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得知欧阳锋在终南山出没,哪里敢大意。
他让田老六、桂三儿两个人时时在周围警戒,一旦有人窥探,或者有人准备掩杀过来的时候,二人务必要起到一个提前预警的作用,免得被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另外,贺远也让众人无事尽量不要外出。
如此小心戒备了两日,众人一直焦急的等待山下的消息。可惜,京兆府里因为封锁严密,所以毫无消息。打听到的只有谣言,始终没有准确的说法。被抓捕起来的完颜碌下属,也不知要杀,还是要押送去哪里。
焦急的等待中,发现没有追兵,贺远就与孟家父子轮流下山购买物品。
贺远小心的戒备着欧阳锋的偷袭,可惜没等来欧阳锋,倒是先等来了其他的人。
这天清晨起来,孟家和刘家的几个男丁正在拾柴灶饭。贺远也帮手把锅支起来。刘家的人锦衣玉食惯了,流落到野外露宿,开始的时候很不适应。但是,为了活命,所有人也将就下来了。只有那不懂事的孩子最好哄,几句好话。一个小玩具可能便让他们安静下来。
大人们的难受,更多的是情感上的郁闷和对前途的迷茫。
几个无精打采的人,正围着一口锅,看着锅里面煮的粥。
正在休息的贺远,一个翻身爬了起来。他看看身边,众人都在,有的还在窝棚中休息。
忙碌的人到贺远的动作,被他突然的变化惊的愣住了。
贺远着急的说:“有人向我们这里过来了。大家把手头的事情都放下,赶快收拾东西,从小路逃走。孟老,您带大伙儿绕着弯子向重阳宫逃。我去把敌人引开。”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把大家说的汗毛直竖。
孟发安吼了一声,众人立刻反应过来,也不顾那么多,扶老携幼,立刻沿着早就选好的小路逃走。他们在这里住了几日,已经熟悉了周围的路径,知道哪一条小路可以通向重阳宫。
贺远看他们隐没在小路上,转身对着来袭的敌人迎了上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欧阳锋没来,密教的人先来了。
他派出了田老六和桂三儿在周围警戒,此时起到了作用。
走了没多久,他远远的看到山路上,有几个人直奔山坳而来。
当先一个仆役打扮的人,应该是引路的,不知是哪一路的人马。后面跟着五个僧人。为首一个红色僧袍的僧人,看不清相貌。后面跟着四个各持兵器的僧人。他们之后还有几个胡人武士。
贺远隐藏在树上,等敌人走得近了一些,又细细打量。那个引路的人,带着腰刀,会一些功夫,估计不怎么样。
其余各持兵器的番僧,贺远观察他们走路的样子气势,自觉有把握对付。唯有那个为首的僧人,贺远看不透深浅。
那僧人胡须花白,年纪不小了,从外表看,毫无奇异之处,只是,贺远隐隐觉得这僧人给人一种岳峙渊渟的感觉。对于这样的人,贺远打起万分的小心。
至于这几个人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武士,看起来凶恶,反倒不如僧人的威胁大。
贺远判断了一下形势,这几个人敢这么大模大样的来找自己,多半有必胜的把握。自己孤身一人,为了防备对方车轮战或者有什么杀手锏,就不能硬拼。更何况,这里可是终南山。
贺远权衡利弊,打定了主意。看看左右地势,他翻身跳上一处较高的岩石,露出了全部的身形。
他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
这声音引起了正在山道上行走的人的注意。
贺远对着几个僧人远远的喊了一声。
“嗨-------”
次仁多杰带着几个徒弟,进终南山,是要收拾与密教结仇的几个人。
原本这样的小角色,是不会放在他眼里的。可是,把京兆府里面的事处理好了之后,宗门中有人求他帮忙,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只是捎带顺手而已,也就答应下来。
得到了消息,找好向导,他们一路顺利进了山。正走到半途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咳嗽,然后是山民喊山一样的招呼。
这声音极响亮,震的周围山谷回声隐隐。
几个人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块高大的岩石上,站立着一个头陀。
头陀看他们忘了过来,笑呵呵的问:“几位,是来找我的吗?”
次仁多杰说:“你可是贺远?居然敢自己出来?”他汉化说的不错,声音远远的送了过来。
贺远笑着对他们说:“正是我,不怕死的就过来。”
次仁多杰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身边几个徒弟却忍不住了,看到自己的师傅没有阻止,当即拔足追了上去。
他们几个人追上去的时候,听到次仁多杰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小心埋伏。”
一个僧人回声应了一声。
贺远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四个人飞奔过来。一个使金刚杵的僧人跑在最前面。这四个僧人也许是精通合击之术,四人相互的距离并不远。
跑在第二个的僧人突然使出了回旋镖一样的武器。那暗器脱手,盘旋着向着贺远飞过来。武器携带风声,威势骇人。
贺远不慌不忙,等到兵器到了近前,抬手用珊瑚杖一磕。
“噹----”
以珊瑚杖之利,登时将那兵器击断成几块。碎裂的碎片被力量一激,如同暗器一样,向周围时候喷撒出去。
这干脆利落的一击,让几个追过来的僧人面露郑重之色,脚下不由得放慢了几分。
看到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贺远大声啐了一口唾沫:“呸,胆小鬼!”
然后,他转身下了岩石,向着山林里面钻去。
被贺远用言语挤兑,四个僧人顿时急了眼,再次追了上去。
有仆从武士也跟着他们追了上去。
贺远一路走走停停,仿佛生怕僧人找不到他。只要见到僧人离得远了,便站在显眼处亮一嗓子。气的几个僧人带着仆从武士紧追不舍。
次仁多杰带着两个仆从,胸有成竹一般,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他的脚步不紧不慢,却始终与前面的一行人,保持着一定距离。那些人追跑跳跃,却也没有甩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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