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5/26第六十襄愿君安康盈盈芳香瑾月提到南宫仙儿这个名字之后,周宁了解的不太清楚,旁边下人孙祥上前说道:“天下美女很多,但是倾国倾城,绝色难求的美女屈指可数,南宫仙儿很不巧就是其中一位,以才气貌美闻名,在梁国京师时候公开献艺时,京师几条大街车马堵塞,达官贵人争相一睹芳容,无数人神魂颠倒,为求一亲芳泽的男人数都数不完。”
瑾月玉手轻拨杨柳道:“祥叔,说这些干嘛?”
孙祥轻咳一声笑道:“是是是,老奴多嘴了。”
瑾月转过娇躯,留一个秀发飘飘的婀娜背影道:“周宁,我们走吧。”
一处大殿熏香环绕,大殿内几缕烛光流连僧人袈裟,无相僧人披着一袭朱红袈裟,俊美的脸一如既往宝相庄严,清澈目光似看破了一切道:“贫僧一路从梁国京师远行而来,但见天下战乱无穷,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本是繁华一方已化为满目疮痍,几与阿鼻地狱无异。”
李穆接着道:“佛门慈悲,法师眼见天下如此,心中悲痛在所难免。”
朱霖轻抖衣袖,端起一杯热茶道:“南方饥荒遍野,人人易子相食,也不知是否苍天降下灾难。”
李穆看向殿外烟雨道:“说来大乱之下,修道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一个人青灯古佛,流浪云游于四海,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朱霖目光落到无相僧人身上道:“法师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无相僧人想了想,摇头笑道:“以前在鸿光寺做了主持之后,深感贵国恩德,贫僧这次重游故地之后,打算去往妖界。”
朱霖想起妖界凶险,忍不住皱眉道:“妖界魔海大浪吞天,日月无色,哪有船只敢渡过魔海,法师还是慎重些好。”
无相僧人面不改色淡淡道:“贫僧听闻妖界是未有佛法之地,贫僧这才携带经书一万八千零一卷,欲渡过魔海进入妖界传法普渡世人,正所谓前途凶险,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无相僧人说着目光清澈落到冉儿身上,轻笑道:“这位小施主,好俊的相貌,身上颇有龙凤之气,不知是何人之子?”
冉儿本就相貌清秀好看,年纪虽幼小,却有几分贵人气质,冉儿听人谈起自己,纯净的瞳孔瞧了瞧无相僧人,忽而转过头依偎进欧阳霓怀里,把脸藏进欧阳霓饱满酥胸里一句话也不说。
欧阳霓摸摸他头顶,柔声笑了笑道:“冉儿是我姐姐的孩子,父亲是燕亦凡。”
无相僧人笑道:“这也难怪,公主她是贵人,她的孩子,自也会如她一般高贵福厚。”
他说着忽而话题一转道:“只是燕施主身在台州,公主她芳影难寻,这孩子也不知何时能见到他的父母。”
却不料冉儿忽然蹦出一句话道:“我爹娘不得已离开我,没办法了才让姑姑照顾我,我怎么会怪?早晚有一天,爹娘都会回来的。”
无相僧人面露微笑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馆主真有福气。”
欧阳霓嫣然一笑道:“法师言笑了,我怎么会有福呢!”
无相僧人又道:“这孩子有亲事了吗?”
李穆听了爽朗笑道:“法师问的很好,我州已经跟岳云龙说好了亲事,他的义女林梦雪美艳动人,性格温柔,要不了几天就会到定州,这门亲事关系重大,也是我州表明抗衡北国的一个决心。”
冉儿猛的探出脑袋急道:“我不要岳云龙的女儿,我只要姑姑一个人,我要姑姑做我媳妇儿!”
冉儿一句话,把正在喝茶的朱霖说的目瞪口呆,一向智谋多端的李穆尴尬无比,只能捂嘴咳嗽一声掩饰自己尴尬,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连美丽端庄的欧阳霓都有几分发懵,俏脸忍不住就红了,急忙嗔道:“你这孩子,不许在客人面前胡说!”
冉儿还要再说,欧阳霓急以玉手捂住他嘴道:“你不听姑姑的话了?”
看到眼前这幕,无相僧人只得起身笑道:“贫僧突然想起另有别事,就先告辞了。”
冉儿话少,一说话惊死人,李穆是冉儿的半个老师,今儿出了这种事,李穆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欧阳霓闺房内红纱浮动,香气迷人,欧阳霓穿着一袭鹅黄色的纱裙,乌黑长发柔顺的披散下来,更衬的香肩玉背诱人,半截纱袖轻裹雪白晶莹的玉臂,露出来的肌肤白皙娇嫩,此时此刻如同深闺小姐对镜梳妆。
李穆在旁打破沉默道:“馆主不该再让冉儿跟您睡一张床了,他从小到大都跟您睡一起,难免过分的依赖。”
欧阳霓放下梳子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跟瑾月睡吧。”
李穆点头道:“这倒也是一个好办法。”
欧阳霓站起娇躯,瞧着窗外道:“南宫仙儿要在公主府住几个月,事不宜迟,一会儿你就带着冉儿把他送给瑾月那里,让瑾月照顾好他,也许等他长大了,我就该回瑶池了。”
李穆上前一步来到她身后道:“馆主怎么了?”
欧阳霓娇叹道:“我是修道的人,不该总痴恋尘世,瑶池的人终究是归隐山林的好。”
李穆愁闷道:“公主她先走了,馆主要是再走了,将来赵雨如何能容下公主的儿子?”
欧阳霓淡淡翻转玉手,从窗外接来几许冷雨,李穆又进一步,沉思片刻道:“赵雨早就看不惯我们了,翻脸是早晚的事,周宁一事他杀人整村,何尝不是一个例子。”
欧阳霓回过身认真道:“那你说赵雨是傀儡吗?”
李穆咳嗽一声,轻道:“有名无实的确是个傀儡,不过总比当初的小乞丐好太多,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只是他一伙人处心积虑要害冉儿可就过分了,公主就冉儿一个儿子,说到底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有个轻重也是正常之事。”
欧阳霓轻移娇躯来到桌边倒了杯茶道:“李穆你过来。”
李穆犹豫一下终究是来到她身边坐下,只觉整个人都被她衣裙玉体散发的香气给温柔包围,是清新淡雅的香,当年的少女,今日的欧阳霓,曾经喜欢笑,就那么随意的嫣然一笑迷死无数男人的她,笑容越来越少了。
修长玉立的娇躯穿着一袭鹅黄色的纱裙,显得高贵而冷艳,予人高不可攀的感觉,衣裙把曼妙销魂的玉体衬托的更加美丽端庄,长长的秀发轻落香肩,鹅黄色的轻衣裹着香肩,使得如瀑秀发柔顺而又几分散乱,衣襟敞开处,几许滑腻光滑的晶莹肌肤,一道丝滑深邃的温软乳沟。
李穆怔怔的瞧了半天,欧阳霓伸出雪白玉手,红唇含住茶杯轻吮慢饮,把自己红唇的兰香都留在了杯上,连那茶水染上红唇的香味,那杯子砰的一声,已然落在李穆面前。
李穆把那沾染着红唇香痕的杯子拿了起来,轻品香茶。
“我知道你喜欢我,从你看我的第一眼起。”欧阳霓忽然说出这么一句。
她说着轻声道:“可是,一个人不管怎样都必须经历孤单的痛苦,你且想想,谁又是一帆风顺,事事如意?”
李穆慢慢慢放下杯子道:“不瞒馆主,不合适的事情,我做不到。”
欧阳霓柔声道:“人都知道有些事情不合适,可又不得不作出选择,违逆了自己的心意,强迫自己去接受,只因为,我们是人,我们有七情六欲,我们有飞禽走兽所没有的智慧,男女之合,合乎天理,你也是一个被许多深闺小姐看上过的人,这十年来,没有一个女人陪伴身侧,一个人过,真的好吗?”
“男女之合,合乎天理,那馆主呢?”李穆恍惚吐出这么一句,包含着他的疑问。
欧阳霓玉手支着俏脸道:“我说的男女之合,并不仅仅是床第闺房之乐,更有男女成婚的意思,如果男女全是为了欲望而交合,我并不赞同,我相信夫妻成婚,并不仅仅是过程,一个仪式,成婚代表的更是彼此交付自己一生。”
“况且说实话,你也该成家了,总是一个人不太合适,听说城南的一位小姐,貌美富有才气,颇为仰慕你,你何必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穆沉默不言,目光却是第一次没有顾及的落在她的胸前,看着她抹胸内的饱满,看着胸口露在外面的那一道丝滑晶莹,富有弹性的乳沟,他甚至有些羡慕冉儿了,冉儿可以经常在别人面前把自己的脸埋进她的酥胸里,而却没人会说什么,冉儿只是一个小孩子,一个没有母亲陪他的小孩子,欧阳霓就在扮演着他的母亲。
她轻抬白皙胜雪的诱人玉臂,修长玉手缓缓游移的落在自己胸前,玉指微一挑逗丝滑雪白的乳沟,轻如嘤咛耳语一般:“你胆子大了,以前你只敢偷偷的看我这里,只是我却开始看不起你了……”
李穆闻言心神猛然一震,欧阳霓亭亭玉立起身淡声道:“如果别人想用美色诱惑你,刚才你已然中计了。”
李穆大感惭愧道:“我,一时孟浪了……”
欧阳霓美目如水般清澈动人,雪白玉手拿起杯子,红唇吐气如兰道:“一次两次还好,多了就不好了,来再喝杯茶,喝完了你就忙冉儿的事,瑾月为了教周宁练剑,搬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小院,没有我在身边,冉儿不习惯这么清冷的地方,你告诉瑾月,让她住回自己的房间,堂堂的门阀大小姐,由她来陪冉儿最是合适不过,另让周宁每日起早去瑾月住的小楼下面,再给周宁加一个好看的贴身丫鬟,衣食用度必须要好,毕竟我们在赵雨这件事上亏待了他。”
李穆仔细听完,一一记在心里道:“赵雨一心要亲政,自然把冉儿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这心思憋久了人总会不择手段,作出不计后果的事。”
欧阳霓淡淡道:“那是他庸人自扰,冉儿将来就一定痴迷于这里吗?玉儿公主不是也有一个儿子吗,他莫非全都要杀掉,真当别人看不出他那点心思。”
李穆将走之时,忽然忍不住问道:“冉儿他,亲过馆主那里吗……”
欧阳霓转过娇躯道:“冉儿没有娘在身边,我就是他的娘,你何必在意这些。”
李穆哦了一声道:“那我现在就去办,我先告退了。”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的脸却红了。
瑾月搬走了,搬到另一处独栋的小楼,在那楼上住着的还有南宫仙儿,跟着瑾月一同搬过去的还有不情愿的冉儿,冉儿跟瑾月早就熟悉,欧阳霓很放心,冉儿也知道自己多多少少惹了姑姑生气,一路上撅着小嘴也不说话。
跟南宫仙儿同住一处小楼,更有许多贴心之处,南宫仙儿来公主府第一面见到的就是瑾月和周宁,欧阳霓知道南宫仙儿旅途劳顿,也就贴心的让瑾月负责住宿的地方,南宫仙儿身份特殊,瑾月自然百般用心。
黄昏时,蒙蒙小雨还未停,也不知要准备下到什么时候,天气有些冷,冉儿多穿了一件衣服,如同被流放的犯人,不情不愿跟着瑾月来到这小楼。
烟雨之中,二楼灯火亮着,想是南宫仙儿刚刚睡醒,冉儿撅着小嘴不情不愿一步一步走着,心里只想念他的姑姑,好在瑾月早就跟他有些感情,倒也不怕冉儿闹着要回去。
周宁住的小院离瑾月住处也不是很远,走上一段路就到了,欧阳霓特别吩咐照顾他和杏儿,衣食用度样样都好,还许诺教他乱世立足的根本,武艺。
冉儿在家里是个宝贝疙瘩,到了晚上时候欧阳霓左思右想不放心,怕冉儿在瑾月那里不听话,只好派富贵偷偷来看一遭,富贵仔细听了半天,房里冉儿跟瑾月在房里正说话,过了好大会儿,听见瑾月给冉儿脱衣上床的声音,这才放了心回去,这一番折腾也真是苦了欧阳霓的苦心了。
富贵原是慕容赤的贴身太监福贵,奈何慕容冲和慕容极互不相让,慕容赤死了之后,富贵无处可去,只好来到了定州,恰逢欧阳霓急于知道北国的情况,也就收留了他,在这定州好几年,颇得欧阳霓信任。
定州本在袁正南手上初具规模,后在赵青青继任之后收复了三座城池,赵青青远走之后,欧阳霓继任,又再次把定州推向进一步的顶峰,富贵是欧阳霓的近身之人,又是公主府的管家,自然不管去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
富贵一张老脸肌肤干枯皱褶,黑灯瞎火的,阴沉沉,眼光也有几分阴柔,连他的腰都被岁月侵蚀的有些弯曲了,走廊里空无一人,富贵忍不住轻咳一声,他年龄越来越多了,被风一吹就想咳嗽。
他走着走着,走出小楼外细雨如粉落在衣衫上,他忍不住仰望暗淡星空,只见夜色乌云惨淡,丝丝清凉小雨扑在脸面,鹅卵石铺就的林荫小道之中,花草尽被湿润,走着走着不远处迎面就撞来一名拿着灯笼的白衣姑娘。
先是一股含着女人柔软体香的细风紧接着拂面而来,只见黑暗中,那灯笼便是唯一的光亮,更加清晰的映出一抹雪白玉手,修长娇嫩,毫无瑕疵,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拥有这般美丽的玉手呢??
富贵这辈子做了大半生的太监,他在皇宫里不知见过多少国色天香的女人,哪里又是没见过美女的人?不说近在咫尺的欧阳霓是世间屈指可数的绝色,便连赵玉儿,瑾月,这些美丽如仙子的女人,他还见的少吗?
灯笼的光线并不是很亮,隐隐约约瞧见对面是一名穿着白色襦裙的少女,富贵顺着灯笼散发出来的烛光,抬起头来看去时,姿色美的真让人怀疑眼前少女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外边不停下着雨,天气也有些冷了,慢慢的开始入冬了,冉儿跟瑾月睡在床上倒也听话,刚开始还闷闷不乐,瑾月冰雪聪明几句话下去说的冉儿心情大好,在美女闺房睡的香甜,兀自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在胡思乱想惦记着欧阳霓。
欧阳霓独居小楼,等了半天不见富贵回来,芳心登时不免有些急躁,穿着轻衣在楼下煮茶,小孩子家的心思大人是猜不出来,比如明明看去很幼稚的玩具,对小孩子家却充满了不一样的诱惑力。
她等着等着,富贵终于带着把伞回来了,老脸含愧道:“老奴仔细听了大半天,瑾月小姐跟小主睡在一起很好,说说笑笑的。”
富贵这么一说,知道冉儿跟瑾月睡一起很好,可欧阳霓虽然高兴,但芳心竟然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吃醋,意懒道:“你下去吧,明天不用伺候了,好好歇息半个月再说。”
富贵答了声谢,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了。
男人跟女人最大的区别,主动的似乎永远都是男人。
瑾月搬走的当晚,小院里新来了一个熟人,杏儿,杏儿负责掌管文书,倒有许多闲暇时光,牵来的大黑皮毛锃亮,好吃好喝下喂养的更加有精神,欧阳霓安排二人住一个院,也是念在这两个孤儿彼此也可以更好的说说话。
杏儿的房间就在周宁对面,门前载着一颗杨柳,大黑就拴在杨柳树下,杏儿来到定州后,就好像成了贵家小姐,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在府上养尊处优,甚得优待,杏儿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也就更加感谢欧阳霓的恩情了。
杏儿牵着大黑来到小院时,这小院里本就是瑾月为自己精心挑选的偏僻所在,风景如画,杨柳依依,少有人烟,瑾月搬走之后这院里住着的只有周宁,周宁房里学着看书时,听见院里有熟悉的狗叫声,急忙出去一看,几个仆人正在收拾房子,穿着上等绸裙的杏儿巧笑倩兮,一只大黑狗拴在杨柳树下,兴奋欢实不已。
周宁看见杏儿和大黑,差点当场开心的流出泪来,急忙跑过去一把抱住女孩儿,紧紧搂在怀里,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是想笑,杏儿同样紧紧抱住周宁道:“馆主她真是个好人,她让我在府上掌管文书,府上的下人们见了都喊我小姐,这样的恩情实在不知道怎么报答她才好……”
周宁搂着杏儿柔软娇躯,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笑道:“一直都担心杏儿姐,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两人在院子里搂在一起,大黑探着脑袋,晃着尾巴好奇的看着,却说杏儿被周宁搂在怀里,似乎恨不能和她融为一体似的,忍不住俏脸一红,笑道:“我们进屋再说。”
周宁这时才发觉怀里搂着的柔软娇躯散发着香气,胸膛上也紧紧贴着两团柔软,脸也跟着红了,当下急忙松开杏儿娇躯,拉着她手儿一齐进去自己房间。
杏儿进去他房间看见墙壁上挂着的剑,柔声笑道:“学武好,这乱世本就是这样,时势造英雄。”
周宁握着她手一块儿坐在床上,目光盯在她俏脸道:“杏儿姐,我们以后一辈子都要在公主府吗?”
杏儿眨眨眼睛,柔声道:“馆主她说,在这里别见外,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事实上她也确实这样做了,报仇的事,你也不要想了,平平淡淡的过一生有多好。”
周宁目光一淡,恍惚道:“总这样躲在公主府里也不是办法,赵雨一心要除掉你我,若不是顾及着馆主,一切都很难说,杏儿姐是女人,可我周宁虽然无一技之长,又寄人篱下,总是盼望能有一番作为,报仇雪恨!”
杏儿仔细听完他话语,缓缓抽回玉手道:“其实男人该这样想,也是对的,血债唯有血偿,只是将来路途险阻,我一个女人又不能帮你,周宁,你选择的是不归之路,你说是吗?”
周宁望着窗外道:“也许是吧……”
杏儿转过身轻声道:“可是这样,又能有什么意义,那些人位高权重,这世界上只有你我了,真的不想再出什么事。”
周宁上前轻轻按住她肩道:“杏儿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些事情就不谈好了。”
杏儿强颜欢笑道:“嗯,你说的也是,何必说这些伤心的话,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
周宁点点头送她出了门外,目试着杏儿住进对面房中,烛火亮了一会儿,缓缓熄灭,大黑躺在杨柳树下睡觉,睡梦之中,兀自懒洋洋的甩着尾巴,也不知做着什么样的梦……莫非真是一条不归路么?他心中却平淡如水,仿佛这一切都是该发生的,顺其自然的。
天上的雨清凉,撒在人的身上,雨水凉丝丝的给人几分清醒,几分惆怅,茫茫细雨中夜色渐深,公主府里的灯火也渐渐稀少,高墙之外的普通人家又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茫然若失间,周宁走过一道清幽小路,任凭丝丝缕缕的细雨拂在脸面,灯笼在风中摇摆,光轻轻照在身上,听着风,听着雨,忽而闻到一股淡淡幽香随风飘来,恍惚之间,雨似停了……身边亭台楼阁如画,花草湿润,周宁只觉得风雨之中,一股淡雅出尘的幽香缭绕,无声无息间悄悄的把他温柔包围,一把素花纸伞不知不觉遮在他的头顶。
风雨无声,有丝丝长发被风吹起,温柔似水轻轻掠过他的脸庞,夹杂着如兰香气,周宁长这么大,都没有闻到过眼前这么好闻的风,几乎是发自本能的深深呼吸了几口,把那香气吸入口鼻,深入肺腑,但觉整个人都觉轻松了许多,心中烦恼一瞬间俱都烟消雾散了。
周宁恍惚回过身,紧接着便是愣住了,一名青衣美女,也夜色之中,清清楚楚的站在自己面前,近在眼前看时,真是美丽的让人窒息。
不是别人,正是欧阳霓!
周宁惊讶无比道:“馆……馆主?”
惊讶之间,连语气都有了几分结巴,欧阳霓身材较寻常女子高挑,玉手打着个伞在他头顶也不觉吃力,修长玉体看去更有几分诱人道:“夜这么深了,还没睡么?”
周宁脸色露出几分沮丧道:“睡不着,就出来看看雨。”
欧阳霓道:“以后越来越冷了,别受了风寒。”
周宁听了此话,但觉心中一暖笑道:“馆主关心,周宁以后一定谨记在心。”
欧阳霓玉手打着素花纸伞,轻偏俏脸回头看了看远处夜色中的小楼,淡声道:“旁边有个小亭子,到那里聊会儿天吧。”
周宁点头答应,本想替代欧阳霓打伞,只是见她脸上神情清冷,也没有说出这句话来,短短没几步路,却感觉走了很久很久,这高高在上的女人与自己共在一把伞下并肩而行,可以清晰闻见她身上的香气,惹得他甚至都不敢呼吸了,唯恐怕她误会了自己。
印象中的欧阳霓大多鹅黄,粉红的衣裙,今夜穿一袭青衣绸裙,竟是说不出的惊艳……欧阳霓放下纸伞,任凭纸伞张开搁在亭中,亭中摆设一面方凳,似乎刚好可以勉强坐两个人,周宁本不敢坐,还是欧阳霓让他坐了下来。
周宁刚一坐下,两人身体不可避免的轻靠一起,周宁大气也不敢出,听得欧阳霓道:“有什么心事,要说吗?”
周宁想了想,听她话说出来也轻松了许多道:“也没有什么想不开得事情,馆主您呢?”
欧阳霓神情淡淡,随手轻拢如水长裙,使得瞬间依稀可以瞧见她裙中两条修长美腿,听见她轻语道:“我来看看冉儿。”
短短几个字,周宁这才懂欧阳霓对冉儿的感情,冉儿是跟着她一天天成长的,其中感情别人真不能深深体会。
只好柔声安慰她道:“我相信冉儿也是能体会到馆主的一番苦心的。”
欧阳霓红唇吐气如兰道:“谢谢。”
一声谢谢让周宁受宠若惊,欧阳霓慢慢起身捡起地上纸伞道:“这么大的雨,我送你回去吧。”
原来不知不觉间雨势见大,周宁急忙起身推辞道:“馆主,不妨事的,我住的不远。”
欧阳霓淡声道:“没关系,我送一送人也没什么。”
她说着已然走出小亭,立在台阶上等着他了。
第六十一襄结为兄妹此生不渝昨夜蒙蒙细雨带来几许清凉,天色又是才亮,欧阳霓今天起了个早,她给富贵安排了好几天歇息,身边也没有贴身的人,只跟着两名丫鬟,她清早刚起来,便听到楼下人声,开窗往楼下一看原来是冉儿一路朝这儿跑过来了,后边还追着几个丫鬟。
欧阳霓拿他没办法,只得无奈一笑,转过娇躯来到桌前喝茶。
没多大一会儿,冉儿欢天喜地扑进她闺房来,进来也不说话,只急忙扑进欧阳霓怀里拱来拱去要抱抱……欧阳霓怜爱无比,摸摸他头顶美丽笑道:“在你瑾月姐那里还好吗?”
冉儿紧紧抱着她,整张脸都埋进两团温软饱满之中,隔着她抹胸又磨又蹭,小嘴胡乱亲吻她抹胸外裸露出来的雪乳肌肤,一时撒娇无限委屈道:“冉儿想姑姑,冉儿想姑姑……”
欧阳霓玉手轻搂冉儿脖子,宠溺无比的轻轻摸摸他头顶笑嗔道:“想我也没用,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理你啦!”
冉儿扑在她怀里咯咯直笑,急道:“姑姑,姑姑,抱抱……”
欧阳霓无奈红着脸伸出玉手抱住他道:“小魔头,真叫人拿你没办法……”
冉儿在美女怀里舒服的直哼哼,稚声稚气道:“冉儿长大了就娶姑姑作娘子,姑姑,你说好不好?”
欧阳霓听了嫣然一笑,反问道:“世间的好宝宝数不胜数,我凭什么要嫁给你?”
冉儿撇撇嘴,委屈道:“你不疼冉儿了……”
欧阳霓一看他委屈样子就觉得心疼,急忙柔声安慰道:“我是你姑姑,现在你不懂,将来长大了就明白,我只能一辈子是你的姑姑。”
冉儿皱皱鼻子,似乎陷入沉思,欧阳霓美丽一笑,欣喜道:“姑姑送你一个礼物。”
她说着吩咐丫鬟取来一顶圆帽,亲手戴在冉儿头顶,左看右看笑颜如花道:“真好看,长大了不知迷死多少女孩儿!”
冉儿摸摸头顶帽子,吃吃笑着扑进欧阳霓怀里道:“姑姑,冉儿最爱你了!”
欧阳霓笑道:“你当姑姑会被你几句花言巧语糊弄住吗?乖乖的在你瑾月姐姐那里住!”
她说着拿起一把青花小伞带他出去玩儿,朱霖因公事进来公主府寻到欧阳霓时,正见花海深处烟雨蒙蒙中,一名打着青花小伞的绝色美女牵着小男孩的手正在路边赏花,身后跟着众多丫鬟侍从,远远看去时美女肌肤胜雪,及腰秀发飘飘,玉体穿着的鹅黄纱裙兀自随风轻舞,惹来香气随风飘来,闻着清兰淡雅。
远远看去,冉儿不知跟欧阳霓说了什么,欧阳霓笑着蹲下娇躯,冉儿认真挑了挑,伸出小手折了一支紫色小花送给了她,欧阳霓俏脸露出美丽一笑,捧着冉儿脸颊,轻启红唇在他脸上轻吻一口,把冉儿美得活蹦乱跳,不停纠缠着欧阳霓再亲一亲他,欧阳霓纠缠不过,只得抱着他又美美的亲了几下。
朱霖一时间都不忍心上前打扰这美好了,还是欧阳霓美眸一时好奇看向这里,想了想还是站起娇躯牵着冉儿小手往这儿走来。
朱霖立在路边低头行了一礼道:“馆主玉体安康。”
欧阳霓握紧冉儿玉手道:“将军清早过来,有急事吗?”
朱霖嗯了一声道:“是这样的,无相要去往魔海,这船自然是我们来出,许亮来信想借此机会派人深入渤海千里,见识见识魔海的虚实,不知馆主意下如何?”
欧阳霓柔声道:“这些小事以后不需要问我,你们几个将军自己看着办就好了。”
朱霖点头笑道:“馆主和冉儿要出去玩吗?”
欧阳霓轻抚冉儿脖颈柔声道:“朱霖,有心思一起打坐一会儿吗?”
朱霖闻言一愣,咳嗽一声笑道:“馆主这可为难我了,我从来没有打坐过。”
冉儿歪着脑袋喜道:“我经常和姑姑一块儿打坐,叔叔您也应该学学好,打坐能够修身养性!”
朱霖一向大老粗,听了冉儿话语却是开心无比,哈哈笑道:“好好好,过几天叔叔陪你一块儿打坐。”
欧阳霓嫣然笑道:“听说山上的花儿开了,真想去看看。”
朱霖陪伴她身旁道:“山花遍野,娇娇怯怯。”
欧阳霓忍俊不禁道:“连你这自诩大老粗的人都开始吟诗作对了!”
朱霖老脸一红,哈哈笑道:“哪有!随口一说,我在馆主面前哪敢谈诗作对。”
欧阳霓忽而拂花笑道:“朱霖,你那个义子很喜欢瑾月,你劝劝他,以后不要再纠缠了,他年纪轻轻的大好前途,干什么不好,非要追求那男欢女爱,还追求一个清冷性子的姑娘,吃苦不说,出力不讨好。”
朱霖难得咳嗽一声道:“年轻人性子狂,好女色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瑾月是馆主的人,私底下自然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欧阳霓轻轻点头道:“曾经的销魂门脱离北国,你功不可没,要是你那个义子实在满处精力无处发泄,就让他去文武馆消一消火。”
朱霖答了声是,欧阳霓低身抱起冉儿道:“朱霖,你随我去文武馆见一见。”
十年时光竟然流逝的这么快,定州城亦繁华了许多,一辆马车走在闹市,车中冉儿坐在朱霖怀里,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吃的正香,朱霖握着冉儿一只手道:“世间千万年不过转瞬即逝,十年过去了,我似乎变了许多,而修道中人的馆主与十年前的样子一点没变,长生,长生……”
欧阳霓咬着红唇笑道:“这唉声叹气的样子,可不像你,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刻骨铭心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应该学会忘记。”
朱霖想了想摇头一笑道:“真羡慕馆主您,可以清心寡欲,不问红尘。”
欧阳霓又道:“瑶姐姐她在台州很好,燕亦凡十年前就接替了慕容极,瑶姐姐早已是王妃了,在台州一心一意相夫教子,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了,不该再想那些俗事,红颜远去,女子美貌未必是福呀!”
朱霖听他提起台州的事,轻叹一声道:“公主当年离开定州之后,这么多年了都没个音讯,说来这修道之人对红尘的看法,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欧阳霓颇有深意道:“天长日久何必急于一时。”
朱霖仔细一想,脸上露出笑容道:“馆主所说甚是!”
欧阳霓探出玉手摸摸冉儿脸颊道:“好懂事的孩子。”
朱霖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道:“馆主,文武馆到了。”
朱霖说着自己先下了马车,车夫随即摆好下车的凳子,朱霖立在车下伸出手掌道:“馆主,我抚您下来。”
欧阳霓轻探玉手正要递给他,忽而缩回玉手道:“无妨,我自己下来。”
只见她一袭鹅黄纱裙随风飘飘中,惹得裙底微露秀美双足,朱霖在下边冷不丁瞧见她裙底双足倒是痴了,欧阳霓下了车,又把冉儿给抱了下来,笑嗔道:“一串糖葫芦,一路上就不正眼看你姑姑啦?”
冉儿吃吃一笑,揪着她如水纱袖撒娇,欧阳霓摸摸他脑袋道:“姑姑带你看人比剑去!”
十年发展的文武馆如今看去更加威严,门口士卒把卫严密,欧阳霓牵着冉儿手,由朱霖陪同一块儿进入馆内,蒙蒙细雨中,院子中少有人烟,馆内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如同皇宫内院,朱霖一路陪同走进一处宽敞的室内场地,场内墙上悬挂天下各地局势图,正中位置数十人手拿竹剑正在互相比拼,清脆的技击声不绝于耳,个个大汗淋漓,让人看去分外卖力!
朱霖大觉好奇,目光看了几眼倒是愣住了,人群后面亭亭玉立站着一名白衣胜雪的美女,只见此女薄纱遮面,一双眼眸不时瞧过比剑的众人,站在不远处看去时,修长玉体犹如杨柳拂风,整个人一身灵气逼人,远远看去时此女肌肤如雪,乃少有的绝色美人。
场中众多才俊拼命展示自己,恐怕也是博得美人青睐吧。
欧阳霓柔声喊道:“仙儿小姐,有意与人比武吗?”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名动天下的大才女南宫仙儿,瑾月和周宁陪同站在她旁边,南宫仙儿妙目如水道:“仙儿的剑术,只是花拳绣腿,那敢献丑。”
欧阳霓握紧冉儿小手走上前,嫣然笑道:“仙儿小姐才华横溢,不止琴棋书画独步天下,就连这剑术的造诣,四海八荒之内谁敢小觑!”
南宫仙儿柔声嗔道:“馆主莫要这样夸奖人家,人家吃不起。”
欧阳霓对冉儿一笑道:“乖孩子,去你瑾月姐身边呆一会儿。”
冉儿听了话却是纹丝不动,一双眼睛反复好奇的盯着南宫仙儿看,南宫仙儿不解道:“小主他?”
欧阳霓柔声道:“听雪楼中供奉着历代定州之主的画像,我姐姐赵青青喜欢穿着一袭胜雪白衣,冉儿他一定是看见仙儿你穿的白衣,心里想起他娘了。”
南宫仙儿仔细听完,美眸露出几分伤感道:“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她说着蹲下娇躯把冉儿抱进自己怀里,柔声安慰道:“从今以后,你就是姐姐的亲人了,好不好?”
冉儿眼睛湿润,稚声道:“仙儿姐姐……”
南宫仙儿听冉儿一声姐姐,雪白玉手抱紧他道:“姐姐有你真好!”
欧阳霓站在旁边也觉得十分的欣慰:“我也同样感到开心。”
场中击剑声清脆,夹杂着男人的闷吼,欧阳霓,朱霖,南宫仙儿,冉儿,在瑾月和周宁陪同下一同观赏比剑,朱霖指点剑艺道:“剑以诡异见长,勤学苦练方能成就大才,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苦缺人才的时机,本镇的军营亦苦缺新血。”
欧阳霓道:“今日都是一家人在这里,就不提公事了。”
瑾月带着周宁观摩了半天剑击,早有几分疲倦道:“馆主,瑾月想和周宁一块儿先回去。”
欧阳霓道:“那好,你和周宁先回去,我和仙儿小姐再聊会儿天。”
瑾月答了声是,带着周宁出了文武馆,周宁看了半天技击,也琢磨出了几分想法,刚一出门,冷风一吹登时打了个激灵,瑾月背负着手道:“身子不适吗?”
周宁爽朗一笑道:“感觉有点冷。”
瑾月忽而道:“你觉得南宫仙儿怎么样?”
她突然这么一问,周宁倒有几分懵了,糊里糊涂道:“我……我不知道。”
瑾月眉儿一皱,冷声道:“废话!”
周宁这才看出来瑾月不喜欢南宫仙儿来,只是究竟是什么原因,怎是他能够明白的?
回来这一路上,瑾月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冷冰冰着一张俏脸,真是苦了周宁。
大街上人来人往,雨幕丝丝而下,桥上无数少年少女打着纸伞相伴出游,周宁跟在瑾月旁边好说歹说终于换回美人原谅,瑾月伴着俏脸冷冷道:“姑娘就是这样的人,本姑娘就是如此率真的性子,你要嫌姑娘我脾气坏,那姑娘也真没办法!”
周宁急忙殷勤买来两串糖葫芦,一人一串递给瑾月,瑾月一愣噗嗤笑道:“你当馆主哄冉儿一样买来糖葫芦与我?”
她本就美貌,这少有的嫣然一笑如鲜花绽放,一双美眸如水落在人的脸上,弯着娇俏红唇说不出的美,真是令人看的发呆,周宁楞楞的瞧着她容颜看,瑾月没来由羞红了脸嗔道:“真是榆木脑袋!”
她这羞涩娇嗔的样儿直令周宁看的傻傻吞了口水,这倒不是因为好色,实在是眼前的女孩儿实在太美了,他手里愣着的功夫,突闻一声马惊叫声,一匹枣红大马红着眼睛哒哒冲来,马上人惊声乱叫,周宁楞楞的站在大路正中,手里还拿着糖葫芦,瑾月反应快,急忙伸手拽住周宁往自己怀里一拉,周宁猝不及防撞进瑾月怀里,只觉胸膛满满贴住了两团丰满柔软,枣红大马炮弹一样猛冲过去,电光火石间惊险躲了过去,瑾月大怒,玉手抽出剑道:“不会骑马就别骑,撞着人怎么办?”
枣红大马一番撒泼,马上人骑术不精也给摔下马来,正七荤八素的发愣,一把剑就搁到脖子上了,也吃了一惊!
后边几个小厮带着几个士兵后边跑的气喘吁吁,大喊大叫奔上前来叫道:“状元爷!状元爷!哎呦,俺的个奶奶!”
“状元爷?”瑾月偏过俏脸一看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这人穿红戴彩,胸前挂着亮眼的红花,原来正是文弱文弱的一个书生,尴尬一笑道:“这位姑娘,君子动口不动手……”
瑾月冷哼道:“原来是书生,自古无用是书生!”
话虽这样还是把剑收了起来,地上的状元爷从地上爬起来,只见此书生生的是一表人才,俊眉星目,皮肤白白净净的,只是人太文弱了一些,抱拳笑道:“是姑娘错了,书生自古就有大用。”
这位状元爷一边说话一边弹去衣上狼狈,始终面露微笑相对。
瑾月沧浪一声抽出长剑指着他,淡淡道:“我说书生本就无用!”
状元爷微微后退几步,抱拳笑道:“在下季长亭,刚刚多有冒犯了。”
他说着弯腰朝周宁和瑾月分别行了一礼,几个小厮争先恐后叫道:“大胆刁民!可知尔等面前是当今圣上御笔亲点的状元爷!”
季长亭皱眉道:“不许无礼!”
瑾月懒得理人,看这叫做季长亭的状元爷很有几分和气,也就懒得计较了,淡声道:“周宁,我们走。”
瑾月刚要走,季长亭连忙追上前道:“姑娘且慢!”
瑾月道:“干嘛?”
季长亭温和笑道:“刚才多有得罪,这里不远就是杨湖,就让在下坐东请两位去船上压压惊吧。”
瑾月想了想道:“好,不花钱的饭,那是自然要去一趟了。”
周宁对这状元爷大感好印象上前同他聊天,一问一答中,季长亭吟吟笑道:“家父是昌郡守备,这才催长亭来定州赶考,实在没想到竟然高中了。”
周宁面露笑容道:“状元爷实在谦虚了。”
季长亭摇头笑道:“不要叫状元爷,叫一声长亭就好了。”
瑾月一袭如水纱裙飘飘,背负玉手淡然道:“哦,许亮跟你爹是好朋友。”
季长亭惊讶道:“姑娘知道昌郡的事?”
瑾月探出玉手折下路边杨柳把玩着道:“我当然知道,我就在馆主身边,怎会不知道?”
季长亭吃惊非小,面露微笑道:“原来是这样。”
三个人包了一艘游船游荡湖面,岸上亭台楼阁无数,数不胜数,处处灯笼高挂,季长亭叫来好酒好菜一大堆道:“不打不相识,这一杯我先饮了。”
船外细雨如丝飘落下来,湖面游船一艘艘游荡着,好一派大好景色,季长亭干脆利落一杯酒喝完,脸上多了几分红润道:“好景色,好景色,人生一梦,此刻和天涯海角的好朋友同聚一堂,真是大好畅事!”
周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完道:“呵呵,我看书上说,这就是舍命陪君子了!”
瑾月探出玉手倒了一杯,轻启红唇优雅喝了小口,美眸欣赏着湖面景色,长亭和周宁把酒快谈,谈尽天涯事,一派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模样。
瑾月不怎么喝酒,只有周宁和季长亭两个人对饮,季长亭把酒微笑道:“长亭一直都有游遍天下四海河川的愿望,不知周宁兄弟和瑾月小姐有什么愿望?”
周宁举起酒杯道:“周宁愿付尽青春年华,换的剑术大成,做一个名扬天下的第一剑客!”
季长亭目光落到瑾月身上道:“瑾月小姐有什么愿望?”
瑾月举起酒杯,轻酌小口,明眸如水淡淡道:“瑾月所图,不过一袭白衣胜雪罢了。”
季长亭虽是文弱书生,此时此刻倒十分爽快又举起酒杯道:“祝愿我们的愿望都能够成真,不再是梦!”
瑾月犹豫一下,终究是三人一块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船外风景优美,幽绿湖水一波一波卷了过来,细雨蒙蒙,季长亭举着酒杯立在船外道:“念我有缘缘来会,思我无缘缘自轻。
滚滚世间红尘事,一厢春水一盏灯……“周宁拿着酒壶从船舱里走出,一阵风随即吹来,但见湖面水波涟漪,天上雨粉点点扑落下来,无边无际的湖面云气渺渺,游船在其中飘荡犹如身处仙境,脸上一笑学着季长亭的语气感慨万千道:“好景色,好景色!”
瑾月一袭青衣飘飘,香肩秀发乱舞,美丽容颜微露几分红润,淡声道:“你们两人何不结为异姓兄弟?”
季长亭拍手叫好道:“好想法,那我跟周宁就结为兄弟,不分彼此!!”
周宁难得今日这么开心道:“好!那就对着这上苍青天,脚下杨湖的水,你我二人结为兄弟!”
三人在船外,季长亭率先跪下,双手抱拳道:“我季长亭!”
周宁随之跪下道:“我周宁!”
“二人今日在此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青天可鉴,天地作证!!”
恰逢此时,天上一道惊雷突显,转眼间瓢泼大雨突如其来,季长亭吟吟笑道:“老天爷在祝福我们呢!”
三人并肩登船上岸买来了伞,季长亭笑道:“本按惯例高考之人要骑马游遍全城,还埋怨这个惯例对不会骑马的人很麻烦,却没想因此结识两个好兄妹,不过明天长亭就要去往昌郡赴任,做一个县令了。”
周宁为瑾月打着伞笑道:“县令好,日后长亭兄还可以步步高升。”
季长亭面露难色道:“惭愧,我只想云游四海,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好郎中。”
瑾月背负玉手道:“青山绿水,日后再会。”
季长亭抱拳笑道:“说的甚是,长亭就先告辞了,今日真是好景色,好景色!”
周宁目送季长亭离开,为瑾月打着伞道:“瑾月姐,你刚才说你的愿望不过一袭白衣胜雪是什么意思?”
瑾月闻言一怔,淡声道:“说了你也体会不了,将来你自会知道了。”
两个人并肩走在桥上,桥上行人来来往往,桃红纸伞,白色纸伞数不胜数,好一派美景,瑾月轻扣胸前一缕秀发,喃喃自语道:“念我有缘缘来会,思我无缘缘自轻,这世间真的有无私奉献的情吗……”
第六十二襄十里红妆华灯初上公主府一处闺房,一男一女对坐着,正是朱霖和欧阳霓,她闺房内悬着的层层粉纱浮动,隐隐约约瞧见闺房粉纱深处一张香床,房间的窗户开着,外面吹进来的风,惹得闺房内阵阵温软香气弥漫,层层轻纱撩人,她修长娇躯穿着一袭鹅黄纱裙,秀发轻落香肩胸前,修长玉手软软支着一张千娇百媚的美人容颜,明眸如水凝望着窗外烟雨,冷风灌进来时,几丝长发落在裹着饱满酥胸的雪白抹胸,黑白相映颇为诱人。
朱霖又倒了一杯茶,轻轻推给面前欧阳霓:“护送林梦雪的人已到定州城了,馆主接下来如何安排她?”
欧阳霓接过茶杯轻饮小口,语气轻懒道:“岳云龙为了跟我们结盟,才推出林梦雪,她既然是冉儿的妻子,自然公事公办,吩咐下去,全府中人一律尊称雪夫人。”
朱霖慢饮茶水道:“台州与慕容冲互相割据,慕容冲势力又颇大,梁国乱成一锅粥,局势依然难分。”
欧阳霓淡声道:“静观其变吧。”
朱霖想起冉儿正在南宫仙儿那里玩耍,心里颇为觉得几分好笑道:“冉儿见了南宫仙儿倒把馆主给抛到脑后去了。”
欧阳霓俏脸一红,无奈笑嗔道:“冉儿这个小魔头,我也拿他没办法,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小楼外烟雨蒙蒙,欧阳霓手拿竹笛来到窗边眺望城中景色,只见城中处处楼台笼罩在烟雨之中。
轻风不时吹来,美人玉体穿着的一袭鹅黄纱裙随风舞动,隐约显出几分诱人销魂的玉体曲线来,朱霖坐在凳子上,无比认真的静静欣赏着她窈窕动人的背影,感受美女秀发飘飘中传来的幽香,欧阳霓纱袖轻裹玉手拿起竹笛,红唇轻附笛孔吹出婉转笛声,笛声随雨飘远间,朱霖浓眉一动,想起这是白居易的诗词,上前缓缓吟道:“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欧阳霓一曲吹罢,手拿竹笛问道:“朱霖会吹笛子吗?”
朱霖走上前,眉眼流露几分笑意道:“以前总说自己是大老粗,娶了玉儿之后,她有教我吹笛弹曲,已有十年了。”
欧阳霓瞧他一眼,咬着红唇柔声道:“诺笛子送你了。”
朱霖伸手接过笛子插入腰间,开心道:“馆主真乃知音也!”
欧阳霓回过玉体,美丽一笑道:“你只要不说我是你红颜知己就好,不然冉儿这个小魔头又该吃醋了。”
朱霖好奇问道:“冉儿他?”
欧阳霓道:“那天你握着我的手,被冉儿看见了,他就撇着嘴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朱霖仔细听完她话语也是笑的忍俊不禁道:“仔细一想,冉儿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欧阳霓美丽动人道:“古人说的话,自然有一定的道理是非,你说是不是?”
话刚说了,冉儿从南宫仙儿处玩耍回来,跟着瑾月一块儿过来,头上戴着一顶圆帽,活蹦乱跳的扑进屋里,满头大汗,欧阳霓无奈擦去他满头大汗嗔道:“在你仙儿姐姐那里就玩的这么开心?”
冉儿撇撇嘴,咯咯笑着跟她撒娇,欧阳霓没办法道:“你朱霖叔说了,林梦雪到了定州了,现在跟姑姑一块儿去接人家,好不好?”
冉儿眨眨眼,几分狐疑的盯着欧阳霓看,她轻笑一声道:“这世间,不论圣人亦或平民百姓,皆要讲究美德。”
她说着温柔倒来杯茶,把冉儿抱进自己怀里,亲手喂他喝茶道:“你是姑姑的好宝宝,且记不可以自己娇贵从而轻贱别人为乐,梦雪她远嫁定州,一路奔波辛苦,她不说与我们是一家人,更是你的妻子,你且想想便是远来的客人,主人也要出门迎接,方显有礼好客之心,那自己的妻子又当如何?”
冉儿咕咚咕咚把茶喝完,开心道:“要以礼相待!不能让人家以为咱们定州都是没有礼数的人!”
欧阳霓笑道:“真乖!”
张灯结彩之中,欧阳霓牵着冉儿的手带着迎接的人亲自出门迎接,大街两旁站满手拿红灯的士兵,青石板路湿润润的倒映着一盏盏红灯,三十名粉纱红衣的美貌少女在前开路,烟雨蒙蒙中一辆红厢马车驶进内城来,欧阳霓嫣然一笑道:“李穆,朱霖,委屈你们两个一下,过去给新娘子抚下马车,记住公事公办,你朱霖是康国的一镇将军,你李穆是康国的堂堂丞相,懂了吗?”
二人抱拳笑道:“臣下谨记馆主吩咐!”
他二人亲自上前,李穆搬来下车的小凳,朱霖亲手掀开车帘道:“夫人一路车马劳顿了。”
欧阳霓含笑瞧着珠帘后的高贵少女,烟雨之中,但见她生的是好一张美人脸,额间一点朱红的梅花状花钿,双眉如画秀美高雅,一双清澈动人的美眸,如玉容颜美艳动人,穿着一袭红装嫁衣,长发飘飘轻落香肩,刚一露面便闻到一股冰雪般的阵阵幽香,朱霖亲手扶着她下了马车,林梦雪点头谢过,柔声道:“梦雪有劳将军了。”
朱霖抱拳一笑道:“夫人您实在客气了,朱霖深感受宠若惊。”
旁边李穆上前一笑,声音爽朗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她抬头看去,只见定州城亭台楼阁数不胜数,繁华至极中,满城都笼罩在丝丝烟雨之中,主城大道两边,丝丝细雨散发着一层淡淡薄雾,路两边夹道并列站着数千名手拿红灯的士兵,一眼望不尽尽头,每个大红灯笼喜气十足的上写一字,囍!湿润的青石板路,湿油油的积着清水,倒映着一排排红烛喜灯,三十名粉纱红衣的貌美少女浅笑嫣然,娇声行礼道:“恭迎梦雪夫人……”
李穆笑容满面,与朱霖并肩站在她面前领路道:“馆主和小主担心夫人您车马劳顿,特意亲来迎接。”
她目光中,大红灯笼相照中,丝丝细雨轻轻飘下,一袭鹅黄长裙的绝色美女牵着小男孩的手,小男孩眼眸清澈,长相十分清秀好看,头戴一顶圆帽,穿着一身大红,很是惹人喜爱,正是冉儿和欧阳霓。
朱霖,李穆陪伴在后,林梦雪双手轻扣,轻移娇躯走向欧阳霓盈盈一拜道:“雪儿见过馆主,夫君。”
欧阳霓美丽一笑,轻握住她手道:“雪儿远嫁定州,一路上风雨劳顿,实在辛苦了,我们这就回家。”
冉儿捉着欧阳霓纱袖,稚声叫道:“娘子……”
林梦雪轻咬红唇温柔道:“夫君……”
欧阳霓捉住冉儿小手递给林梦雪笑道:“夫妻携手同行,天长地久。”
林梦雪轻轻握住冉儿小手,朱霖,李穆二人并肩带头开路,欧阳霓陪着林梦雪一路走往公主府,到了门口时,一阵爆竹噼里啪啦炸出一团红火,溅起一阵阵青烟,冉儿在中间,两女携着他手跨过门槛,府中早已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风中摇曳,烟雨蒙蒙中,但见亭台楼阁无数,如处仙境,这一切竟是如此令人向往……为新娘子安排好的住处与欧阳霓的小楼隔墙相望,府里的人都来庆喜,新房里的冉儿坐在赵玉儿一双美腿上抓糖吃,欧阳霓和林梦雪坐在床上说话,朱霖,李穆陪人房外说笑,瑾月,周宁,杏儿,南宫仙儿无一例外都过来喝酒,归隐许久的吴德也来喝酒,吴德头发白的更多了,人也胖了许多。
朱霖开了一坛酒,三个人围着桌子把酒言欢,吴德笑容满面道:“哎,这一眨眼十年都过去喽,咱们这是第一次在一张桌上喝酒吧?”
李穆给吴德倒了一杯酒笑道:“老大人说的是啊,一眨眼十年都过去了!”
朱霖举起酒杯开怀笑道:“咱们是越活越年轻,以前哪知道享受生活是不?”
李穆道:“话说回来,老大人归隐乡下,可不就是为了享受生活去的。”
吴德满饮一杯笑说道:“这人啊,不服老不行啊,前几天还闹着脖子疼,不如你们俩年轻痛快。”
三人在这块儿喝酒,里边房里的赵玉儿抱着冉儿喂他吃糖,冉儿吃糖吃的香甜,张开小嘴一股脑把美女雪白玉手一块儿给含进嘴里吸舔,欧阳霓握紧林梦雪手柔声道:“冉儿他年纪小,以后过日子有不懂的地方,可要委屈你这个新娘子了。”
林梦雪瞧了一眼正在舔着美女玉手的冉儿,俏脸多了几分羞红,看去更加的美艳动人道:“馆主请不要担心……”
欧阳霓道:“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和玉儿公主她就先回去歇息了,雪儿也早些休息。”
冉儿一听欧阳霓要走,蹦下来也要跟着她离开,欧阳霓摸摸他头顶笑嗔道:“听姑姑话别撒娇,别丢下新娘子一个人。”
冉儿委屈的看着欧阳霓关门离开,她一袭红衣更衬的肌肤雪白,静静的坐在床上,冉儿吃糖吃了个过瘾,就想上床睡觉,伸手摘下头顶帽子坐到旁边稚声道:“我要睡觉!”
林梦雪美眸动人看在他脸上,红唇吐气如兰扑在冉儿脸上,两个人眼睛对视,彼此呼吸可闻,美女如兰香气扑在脸上,冉儿闻着好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林梦雪盈盈一笑道:“夫君喜欢闻这个香气?这是我自己采的花香,涂在衣上十分好闻。”
冉儿便自顾自想解衣服睡觉,林梦雪吐出阵阵兰香扑在冉儿脖子里道:“梦雪服侍你脱衣吧。”
第六十三襄美人依旧芳影何踪周宁和杏儿喝了酒就回来了,顺带给大黑带了许多鸡鸭鱼肉,杏儿今晚早早回房休息,周宁回房躺了一会儿,门外有人敲门,周宁开门看去,门前一名身材高挑美女,亭亭玉立在门前,看她穿着一袭水青绸裙,容颜几分冰冷,不是别人正是瑾月。
瑾月怀中抱着小坛酒,一双美眸瞧在他脸上道:“上好的酒,拿一坛过来送你。”
周宁急忙把她请入房内道:“瑾月姐睡不着吗?”
瑾月放下了酒,来到桌前优雅坐下,淡声道:“今夜吵闹得很,也确实睡不好。”
周宁倒了一杯茶给她道:“先喝杯茶吧。”
瑾月接过茶喝了几口,轻轻一笑道:“泡的山楂茶不错,看来你也是喜欢喝茶的人。”
周宁两手支着脸爽朗道:“人这一辈子无聊的时候很多,无聊了,总是喜欢学着泡茶的。”
瑾月听了噗嗤一笑道:“还有这种说法么?”
周宁脸色认真道:“当然有啊,瑾月姐难道不喜欢泡茶?”
瑾月又喝了一口道:“喜欢的,不过我都是去馆主哪里拿茶叶,馆主她身在瑶池,更是修仙问道的人,每年都派人去瑶池那边取来茶回来泡,那茶香说来真是沁人心脾,喝一口回味无穷。”
周宁羡慕不已道:“真有这么好喝的茶?我在山上住时候,跟着爷爷去摘茶叶,回来就自制泡茶,天热时候喝上一杯,连火气都去了几分。”
瑾月雪白玉手把玩着胸前秀发嗔道:“我还会骗人吗?下次过来帮你从馆主讨一些,馆主对你和杏儿很是关心,讨一些茶,她也会开心的。”
她说着美眸动人,轻轻道:“说起来,馆主她总是事事都关心别人,唯独忘了她自己。”
周宁想了想,终究是皱眉道:“瑾月姐,赵雨为什么恨冉儿?”
瑾月轻探玉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然笑道:“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周宁认真道:“我听外人说的。”
瑾月轻轻一笑道:“外人说的话不能全信,但是无风不起浪,总有几分缘由,这些事不是咱们该去想的。”
周宁听完道:“瑾月姐这话说的是,胡思乱想对人有害无利。”
瑾月玉手支着俏脸道:“有时候我倒懒得多想,人生一杯茶,一把剑,足以走遍天涯了。”
周宁微笑道:“要不有些事情,总不可能是十全十美,令人全都满意。”
瑾月道:“说来怎么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阴晴圆缺。”
周宁凝视着她眼睛道:“瑾月姐,我们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想想令人开心的。”
瑾月露出笑容道:“好。”
周宁低头又为她倒了小杯茶,正要递给她时,突然注意到瑾月衣襟内肌肤晶莹雪白,黄衣抹胸裹着高耸饱满的女孩儿酥胸,轻露在抹胸外的两团浑圆雪乳,挤出一道深深地乳沟,几缕乌黑长发流连酥胸,如缎秀发与胸前肌肤,黑白相映无比诱人,周宁从小住在深山少年无知,哪里见识过女孩儿身体的美来?这第一次看见如此诱人的景色,一时之间竟有些痴了……瑾月酥胸其实露的并不太多,只是微露几分,却没料到周宁头一次注意到女孩儿露在抹胸外的浑圆雪乳,竟是有些把持不住了,她哪能看不到周宁目光?淡淡轻咬红唇道:“看什么?”
周宁一怔,猛的反应过来,红着脸道:“没……”
瑾月玉手接过茶杯,轻嗔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穿的衣服。”
周宁尴尬道:“我们深山那儿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连脖子都没露过……”
瑾月淡淡道:“连脖子都不露?那不热死了……”
周宁红脸道:“不会的!”
瑾月摇头一笑道:“那以后你可有福了,不止定州城,穿漂亮衣裙的女人多的数不胜数,只是下次不要盯着女孩儿胸前看,别被人当成登徒子才好!”
她说着却是把目光看向窗外……公主府,丝丝细雨飘洒流连在人的肩上,灯笼的光在风中摇曳不止,这里是供奉着历代定州之主,有功之臣画像的地方,风雨之中这座小楼显的无比孤寂,夜色中远处灯火通明,此处孤楼独立,院内萋萋野草落叶,李穆走在前边伸手拨开楼梯拐角的蛛网,摇头轻叹一声道:“竟是有蛛网攀墙了……”
朱霖在他后边打着灯笼照路道:“此处最是令人伤心地,象征着定州的辉煌,也凝聚着定州历代人的不忍回顾之处。”
李穆费力拨清蛛网道:“这一层就是供奉袁家人的地方,上边就是咱们要去的地方了。”
朱霖打着灯笼叹道:“好几年没来这了,真有些不敢来。”
朱霖说话时,打着灯笼往后一照道:“这里蛛网多,馆主且小心……”
欧阳霓柔声回道:“我没事,你们两个也小心些走。”
又再登上一层,只见这一层房门紧闭,门前蛛网更多,甚是荒凉,李穆双手轻推开房门,只见房内黄纱粉帐,装饰古朴典雅,内里摆着一张香床,窗边是梳妆台,正是一间女子闺房。
李穆拂袖弹去门前灰尘,点起房内蜡烛,柔和光线登时盈满屋中,朱霖拿着灯笼打开窗户,让屋里透透风,外边点点细雨随风溅进屋来,欧阳霓静静立在一副画像前,只见画中是一名白衣胜雪的绝色女子,一个让天下为她痴狂,让天下为她倾倒得女人,一个让世间无数男人神魂颠倒,争先恐后跪在她脚下的绝色仙女,除了赵青青,试问天下女子当中,又有谁能如此!
只是纵然她是冰清玉洁的天上仙子,绝代芳华,此时此刻陪在她身边的又有几个人……李穆点起一支香,欧阳霓轻轻接过香插入香炉,青烟随即飘散升起,映的她画像也有了几分虚幻,红唇轻叹一声道:“姐姐,我来……看你了”
旁边李穆,朱霖面对画像不忍再看,欧阳霓幽幽道:“这么多年了,姐姐一人流浪天涯也不知你过的是否开心,是否安好,冉儿他也长大了,今夜有了自己的新娘,想必姐姐若知道冉儿的事情,远在天边也会为他开心的,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是又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好,但愿你远在它乡且记得冉儿,不管怎么说,冉儿毕竟是你的亲生孩子……”
她想起伤心之处时,俏脸神情悲伤无比,旁边朱霖,李穆急忙上前道:“今夜是大喜的日子,馆主您,您保重玉体……”
欧阳霓伤心道:“我们在定州享福,姐姐她一人在外流浪,又不知在何处吃苦,我每想到这里,心就如刀割一样。”
李穆苦笑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呆在这儿没来由的伤心,馆主您本就为了冉儿的事情忙的没有好好休息过。”
朱霖轻叹一声,房门关上瞬间,天地之间远处亭台楼阁灯火通明,喜气洋洋的,唯有此处,清冷孤寂……“馆主小心慢走。”这却是李穆的声音,赵玉儿带着小倩过来接走了朱霖,朱霖跟着妻女先行回去,天黑路滑的,李穆主动要送欧阳霓回来,一路也就在旁边打着灯笼。
欧阳霓轻声道:“我倒无妨,只是夜色这么深了,你一个人回去却不方便。”
李穆闻言摇头一笑,手里认真打着灯笼道:“馆主放心,我这些年来虽一个人也习惯了,家里边丫鬟仆人可也没少。”
欧阳霓背负玉手问道:“那你还不准备考虑娶个妻子吗?”
李穆语气淡然,微微笑道:“这个也急不得,一辈子的大事,谨慎一些好。”
欧阳霓道:“既然你已有心,我就放心了。”
李穆一边为她打着灯笼一边道:“冉儿跟馆主睡在一起习惯了,不知道今夜跟新娘子那里会怎么样。”
欧阳霓道:“凡事都有个过程,习惯了就好。”
李穆又道:“冉儿不在馆主身边,一时半会儿不愿意,时间久了,自然习惯,只是冉儿不在,馆主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欧阳霓想到此处,美眸也有几分恍惚,终究是嫣然笑道:“没事,小孩子总要长大,小鸟总有单飞那一天。”
李穆微微抬高灯笼,灯笼照的更远一些道:“馆主您有考虑过我们的事吗?”
欧阳霓蹙眉道:“什么事?”
李穆咳嗽一声,却不说话了,欧阳霓这才懂他说的什么事情,轻启红唇淡声道:“我是一心修道的人,对红尘的事一向不怎么关心,李穆我真的不想你因为我,而迟迟不娶,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李穆不死心道:“馆主,我……”
欧阳霓举起玉手道:“好了,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起。”
李穆只得遵命道:“馆主放心,李穆记着了……”
欧阳霓缓缓把玉手负于背后,美眸瞧着院中夜色小楼,嫣然笑道:“我住的地方到了,你回去吧。”
李穆看见小楼笼罩在夜色中,忍不住道:“馆主独居小楼,现在黑灯瞎火的,馆主还是我送您上楼吧。”
欧阳霓停住娇躯,淡声道:“不必了,你回去吧,夜色都这么深了。”
李穆语气关心道:“还是我送馆主上楼吧。”
欧阳霓只得道:“那好吧,不过辛苦你了。”
李穆脸上微微一笑道:“馆主倒不用对我客气。”
欧阳霓喜欢清静,不习惯吵闹住的地方也没多少人,这下小楼里空无一人,冉儿在新娘子那里,李穆小心翼翼打着灯笼,来到二楼欧阳霓闺房点亮蜡烛,闺房内登时明亮许多,欧阳霓坐在香床道:“桌上有茶,不过肯定是凉的了。”
李穆倒了一杯,喝了几口赞道:“馆主这里的茶真是好,听人说是瑶池哪里送过来的。”
欧阳霓盈盈一笑道:“的确是如此,不过夜色深了,我该休息了,你先回去吧,路上慢些。”
李穆抬头一看,欧阳霓偏脸伸出玉手要脱鞋,李穆本能急忙上前,跪在地上道:“馆主,让我服侍您吧……”
欧阳霓美眸看她一眼,盈盈笑道:“让你一个康国丞相为女人脱鞋,说出去你这丞相的面子往那放?区区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李穆额头冒汗,这才知道自己冒然了,忍不住紧张的咳嗽一声道:“馆主说笑了,馆主为国事操劳,还是让我帮您吧。”
李穆说着伸出大手已然捉住她裙底双足,她双足突兀落入男人手中,只觉两只大手捉的她裙下玉足火热,美眸看去时,却是看见李穆紧张的脸上神情炙热,额头都在冒汗,只得轻声道:“好吧……”
李穆小心翼翼捉住她裙底美足,听见她轻声答应,这才轻松许多,无比谨慎的捧着她脚儿,轻轻温柔褪去束缚时,李穆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只见烛光之中,女孩儿一对儿滑比凝脂的玉足赤裸裸的展现眼前!
李穆的心怦怦乱跳。手里握着的一对秀美玉足,曲线娇美诱人,白如霜雪,冰雕玉琢一般,更要命的是,她双足玉趾涂着嫣红,目光看去娇嫩诱惑至极,惹得李穆只能紧紧把她玉足握在手里,生怕如似鱼儿一般滑脱了手去!
李穆神情落在欧阳霓美眸中,她说的话,李穆耳朵里浑然不觉,口中喃喃自语道:“实在太美了……”
欧阳霓淡声问道:“李穆,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吗?”
李穆脸上一怔,欧阳霓淡淡道:“其实我喜欢儒雅如清风的男人,这种男人不多,燕亦凡是一个,你是一个。”
李穆神情失落道:“其实馆主又何必安慰我,您都说了不可能。”
欧阳霓轻声答道:“是,我们之间不可能,如果我不是瑶池长大的人,我一定嫁给你,可这世上没有这么多的如果。”
李穆听着听着心里一阵刺痛,两只手忘情的轻轻抚摸着秀美双足,眼神恍惚道:“修道真的能成仙吗?”
欧阳霓想轻轻缩回雪白玉足,李穆却急的握的更紧……欧阳霓只得放弃,任由李穆把玩着她两只雪足,温柔似水道:“我不是贪恋位列仙班,只是人活着都有自己的追求。”
她说完道:“你跪在地上不冷吗?”
李穆摇头笑道:“不冷……”
欧阳霓高贵优雅抱来枕头,玉手轻拢鹅黄纱裙,舒舒服服的舒展两条美腿道:“你是不是一堆话要跟我说?”
欧阳霓又笑道:“我平常早早就睡下了,今夜已很深了。”
李穆是聪明人,哪里听不出话外之音,起身致歉道:“馆主,我回去了……”
欧阳霓轻抚胸前秀发,淡淡笑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就住我隔壁房间吧,不过,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希望不会等太久。”
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李穆退出房间时候,欧阳霓一张容颜含着淡淡笑容,也许这就是感情的诀别了……第二天一大早雨还未停,林梦雪换了袭淡绿襦裙陪同冉儿一块来欧阳霓这里,冉儿急不可耐扑进欧阳霓住的小楼,坐在她美腿上一番撒娇之后,忽而伸出小手摸摸欧阳霓眼睛,伤心道:“姑姑,你哭了……”
欧阳霓把他抱下来笑声道:“我哭什么?倒是你越爱撒娇了,也不害羞!”
冉儿不依不饶缠着她要抱抱,欧阳霓无奈只好把他抱到怀里,林梦雪盈盈一拜,端来一杯茶敬给欧阳霓道:“夫君一大早就想念您,雪儿就跟着他一块儿过来了。”
欧阳霓嫣然笑道:“小孩子黏人是常事。”
林梦雪犹豫片刻,终究柔声道:“只是夫君早上说,他想跟一个瑾月的女子睡,雪儿不知该怎么办……”
欧阳霓握住她手道:“他年纪太小,夫妻之间的周公之礼又行不得,现在和你虽是夫妻,却不能同房,他想跟瑾月睡,就由他去吧。”
林梦雪柔声道:“雪儿听馆主的安排。”
这时瑾月一袭水青绸裙美丽多姿的从内室走了出来,瑾月在欧阳霓身边是出了名的倾城貌美,林梦雪乍一见她,神情一怔盈盈道:“她就是瑾月小姐吗?”
冉儿从欧阳霓怀里跳下叫道:“瑾月姐!”
向来脾气清冷,冷冰冰的瑾月被他这一声瑾月姐叫的美丽一笑,如同冰雪融化恰逢初春般温柔,柔声回道:“冉儿……”
冉儿蹭蹭蹭跑到她面前,拽着她雪白玉手就往门外跑,欧阳霓看着冉儿跑出去了,才握住林梦雪手道:“来,坐我身边来。”
林梦雪应了一声坐她旁边,欧阳霓道:“对冉儿还满意吗?”
林梦雪答道:“夫君他现在年纪虽小就很聪颖,人家心里也喜欢他。”
欧阳霓轻抚她玉手道:“也别胡思乱想,将来他长大了,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还怕他对你不好吗?”
林梦雪甜甜笑道:“人家不敢这样想,倘若夫君日后宠了人家,这是梦雪的福气,他要厌恶不喜欢,我自与他作个贤惠妻子。”
欧阳霓道:“要如此说来,冉儿有你这种贤惠妻子,真是他修来的福分,你放心,将来他敢欺负你,自有我为你出气。”
林梦雪闻言笑道:“馆主放心,他那里会是轻贱别人的男子?人家相信夫君成年之后,定然是个明是非的君子。”
欧阳霓听她话说的甜,脸上嫣然一笑道:“他有你这个妻子真是福气,俗话说得好,家有贤妻,夫不遇横祸,雪儿你毕竟长他几岁,冉儿我可就托付给你了。”
林梦雪气质温柔道:“人家只愿夫君开心,一定会尽心服侍好他的。”
欧阳霓轻握她手起身道:“我带你去拿走冉儿的衣裳,愿你二人一生恩爱,愿你二人白头偕老。”
林梦雪跟她来到衣柜边,欧阳霓打开衣柜回眸说道:“冉儿是个可怜的孩子,父亲燕亦凡身在台州,每年派人从台州送来衣裳,娘亲赵青青远走他乡不知所踪,这一切说来也是令人心疼的……”
林梦雪看衣柜里冉儿衣裳一件件摆放的无比整齐,从襁褓到能走路的衣服件件都放在里面,衣上还有一个毛茸茸的虎头帽子,欧阳霓噗嗤一笑,把虎头帽子拿手里道:“这个居然还在……”
这帽子毛茸茸的很是好看,想必是冉儿四,五岁左右缝的,两女正在说话,忽而门前光线一暗,一道人影倒映在地上,只见朱霖头缠白巾一身戎装,怀抱一把剑鞘颜色翠青,镶嵌数粒珍珠的宝剑,欧阳霓见了这剑一时愣在当场,手中虎头帽子无声坠落地上,她几不敢置信喃喃道:“这……这是?”
朱霖怀抱宝剑上前,垂首涩声道:“巴鲁老将军因操劳过度,咳血不止,两日前深夜病故在飞龙关,这把剑是公主亲手赐给老将军的,老将军临去时,命人把剑送了回来。”
欧阳霓闻言,美眸忍不住一行泪水流下,哭泣道:“这怎么可能?分别时老将军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就去了?”
朱霖摇头叹道:“老将军的身体本就不好,只是一直不跟人说,馆主……您节哀顺变。”
欧阳霓玉手捂着自己脸,泪流满面道:“老将军突然离去,这叫我如何节哀!”
朱霖擦去双目湿润,涩声道:“巴鲁将军一去,我康国天缺一角,北国又痛恨我们和岳云龙的结盟,一直都在蠢蠢欲动,巴鲁将军刚走,宇文泰急不可耐领兵一路逼向张彪防线,前线告急,馆主您节哀顺变……”
欧阳霓娇躯瘫软,接过宝剑紧紧抱在怀中悲声道:“可怜老将军一辈子为了国家操劳,一天福都没享过,他怎忍心就这么匆匆去了,可怜我州顶天一柱,这老天何其不公!”
林梦雪抚着她娇躯,哽咽道:“馆主不要哭,馆主不要哭。”
朱霖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都止不住眼泪道:“夫人说的对,馆主不要哭,不能哭坏了身子。”
欧阳霓怔怔擦去眼泪道:“把老将军的孙女接进府来,封明康公主,由我亲自抚养。”
朱霖点头答应道:“去往飞龙关的车队已备好了。”
欧阳霓握住林梦雪手,涩声道:“梦雪你就在家里照看着冉儿。”
她说罢,手提长剑走向门外,小楼外烟雨蒙蒙笼罩,欧阳霓长发飘飘,娇躯走的轻快,朱霖紧随在后道:“一镇将军病故,赵雨是皇帝没理由不去,和他那伙狐朋狗友等在城门哪儿。”
欧阳霓淡声道:“随他便好了。”
朱霖冷哼一声道:“赵雨这伙人经常私底下骂巴鲁将军是一个愚昧无知的老头子,还骂您虽是个绝色美女,但却是一个只会卖弄美色的小娘皮,还说冉儿娶了林梦雪是大错特错,林梦雪刚来定州就把巴鲁将军给克死了,将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克死了冉儿,若不是看您面子,我早把这些人全砍了,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欧阳霓举起玉手道:“没事儿,他们喜欢背地里骂我他们就骂吧,我懒得理他们。”
朱霖咳嗽道:“馆主真是好脾气。”
欧阳霓偏脸瞧他一眼道:“嘴长在别人身上,掩耳盗铃的事情我从来不做,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还不清楚,我还怕别人评价?”
这时二人从花园路过,欧阳霓瞧见花园里小花,幽幽轻叹一声,停下脚步伸手采了一朵白色小花插在秀发上,绝美容颜神情悲伤道:“以前阿娟就说巴鲁将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如今看来,我们匆匆过完十年时光,在我眼里,你朱霖,李穆,吴德,景胜,许亮,张彪这些男人那一个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时光易老,唯有每个人感情,信义是永久存在的,你们这些男人不畏生死,为了自己的信仰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你们这些男人面对刀光剑影一个眉头都不会皱一皱,你们这些男人面对战场上成千上万的敌人,却可以痛快淋漓的喊出那一句,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话,我虽是女子,却真心为你们感到骄傲。”
朱霖咳嗽道:“馆主您言重了……”
欧阳霓道:“人活着都想活的幸福,却不知这幸福二字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何等沉重……”
朱霖道:“有些事情明明就是包袱,人却不能选择抛下与否,只有公主她真正放下,一人远走他乡,云游四海不问世事,方冰也是学她了,就在小岛种花喝茶,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也许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欧阳霓抬头看看天空,丝丝细雨湿润了脸面,她恍惚道:“从小我是个孤儿,是瑶池收养了我,教我读书,教我写字,教我医术。育我长大成人,瑶池图什么吗?不,瑶池什么也不图,瑶池隐居冰山深处与世隔绝,宫主对我说,你已长大了,心里一定会向往外边的世界,愿你出世游历天下时,切记的你是修道的人,不可以有凡心,你还是个懂事女孩,也许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清冷的生活虽然枯燥,可总是你内心最想要的。”
朱霖点点头应道:“后来呢?”
欧阳霓道:“可后来,我明白,人世间纵有万般丑陋,无数欲望,也依然有值得我珍惜得人,出世入世,这尘世割舍难,要不了几年我就该回瑶池复命了,今生今世再也不踏足尘世半步了。”
朱霖为之感叹道:“为什么定州总是一心问道出家的人多,馆主若真的离去,冉儿他又怎么依你,不追到天涯海角才怪。”
欧阳霓颇有深意道:“天长日久,又何必急于一时。”
朱霖突然道:“馆主还记得袁家的袁小蝶吗?”
欧阳霓停下娇躯,偏脸问道:“你想聊她?”
朱霖点点头。
欧阳霓幽幽道:“她……又有什么好聊的,我不想背后说人。”
朱霖捂嘴咳嗽一声道:“这么多年,她还未嫁人。”
欧阳霓道:“当日袁少秋刺死袁正南,袁家经此变故,这个阴影确实不好走出来,袁少秋又不知所踪,这个姑娘无心嫁人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听人说,柳君奴有心为她找个人家。”
朱霖上前道:“您看周宁如何?”
欧阳霓淡淡一笑道:“你想借此多几分喜气?”
朱霖点头苦笑道:“伤心的事情太多了,难免令人难受,不如就多些喜气吧。”
欧阳霓把宝剑递给朱霖,自己背负玉手渡步道:“周宁出身贫寒这一点非常好,没什么值得顾虑的,不过周宁并不是值得托付的人,这人一门心思要找人报仇雪恨,他也无心婚姻,更别说袁小蝶是否有这个心了,柳君奴擅自做主的事情,袁小蝶应该不会愿意,我们不要乱想,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朱霖点头应道:“馆主说的也是。”
两人说话时,公主府门口瑾月,周宁站在马车边,瑾月上前道:“馆主,巴鲁将军对周宁有恩,周宁想一块儿过去。”
欧阳霓道:“一块儿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