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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采花大盗事件

李逸扬把林灵整个揽过来,颗心才落了地。

他低头问林灵,“你有没有什么事?”

林灵松开李逸扬的脖子,“没事,就是找不到你了。”

李逸扬却把她揽的更紧,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你是谁?”

无良帅哥没理他,而是恍然大悟般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想起来了!你不是清明那天在柳荫坪撞到我的小子吗。那天你还放了个猫风筝,眼睛上有个黑圈,别提多傻了。我说我记性向好的。”这是三个多月前的事,当时林灵就和李逸扬在起。李逸扬这出场无良帅哥才突然想了起来。

清明那天……可不是吗,自己放风筝的时候撞到了个帅哥,原来彼帅哥就是此帅哥。不过,她的风筝有那么傻吗?林灵忍不住想。

李逸扬脸色很僵,“灵儿,到底怎么回事?”

林灵把事情始末解释了遍,然后娇声道,“老大,你不知道,我再找不着你,可就急死了。”本以为李逸扬会软声安慰她几句,谁知李逸扬却像没听见般,面无表情的和无良帅哥说了声“谢了”,然后拽着林灵就往外走。

林灵被李逸扬拽的踉踉跄跄,忙回头大声喊,“谢谢你,无良帅哥,再见!”嗯?怎么把心里想的喊出来了。

无良帅哥听到这个称谓也是怔,随即才露出个了然的笑容。

林灵也赧然笑,“你叫什么名字?”

无良帅哥的嗓音如潭碧深的湖水般低沉好听,“在下夏侯箫。”

林灵还想再说点什么,已然被李逸扬扯出了怡红院的大门。

“老大,老大,你别拽我这么紧啊,慢点走!”

李逸扬不理她,仍是死死拽住林灵的手。在清亮的月光下,林灵看见李逸扬本就白皙的脸孔甚至有几分苍白,嘴唇泯的紧紧的,眼中透着幽深的光。林灵知道他定是生气了。

直到两人回到林府后的小巷里,李逸扬才把甩开林灵的手。

甩的劲道不小,林灵有些吃惊的握了握发麻的右手。

李逸扬劈头盖脸的就上来了,“你是傻瓜吗?上个厕所也能跑丢!那种地方出点事儿怎么办?!年年看你长个子,脑子就点都没长!”

林灵说,“我下想不起来房间的名字,所以……”

李逸扬没好气的打断她,“你能想起来什么!没心没肺的死丫头,那个男人又是什么东西,你让他摸你的脸,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是傻子吗?我都快急疯了,你倒玩得开心!”

快被骂傻的林灵终于开始愤怒了,“你凶什么凶?你什么地方去次就能记住名字吗?我忘了怎么了?我忘了怎么了?谁在玩啊,我找你找的腿都要走断了。嫌我笨,嫌我傻,那你带着我干什么!”我刚才找不到你都急死了,你还对我凶!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好的张脸都快扭起来了,眼睛好像在喷火。好恐怖,这是我老大吗?神魔附体了吧?你,你不是要打我吧?

林灵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下,李逸扬却把抱住了她。他抱得好紧,好像要把她嵌到自己身体里般。林灵甚至能感觉到李逸扬身上的骨头硌的她发疼。

李逸扬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这么久不回来,我想到你是不是出事了,我想到……灵儿,灵儿。”

李逸扬的嘴唇擦过林灵的耳尖,湿热的气直往她耳朵里钻。林灵打了个激灵,浑身都僵住了。她听见李逸扬温柔的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灵儿、灵儿。林灵只感觉耳朵发烫,脑袋片空白,只听见心里个声音说,林灵,你完了,你要死了!

怡红院事件事过境迁,完全没有人再提起它。程浩然想起自己酒量如此之差,如此不够男人,他就郁闷;江磊想起回到江家那个凄风惨雨的夜晚,他就痛苦;李逸扬想起找不到林灵时那种心噎在嗓子里的慌张,他就不堪回首;林灵想起那天看到的XXOO,她就抓狂,不过想到无良帅哥,又会觉得好笑。其实不过是萍水相逢,人家就肯陪着她爬楼梯到处找人,是个好人呢。夏侯箫,夏侯箫,我记住你的名字了,皇城这么大,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因为以上种种原因,大家连带着对怡红院事件的起因——崔语欢的离去都绝口不提了。崔语欢是个梦,浑浑噩噩的还没看清楚就突然醒了,再去追想,早已默默消散于夏夜晚风之中。李逸扬后来再想起他的初恋,总会有种茫然的感觉,喜欢过以后他发现更加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喜欢。

日子如水般从年少的岁月里匆匆流过,他们行人起读书、起练武、起玩乐,仿佛辈子都能这样过。崔语欢凭空的来了,又凭空的去了,林灵最大的烦心事终于没了。她和李逸扬似乎又回复到了最初的亲密无间,只是林灵小小的少女芳心里却多了几分扭捏和脸红心跳,少不得为了些小事口角,三日好五日恼的,种种光景尽难描画。以至于林灵后来每每回想起当时的时光总是感叹,当时不明白切的难得,还看做理所当然,没矛盾也要创造矛盾,总得闹些不好才甘愿似的;到如今,再想躺在鸟鸣林的草地上和你起安安静静看天上云卷云舒也是不能够。因为,就算我们面对着面,也已是咫尺天涯。

秋天气躁,得补,大补。

五人正坐在怡然居,围着羊肉火锅补气养血。

顾小米拌好份调料递给程浩然,脸乖巧,“然哥哥,你的。不加酱油。”

程浩然接过碗,笑,“谢谢小米。”

顾小米无限娇羞,“然哥哥跟我还客气呢。”

李逸扬阻住林灵往料碗里放辣椒的勺子,“够了,还加。”

林灵说,“不辣不够味的。”

“你少眼大肚子小,你根本吃不了太辣的。”

江磊道,“羊肉好了!你们就都在那儿说话吧。”筷子夹过去,沾沾汤料送到嘴里,又烫又香!

程浩然永远都是那副美丽出尘的样子,就算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也似赴宴般高雅。但吃火锅总是热闹的。江磊和顾小米又为了点莫须有的事情叫起板来,没人理他们。林灵动员李逸扬帮她找土豆片,因为火锅里的土豆片又烫又绵还特别入味。她又是说又是吃的,汤汁下子呛进了气管,辣的是眼泪鼻涕齐流,喝了两杯水也没缓过来。李逸扬狭促道这是谁家小孩啊?真是脏死了。说完就把捞到的土豆片送到了自己嘴里。面对李逸扬的恶意消遣,林灵只能是无语相看,泪眼凝噎。

足足个时辰,酒足饭饱的五人才出了怡然居,在市集上闲逛。

前方的皇榜张贴处围了大群人,正在议论不休,几人好奇也走过去看。原来是朝廷悬赏五千两银子捉拿近日在皇城犯案累累的采花大盗,天子脚下向是治安良好,这样的事情还是头遭。街头巷尾早就有人议论说最近皇城出了个采花大盗,尽找没出阁的小姑娘祸害。那贼人功夫高强,手段狡猾,接连折了几个官衙侍卫都拿他不着。都以为人们不过道听途说夸大其词,谁知竟是真的。

林灵的眼睛在那大大的五千两上徘徊不已。要是五千两到了手,那他们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边顾小米已经叽叽喳喳开来,“哇,五千两!叫我们得了,开家饭店也好,以后出来吃饭还省银子呢。”

林灵也扯着李逸扬的袖子笑的娇俏。

李逸扬心道,每次都来这套,有事求着他了,就装的这么乖巧,这么想着却还是忍不住在她头上宠溺的拍了下。

其实李逸扬他们皆是少年得志,练就身好功夫,个个心里都自负的很。碰上这样的事情,正是显本领的机会,就算林灵和顾小米不说,他们又怎么舍得错过。

秋风瑟瑟,天色已晚。

路上的行人都低头缩脖,将双手抄在起,悄无声息的快速走着。这样的天气,快快回家喝壶烧酒,再烫烫脚才好。

在这样的夜晚,却有个单身女子在僻静的巷道中不紧不慢的孑孓独行。

她身形高挑,着身素白淡雅的濡裙,头上绾个最简单的斜髻。她抬头看了下模糊的月色,竟是倾城的容颜。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美人。不出点事,实在是奇怪。

果然,在这寂静无人街道上,出现了黑衣蒙面男名。

女子见了面前的人,似乎吃了惊,但也只是瞬间,她的脸色就恢复了平和。

两人相持而立。

蒙面男拽拽的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美人穿得这么单薄,冷不冷啊?”蒙面男的个子比女子还要矮上大半个头,他这样的动作着实猥琐。

女子深吸了口,压下心中不耐,面无表情的向前继续走去。

蒙面男怪声怪气的说,“这就要走?不陪爷乐呵乐呵?”回身搂住女子腰身。

女子的声音平静低沉,“你想干什么?”

蒙面男双手搂住女子的腰,把头埋在女子的肩窝上只是嗤嗤的笑,手却不老实的向上摸去,“我饿了,不如……”

女子波澜不惊的面具裂了道缝隙,真是忍无可忍!

女子正要出手,把明晃晃的利剑已抵在了蒙面男的脖子上。

蒙面男松开了女子腰身,回身望向用剑指着她的另名黑衣男子。此人也穿身黑衣,但却并未蒙面。蒙面男眨了眨眼睛,是他?

黑衣男子露出个快乐的笑容,“你这淫贼,老老实实跟爷爷我走,啧啧,你值五千两银子吗?”蒙面男似乎没料到黑衣男子会这么说,怔了下就扭头又去看女子。

女子打量了黑衣男子几眼,此人看似语意随便,眼中却是精光内敛,周身毫不放松。女子不说话,低头往边躲去。

蒙面男茫然的看着躲到边的女子,“你……”,而后又回头看着拿剑指着自己的黑衣男子,“我……”

黑衣男子皱了皱眉,这就是那采花大盗?傻帽似的。

女子躲到面土墙旁边,嘴角掠过丝笑意,死丫头,叫你玩,这人可不好对付,慢慢解释去吧。

突然声厉响从土墙背后传来,女子回头瞬见,只见只手破墙而出,正正抓住她的咽喉,女子已是躲避不及。只见整个土墙轰然倒塌,条黑影破墙而出,翻手将她扛在肩上,急奔而去。

黑衣男子撤剑前追。

蒙面男紧追其身后。

黑衣男子心中冷笑声,竟然来这套调虎离山,那条黑影才是真正的采花大盗吧。这小贼还敢追阻于我,叫他知道我厉害。回身剑朝蒙面男胸口刺去。

蒙面男武功显然不如黑衣男子,竟是避不开,却仗着步伐精妙错了下身,剑锋顺着他的脖子朝到了脸颊。

鲜红的血迹从蒙面男的脖颈处喷洒而出,黑色的面巾被剑锋划断,露出张惨败的小脸来。

黑衣男子脸色变,“是你!”

这蒙面人不是别人,正是林灵。

她左脸颊上是道剑痕,慢慢才渗出血迹。脖子上的伤口却深。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只摸到片湿热。林灵慌了神,费力的咽了口唾沫,指着女子被掳走的方向,“浩然……浩然………!”

黑衣男子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脸色晦暗难辨,他拿剑抵住林灵未割破的半边脖子,“你要是还想要命,叫你的同伙把那女人放了!”

林灵大口喘着粗气,她能感觉到血液源源不绝的从脖子上流出去,“夏侯箫,我不是……你快去救浩然,那个才是采花大盗,你快去救浩然。”

黑衣人把自己的衣襟下摆撕下来块,快速的在林灵的脖子上扎了两圈,冷声道,“你别想耍什么花样!”抱起林灵,往前追去。

没追出去多远,前面的景象让夏侯箫愣住了。只见那白衣女子竟和黑衣人缠斗在起。

黑衣人身材结实,也拿黑巾蒙着半张脸。目光阴狠毒辣,气场肃杀,完全不是林灵这个软脚蒙面侠可比。功夫狠毒。可那白衣女子也不是好惹的。手持对精巧美丽的凤翅双钩,招招精妙。竟似还在那蒙面人之上,只是她左臂的白衣裳道鲜红血迹,看样子伤了胳膊,动作多少有些迟缓,左手基本只能自卫,单用右手进攻。两人打得相持不下。

林灵疼的迷迷糊糊的,看见程浩然暂时还没什么大碍,没叫坏人刀杀了,才放心点。又怕程浩然分心,也不敢喊他,只是瞬不瞬的盯着大豆的两人。盯着盯着,只感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滴落下来,眼前有些模模糊糊的,只看得见黑白两个人影。

夏侯箫的脑袋里瞬时转过千百个念头。莫非这是个局,这三人演戏骗他的?看他们打的样子,又不像假的,这女子看来年纪轻轻,这般绝色,功夫有如此之高,突然出现,究竟意欲何为?时间脑袋里千百个念头,也不好出手相助。

他感觉胸口心脏的位置有些湿湿凉凉的,他看着怀里的林灵脸色煞白,疼的直吸气。血迹已经透出他刚才草草包上的两层布外。

他打定主意,先不管这些,运起轻功抱着林灵飞奔而去。

第十五章受伤之后

夏侯箫虽然抱着林灵,跑的速度还是很快。林灵只觉夜风深凉,伤口也颠得疼痛。她勉强开口道,“你带我去哪?我不去,我的朋友还在那边。”

夏侯箫并不答话。

林灵在夏侯箫怀里阵挣扎,夏侯箫有些不耐烦的说,“那白衣女人的功夫明显在黑衣人之上,她不会有事。你再乱动,血流的更快。”

不多时,他停在了户庄院门口,抬腿就朝大门踹去,“快开门!”

“吱呀”声,门开了道缝,位老者探出头来,诧异道,“公子?”

夏侯箫把林灵抱进门,“去请大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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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被夏侯箫放到张柔软干净的大床上。她看着桌上昏暗的油灯,心想浩然应该没危险吧?就算打不过,总也能跑开的。都怪自己,没事和他瞎闹,这可闹出事来了。林灵恍恍惚惚感觉身上阵阵发冷,她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心里有些害怕,抽抽鼻子,眼泪就流了下来。

夏侯箫用指腹擦去林灵眼角滑下来的泪珠,心道还真是个孩子,看来是吓坏了,嘴上却不饶人,“小林子,你看你哭成这样,真替我们男人丢人!你放心,没伤到重要经脉,伤到了你哪还有命在这哭鼻子?也没刺破喉咙,你看你还能说话呢。真是幸运的小子,我箫少剑刺过去,你竟然有惊无险!”

林灵被气得哭不出来,就这样被神经病刺了剑,我还真是幸运!

夏侯箫说着话就去解林灵腰带,解开腰带又要脱林灵的黑色夜行衣。

林灵忙手抓住胸前衣襟,瞪圆了眼睛看着夏侯箫。

夏侯箫看着林灵紧张戒备的模样,轻笑出声,“小子,你还真会装可爱,你以为这样我就舍不得杀你了?啧啧,我还真舍不得。不过前提条件是你要乖乖的,给我坦白从宽,老实交代。现在把手拿开,我帮你把衣服褪下来,等会大夫来了好包扎伤口。”

林灵摇了摇头,可她发现摇头脖子也很疼,只得开口说道,“不是伤到脖子吗,为什么要脱衣服?”

夏侯箫说,“脱了更方便包扎。而且都染上血了,你穿着不难受?”

“我不难受,我不要脱衣服。”

夏侯箫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要脱衣服?你怕什么,我又不是男女通吃。就算通吃,也不吃你这干瘦小子。”说着就去拉林灵的手。

林灵急道,“我不脱衣服!不脱衣服!”

夏侯箫皱眉,“伤成这样,你闹什么!”手抓起林灵两只手,另手朝她衣襟探去。

林灵急的坐直了身子,还是挣脱不开夏侯箫,于是口狠狠咬下去。

夏侯箫忙把手从林灵嘴里夺出来,看着手背上半月形的牙印,哭笑不得,“臭小子,你属狗的!”

“。。。。。。我不属狗,我属马。”

“哼,以为我治不了你这匹尥蹶子的小野马!”

╭(╯^╰)╮

危急时刻,大夫及时赶到。

大夫是个山羊胡的中年人,他给林灵的脖子和脸颊分别涂上伤药,然后用白纱布把林灵的脖子包了个结结实实。山羊胡的动作很专业,可林灵还是疼的直抽气。

她生病了向都是去仁安医馆那里抓几味药,如果病的重,程叔叔还会亲自来家里看她。程叔叔医术高超,素有“仁心妙术”之称,般是不好请的。但是两家本就相识,林灵又和程浩然他们交好,是以才得到了特殊关照。在林灵的记忆中,程叔叔每次都是很温柔的摸摸她的头,问小灵哪里不舒服啦?走的时候还会给林灵留点酥酪糖、枣泥糕之类的小点心,让林灵喝完药以后好甜甜嘴。每次程叔叔替她看完病,爹娘般都在大厅准备了好茶招待程叔叔。这个时候,程浩然就会凑到她床边,绷着美丽却严肃的小脸监督林灵把黑乎乎的药喝到滴不剩,林灵觉得程浩然完全是在报复自己,因为自己平时总说他长得像女孩儿。

她现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却只有山羊胡替她看病,真难过,好想回家。

山羊胡恭敬的对夏侯箫说,“这位小公子并不碍事。伤口有些深,幸而未伤到要害,只是这几天最好禁声。身上有些热,晚时恐怕要烧起来。老夫已开了药方,等会着下人熬好服下,早些休息。今夜最好有人看顾些,若明日还烧,老夫再来。”

夏侯箫道了辛苦,就命人带大夫去领诊费。

他脱下沾了血渍的外衣,又有侍女把刚才也染上血迹的床单换下,才扶着林灵躺好。

不多时,就有小丫鬟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林灵喝了小口,好苦!其实以前只要不妨碍药性,她的药里总要加些蜂蜜蔗糖之类的,这碗却是货真价实的苦。林灵屏着气口喝光,吐着舌头道,“糖快拿来!”

夏侯箫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小猫伸出舌头打哈欠的样子,打趣道,“有那么苦吗?或者让我亲下,就变甜了。”

林灵怔,脸涨得通红,“你再敢胡说!”

夏侯箫笑了下,没再说什么。而是倒了杯水递给林灵,“糖是没有,有水喝不喝?”

看林灵把水喝完,夏侯箫道,“躺好睡吧,你还是不脱衣服?”

林灵说,“等你出去,我才脱。”

夏侯箫装出副诧异神情,“我出去?我去哪?这是我的房间。”

林灵眨了眨眼睛,“那你带我去其他房间。”然后又提高声音道,“不用去其他房间了,你直接送我回家吧!这会儿血也止住了。”说到后面声音又低了下去,因为嗓子真的很疼。

夏侯箫摇头,“你想得倒好,止住血就走,你当我是救死扶伤呢?你可是我的人质,不交代清楚别想走。哼,敢算计到本箫少头上,我倒要看看是哪路人马!”

林灵心道谁算计你了,真是疑神疑鬼。但她嗓子不方便,也不肯多说,起身就要下床。不能走换个房间睡总行吧?

脚刚落地,林灵只觉双腿发软,脑袋发沉,险险就要栽倒。

夏侯箫把将她按回到床上,“你个人睡,偷跑了怎么办?我自然是拴在身边放心些。”他是怕林灵晚上发烧,虽然完全可以找个侍女照看她夜,但不知为何他却不愿那样做。

林灵不得不继续扯着疲惫的嗓子说话,“我不会跑啦!你叫人到门口看着我,你不让我走,那你就去其他房间睡吧。”

夏侯箫脸严肃,“不,我认床。”

林灵心道,那可真见鬼,你在怡红院里怎么不认床?。。。。。。我和你个床睡觉,岂不是名节不保?幸好我现在是男的,好歹混过这晚算了。唉,要是叫我爹知道了,还不打死我?要是叫老大知道了,估计也要把我生吃了。老大好像不太喜欢夏侯箫,我现在也不喜欢他了,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林灵左思右想,跑又跑不了,嗓子这样又理论不清,只得妥协道,“和你起睡,我是不脱衣服的。”

夏侯箫叹道,“为什么我在小林子心中的印象就如此差呢?”

夏侯箫开始脱衣服,林灵眼看着夏侯箫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不由得面色微红,哼了声,闭上眼睛,往床里面挪去。

林灵感觉身上沉,夏侯箫又压了层被子在林灵身上。

林灵瞪着眼睛表达她的抗议,想压死我啊!

夏侯箫看她虽然瞪着眼睛却是神色憔悴,也不再逗她,只是解释道,“你吃了药发发汗才好,必须盖厚点。”

说罢吹了油灯,也躺到床上。

夏侯箫上了床倒也规规矩矩,没什么动作,林灵才放心了些。

伤口隐隐的痛,浩然应该没事吧?老大他们是不是急坏了?唉,如果老大在就好了,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林灵本就是受了惊吓才直强撑着精神,这会儿稍稍安心顿觉十分疲乏,刚才喝的汤药里又有安眠的成分,很快她就睁不开眼睛了。身边有淡淡的麝香味道,不难闻但很陌生,林灵沉沉睡了过去。

(~o~)~zZ

她看见程浩然在她的眼前和黑衣人打斗,林灵想帮忙,但浑身却千斤压着般酸痛,她又远远听见李逸扬喊她的名字,她想答应却根本说不出话来。着急眼泪就落了下来,滑到耳朵里面,湿乎乎的难受。

林灵哼哼唧唧的轻声哭着,夏侯箫喊了她半天她才勉强睁开眼睛。夏侯箫把林灵扶起来,在背后靠了个枕头,然后喂她喝了碗水。

林灵的嘴唇显现出不正常的鲜红色,唇上都起了干皮,用水抿了抿,还是那样。

夏侯箫摸了摸林灵额头,喃喃的说,“怎么烧的这样厉害!”他自幼所学庞杂,略通医术。心知林灵这是外伤内症齐发,再叫来大夫也不过加重些药量,对身体未必好。这小子恐怕是天生的体虚气弱,时承受不住,只得细细调养几日才得大好。

夏侯箫穿上中衣,吩咐丫鬟又熬了碗药,亲手侍候林灵喝下。

林灵只觉浑身骨节作痛,身上忽冷忽热,嗓子火烧般难受,喝完药连要糖的习惯都忘了,只是歪在那里,将睡未睡的。

夏侯箫用毛巾擦了擦林灵流到下颚的汤药。他见林灵脸上片潮红,眼角还带着湿意,心中不觉怜惜起来。再摸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根本就没发出汗来,身黑衣更是皱皱巴巴,沾满了血迹、尘土和药汁。

夏侯箫半扶起林灵身子,拉着林灵的袖子就把她那身脏兮兮的夜行衣脱了下来。

林灵感觉到身上的动静,有些困难的睁了睁眼睛,却看见夏侯箫正在解她中衣的盘扣,自己的身黑衣已然被丢到了床脚。她混混沌沌的脑子过了几秒才领悟到这事实,忙气息不稳的责问道,“你干什么!”

夏侯箫说,“你烧的太厉害,把衣服脱了,我抱着你睡。你浑身直发抖,这样烧会烧坏的。”

林灵费劲的咽了咽吐沫,“我不用,我没事,你别管我!”

夏侯箫仍去解她中衣的盘扣,林灵扭来扭去不肯合作。夏侯箫心中不耐,用力撕,林灵中衣上的排盘扣就全部脱落开来。

林灵呆住了。

夏侯箫也愣住了。怎么中衣里面还有件中衣,里层中衣外面还套着个软料小马甲,这小子穿这么多干什么?

林灵死命挣扎起来,“夏侯箫!你再敢脱我衣服,我就杀了你!”

夏侯箫看林灵脖子上的纱布又隐隐透出些红色,皱了皱眉头,把丢在边的夜行衣腰带拿过来,三两下就把林灵双手绑到了床头。

林灵哪受过这等待遇,又急又怒,却只能用两条腿毫无章法的朝夏侯箫乱踢乱踹。夏侯箫制止不住,索性直接跨坐到了林灵腿上。

林灵这下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完全动弹不得了。她气喘吁吁的说,“夏侯箫,你竟敢……夏侯箫,你竟然敢。。。。。。!”她现在踢不了人了,却还像刚上岸的鱼般用力跳动着。

夏侯箫被她在身下磨得冒火,胯下不觉起了变化。他脸色瞬间十分难看,男人竟然对男人起反应,饶是他箫少也有些接受不了。

夏侯箫恶狠狠的说,“**能不能别动!”

林灵哪里理他,边挣扎,边抽抽噎噎的喊,“爹!娘!老大!你们快来救我啊!”

夏侯箫听她这样乱喊,心里更烦。把拽开马甲上的扣子,随着扣子的崩落夏侯箫终于发现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

他不信邪的又把扯开林灵的贴身中衣。

林灵雪白的肌肤裸露在了空气中,没穿肚兜,胸前裹了几层白布。夏侯箫心下已知,双手却不受指挥的运起内力将白布撕的粉碎。

虽然油灯的光线非常昏暗,夏侯箫还是觉得林灵的对娇乳白的几乎耀眼。对Ru房个头偏小,形状有些尖尖的,白滑细腻,顶端的樱蕊粉粉嫩嫩的,好像小兔子的眼睛。

夏侯箫沉默了会,开口埋怨道,“真是的,你怎么不早说!”他是在和林灵说话,眼睛却只盯着那对小兔子看。

林灵发着高烧还被人这般欺负,夏侯箫得了便宜还怪她不早说。林灵是又羞又气,脑袋片糊涂,什么有气势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颤抖着说,“你……你……你混蛋!”

夏侯箫回手用内力弹灭了油灯。

屋内瞬间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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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传来夏侯箫有些沙哑的声音,“你放心,我不会动你。”

林灵看着身上的黑影低下身,解开了缠住她双手的腰带。

夏侯箫从林灵腿上起来,半跪在床上,又去解她裤子。

林灵大怒,手腕的麻痹感还没缓过来就狠狠甩了夏侯箫巴掌。

黑暗中也看不清夏侯箫什么表情,他只是淡淡的说,“看都看了,你还是全脱了好好睡吧。”

夏侯箫用手制住林灵的动作,最终还是顺利把林灵的裤子拽了下来。所幸裤子就只有条,不像上衣那么多层,否则两人还不知要纠缠多久。

夏侯箫俯身抱紧林灵,把被子严严实实盖在两人身上。

林灵自是不肯,扬手又是掌。

虽然片漆黑,夏侯箫还是准确的把握住林灵手腕。他另只手扣在林灵腰间,两腿将林灵双腿夹住,叫她动弹不得。

夏侯箫冷声道,“你打人还打上瘾了!告诉你,我的话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趁早老实点好!”

夏侯箫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抖的厉害,喷在他脖颈处的呼吸更是炙热滚烫,就这么小小的软软的被他制在怀里,口气不觉又软了些,“乖,你听话,这样不难受吗,快睡吧。要是直这样烧,还得请大夫来。”

林灵把两只胳膊挡在两人之间,气哼哼的朝夏侯箫捶去,可她那点力道根本就无足轻重。林灵嘤嘤的哭着,浑身酸软,意识模糊,高烧不退的身子即使盖着两层厚被还是阵阵彻骨的寒冷,她不自觉的朝身上的热源贴去。刚刚喝下了去的药也渐渐发挥了效力,林灵抽抽搭搭的就没了声音,渐渐昏睡过去。

夏侯箫感觉林灵不再挣扎了,呼吸也平稳了些,他才翻身躺到林灵身边,仍是搂着她。他用自己的中衣细细擦干了林灵满是眼泪的小脸,或者不光有眼泪,还有鼻涕?夏侯箫没有深究,直接手将中衣脱下扔在地上。现在,林灵温热的Ru房就蹭在他胸膛上,软软腻腻的,就如他刚才想象般的享受,他感觉自己又硬了些。他很想用嘴、用手、用自己身体的每个部位去感受那对娇嫩的宝贝,可惜现在还不能,会吓坏他的小猫,还没睡熟呢。

林灵翻了个身,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声音带着哭腔,低低哑哑的却是说不出的撩人。夏侯箫凝神去听,林灵竟是在说,“老大,我难受。”夏侯箫有些不是滋味,竟然在我怀里喊别的男人。什么老大?就是在怡红院那个将她把抢过去的男人吗?是她的情人?怎么带她去那种地方?唉,她连声音都像小猫样,我怎么就以为她是男人?小丫头,总有天我要叫你用更加娇媚百倍的声音哭着喊我的名字!

第十六章大灰狼与小绵羊的夜

(h)删除

林灵睁开眼睛看着明亮而陌生的卧房,昨晚的幕幕走马灯似的轮番闪现。那个夏侯箫!林灵“噌”的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却看见自己身上是套簇新的雪白中衣,怎么回事?昨天明明……哼,给我穿上新衣服我就不会生气了吗?夏侯箫你个混蛋,躲哪儿去了?!就在林灵正在脑袋里把夏侯箫千刀万剐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位美貌侍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是热气腾腾的粥。

侍女侧坐在床沿上,柔声道,“小姐喝点清粥吧。公子走的时候说,请小姐稍安勿躁,切都等他回来再说。”

林灵艰涩的张了张嘴,低声道,“我不吃。”

“生了病,还是吃点好。”侍女把粥端到林灵嘴边。

林灵脸色沉,扬手“啪”的声,粥撒碗碎。

林灵的小姐脾气那也不是盖的,她指着美丽的侍女姐姐说,“你给我出去!告诉夏侯箫那个混蛋,快放我走!”

侍女没说什么就退了出去,然后拿着打扫器具进来收拾干净,随后又端来碗粥和汤药。

侍女低眉顺眼的说,“小姐身体要紧,还是先填填肚子,然后把药喝了才好。”说完就关门出去了。

林灵烦躁的揪了揪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他要是真不放我走,我该怎么办?这可是天下脚下,他就敢将我私自囚禁于此,简直是目无王法。

大约盏茶的功夫,门又被推开了。

刚才的美貌侍女再次走了进来,这次她手里拿的是套湖绿色的男装。侍女说“小姐,公子请你着装好了去大厅,你的朋友想要见你。”

林灵忙穿上那身男装,却是正合身,又匆匆梳了头。侍女想要帮忙,被她拒绝了。哼,我才不受你夏侯箫点好处!

(╰_╯)#

“吱呀”声,侍女推开了大厅的正门。

李逸扬和程浩然“腾”的齐站了起来。

“灵儿!”

“林灵!”

林灵冲过去扑到李逸扬怀里,双手紧紧抱住李逸扬的腰。

仰着脑袋靠在太师椅里的夏侯箫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抱在起的两人,手却不自觉握紧了些。他突然感觉到束不甚友好的目光,夏侯箫抬眼看,正是程浩然。

夏侯箫露出个吊儿郎当的笑容,“美人儿,你有话和我说?”

程浩然没有理会夏侯箫的调侃,“林灵脖子上的伤,是你?”

夏侯箫答的爽快,“是我!”

程浩然瞬间出手。

夏侯箫起身接下这掌,退了两步,站好。

门外马上闯进来几个统着装,手持长剑的男子,他们动作迅速的站到了夏侯箫背后。

顾小米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哈,以多欺少是吧?我看你们谁敢动我然哥哥!”

夏侯箫冷笑声,眼睛盯着程浩然,“阁下在我的地盘上,居然上来就要动手,果然是艺高人胆大!想是以为我箫少怕了你们,才把你们带来这儿。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多大本事!”

江磊将顾小米推到自己身后,“你平白伤了我家妹子,自然不能这样算完!”

李逸扬也松开揽着林灵的手,去摸腰上的剑。林灵却把按住了李逸扬的手。

林灵轻声道,“昨天都怪我不该和浩然瞎闹,才惹出这等事端。他虽伤了我,其实也是误会,还请了大夫来看我。老大,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我觉得很累。”

大家虽然还不清楚具体细节,但对于昨晚的事其实也都猜出了个大概。十有八九是捉拿采花大盗的夏侯箫碰上了没事闲的跑去调戏程浩然的林灵,阴差阳错就给了林灵剑。可他们几个从小起长大,情同手足,林灵既受了伤,他们哪里还管到底是不是夏侯箫的错。

大厅里片沉默。

李逸扬看着林灵,“伤得重不重?昨天晚上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林灵摇头道,“我没事。昨天晚上大夫来看过以后我就睡了。不过我发烧了,浑身都难受,老大,你快带我回去吧。”林灵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听着分外可怜。

李逸扬把打横抱起了林灵,林灵乖巧的揽住他的脖子。

大厅外是阳光灿烂的好天气,完全不复昨夜的阴冷苦寒。

强烈的阳光让林灵眯起了眼睛。

林灵回头看了眼。

夏侯箫又坐回到了太师椅里。他手摸着下巴,脸上是林灵从未见过的严肃正经的神情。

对视的瞬间,夏侯箫的眼里有某种林灵看不懂的神色,但林灵却能感觉到其中势在必得的决心。林灵忙把头扭了回来。

刚扭回来她又骂自己笨,心虚的转过头的人应该是他吧?!……算了,算了,这男人,此生都不要再遇见那就是好了。

第十七章程浩然番外

我记得第次见她的样子。

她像个圆圆的小球样从门里滚出来,被那条大黄狗吓得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仿若璀璨的宝石。

我也永远记得她跟我说的第句话,“小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像是个小姐姐。”

我想就是这句话,让我们结下往后数十年的梁子。

我真是讨厌李逸扬这条小跟屁虫,我想她也样讨厌我,因为她总是以通过各种方式表达我像个大姑娘。她知道我最恨人家说这个,可是她就是屡屡挑战我的底线。因为她有恃无恐,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李逸扬总是包庇她的。

李逸扬是我的兄弟,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从小好像就不是个太合群的孩子,身体孱弱,脾气古怪。那帮男孩子总是讨厌我,碰上了难免要打架。不用说,十有八九都是我被他们打的鼻青脸肿。

有次,在我被打的昏昏沉沉,只能没有什么威胁力的胡乱反抗的时候,突然有只手拉着我就往前跑去。我昏天黑地的跟着他跑,后面的脚步声,“追杀”声逐渐远去。

他是个俊秀斯文的男孩子,应该是哪家的小公子,他跟我说,“我都见你好几次了。他们那么多人打你,你不知道跑吗?”

我当时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因为我觉得作为个男孩子,打败仗毕竟是件丢人的事情。

后面我们再见面就会大声招呼,再后来他和江磊起玩的时候就会叫上我,再后来我们就成为了朋友。

所以,我对那林灵纵然再咬牙切齿,我也没什么办法。

后来,相处的久了,我发现林灵和顾小米都是很好的女孩子。我知道江磊很喜欢顾小米,我知道李逸扬和林灵从小就情投意合,所以,大概我们是要辈子都做朋友,都要在起玩得。所以我也就接受了她们两个的存在。

不过在她们两个人中间,我还是更喜欢林灵。因为我觉得她有点傻傻的,很可爱,有时候却又有点大智若愚的感觉,偶尔能说出些奇怪的话,当然那些不过是错觉。她是个很简单的又美好的女孩子。

我也不想总是和她冷言冷语,副很讨厌她的样子。可是她总是能把我气得牙痒痒。永远都是只要看见李逸扬就双眼放光,扑过去就抱住他,其他人她谁也看不见,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每次想到这里,我就无法改变和她的相处模式。要说我们关系多么不好也不是那样的,但就是亲近不起来。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也都习惯了。就像江磊和顾小米永远都互相冷嘲热讽样,我和她永远都是那样的冷言冷语。

直到有天,我做了个梦,就是那种男人都会做的梦。这也没什么稀罕,让我接受不了的是梦里的女人竟然是林灵。她的身子白白的,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楚,我梦见她紧紧地抱着我,就像抱着李逸扬那样。我深为惶恐,甚至觉得有点恶心,朋友妻不可戏,我到底在想什么!

那天,我在看到林灵笑语晏晏的样子,心里有有些心虚又有些恼火。根本不想理她。可她根本就毫无感觉,只知道缠着她的老大,我理不理她,她哪里有什么感觉?我也不过平白气了几天。

我跟自己说,那是因为她老嘲笑我不像个男人,我才下意识的想要向她证明我是个男人。可不管我怎么和自己说,我的心神就是不自觉的围着她打转。我知道李逸扬是从小就照顾着她,但是我觉得我对她的了解未必就比李逸扬少。

李逸扬和崔语欢在起了,他还说林灵就是个小孩子,他还说,“你喜欢自己的养的猫,这不耽误你喜欢别的姑娘吧?”

他对林灵就是这么想的吗,我不信,人毕竟不可能真的是猫,但是我的心里却不自觉的跳动着微弱的光芒在跳动。

第十八章养伤

李逸扬大老远就听见林灵要死要活的叫着,推门进去果然见她缩在床上皱着小脸,程浩然端着药碗脸不耐烦的说,“每次喝药都跟杀猪似的。”

李逸扬明白状况以后抬了抬手中的笼屉,“我现在就去给林小姐摆上碗筷,倒上醋碟,请林大小姐快快喝了药然后用早膳,这样可好?”

林灵扑哧笑,“甚好甚好,我现在就要吃。”

李逸扬说,“乖,先把药喝了。”

林灵苦着脸,“这药特别难喝。”

程浩然说,“有黄连,当然会苦些。”

林灵小声道,“没事加什么黄连,你是在报复我害你挨了刀吧。”

程浩然,“……”

林灵说,“浩然,你不要生我气啦!”

程浩然说,“你把药喝了,我就不生气。”

林灵心里是当真愧疚,听他这么说,只得捏着鼻子口气喝了。

喝完药,林灵才活络过来,骨碌声从床上跳下来,坐到桌边,拍桌子,“小李子,醋碟呢?”

李逸扬笑道,“唉!马上来。”

林灵看着程浩然,“我已经把药喝了,你不许再生气了。”

程浩然说,“笨蛋脑袋成天就只会想些笨蛋事情,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们吃饭吧,我得回趟家。”

程浩然心里是多少有些苦涩的,他放在袖子里的酥糖已不必拿出来了,不过他更加烦恼的是去哪儿找些上好的伤药来,那么深的口子恐怕要留疤。

程浩然还没走到大门口,就听见阵叩门声。他不由心里奇怪,这院子平时都没人住,谁会找到这里来?

守园的刘伯开了门,来人却是夏侯箫。

程浩然脸戒备,“你怎么找到这儿的?跟踪我们?”

夏侯箫笑道,“我是诚意来访,前天误伤林贤弟,在下深感愧疚。”

程浩然哼了声,“好意心领了,她不需要你来看望,请回吧!”

夏侯箫的表情还是很愉快,“可是,我给林贤弟带来了雪露清莲。”

程浩然心中诧异,沉吟不语。程家世代行医,他自然知道这雪露清莲的精贵。此药如果使用及时完全可以不留点疤痕,可是原料却是万分难得……这个夏侯箫究竟是什么来头?

夏侯箫见程浩然不说话,微微笑就朝内苑走去。

(~o~)Y

林灵咬了口卖相口感俱佳的水晶包,瞥了眼微笑看她吃饭的夏侯箫,慢条斯理的把包子咽了下去。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到底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想想还是很生气,完全是把受伤重病的我的衣服硬生生的扒掉,还用那样过分的眼神看着我。天啊,还是杀掉他吧,杀掉他我才不会觉得这么羞愧。

林灵这样想着,放下筷子侧过头严肃的说,“那天的事,我全当被狗咬了口。我已经忘了,请你也忘记吧。然后,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了。我的意思你明白?”

夏侯箫漫不经心的“唔”了声,“吃完饭我帮你上药。”

林灵不满于他语气中的敷衍,“夏侯公子,难道我的话你没听明白?”

夏侯箫轻轻转着手中的白玉药瓶,“虽然林贤弟把我好心办坏事的行为视为被狗咬了口,然后还决定忘记。但作为害林贤弟负伤又受到惊吓的在下,怎么可以忘记此事?总要力所能及的进行补救。这瓶伤药就是我的点心意,如果在林贤弟的雪肌玉肤上留下半点疤痕,那岂不是十分的罪过。不过即使真的留了疤,本少爷也是愿意负责的。”说完夏侯箫就诚挚的抓起林灵的双手。

林灵嫌恶的抽回手,没好气的瞪了他眼,“那天的事,从今以后不许再提!”

浩然说雪露清莲用了以后可以完全不留疤痕,其实留条疤也没什么,过两年就会变淡。不过回家解释起来确实麻烦,走路的时候跌倒然后被锋利的石子划伤?怎么听都像胡说八道,而且还会害老大背起没有照顾好我的黑锅。只是既然收了他的药,就不好再给他脸色看了。算了算了,本来就是误会,我又何必那么小气。

林灵说,“谢谢你的药,想必很珍贵吧?”

夏侯箫说,“和林贤弟无半点瑕疵的肌肤比起来……”

林灵叫停道,“行了,行了,夏侯箫,我既然收了你的药,以前的事情也就算了。但是,不管你是觉得愧疚还是怎样才来找我,以后请你注意两点:第,不要和我动手动脚,第二,不要说会让人觉得恶心的话。”

夏侯箫笑道,“小姑娘的脸皮总是薄些。”

深感鸡同鸭讲的林灵几乎想翻白眼,“还有,我上次跟你说我叫林龄。其实我不是年龄的龄,是灵秀的灵。他们都叫我灵儿,你也可以这样叫我,不要再叫我林贤弟了。”身份被你那样揭穿,还叫什么林贤弟,是在讽刺我吗?

夏侯箫说,“这样啊,既然你把真名告诉我,我是不是也应该把我的真名告诉你才对?”

林灵奇道,“你的名字也是假的?!”然后脸向往的说,“也对,这就是所谓的江湖险恶吧!”

夏侯箫把头凑近了些,“小灵,我的名字可是个秘密。”

林灵也把头凑近了些,“秘密?那告诉我没关系吗?”神秘的剑客,不能说的名字,身藏珍贵的药品……不会是个比采花大盗还臭名远扬的高级小偷吧?

林灵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到个名字,“夏箫”。

“哦,夏箫……然后呢?”

“然后?”

“你的身份?”

夏箫笑了,“怎么办,你总是让我很惊喜。其实我的身份是……”夏箫的头又凑近了些,林灵感觉他的呼吸都喷到了自己脸上,“我才是真正的采花大盗。”

林灵惊,身体向后靠去。

夏箫用悬疑片里隐藏到最后的坏人boss的口气说,“我知道你们设局想要抓我,于是我将计就计把你们都引了出来。只是我没想到,绝色美女原来是个是男人,瘦弱有趣的小子却是个……发育不良的清秀小佳人。”

林灵瞪圆了眼睛,嘴巴呈哦型,原来如此!那个给了浩然剑的黑衣人其实是他的同伴吧,想起来和他认识就是在怡红院,这不就是淫贼的清楚证据吗?江湖真是太险恶了。

林灵力求保持镇静,“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

夏箫邪魅笑,“因为我箫少出手,例不虚发。小宝贝儿,今天我是专门带你走的。”

林灵的身体不自觉地更加往后靠去,“我老大就在外面哦!我告诉你,我……哎呦!”凳子终于无法保持平衡的带着林灵向地上摔去。

夏箫想要扶住林灵却被她拽着起摔到了地上。

林灵看着面前迅速放大的俊脸,下意识的以为夏箫想图谋不轨,就狠狠拳挥了过去。

夏箫“哎呦”声捂住了鼻子,“你竟然敢打我!我说我是采花大盗你就信?你也太好骗了,根本是个笨蛋!”

林灵把将几乎全身都压在她身上的夏箫推开,坐起来道,“我跟你很熟吗?请不要乱说像我是采花大盗这样奇怪的话,说你是杀人放火的强盗我也很容易相信!说什么我是笨蛋?只见过三次面的人,对你的印象这样差,你自己才该好好反省吧。还有,我承认我是清秀佳人!但什么发育不良?嗯?!你这是言语上的动手动脚,无良的臭流氓!”

夏箫只是笑。

林灵没好气的说,“笑什么!很为自己的流氓身份自豪吗?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很像采花大盗。”

夏箫委屈的说,“我怎么会像采花大盗!我是需要采花的人吗?你要知道,我箫少往那儿站,会有多少花奋不顾身的扑上来。总之,我的名字是秘密,是冒着很大的危险告诉小灵的,你绝对不可以再告诉其他人,包括外面那两个男人。”

林灵疑惑的说,“总之,反正是个坏人吧?”

夏箫叹道,“算了,我先给你上药。”

林灵说,“不用。等会儿浩然替我上就可以了。”

夏箫哼了声,“随你吧,我走了。叫他现在就替你上药。”

就像他突如其来的出现样,夏侯箫换了个新名字夏箫然后就再次消失了。

=_=

夜色已深。

林灵在床上躺好,李逸扬帮她掖了掖被子,“今天早些休息。过两天你有精神了,叫江磊小米他们都来这儿热闹热闹。”

林灵说,“好,老大晚安。”

李逸扬把油灯吹灭,在桌边坐了下来,“乖,快睡吧。”

林灵说,“你不回去睡?”

“我困了就在桌上眯会,怕你半夜再发烧。”

“不会啦!如果真的再发烧,我会去叫你的。”

“会去叫我?你每次烧得厉害了就只会躲在被窝里哼哼唧唧的哭。”

“可是,害你不能睡觉我会觉得不好意思啊。”

“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说什么不好意思。”

林灵抿嘴而笑,心里甜甜的。她的眼睛能适应屋里的黑暗后,借着月光能清楚的看见李逸扬坐在桌边的身影,他的后背就像他使得那把清玄剑样,修长笔直。

林灵不由得少女情怀小鹿乱撞,就开始胡说八道,“老大,我们这是孤男寡女共处暗室唉。”

黑暗中传来李逸扬清亮的笑声,“小丫头,你想什么呢!”

“我,我没想什么啊,我就是陈述事实。”

……

“老大,我睡不着。”

“怎么了?”

“好像特别兴奋。”

李逸扬心里直嘀咕,什么叫兴奋,既然知道是孤男寡女共处室,竟然还说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嘴里却还是说着,“从小你就这样,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

林灵嘻嘻的笑着,“是啊,是啊,我记得小时候去你家玩,你娘都给我准备好多好吃的。我们玩得高兴了,我爹爹叫我回家我却坐在你床上抱着床柱不肯走,想想脸皮也真厚。后来爹爹只好随我高兴了,躺在床上我还给你讲了很多故事。唉,那时候多开心啊!”

李逸扬说,“开心?被个小丫头烦了整整天,连晚上睡觉都不消停,那天我做梦都梦见你在跟我说话,感觉还真是恐怖。”

林灵说,“什么啊!你小时候很喜欢陪我玩的,我来你就特别高兴。”

李逸扬说,“你显然是记差了。”

“……这么说,我直让你觉得很讨厌喽?”

“讨厌倒没有,但是小孩子的年龄差距很明显,谁愿意带着比自己小三岁的女孩儿玩啊。因为你,我被江磊浩然他们不知道埋怨过多少次。”

林灵不乐意了,“原来我就是你童年的块阴影啊!那你以后还是离我远点吧,省得把童年的阴影扩散到长大!”

李逸扬笑了,“从小照顾到大,好不容易长成个亭亭玉立的小美女了,眼看着熬出头,现在再离远些岂不是很不划算?”

“哼!我要睡觉了,不要和我说话。”林灵砰的声翻过身去。

%]_[%

林灵睡不着,只听见外面阵阵刮风,想必很冷吧。老大这样睡觉会感冒的吧?

李逸扬用手支着脑袋迷迷糊糊睡了会,最后头磕到了桌子上,磕醒了。

林灵抬头看了看,“老大,回去睡吧,我真的没事。”

李逸扬揉了揉脑袋,打了个哈欠,“你还没睡着啊?快睡吧,病人要多休息。”

林灵说,“你回去睡。”

李逸扬说,“我没事的。”

“你坐在那儿,我睡不着。”

“这样啊,那我们起睡吧。”李逸扬笑道。

林灵想了想,“好啊。”

李逸扬有点生气,“好?你这丫头!是谁告诉你可以这样和男人说话的?”

“如果是老大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这张床还挺大的。”

“话是这么说……”

“难道老大也是不可相信的的吗?”

“当然可以相信。”

“那快上来吧,已经很晚了。”?_?

两人并排躺下,床果然还是挺大的。

“只有我是可以相信的,别人都不可以。”

“知道啦,我又不是傻瓜。”

“那个夏侯箫,不要告诉他你是女孩子。”

“为什么?”而且已经知道了啊……

“总觉得他不是好人,以后也不要和他走太近。”

“这我知道,我也不喜欢他。”

“灵儿,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所有的切,我都觉得对不起。”

林灵轻轻握住李逸扬的手,他的手就像他的人样,修长温暖。

“你小时候既然嫌我烦为什么还总带着我?是你爹娘嘱咐的?”

“也不是,带着带着就习惯了吧。”

林灵踹了李逸扬脚。

“哎呦,开个玩笑吗,不要那么小气。啊!你怎么还踹。好了,好了,我带着你是因为我从小就喜欢你,即使麻烦我也乐意带,行了吧?”

“是真心话吗?”

“是真心话。”

“……我怎么觉得不够真心。”

李逸扬无语。

林灵翻过身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傻丫头,真生气啦?你看,外面月光多漂亮!”

“……”

“唉,美丽的月光,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躺在我旁边的小丫头,是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我这可是真心话,月光你能分辨的出来吧?”

“好啦,睡觉。美丽的月光,酸死了!”如果喜欢我,怎么还会有崔语欢?你说的喜欢,和我的喜欢根本不样。不管是当妹妹还是当朋友,那样的喜欢,怎么能叫最喜欢。

林灵闭上了眼睛。

:-P天空渐渐泛白,李逸扬还是没睡着。头次和女孩子躺在起,怎么可能如表面那般若无其事。他伸手摸了摸林灵细滑柔嫩的脸蛋,心想小时候是经常摸,长大了就不可以了。

林灵倒是睡得香甜,由最开始的握着他的手,到两手抱着他的胳膊,现在已经蹭到了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手还搭在他的腰上,完全是把他当抱枕了。

第十九章程浩然的愤怒

快到卯时李逸扬才睡着,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程浩然的俊脸。程浩然脸上是副少见的愤怒表情。

程浩然见他醒了,冷哼声,“下床!”

李逸扬微诧,随即想起林灵就睡在他身边。他把林灵搭在他腰上的手拿开,跟着程浩然走了出去。

毫无知觉的林灵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去。

(ˇˍˇ)

外面是初冬晴朗微冷的好天气。

李逸扬看程浩然也不像要等他梳洗完毕再说话的样子,只得穿着中衣就走了出来,程浩然直走到后园才停下脚步。

李逸扬笑道,“浩然,你别想歪了。我可什么都没干。”

程浩然拳就朝李逸扬脸上招呼过去,“你竟然和她睡在起。”

李逸扬险险避过,“你还动开手了?”

程浩然又是拳,“是你欺负她。”

李逸扬往后退了几步,“够了,真要打吗?”

程浩然冷声道,“打的就是你。”

李逸扬只得还手,“她不过是病了,我就近照顾。程浩然,我们的事情不需要和你解释,你到底想怎样?”

程浩然手下不停,“**的竟然照顾到床上去!她是未出阁的姑娘,你又不娶她,你以为什么事都轮的到你来照顾?”

李逸扬怔,脸上狠狠挨了拳,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没作声。

程浩然说“我告诉你,就算是兄弟,也没有下次!”

李逸扬说,“如果还有下次,你要怎么样?”

程浩然握紧了拳头,别过头去不说话。

半晌,程浩然开口道,“你喜欢她吗?”

李逸扬沉默了下,“我和她的事,我心里有数。我对她的感情又何止是喜欢那么简单。”

程浩然冷笑道,“我不管你的感情有多复杂,你若真对她好,就不要欺负她。我说了,没有下次。”

程浩然说完转身就走,李逸扬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浩然,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又是什么立场?”

程浩然没有回答他的话,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李逸扬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湖面像镜子样闪着粼粼的光。如果换作是江磊,看到刚才那幕怕不是要吹口哨,浩然却是这样的反应。这可是从来没想到的状况,李逸扬在心里叹气,我该怎么办。

是夜,程浩然不肯走,说不放心李逸扬。李逸扬和最后林灵把他们起推出了房门,两人在门口面面相觑,都觉得很没面子。

⊙﹏⊙

好歹雪露清莲真的很管用,伤口结痂脱落后没留下点疤痕。林灵在这别院住了半个月就和李逸扬道回家去了。两人回到林府,虽然有李逸扬求情,林灵还是林老爷被禁足了。

反正冬天天气冷,林灵也乐得天天睡到日上三杆。平日在爹娘面前就装模作样的弹弹琴刺刺秀,大部分时间还是赖在书房,从游记杂谈看到野史小说,正书却是不大看的。

就这样堪堪过了个月。

;-)

日天气极冷,小雅早把林灵闺房的炉火烧的旺旺的。外面已是夜色沉沉,林灵昏昏欲睡百无聊赖,把蜜饯盒里的各色小食全部倒在桌子上摆各种图案玩。

突然听得敲门声,林灵只当是小雅,头也不回的说了声“进来”。

来人带着身冷冽气息走进屋里。林灵听脚步声不对,回过头来,却是李逸扬。

“呀,老大!”

李逸扬给了林灵个榧子,“没良心的小丫头,个多月不见,也不想我。”

林灵笑着仰脸看李逸扬,“想,怎么不想,我这不是出不去吗。”

李逸扬在林灵对面坐下。

林灵絮絮的说着这些天多无聊,都看了什么书,哪些好看哪些不好看。说着说着还捧出个大枕头,说是送给李逸扬的新年礼物。

李逸扬谨慎的问,“这绣的什么?”

“兰花啊,很雅致吧?”

“……嗯。”

“荞麦枕,明目养神的。”

李逸扬低头抚摸着枕套上杂草样的兰花,“灵儿,你现在可有意中人?”

“哎?”

“有吗?”

“……没有。”

李逸扬抬头看着她。林灵仅在中衣外面套了件蓝色碎花小夹袄,下身松松系了条淡蓝色刚过膝的百褶裙。整个人蜷在张大椅子上,穿着萝袜的小脚偶尔还晃晃。或许是炉火很旺的原因,林灵的小脸上粉光融融,含笑的慵懒神情竟生出几分女人独有的风韵来。

李逸扬第次在林灵面前产生了紧张的情绪,他斟酌了下才开口道,“灵儿,我……”

林灵打断道,“老大,你的脸怎么有点红?太热了吗?这屋里是有点热。”

李逸扬看着林灵,好看的眉毛皱着。

“怎么了?”

“我该回去了。”

“哎?要走了?”

“万叫你爹娘看见不好,还是早点走。”

“嗯,老大再见。”林灵看着李逸扬,生病小狗般的神情,拉着李逸扬的手有点舍不得。

李逸扬不由得拍了拍她的头,“你乖乖睡觉,回头我再来看你。”

林灵倚在门框上看着李逸扬拿着个大枕头依然身手矫捷的从墙头翻了过去,不由得甜甜笑然后关上房门。

第二十章上元佳节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林李两家聚在起吃了顿热闹饭。饭罢两家大人在外厅喝茶说话,李逸扬坐在下首陪着,等林灵换好衣服然后带她出去看花灯。

林灵穿身水红色镶兔毛边的衣裳笑盈盈的走了出来,李夫人喜欢的把握住她双手,细细打量道,“看我们灵儿标志的!”

林灵嘻嘻笑。

李夫人对林夫人道,“灵儿过了年就满十六了,是可以出阁的大姑娘喽。”

林夫人笑着摇头,“她哪儿有点大姑娘的样子。”

李夫人喝了口茶,“这样宝贝的女儿,便宜谁家小子都心疼。”

林夫人说,“姐姐可别说这话,我把她纵到这般顽劣,到了别人家不被笑话就好了。”

李夫人笑道,“谁说的,若娶到我家我疼都疼不过来。”

李逸扬心里动。

林灵却是臊了,把手抽了出来,“阿姨就会胡说八道。”

李夫人还是笑,“阿姨从来不胡说八道。”

林夫人也笑,“好了好了,灯会就要开始了,灵儿你和逸扬玩去吧。”

:)

天气虽冷,街上却是派红红火火的热闹景象。林灵挽着李逸扬的胳膊跟着人群慢慢移动,各式各样的灯笼字谜挂满了整条织锦街。林灵不善猜谜,李逸扬倒是猜中了几个,可他俩也不耐烦排那么长的队领个小奖品,只是路随意赏玩。路边卖小玩意儿的摊贩很多,林灵买了个孔明灯,两人挤出人群跑到沉梦湖去放。

林灵擦了把额上的汗,“今天可不是全皇城的人都出门了吧!”

两人背靠背坐在湖边,有搭没搭的说着话。

“老大,月亮真圆。而且是天上个,水里个。”

“嗯。”

“放完烟花我们去逛夜市吧。”

“好啊,你又想吃什么了?”

“想吃什么……很多啊。”

远远的听见声炸响,湖面上开出朵绚烂的火花。两人起身去看,接连不断的烟花照亮了黑夜,也是天上朵水里朵,片耀眼绚烂,好似华丽不实的梦境。

林灵微微侧过头,看着李逸扬轻轻的笑。天上的星星落下来,有些落进湖里,有些落进林灵的眼睛里,开出星星点点的花,晶莹璀璨。

李逸扬忍不住靠近那美丽的星光,低头将喜欢印在了林灵唇上。

眼前的五光十色突然被黑影覆盖,灼热的呼吸,温暖柔软的触觉……

又朵烟花绽放,光影中林灵看到李逸扬闭着的双眼,他的睫毛几乎刷在自己脸上。

林灵还在震惊中,李逸扬的舌已钻进了她嘴里。

林灵大惊失色,开始挣扎。李逸扬手揽住林灵的腰,手扶在她脸旁,只把她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继续加深这个吻。

他与那条不知所措的丁香小舌纠缠不休,轻轻的吸着她口里的香津蜜液。李逸扬想原来我的灵儿是这么香这么滑,这么叫人欲罢不能。

林灵整个人动弹不得,放在身侧的手却还挣扎不休,又推又抓的。

她在混乱中不知抓到样什么东西,只听“撕拉”声,好像是张纸。可她被吻的昏天黑地,时也顾及不得那到底是什么了。

(*^◎^*)

林灵在想自己是不是要窒息的时候李逸扬突然放开了她。林灵昏昏沉沉抬起头,就见个身影狠狠朝她抓了过来。林灵忙往李逸扬怀里躲去,却还是被那人抓的手腕生疼。

李逸扬把林灵推到自己身后,“这位姑娘你干什么!”

林灵定睛看,是个十七八岁模样平平的女孩子,正双手叉腰面色不善的瞪着她。那女孩见李逸扬护着林灵,心知无望,只得恨恨说道,“对狗男女,也配!”

林灵听得头雾水,狗男女,说谁?

李逸扬脸色沉,正要开口,却听见阵凌乱的脚步声朝这里跑了过来,然后就见几个女子冲到湖边不顾形象的在地上通乱翻。

很快群人就挤满了这片不大的湖岸,里面竟还有好些官差,提着灯笼把沉梦湖照了个通亮,官差们倒没什么动作,只是脸认真的盯着那群女子看她们翻找。

刚才抓了林灵把的女孩见来了这许多人,就声不响的退到暗处去了,眼睛却还暗暗的盯住林灵。

林灵看这阵仗十分好奇,不觉就从李逸扬背后走了出来。谁知她刚出来,个目光炯炯的官差就拿刀指向她,大声招呼道,“在她手里!”

林灵唬了跳,看向刚才直被自己攥在手里的东西,是团皱巴巴的红纸。

官差们行动迅速的把林灵围成圈,那些女子则都停止了翻找的动作,或失望或嫉恨的看向林灵。

个大概是首领的官差走到林灵面前,拱拳道,“姑娘……”

林灵忙把手里皱成团的东西递给首领。首领小心的把红纸展开,李逸扬看清了上面的金龙纹饰,脸色否变。

首领对着灯光认真看了看,问道,“姑娘是否成婚?”

林灵怔,“没有成婚。”

首领听言立即高声对人群宣布道,“红织灯已寻,请摩诃天女入宫!”

/(ㄒoㄒ)/……

夏国国教为东竭教,每年年初的祭天大典是最为隆重的国家仪式,如果这年能找到天女为苍生祈福,那更是举国欢庆的吉兆。寻找天女的方法是由国师在每年除夕子时占卜出吉星的所在地,待到上元节这天将红织灯放在烟花里,烟花绽放红织灯飘落代表的就是上苍的旨意。红织灯其实就是个小灯笼,灯笼里的蜡油燃尽降落之后,被哪个少女发现她就是本年的天女。天女入宫后要在观星台的摘星殿里修行年,年后出宫虽然不再是天女的身份,身价却是水涨船高,最后多是嫁入皇亲贵族之家荣华富贵生。二十多年前的迦叶圣女甚至还做了皇帝的妃子,据说皇帝是千般宠爱万般怜惜甚至有意立她为后,只可惜红颜薄命三十多岁就病去了,却还是传作夏国的段佳话。天女的光环实在太过耀眼,每届天女出现后市井上很快就会衍生出无数的小道消息,什么出生时霞光满天能知动物言语通灵镇邪去妖降魔诸如此类,无不传的神乎其神。

实际上大夏建国百余年,天女也不过出了三十多位。因为大夏国幅员辽阔,有些年份吉星所在的地点竟是些荒山老林或穷乡僻壤,最后都不知那红织灯借着风力到底飘到了什么地方,又或者落到了水里挂在了树上,黑灯瞎火的叫人哪里去找?待到太阳出时效已过,再找到也是不作数的。今年国师占卜到的吉星方位竟然就在皇城,这就更热闹了,有些皇城女子甚至还去找些“神算子”占卜红织灯降落的地点,也不过是白白的花银子,当然也还有林灵这种吃穿不愁啥事不想的丫头,只把这事当个热闹看。今年皇城的元宵节是毫不夸张的人山人海,多少双眼睛看着红织灯飘过最热闹的织锦街,摇摇的就朝着沉梦湖落了下去。大家都想着多半是落在水里了,但还是有那反应快离得近的少女立即就跑了过去。

刘小云干完活换了件干净衣服刚想出门,后娘就冷笑着把水桶扔在地上,“懒丫头,水缸还没满呢。你也不照照镜子!”刘小云无法只得挑着水桶到沉梦湖去提水,可人算不如天算,她刚在岸边蹲下来,抬头就看到个小小的红点朝前面不远处落了下去。刘小云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个红点,水桶扔就跑了过去。心想这可不是做梦吧,谁知道终究还是做梦,她看着林灵站在人群中拿着红织灯怔怔的模样,咬咬嘴唇拨开闹哄哄的人群回头去找丢在湖边的水桶。水桶没找到,想必是冲到湖底去了。水桶丢了后娘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刘小云坐在湖边抹着眼泪心里恨的要死,为什么要叫那小贱人把灯笼捡了去,就差点,就差那么点我就可以摆脱这贫贱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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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心里百味沉杂,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赶到湖边的人越来越多,沉梦湖上是片乱哄哄的嗡嗡声,官差们都围在她身边维持秩序。林灵和李逸扬隔着憧憧人影和忽明忽暗的灯火两两相望,恍然若梦。两人都没有动,可距离却被人群越推越远。

“摩诃天女请随在下入宫!”

林灵回过神来,想了想说,“容我先回家和爹娘说声。”

官差首领道,“您的家人在下立即会派人通知,卑职的任务是找到天女后直接护送回宫。请天女现在就随卑职入宫。”

李逸扬挤开人群走到林灵面前,“你去吧,我会告诉你爹娘的。”李逸扬的眼神像平时样自信而镇定,可林灵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不安,她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什么。李逸扬深深地看着林灵的眼睛说,“没事的,灵儿。年。”

(⊙_⊙)

林灵坐在轿子里听见外面阵阵的欢呼声,她不能相信这欢呼声都是给她的。以前听到天女的事情都觉得很传奇,自己作了天女却发现这切轻率到莫名其妙。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她轻轻掀起帘子向外看,触目所及的是巍峨绵长到眼看不到头的宫墙,甬道的两边是座连着座气势轩昂的宫殿,只是到了晚上看来有些狰狞,侍卫们的脚步声和轿子晃晃的吱呀声越发衬得四周安安静静。林灵只觉脸颊发烫,她用手摩挲着胸口的玉坠,心里点真实感也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最终停了下来,林灵被领进个满墙奇怪纹饰的宫殿中。她还来不及细细打量,个满脸皱纹面相严厉的老嬷嬷就命她坐在榻上然后开始教授她祭天的礼仪,其实也不过是几个仪式性的动作,不难记住。比较辛苦的是祭天仪式结束后,皇帝带着文武百官归朝,她还要在观星台上默念祈福经天夜,祈福大夏国今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老嬷嬷引经据典的讲了两个多时辰,然后将祈福经拿给她,要她诵背下来。经文有四页多,林灵花了个时辰牢牢记下。老嬷嬷又命她去沐浴更衣,几个宫女几乎搓掉她层皮,然后把她从浴桶里提出来换上件长衣宽袖的白袍,袍子上用银线绣满了各色奇怪花纹,倒是很漂亮。个宫女把她的头发梳直剪齐后在她额上固定了颗晶莹灵动到几乎要流出来的黑色宝珠,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林灵看着喜欢但不敢乱摸,乖乖端坐在软榻上等待祭天仪式的开始。

坐了会,天已蒙蒙亮了,林灵的肚子“咕噜”叫了声。老嬷嬷板眼地说,“摩诃天女,你最好还是连水都不要喝。你要在观星台上诵经整天,在这天内你是不能下观星台的,当然也不能如厕。”老嬷嬷说完话就出去了,只留林灵个人坐在那里抠手指,这天女还真不是人干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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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站在高高的观星台上,猎猎寒风吹动她的长发和衣袍,她双手捧着金盏盛就的天水走到单膝跪下的皇帝面前,将天水奉到皇帝手中,用清晰明亮的声音说,“上天赐福大夏国永世繁盛!”观星台下的皇子皇妃文武百官齐刷刷跪了地,齐声和道,“上天赐福大夏国永世繁盛!”那瞬间,林灵真切的感受到了种神圣的力量。

不过这种神圣感只维持到皇帝带着所有人撤退之前。皇帝走后,只留林灵人在观星台上唏嘘高处不胜寒,哆哆嗦嗦的在心里咒骂是谁没事发明出个天女来折腾人。这白袍子中看不中用四处漏风,寒冬腊月里可不是玩的。林灵腿都跪麻了也不敢动动,观星台下还有侍卫守着呢。她跪坐在观星台上看着青灰色的地平线默念祈福经,她念得很认真,因为不念的话时间更难过。

不能带来丝毫温暖的太阳点点升高,看起来就像个鸡蛋黄,然后又点点落下去。林灵会儿想皇帝看起来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说起来还没她爹爹帅呢,就是严肃些。会儿又想起漫天烟花下李逸扬的那个吻,心里害羞又疑惑,应该是喜欢我才亲我的吧?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胡思乱想番,又想到若真有神明,听了去太也不像话,忙敛了心神继续认真念经。

林灵整受了夜苦,第二天天亮才有人到观星台上请她下去。她拖着麻木的双腿回到之前背经文的那间宫殿,倒头栽到床上。会功夫又听见有脚步声走近,来人还摸了摸她额头,林灵睁开眼睛,是老嬷嬷。接着是大夫过来探了探她的脉象,再然后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宫女端来药叫她喝。林灵被他们这么进进出出的扰的不能睡,见终于端了药来忙口气喝下去。小宫女叫她把身上的袍子脱下来,换上件同样宽大却没有绣花的白袍,然后说,“桌上有茶,你渴了就喝。早饭的点儿已经过了,中午我会给你端过来。我叫瑾儿,有什么吩咐就去承德院西房找我。”

林灵点了点头,虽然她根本不知道承德院西房在哪儿。

房间里终于剩她个人,林灵盖着被子身上还是阵阵发冷,但终究抵不过倦怠沉沉睡了过去。睡得正熟突然有人推她,林灵睁开眼睛,还是瑾儿,原来又是叫她吃药。

林灵撑起身子看见外面天都黑了,原来已睡了整天。嗓子滴水未进又干又痛,闻着药味隐隐有些作呕,林灵皱着眉头看着药碗。

瑾儿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吃药。”

林灵看了瑾儿眼,端过来喝了。瑾儿指了指桌上的两个馒头和两碗菜说,“这是晚饭。”说完就把药碗和中午的饭菜收拾走了。

林灵浑身酸痛,不想下床喝水,只靠在床柱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心想大家都把天女说的天上才有地上无双,又有谁真来当过。整整年,我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爹娘还不知怎样担心。心里想着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了,落在纯白的袍子上连个印儿都没有。

“怎么每次见你,都是这副可怜相,太也没出息!”

林灵抬起头,夏箫倚正门口朝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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