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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祝寿“赵管事!赵管事!”穆秋晴顾不得夜深人静,生怕自己稍慢一步,房中的两位女子便有性命之危。

赵管事好像未卜先知一般,没等穆秋晴下楼去寻,已带了个年轻公子上来。

“公子……公子的赤阳之息发作了!”

年轻公子二话不说,寻着宗柔的惨呼声进到屋内,先用小刀在独孤尘背后划了口子,随后将一包药粉洒在上面。药效立竿见影,独孤尘颈部红印渐消,停下动作趴在宗柔身上,像是已然入睡。

年轻公子长出一口气道:“果然,廖三所言不错。”

赵管事扯过被子将床上三人一并盖住,问道:“宁公子,此话何意?”

“他这次发作,和三年前原因相同,乃是中毒所致。”

“中毒?”

“等他醒来我再说,免得多费口舌。”

“你们先出去吧。”杨梦道,“我给他们二人穿好衣服。”

走出屋外,穆秋晴道:“感谢少侠搭救,敢问尊姓大名?”

“我可不是什么少侠,只是我性子古怪,生平没能交到几位好友,故而不愿他死罢了。”

赵管事道:“穆姑娘,这位是宁不知宁公子。”

“『卦圣』宁不知!”穆秋晴万分诧异。

“你虽是独孤兄的妻妾,我却不愿为你算卦。”宁不知道,“若有疑难,找你男人解决。”

“我并无此意。”

“甚好,甚好!五大派的弟子果然明事理。”宁不知道,“我要找间房歇歇脚,里面那位没有两三个时辰决计醒不过来。”

赵管事道:“宁公子跟我来吧。”

“我爹要是知道我在玉音楼过夜,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呵呵呵,恐怕到时要与宁公子计较的,不只宁老爷一人吧。”

“都怪我成亲太早,看看独孤兄,如今多么逍遥快活。”

“宁公子说出这种话,不怕在树杈上过夜吗?”

“哈哈哈……”

二人离开后,穆秋晴便回到屋内,宗柔尚未复原,前胸后背布满红印,嘴唇被自己咬破,两腿仍然无法并拢,眼角泪痕犹在,不禁惹人怜惜。

“都怪我,若非我硬要找姐姐来,姐姐又何须遭罪。”杨梦自责不已。

“梦儿说的哪里话,我若不来此间便只你一人,方才的情形断然无法求援,你会被公子折腾死的。”

“可是……”

“好了梦儿,扶我起来更衣。”宗柔道,“稍后公子醒来,见我这副样子必会心神不宁,他的赤阳之息才压住,恐怕要伤了身子。”

“穆姑娘,你来帮我。”杨梦道,“宁神棍呢?”

“宁公子去歇息了。”穆秋晴道,“大姐,我来助你行气,身上的淤伤能好得快些。”

“秋晴妹子,你莫要责怪公子,赤阳魔血之力非他能抗拒。”宗柔道,“方才我听宁公子已找出缘由,你和他独处之时还需小心。”

“也不知道他上辈子积了什么德,竟能得你们为伴。”

“当年我虽不厌恶公子,却也说不上爱他,更像是君子之交。”宗柔道,“我救他,也是见不得他夜里痛苦,独孤澜爷爷又说我体质特殊,对公子必有助益,我这才做了公子的女人”

“如此想来,我与那谢广志定亲的经历,倒和大姐有七八分相似。”穆秋晴道,“家师说过,江湖终归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寻个好夫家才是正统。”

“这话不全对。”杨梦道,“女子的武力固然弱于男子,心智却无半点不同,凭什么就要处处低人一等?”

宗柔掩嘴笑道:“呵呵,梦儿这话果真有些魔女风范。”

屋中三人话题聊开,也不觉得无聊,三个时辰便如白驹过隙,独孤尘渐渐醒转过来,面色却仍有些惨白。

宁不知推门而入,口中道:“哎呀,我竟来得分毫不差。”

“宁公子。”穆秋晴起身施了礼,“他刚醒,像是无碍了。”

“当然无碍,那可是廖三的宝贝药,花了我两个卦才弄来的。”宁不知摇起折扇道,“我若是再晚来几个时辰,怕是整个玉音楼都要给他糟蹋了。”

“老掌柜的凤麟丹还剩下几粒,当不至于出事。”赵管事道,“宁公子既已知晓这当中的原委,便与我们说个明白吧。”

“凤麟丹乃是天下至宝,用在他身上岂不浪费?”宁不知道,“说起来,独孤兄此次发病,便与穆姑娘有关。”

“我?”穆秋晴不明所以。

“没错,只是你和他从未察觉。”宁不知展开折扇,欲言又止。

“寒髓弛劲散。”独孤尘道,“看来此次玉峦派我是非去不可了。”

“你这未卜先知的手段,是要抢我卦圣的名号吗?”

“近期的事,五大派中已有四派牵涉其间,此次玉峦派掌门过寿必有大事发生。”

“你们聊得开心,我们可半个字都不明白。”杨梦道,“赤阳之息和玉峦派有什么关系?”

“关键就是这个寒髓弛劲散。”宁不知道,“此乃圣心堂独门秘药,专治内伤危重之人,也是独孤兄赤阳之息发作的原因。”

“原来如此。”赵管事道,“三年前公子伤重,老掌柜便用了此药。”

“一点不错。”宁不知道,“内伤说穿了便是体内真气不受控制,寒髓弛劲散能平定真气而不伤内力,这对常人自是有益无害,偏偏独孤兄需靠内力压制赤阳之息,这后果可就严重了。”

穆秋晴道:“可寒髓弛劲散与我何干?”

“你不是身中奇毒吗?”宁不知道,“此毒甚是诡异,连廖三也拿捏不准,但他推断此毒与二十年前昙花一现的顺逆缠魂香大体相同,主要是以冰消雪融丹和寒髓弛劲散配成熏香,凡身负内力的女子,吸入烟雾即会中毒。”

独孤尘问道:“穆姑娘,你在千娇楼闻到过熏香吗?”

“千娇楼的熏香有上百种,门派之内随处可见,若有人利用熏香下毒,想必不会被人察觉。”

“中毒这条线查不出端倪,倒也在我意料之中,能谋划如此大局之人,当不至于在细碎之处露破绽。”独孤尘道,“宁兄,这毒药又是如何解的?”

“据廖三所言,此毒与寻常的毒药颇有不同,既不伤脏腑又不伤气脉,只是两股药力一顺一逆,引得内息混乱,故而丧命。”宁不知道,“男女交媾之时,周身气脉打开,难免有少许互通,若中毒女子连续泄身,这两股药力便会沿着相通的气脉流入男子体内,冰消雪融丹倒是无妨,寒髓弛劲散积少成多,自然会让赤阳之息发作。”

宁不知话音刚落,一名仆人急匆匆闯进来,顾不得鞠躬便道:“赵管事,小梅的尸身有异!”

“怎么回事?”

“死的人不是小梅,是个年龄相仿的小丫头。”

“易容吗?”赵管事道,“哪一路的?”

“从选料和手法上看,十有八九是百宝阁。”

“昨日回来之人确是小梅无疑。”赵管事道,“她使这招借尸还魂的把戏,公子你看要如何处置。”

“要暗查廖雪梅何时同百宝阁搭上了关系,她的花招不要揭破,就当廖雪梅真的死了。”独孤尘道,“另外,过两天把老爷爷去世的消息放出去,看看会引来什么人。”

“为何?”

“我方才以为廖雪梅自杀是有人察觉到了我的身份,现在看来此事并非因我而起。”独孤尘道,“玉音楼藏有扑灯图早已不是秘密,如今除了我的身份,值得探查之事便只有老爷爷的下落,我们把消息放出去,总有人要动的。”

“赵管事。”宗柔缓缓道,“你让大家都出去,我有事想和公子单独说。”

“宗柔姐姐,我也不能听吗?”杨梦蜷在独孤尘怀中撒着娇。

“不能。”宗柔道,“还有秋晴妹子,也一起出去吧。”

众人离开房间,宗柔觉得口干舌燥,便想下床倒杯水来喝,不料她刚迈出半步,突然双腿酸软,一个趔趄又跌坐回床上,独孤尘赶紧扶住,顺势将其搂在怀中,轻声道:“想要什么,我去取来。”

“不必了,难得和相公独处,这样很好。”宗柔道,“方才我对秋晴妹子撒了谎,也不知她识破没有。”

“她无从识破,现下也并非实言相告的好时机。”

“那柳伯伯那边……”

“嗯,穆远一死,我师父已然明白,想逼他重出江湖之人可没那么容易如愿。”

独孤尘道,“怕只怕幕后黑手发现我没死,那样麻烦就大了。”

“爷爷当年没能认识到人心险恶,将那秘密随口说了出去,谁能想到后果竟会如此严重。”宗柔道,“相公虽智计过人,却也要小心提防,莫让姐妹们忧心。”

隔日,独孤尘在房中用过午饭,便和穆秋晴一道赶往玉峦派,他心中虽想多留几日,但玉音楼地处户州与鸢州交界,到玉峦山还要走上半个月,如不尽快启程恐怕要误了正事。穆秋晴在剑法上的悟性非同一般,加之独孤尘指点到位,离开玉音楼七八日后,剑法中便看不出半点千娇楼武学的影子。二人行至玉峦山,照旧寻了个僻静无人之处,穆秋晴提着剑,抛给独孤尘一断树枝道:“你我的赌约只剩最后一日了。”

“无妨,你的进境原本就快。”独孤尘握住树枝,随手一挥便将碍事的叶子抖落,“今日我可要用十成力。”

“你!”穆秋晴面露惊讶,“你的内功比我师父还强!”

“何以见得?”

“将真气灌入兵刃之法,家师苦练十五年,去年仲夏方才练成。”

“我不过早她几年,何须讶异至此?”

“我武功弱,见识却不少。”穆秋晴道,“木头承不住内力,以真气灌入必会四分五裂。”

独孤尘只是微笑,并不搭话。

“以手持之物为胎,外塑真气形状,加诸草木,能挡神兵锋锐。”穆秋晴道,“千娇楼武学总经所载,总不会有误吧。”

“是又如何?”

“家师曾言,能在五十岁前练到此种境界,便算得上天资过人,以你的年纪,说出去只怕没人会信。”

“千娇楼本就不以内功见长。”独孤尘道,“你十六岁练成『姹紫嫣红』,说出去难道别人就信?”

“我使『姹紫嫣红』只能加四成内力,再多便要走样。”

“我外塑真气只能用新鲜的树枝,换成干木头便会开裂。”独孤尘道,“今日还得上山,你出招吧。”

“哼!”

穆秋晴左脚后错半步,右手提剑斜指前方,正是“姹紫嫣红”的起手式。独孤尘心知肚明,穆秋晴是在诱他使出“卷风式”。此招意在转守为攻,却会在左侧留出巨大破绽,“姹紫嫣红”强在变招流畅,对他甚为不利。

“我破不了,你赢了。”独孤尘道,“你剑法造诣高过我,我抢攻没有胜算。”

“哈哈,我琢磨一夜才想出的办法果然有效。”穆秋晴兴高采烈,“淫贼,你服不服?”

“还不改口,当心露馅。”独孤尘道,“上山之后,千万得记住我教你的说辞。”

“知道知道。”穆秋晴还剑入鞘,“你叫陈故,是我爹好友之子,去九仙寨是为了给我临风剑式的剑谱。”

“记得就好,上山吧。”

二人走了片刻,迎面遇上十余位年轻女子,为首之人大约三十岁上下,面容秀丽端庄,眉眼之间甚有威严,一头长发大半盘于脑后,左右各插一枝玉簪,鬓角垂下两绺,似是在暗喻尚未婚配。

“师父师姐!”穆秋晴远远便打起了招呼。

“秋晴?”

虽只是转瞬即逝的愣神,却被独孤尘明白看在眼里,千娇楼弟子身中之毒定与此位师父脱不了干系。

“师父,没想到咱们竟同时到了。”

“俞前辈。”独孤尘上前拜道,“在下陈故,是穆姑娘的朋友。”

“朋友?”俞巧上下打量独孤尘一番,“既是秋晴的朋友,便随我们一同上山吧。”

玉峦派掌门寿辰乃是江湖大事,前来贺寿之人络绎不绝,虽然其中大多是无名之辈,却也不好过于怠慢,这一来仅接待宾客便需要不少人手,何况如此盛事,难免有宵小恶徒借机捣乱,若是引起误会摩擦,主人面子上实在不好看。何满已经忙得焦头烂额,身为玉峦派首席大弟子,寿宴期间的防卫自是要由他承担,今年的宾客比往年要多出四成以上,本门弟子实在捉襟见肘。

“哥,你要的人我都找来了。”

“阿盈,做得好。”何满回头看见自己的妹妹,不由叹了口气,“你弄一身脏兮兮的,哪还能看得出是女装?”

“是吧,那我回去换男装了。”何盈转身便走。

“站住。”何满道,“去换身干净的衣裙,随我见宾客。”

“哥,今年怎么人这么多?本门弟子一个都没闲着,还得从外头请人帮忙。”

“我怎么会知道。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别怠慢了客人。”

“要我说啊,肯定跟年初的青枝大会有关。”何盈道,“多亏了你,咱们玉峦派终于压过灵溪派了。”

五大派在江湖齐名,各家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总要较个高下,便约定每十年举行一次比武大会,由年轻弟子在大会上比试切磋,选出各派首席大弟子,当中武功最高者奖励一根玉石雕成的青枝,既不伤和气,又能排出优劣,各家还都挑不出理来。青枝大会至今已举行过六届,除首届被圣心堂的独孤澜拿走青枝外,一连四十年都是灵溪派独占鳌头,故何满此次击败苏广参着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也不知道灵溪派这些年怎么回事,苏广参那样的人都能成首席大弟子。”

何盈道,“哥,苏广参在你手下连二十招都没挺过,你说灵溪派这次会不会不来了?”

“比武自然有胜有负,广参兄许是一时疏于练功了。”何满道,“倒是你,只比穆秋晴小一岁,功夫却差她那么多。”

“哼,爹教过我『姹紫嫣红』的解法,只是我手忙脚乱没想起来。”

“可她根本就没使『姹紫嫣红』。”

“哥,『素雪仙子』可不是白叫的。”何盈不满道,“千娇楼里只有武功和相貌都顶尖的人才能有仙子的称号,何况穆姐姐还是首席大弟子。”

“你长得也不比她差,怎么武功就完全不行呢?”

“谁跟你似的整天就知道练武。”何盈索性扭过头不再搭理何满。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何满道,“千娇楼很快就到,你赶紧去换衣服,这副样子被俞前辈看见,少不了数落你。”

“怎么来的不是赵姨?俞姨凶巴巴的,我害怕。”

“赵前辈正随千娇楼掌门闭关,当然来不了。”

一个弟子慌张跑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大师兄,不好了!”

“何事慌张?”

“吵起来了。”弟子指着身后道,“千娇楼和灵溪派在无风台起了争执,眼看要动手!”

“竟有此事!”何满道,“走,去看看。”

无风台乃玉峦派弟子平日修习武功之所,凡拜寿的客人必从此处经过,千娇楼和灵溪派走不同的路上山,赶巧在无风台会了面。争执的起因是独孤尘,灵溪派的领头是苏慎。

“我的徒儿,一未下聘二未拜堂,怎就成了灵溪派的人?”俞巧斥道,“且不说谢广志生死无据可查,便是真的死了,又与我千娇楼何干!”

“此人冒名谢广志乃是事实。”

“苏门主,这话就不对了。”独孤尘道,“我冒名谢广志便是我杀了他?怎么就不能是他请我做的呢?”

“既然是请,那你说谢广志现在何处?”苏慎气得不轻,“那人还说你给宁不知看了谢广志的枪,他才愿意给你算卦。”

“笑话,区区谢广志凭什么请得动宁不知?”独孤尘道,“苏门主这自视甚高的毛病还是没改呀。”

“无知后生不懂规矩!”

苏慎突起一掌拍向独孤尘,二人相距不过几步,俞巧决计拦不下,只得出声提醒道:“小心!碎冰掌!”

独孤尘不敢轻慢,当即使出十成内力,以双掌接下单掌,二人皆后退两步,算是打了个平手。

眼看师父动手,灵溪派四名弟子也迅速移动,结成阵势将独孤尘围在当中,趁他立足未稳,同样以碎冰掌相攻。双拳难敌四手,独孤尘无法全数接下,只见他双膝微曲,向后跨出一大步,同时对穆秋晴使了个眼色。

穆秋晴立刻明白,独孤尘要在围观众人面前使出那变幻莫测的身法。果然,如同卷在风中的柳絮一般,独孤尘从两名灵溪派弟子当中穿过,另两人反应不慢,立刻变招再攻,结成阵势封堵同门的空位。独孤尘面带笑意,并未把四名弟子放在眼中,他腰身一拧,飞快冲向一名弟子,双手背在身后仿佛要用头顶去撞一般。

“好身法!”俞巧不住赞道。

头顶撞人乃是大忌,被人击中必死无疑,穆秋晴不知道独孤尘心中所想,但她确信自己的男人武功超群,苏慎突起发难都没能奏效,这四个乌合之众绝对胜不了。心思难免显露在脸上,穆秋晴眉目间的爱恋没能逃过俞巧的眼睛,不料一贯以严厉着称的俞巧并未计较,重新把目光移回战场。

“徒儿。”俞巧轻声对穆秋晴道,“你可看出他的精妙之处?”

“徒儿愚钝,还请师父教诲。”

“他以头顶撞人,便是要引诱对方攻击。”

“这是何意?”

“他既知对方要打头顶,身法又远胜,岂有中招之理?”俞巧道,“他方才在出掌前矮身避过,对方竟乱了阵脚,你可看出?”

“是,原本只要收招即可,他却往左踉跄了半步。”

“不错。”俞巧道,“我猜想陈故这套步法必是用来与阵法缠斗的。”

“师父所言何意?”

“你将那四人的动作合并来看,当知其中奥妙。”

“合并来看……”穆秋晴盯了片刻,“他们像在互相攻击,招式不敢尽出,阵法默契全无,难怪如此狼狈。”

“陈公子看似胡闹,其实颇有章法。”俞巧道,“我卖破绽给你,你若是不打我便要打你,可你打了又难免伤及同门,再打下去,灵溪派四人断然讨不了好。”

“若想破他的步法,除非有人武功在他之上,可结阵原本就是以弱击强的打法。”穆秋晴道,“如此说来,陈公子岂有不胜之理?”

“正是如此。”俞巧使了个眼色,“你瞧苏慎,真是进退两难。”

“他方才出手还可以说教训晚辈,此时若加入只怕灵溪派的脸面要丢光了。”

一名灵溪派弟子眼见空手相搏几无胜算,便解下枪扎向独孤尘后心。

眼见动了兵器,穆秋晴花容失色,高声喊道:“小心!”

独孤尘身后仿佛长了眼睛,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看也不看就反手抛出,暗器势头凶猛,持枪弟子急忙收枪抵御,独孤尘趁机跳出阵外,随口讥讽道:“灵溪派果然好教养,天大的仇怨要在大寿之期动手杀人。”

“说得好!”

从人群中窜出一道黑影,猛地停在苏慎面前,在其惊愕之际提起手来连抽两个耳光。

“朱老头!”独孤尘道,“看我快死了才肯出面帮忙。”

“朱前辈。”苏慎看清朱觞的面孔,连忙俯身恭敬道,“晚辈教徒无方,多谢前辈提点。”

“你这个小娃娃,我那暗器功夫白教你了?啊?”朱觞对独孤尘指指点点,“告诉过你反手抛要低两寸,打那么高扎喜鹊呐。”

“差不多,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你的暗器烂成这样,别人非说我没教好。”朱觞不由分说拉住独孤尘就走,“来来来,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再和你说说。”

“朱前辈。”何满也到了无风台,“劳烦您老人家亲自来祝寿,实在过意不去。”

“正好,这里你来处置,我还有个笨徒弟要教,先走一步。”

朱觞平日里行事向来不遵常理,他这一闹弄得谁都不知该如何收场,只能说些场面话各自散去,何满赶紧遣人安排客房,此事算是不了了之。用过晚饭,穆秋晴还是不见独孤尘的身影,她在房中百无聊赖,刚好能去找俞巧比试剑法。

“师父。”穆秋晴来到俞巧房门前,“弟子有事求见。”

屋内一贯冷冰冰的语气答道:“进来吧。”

穆秋晴进屋,只见俞巧立于床边,神色颇有些不快,不知该如何提起比剑之事。

“秋晴,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你要跟为师说实话。”俞巧先开了口,“谢广志之死与陈故可有关系?”

“应是无干。”穆秋晴道,“徒儿想,假使陈故杀了谢广志,当不至于以他的名字来寻我。”

“嗯,此话有理。”俞巧话锋突转,“你何时失身于陈故?”

“师父……”穆秋晴没想到俞巧会有如此一问,当即羞愧难当。

“为师从小看着你长大,哪能不知你的心思?”

“徒儿为父报仇,一时不察被九仙寨恶人擒住。”穆秋晴红着脸道,“他们给徒儿用了冰消雪融丹,陈公子为了救徒儿才……”

独孤尘不让她提任何与中毒相关之事。

“原来如此。”俞巧道,“你大了,有主见,我不罚你,只是这几日人多眼杂,你二人万不可逾矩。”

“是,师父。”穆秋晴道,“徒儿想请师父指教剑法。”

“今日有些晚了,为师想休息,不如改日吧。”

“那徒儿告退。”

穆秋晴回到房中,正欲插门,忽听得身后独孤尘道:“找师父比剑去了?”

穆秋晴受了惊吓,转身责备道:“你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出声提醒我。”

“你知道我的身法,我想来找你谁能拦得住?”

“师父知道咱俩的事,嘱咐我寿宴期间不得与你同房。”

“这可不行,掌门寿辰是盛事,没个七八日完不了。”独孤尘一手揽住穆秋晴腰肢,“可七八日间又不大容易搭上旁人,不找你还能找谁?”

“你就不能忍忍……”

独孤尘没等话说完便吻了上去,穆秋晴心中虽有些抗拒,唇舌却默契回应着,她双手牢牢抱住,如同缠绕在树干上的藤条,压扁的双峰在男人胸膛上磨蹭。过不多时,穆秋晴已然浑身燥热,手脚都没了力气,师父说的话自然一个字都顾不得。

“淫贼,竟敢轻薄本女侠。”穆秋晴朱唇微张,魅惑至极,“我定要……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独孤尘巴掌拍在穆秋晴屁股上,指了指自己下腹道:“梦儿教你的,可别忘了。”

“本女侠才不会做那种龌龊事。”穆秋晴跪着脱下独孤尘的裤子,“看我一口咬下来,替江湖除害。”

“好好弄才能少受罪。”

“偏不随你的愿。”

深夜,穆秋晴房中的春色仍未停歇,只是声音简单得多,除去忽快忽慢的肉体碰撞,就只有女人尽力压抑的闷哼。一对雪白嫩乳被掐出紫色条痕,尖头的肉粒更是快要滴出血来,穆秋晴练就的内功能在半个时辰内令其恢复如初,她情愿用尽本领去满足独孤尘,但自从被压在身下,她能做的唯有咬牙坚持,直到无法保持清醒。

俞巧早已睡下,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裹在黑斗篷中的人影走进屋内惊醒了她。

“堂主恕罪,属下实在困倦。”俞巧有些战战兢兢。

“无妨,下床来。”声音略显苍老。

斗篷人掀掉头罩,面孔如同声音一般,胡须尚未花白,眼角皱纹密布,脸颊上有一鬼爪样印记,颜色似绿非绿,恍若冒着荧光,夜里看当真有几分可怖。

俞巧掀开被子,全身竟是光溜溜的。玲珑有致的身段白天全被宽大的衣衫遮住,不曾想夜间雪肌被月光一照,却只输穆秋晴半分柔滑,还多一些醇美瑰丽之感,严肃与美艳的冲撞,足以抓住任何男人的心。

“堂主亲临,属下不敢身着寸缕。”

俞巧坐在床边双腿分开,秘缝不再紧闭,犹如娇花吐蕊煞是诱人。

“此刻若你徒弟在场,不知心中会有何想法。”

“属下为迎接堂主,已吩咐过弟子。”俞巧双手托起乳峰,媚态更盛几分,“请堂主随意享用。”

斗篷人一手抚上俞巧脸颊,一手从怀中取出毛笔,口中问道:“下毒之事,进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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