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功夫!好功夫!”
山谷长老从座位上站起来,向着尧天使劲地鼓起掌来。“神使大人好厉害的气功,居然能够溢出体外,在身体的周围形成气墙,连钢刀都无法砍进去,真是好功夫!”
山谷长老是部落里最具智慧的长老,他说的话在部落里几乎是金科玉律,人们都深信不疑。大家见山谷长老说尧天使出的是一种厉害的气功,并不是什么巫术,都不由放下心来。
尧天见山谷长老为他出来解围,心里对他感激不尽,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真想给他磕几个响头。
红树族长听了山谷长老之言,立即恍然大悟,他也从座位上站起来,严肃地说道:“山谷长老说得不错,神使大人使出的纯粹是一种高深的气功。刚才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将神使大人的神功诬为巫术?诬蔑神使大人就是诬蔑伟大的森林之神,本座一定要将这个对神使不敬的家伙重重治罪。”
松果长老也站起来道:“神使使出的是超凡的武功,我们都是见所未见,以致于被误认为是巫术。有人说了出来,应是心直口快之故,并非是对神使不敬。试问部落里的人,有谁敢对神使不敬?请红树族长明鉴,饶过这个心直口快的子民。”
尧天也说道:“不知者不罪。松果长老说得很对,请红树族长不要加罪那位兄弟。”
“既然松果长老和神使都这么说,本座也就不予追究了。如果下次还有谁对神使不敬,本座一定严惩不贷。”
红树族长厉声地对众人道。
大家听了,都噤若寒蝉。
山谷长老径直走到尧天面前,微笑道:“神使的气功我们都已见识过了,能不能给我们大家表演一段高明的武技呢?”
山谷长老知道,他虽然已经向人们澄清尧天使的不是巫术,但要彻底消除人们心中的疑惑,最简单的办法还是让尧天使出一套人人都能接受的高明武技。
尧天感激地看了山谷长老一眼,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重新走到场中,抽出“问世”宝刀,将呙老传授给他的“问世九式”从头到尾使了出来。
这一次,他刻意地收敛了大部分的内力,但是,“问世九式”乃是绝世刀法,一旦舞将起来,气势仍然十分惊人,人们都看得心惊肉跳,惊异不已。当使完最后一招“君临天下”尧天傲然卓立,宛若天神下凡。全场的人都看得呆了,不少人甚至跪在地上顶礼膜拜起来。
尧天收刀入匣,微微笑道:“献丑了。”
山谷长老第一个回过神来,连声赞道:“神功盖世!神功盖世!真是神功盖世啊!”
山谷长老的洪亮赞声,终于使人们从梦幻中惊醒过来,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掌声和欢呼声。
看着欢呼的人群,尧天激动得差点流下了热泪。
接下来,人们开始围着火堆跳起舞来,广场上再一次热闹起来,将晚宴推上新的高潮。
第二天,尧天和连月一起去拜访山谷长老。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山谷长老解围,他一定会被部落里的人们当作邪恶的巫师驱逐出境了,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应该去拜谢山谷长老的。
山谷长老对两人的来访十分高兴,详细地询问了尧天的出身和来厉。尧天不敢隐瞒,将自己的真实情况详尽地说了一遍。
山谷长老虽然早就预想到尧天一定来历不凡,但是,他听了尧天的述说,仍然惊讶不已。“果然不出老夫所料,阁下真的是神使。能认识‘血玉令主’,老夫真是三生有幸。”
尧天道:“山谷长老太客气了,能得到山谷长老的青睐,也是在下莫大的福气!山谷长老的解围之恩,在下将铭刻五内,永志难忘!”
山谷长老淡淡地笑了笑,谦逊道:“区区小事,不足一提,令主不必为此耿耿于怀。”
三人又谈了一些风土人情,天下形势。山谷长老虽是智慧超人,但毕竟生活在这闭塞的红叶部落,对山外的事情知之甚少,听尧天谈起外面的情况,津津有味地听得入了迷。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到了中午。山谷长老赧颜笑道:“令主稍待,老夫去叫他们安排午餐。”
正在这时,红树族长府中的管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焦急地叫道:“神使大人,山谷长老,小公子的病情突然恶化,已经奄奄一息了,老爷要小人来请神使大人过去看看。”
山谷长老问道:“没有请人医治吗?”
管家道:“枯木祭司亲自去了,但是,他也感到束手无策。老爷说,现在只有求助神使大人了。请神使大人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公子。”
在人们心目中,神应该是无所不能的,在他们有难的时候,往往是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神的身上。不知道有没有人统计过,究竟有多少人获得了神的帮助?
尧天暗暗苦笑了笑,这神使还真的不好当呢。不过,既然已经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神使,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忙道:“那我们快点过去看看。月儿,看来又要靠你大显身手了。”
一行人迅速向红树族长的府第走去。
红树族长的内府挤满了人,个个脸上都忧形于色。红树也在屋里焦急地走来走去,一个女人坐在床边暗暗地垂泪,她正是红树族长的妻子,小公子的母亲。在她的身边,还有不少女人在一旁陪着流泪。
看到尧天等人来了,大家都欢喜地叫道:“神使大人来了!神使大人来了!”
人们立即让出一条道来,让尧天等人走到了小公子的床前。红树族长一把拉着尧天,焦急地叫道:“兄弟,请您快给我的儿子看看。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他的伤势已基本上痊愈了,为什么现在又变成这样了?请您一定要救救他!”
尧天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救活小公子的。”
这自然是连月的事了。她不待吩咐,走到小公子身前,仔细地检查他的病情。半晌,她站起来,一语惊人地说道:“小公子不是伤势复发,而是体内中了剧毒。”
什么?几乎所有的人都惊疑地看着她。
连月对大家惊疑的目光熟视无睹,继续道:“这种毒来自山中一种叫做‘黄藤’的植物,毒性发作较慢,而且必须是吃了黄藤才会中毒。小公子在家养伤并没有外出,不可能误食黄藤而中毒,所以,一定是有人在他的食物中下了毒。按小公子中毒的情况看,应该是在一个时辰之前吃下了这种有毒的黄藤。”
众人听了,全都吓得面色惨白。
尧天郑重地对红树族长道:“在下的妻子乃是当世神医,在下可以保证,她诊断出来的病情绝对不会有丝毫差错。”
红树族长对尧天的话自是深信不疑,他顿时勃然大怒,立即命令岩石带人进行调查,将一个时辰前凡接触过小公子食物的人全部抓起来。
他转过身来,热切地望着连月道:“连月姑娘,小儿还有得救吗?”
连月吩咐道:“请给我倒一碗洁净的水来。”
红树族长听了,立即亲自跑出去舀了一碗水来,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他还真的不敢相信府里的任何下人了。
连月从怀里掏出一只竹筒,倒出两颗黑色药丸,放在水里化开,立即给小公子服了下去。她又伸出手掌,按在小公子的肚子上,用内力帮助他迅速女干收药力。
过了一会儿,小公子的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响声。连月忙道:“快背他去茅房,他要拉了!”
红树族长二话没说,立即亲自背起小公子,迅速向茅房冲去。良久,他才抱着小公子回到房里,脸上挂着苦笑,这小子拉出来的东西也实在太臭了。
连月又倒出一颗药丸,喂给小公子服了,又输入内力将药力化开。
不久,小公子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红树族长等一干众人顿时惊喜不已,没想到连月这个娇滴滴的姑娘果然是不世神医。
连月从床边站起来,吩咐着:“请立即烧一锅热水,给小公子洗一个热水澡,洗去因为出汗而发出的毒素,再让他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午饭后,尧天和连月回到房间休息,发现门口候着二个女人,见到连月,一个婢女模样的少女立即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恭声道:“婢子草花见过连月神医!我家三夫人知道神医医术高明,特地前来拜会神医,请神医施展妙手,为我家三夫人解除多年以来的顽疾。”
三夫人也上来给连月和尧天行礼。
连月不便推辞,只好将两人请进了房里。她暗地里狠狠地瞪了尧天一眼。“都是这家伙喜欢张扬,居然在众人面前给她冠上‘神医’的称号,往后还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来呢。”
果然不出所料,在送走三夫人不久,陆续又来了三、四个前来求诊的病人。这也难怪,红叶部落里没有专门的大夫,人们生了病,大多是用一些土办法进行治疗,有没有效果谁也说不定。连月可就暗暗叫苦了,红叶部落有二万多人,而相当一部分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疾病,如果都要让她来治疗的话,至少一年以内是没有办法离开红叶部落了。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连月已累得精疲力尽了。
大凡病人生病,都是因为体内某个部位的通道堵塞,致使某些器官丧失机能所致。武神的医术大多是利用内力探查病人的病因,再以内力打通体内堵塞,使病人尽快恢复健康。这种方法比药物疗法要简单快捷得多,但医者在治疗时却十分费力,消耗内力甚巨,如果不停地治下去,医者很可能会脱力而死。这也是连月不愿轻易为人治病的原因。
尧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歉意道:“对不起,月儿!让你受累了。”
连月苦笑了笑,连晚饭也没吃,就早早地上床睡着了。
尧天没想到连月会累成这样,心痛得不得了,不由对自己的轻狂产生了深深的自责。“尧天啊尧天,你现在不再是天猎城那个对任何事都可以不负责的街头小混混,你已经是肩负武神重托的‘血玉令主’了啊,怎么做任何事都不加考虑呢?你到现在还不能成熟一点吗?如此下去,你又怎能完成武神的重托?又怎能建立‘天下一统’呢?”
夜已经很深了,尧天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思绪就象蓄满了春水的水库突然被打开了闸门一样,争先恐后地泻了出来。
这时候,他突然感到有一股灵觉溢出体外,向着茫茫夜空漫延而去,几乎整个族长府都在他的感觉之下。二十多天前,当白鹿城的武士包围他们夜宿的森林里,他也曾出现过这种现象,现在是第二次出现了。而这一次的感觉更加清晰,距离更加深远。
突然,他“看”到一个黑影悄悄地爬上了红树族长府第的围墙,翻进了府内。这个黑影对红树族长的府第似乎非常熟悉,轻易地避开了院内的岗哨,径直向尧天住的房间奔来。
尧天暗暗奇怪,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来访?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很可能来者不善。他立即全神戒备起来。
黑影在尧天住房的门外停了下来,好象在探听室内的动静。尧天淡淡地笑了笑,立即发出均匀的鼾声。
黑影在门前静听了一会,又轻轻移到窗前。不久,窗口伸进一根黑色的管子,管子里冒出白色的烟雾。
“不好,来人欲放毒!”
尧天心里一惊,连忙运起神功,在身前布下一道气墙,阻止毒气的进入。
大约一刻钟后,门口传来一声轻响,房门被轻轻地打开了,黑影象鬼魅一样地闪进屋里,又转身轻轻地掩上房门,然后蹑手蹑脚地向床边走来。
尧天艺高人胆大,他收起神功,闭上眼睛,凭着灵觉全神贯注地注意着黑影的动静。
黑影走到床边,右手一扬,一柄短刀迅猛地插向尧天的心窝。然而,短刀在离尧天心口还有半尺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黑影的身体也象雕塑似的僵立在床前,一动也不动。
尧天从床上跳起来,也不去理睬床前的黑影,连忙进入里屋去察看连月。
连月显然中了毒,已经昏了过去。尧天连忙从她怀里掏出她自制的解毒药丸,塞进她的嘴里,又输入内功为她驱毒。良久,连月才悠悠醒来,迷迷糊糊地问道:“我刚才是怎能么啦?”
尧天道:“有人偷偷前来放毒,我们都差点遭了他的毒手。幸亏我还没有睡着,否则我们是怎么死的都搞不清。”
“是谁一定要毒死我们?”
连月惊讶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谁。”
尧天道。“他刚刚要来杀我,被我及时制住了他的穴道,我没来得及去看他是谁,就先进来救你了。”
连月听了,芳心充满了感激之情,她脉脉地看了尧天一眼,催促道:“我们快去看看想毒死我们的是何方神圣?”
两人点燃用作夜间照明用的火把,来到尧天住的外间,连月突然惊叫起来:“鬼,鬼!”
那个刺客仍然僵立在床前,手里拿着短刀作刺杀状。他的身上涂着各种颜色的花纹,脸上也画成鬼怪的模样,乍一看,还真的让人以为他是一只鬼。尧天却知道他实实在在是一个人,而且还是红叶部落里的人。
尧天暗暗觉得奇怪,他来到红叶部落不过两天,自问没有得罪任何人,为什么这个人会来杀他呢?他心里突然一动,对连月道:“月儿,你先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将红树族长叫来。他是红叶部落的人,我觉得还是应该将他交给红树族长chu理。”
说完,转身奔了出去。
不久,红树族长带着五六个武士,跟在尧天的身后,急匆匆地赶来了。他们看到那人的动作,都不由吓了一大跳,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是正在向床上的人刺去的时候被突然制住的。他们想,尧天居然能够在短刀刺下去的瞬间制住敌人,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尧天上去拿下他的短刀,解开他身上被制住的穴道,将他提到了红树族长的面前。
由于这人身上涂满了颜色,红树族长和武士虽然觉得他的身体有些面熟,却都没有认出这个人来。红树族长喝着:“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行刺神使大人?”
那人没有回答,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死死地盯着尧天。他使用的是一种十分厉害的迷药,连山里的野牛都被迷翻了,为什么尧天却一点事也没有呢?难道他真的是什么神使吗?但是,他如果真的是神使,为什么自己在窗口施毒,拨门入室的时候他都没有发觉呢?而且还让自己一直走到了床边,持刀刺了下去?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偏偏在就要刺死他的时候,全身却突然无法动弹。他不是人,他一定是妖怪,只有妖怪才会使出这么邪异的妖术!
红树族长见他不肯回答,心里甚为恼怒,立即命武士去提一桶水来,洗去他身上画着的颜色。他想,只要洗去他的化装,就不怕认不出他是谁来。
两个武士立即应声去了。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尧天连忙上前察看,却发现他的身体正在快速溃烂,不一会就尸骨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