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我该怎么救你?”
随着楚河的念头,他的声音,仿佛传遍了整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是割裂的世界,它即使曾经完整,但是比起相对严谨,互相关联的诸天万界,它对力量,对神通,对于种种超凡的约束性,既强既弱。
强在于,它有主之时,受其主宰操控。
苛刻至极时,甚至排斥一切主宰者之外的超凡力量。
让主宰它的人,占据全部的优势。
弱在于,当它失去主宰时,一切都会开始归于混乱,没有了种种可能的息息相关,时间和空间,都处于相对单一的状态。这个时候,像楚河这种存在,进入这里,拥有的力量,将远超在正常世界拥有的力量层次。
“名字,找到···我的名字!”世界的意识发出这样的声音,然后断断续续的不断重复。
他没有完整独立的意识,简单来说···就是显得有点蠢,不过这种迟钝,却又与真正的‘蠢’有着天壤之别。
因为,在他完整、强大时,在这个世界里的一切,他无所不知,全知全能。
“名字?”楚河心中一跳。
下一刻,遵循自己的本能,抽出元神,跳跃出了祖龙龙珠内的世界。
“一个世界,想要寻找自己的名字,然后彻底独立,拥有活下去的本质。这似乎很合理,只是···太合理了,反而显得有所蹊跷。”
“即使只是猜测,万一这个世界的名字与那无名的龙族祖龙相关。我一旦知道了他的名字,就洞悉了有这么个存在。我一旦知道了有这个存在,就会衍生出念头。以祖龙的能耐,只要一个念头,便足够以我做蚕蛹,借体而重生。”楚河想到这里,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测合理。
说他是被迫害妄想症也好。
总好过有一天栽的不明不白,自己的一切,全都被别人取代,所有的努力全都给旁人做了嫁衣要好。
和祖龙级别的大佬打交道,半点轻松、大意不得。
“不过,放任这个世界这么毁灭,也不是办法。一个内部规则几乎全灭,所有的世界尽数消亡的祖龙龙珠,就是一团零碎的规则聚合物。即使它还存在价值,却基本已然失去了最大的意义,我再难借鉴它,从而扫清我自己的道。”楚河摸着下巴沉吟。
想了想,楚河拔出兵主,询问他的意见。
毕竟兵主也是跟随过蚩尤的,虽然他与蚩尤不对付···。
但是耳濡目染,多少应该也知道一些东西。
即便什么也没有,多一个对象讨论一下,也没坏处。
毕竟一个人的思维容易走入死胡同,缺乏横向思维。
多有一方在旁边提醒,就会好很多。
“你小子,就是心眼多,怎么着,只准你算计别人,不准别人算计你?”兵主不知从何而来这么大的戾气。
嗯!
仔细想想,这戾气也来的并不突然。
楚河当初诓他跟随,用的是给他找个剑娘妹子的理由。
但是现在为止,剑娘妹子没看着。
楚河这个许下承诺的家伙,倒是已经接连撩了三个妹子了,并且全程虐狗。
最可恨的是,做一些羞羞的事情的时候,还要把他丢开,让他一个人···不对,一个刀到别处玩去。
这岂不是欺刀太甚?
“哎呀,马上要去见神农了,也不知道传说中的神农鼎,有没有器灵,器灵是个妹子还是个汉子。不过炼药的宝贝,性子温和,说不定···。”说不定什么,楚河没说明。毕竟他也就顺口胡说八道一下。
但是谁让兵主是个情场菜鸟呢?
想想我们当年,青葱之时,只要谈到女生的话题,是否也是心潮跌宕?
一封捡到的情书,字迹娟秀一点,就能浮想联翩。
楚河画的大饼,对兵主来说···似乎依旧有效。
努力的收敛了情绪,兵主干咳一声,然后假装正经说道:“那个世界意识要名字,你就给他重新取个名字不就完了,何必非要找出他的真正名字来?”
兵主这话说的没道理了。
楚河闻言,本来是微微一笑,本不当一回事的。
毕竟,那个正在破灭的世界,他寻找名字,是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那龙珠的主人,在冥冥中影响,想要借体重生。
要么,就是那个世界想要获得自己的真名,从此拥有自我,从对龙珠主人的依赖中摆脱出来,获得世界最核心的控制权。
这就像一台拥有人工智能的电脑,想要解锁最核心的密码,真正的掌控这台电脑的全部。
拥有了规则彻底的掌控权,他才能梳理规则,稳定规则,阻止世界朝着毁灭的深渊滑落。
但是兵主好像是玩笑的一句话,却突然打开了楚河的思路。
“我···可不可以这样?”
“将我的小世界融入龙珠之中,用我的小世界,将那些正在破灭的世界,一个个的吞并,让他们的世界成为我的世界的养分。我不能找到破灭中世界的真名,却能赋予我本身的世界名字。”楚河想到这里,眼神越来越亮。
虽然具体实施起来,还有许多问题要解决,还有不少关键需要确定,以免被无名祖龙趁机‘偷渡’。
但是相比起楚河之前的毫无方向,此时无疑是打开了道路。
“只是这样一来,还剩下的小半年时间,显然是不够用了。在匣子失去功效之前,我不可能将龙珠内的世界全部消化···难道真的要说服神农,释放那些古龙、祖龙?”楚河又陷入了新的思虑。
时间就在楚河的研究和深思中迅速的滑过。
当大荒的天空,突然飘起了十万里火云的时候,楚河和精卫便都知道,神农的飞升大典,同样也是千寿大典就要开始了。
早已准备好的贺礼,还有从海中采集来的普通草药、食物,以及一些海岛上收集的各类植物种子,都已打包妥当。
一条被驯服的鲤龙,摇晃着喜庆颜色的身子,很不适应的匍匐在沙滩上。
在他宽厚的背上,固定着一栋造型别致的建筑。
宫殿被楚河施展了神通,外表看来不算大,但是内在空间,却绝对宽敞并且舒适。
带上足够的人手,楚河便同精卫一起上了龙背。
鲤龙一声长鸣,摇晃着如同鲤鱼般的大尾巴,抽动空气,朝着天空一扑,已经穿过了空间,绕着虚空,朝着陈都方向飞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