟似的掠了出去。
松果长老的身体飞出大厅,落到了地上,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十分难受,他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心里才略略好受了一些。他知道追兵转瞬就会追出来,不敢停留,立即掠起身形,向府外奔去。
才跑了四五步,身体就象碰到了一堵墙上,被撞得弹了回去。他抬头一看,发现尧天已站在他的前面了,心里猛地一颤,连忙身向旁边跑去。
尧天微微一笑,立即一掌拍出。
松果长老身体如遭雷击,连叫都没有来得及叫一声,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就象一堆烂泥似的躺在地上。
不久,红树族长等人也赶了出来,见松果长老已经被尧天制住,立即命令武士上去将他抓起来。同时又命令岩石武士队长率人将松果长老家里的人全部抓起来,不准放走一个人。
一人犯事,祸及全家。这个规定在红叶部落也不例外。
“松果长老,你是我们部落德高望重的长老,本座一向待你不薄,还将本座的大女儿嫁给你的儿子为妻,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种歹毒的事来。”
武士将松果长老押进大厅,红树族长痛心疾首地说道。“你说,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已经败于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在这里假惺惺地冒充好人了,告诉你,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松果长老不屑地看了红树族长一眼,语气十分强柔地说道。
尧天一脸平淡地走近松果长老,不动声色地说道:“松果长老,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了一个大概,但我仍然希望你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你就是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家人想一想吧。”
“你不要多说了,我知道你们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从我打算实施这个计划开始,我和我的家人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了。就请你给我们来一个痛快吧。”
松果长老的神情渐渐变得激动起来,脸上也现出一副慷慨激昂的表情。
“这么说,你早就做好了失败的打算了?”
尧天吃惊地看着松果长老,满脸疑惑不解地问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会失败,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在这条路上越滑越远呢?”
松果长老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恶狠狠地瞪着尧天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我的计划迟早是会成功的。”
尧天道:“这叫人算不如天算,你的计划有违天意,即使成功了,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听着他俩的对话,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一片茫然的神情。
“尧天兄弟,能不能将你知道的情况向大家解说一番?我们都听得一头雾水了。”
红树族长央求道。
尧天微微笑了笑,淡淡道:“松果长老的计划就是要杀死小公子,让他的儿子继承你的族长之位。”
尧天的话声音虽然不高,却象一个炸雷在人们的头上炸响,大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望着尧天。
“道理很简单,红树族长只有一子一女,儿子死了,自然应该是女儿继位罗。但是红叶部落并没有女人担任族长的惯例,按继承法则,族长这一职位就只能由女婿担任了。”
大家听了,顿时恍然大悟,议事大厅里立即传出一阵“嗡嗡嗡”的议论声。红树族长更是目眦欲裂,恨不得扑上去生裂了松果长老。
“尧天神使,你是怎么发现这个阴谋的?”
山谷长老惊异地问道。
尧天道:“前天,小公子遭到虎吻的时候,在下心里便感到怀疑了。小公子年仅七岁,大多数时间都有人守在身边,绝不会一个人走进山里去。而前天部落里的人并没有看到老虎进村,那么,小公子怎么会被老虎叼走呢?唯一的解释只能说是人为的。”
众人都连连点头。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与松果长老有关呀。人们都看着尧天,期待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