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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鱼水之欢

正当苻登准备一鼓作气进攻长安时,毛兴却加以劝阻,他认为众将士长年征战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姚苌知道安定已失必定重兵把守长安附近重镇,若此时南征恐于我军不利,倒不如乘胜之势,向位于秦州那些仍处于观望的地方豪强晓以利害,联合他们一起夹攻姚苌则事半功倍。

苻登十分赞同,于是让毛兴自带一队人马前往秦州,自己则据守安定,休养生息。

女营的战士们也渐渐地从彭燕身死后的悲伤恢复了过来,经历过这次后,姐妹们变得比过去更加友爱和团结。

苻登把太守府稍稍翻新了一下便将其当作自己的行宫,他与毛皇后因长年征战,已好久没一起相处过了,二人决定在新的行宫里好好地过上一段日子。

当晚,苻登到居室就寝时,毛皇后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毛皇后只穿著一件薄如蝉翼的丝绸舞衣,身体的轮廓是精晰可见,与裸体几乎没有区别,但隔着这样一件漂亮的舞衣反而增添了一份神秘的美感。

她把一头浓密的秀发高高的梳起来,并系着发结,柳眉如墨,红唇如花。

还有一双柔软白嫩的美手、雪白的酥胸、白皙的粉颈及一对性感的赤脚。

苻登看到差点没把眼珠子掉出来。

与平日在战场英气十足相比,此时的毛皇后才真正显示出作为女性的怃媚。

当她看见苻登进房后,便快步走上前去迎接,赤足踏在地毯上没有半点的声音,彷佛如同仙女一样飘然而来,苻登是彻底的着迷了。

苻登着迷,不仅仅是因为毛皇后那怃媚性感的打扮,也是因为让他回忆起他们在河州的那段快乐如神仙般的日子。

自他在抱罕称帝并开始收复前秦领土后,夫妻两人几乎没有好好地在一起相处过,即使偶尔在州县一起同室而睡,也因为过于疲劳或枕戈待旦而不能尽情地行夫妻之乐。

而这次难得可以暂时放松地过上一段日子,熊熊的欲火很快地再次燃烧起来。

“恭迎陛下前来。”

毛皇后那温柔的声音让苻登整个人都溶化掉了,他扶起毛皇后,看到她那若隐若现的娇躯,就有了一股想把她立刻压在身下发泄欲望的冲动。

看透了他心思的毛皇后并没有马上满足他,而是把他拉到床边的酒席坐好,并为他满满的斟了一杯酒,轻声地说:“为妻已好久没为陛下跳舞了,今夜我将为陛下表演祝胜之舞。”说罢,毛皇后退后了几步,缓缓地摆起了舞姿。

起先,毛皇后的舞姿激烈而又粗犷,连续几次高高的跃起,彷佛身处战场的战士一般,完全是北方少数民族的战舞风格,五彩缤纷的丝绸舞衣就如同光环一样围绕在女武神的身体,最后毛皇后摆出一个后羿射日的姿势,以表示战舞的结束。

“好!真精彩!贤妻真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啊!”苻登高兴得连连鼓掌赞叹。

毛皇后对着苻登深深地鞠了一躬后,双手便放到后面的衣带上,一边解开带结,一边以诱人的笑容看着苻登。

苻登知道她要脱舞衣了,“咕噜”地吞了一下口水,心脏如万马奔腾一般,全身的血液在血管里高速地流动。

几下子的功夫,那半宽不紧的舞衣松下来了,毛皇后用力一扯,一个娇艳欲滴的胴体便展现在苻登的眼前。

说起来,苻登已有好几年没有认真地欣赏妻子的身体了。

也许是因为生育过的缘故,毛皇后的身材显得比过去丰腴,依旧丰满且挺拔的双乳上,呈棕黑色的乳晕在雪白的皮肤上十分的抢眼,两颗如黄豆大小的乳头长长的向前凸起,有了一种成熟少妇那端庄的感觉。

把舞衣甩到一边的毛皇后仍未停止舞蹈,与刚才那刚强的舞姿截然相反,她的四肢与腰部好象变得如蛇一般柔软,丰腴的肌肤呈现出各种各样性感的折纹。

毛皇后凤目微闭,小嘴微张,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让人感觉这是一个正在接受神仙恩泽的天女一样。

这次的裸舞并没有固定的套路,完全是随感而发,反而令她的胴体显得更千娇百媚。

苻登正看得血脉贲张的时候,毛皇后边舞边走到他的跟前,双手慢慢地脱去他身上的衣服。

苻登并不急于自己动手脱衣,因为他知道妻子懂得如何令他更加兴奋。

两三下的工夫,苻登也与妻子一样全身赤裸了,他那古铜色的皮肤使毛皇后的肌肤显得更加雪白。

毛皇后慢慢地跪在他的面前,伸出舌头轻轻地舔着他那倒竖着的钢棒。

尽管只是喝了两三杯,但此时苻登已兴奋得如酗酒一般浑身滚烫,正当他想把钢棒猛地塞进毛皇后的嘴中时,毛皇后已经站起,用力把他重新按倒在椅子上,然后慢慢地坐在他的大腿上,把他的钢棒完全塞入自己的下体里。

这一下子,苻登的脑袋便如触电一般,浑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整个人感觉就快要窒息了。

毛皇后并未因此而放过他,她用双手把苻登的头埋进自己的双乳当中,同时腰部也一上一下的运动着。

一直强忍着欲火的苻登这下忍无可忍了,他如同野兽般嚎叫了一声,双手抓着毛皇后那健美的大腿,把她整一个托了起来,两三个箭步冲到床边把她按倒在床上。

苻登双手依然抱着她的一双大腿,把它们搭在自己的双肩上,下体不断地向毛皇后发起冲锋。

毛皇后紧闭着双眼,表情既痛苦又享受,双手则舒展至床头,两个乳房像果冻一样前后抖动着。

冲锋了一阵后,苻登慢慢放下了她的大腿,双手转而去揉搓那两个调皮的乳房,毛皇后的双腿则叉在苻登的臀部上来回地摩擦,并不时地把手指塞进口中吮吸着,冲刺得头脑快要炸开的苻登最后整个儿地压在了毛皇后的身上。

毛皇后那激狂的求爱方式,让苻登不服输地向她施力。

一边是销人魂魄的呻吟声,一边则是罕闻的昂亢声,这场肉搏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最后在苻登的狼嚎和毛皇后的惨叫声中结束。

随后,整个世界清静了下来。

但他们仍意犹未尽,一边喘着气,一边不时地接吻。

苻登用手拔弄着毛皇后的秀发,感叹地说道:“自从朕抱罕举兵以来,还是第一次与贤妻这样激情地享受鱼水之欢呢。这四年来,朕与贤妻都忙于战事,虽偶有在州县同睡,也不敢放心纵情,往往是衣不解带,草草了事。”

毛皇后妩媚地笑着说:“是啊,妾身都好久没有如此忘我地与陛下肉搏了,没想到陛下还是和过去一样的厉害呢。回想起在河州时的生活,几乎隔几天就与陛下云雨一番,真是如神仙般快活。”苻登借着房间内的烛光,目不转睛地鉴赏毛皇后那诱人的胴体。

“敏娘嫁给朕已有八年了啊,这玉体也越发成熟可人了。”

“陛下是嫌妾身老了?”

“哪有,敏娘在朕的心中永远都是最年轻的。”

“讨厌!”毛皇后嘟着小嘴说。

两人毕竟太累,几句情话过后,便慢慢的睡着了。

次日卯时,熟睡了一夜的苻登惺惺忪忪的醒了过来,他向来有早起的习惯。

手向两边伸了一下,发现毛皇后好象没在床上,便猛然坐起,打开床帘后才发现原来她早就起来了,只见她仍然一丝不挂,正懒洋洋地趴在窗前,右腿很自然地跪在窗前的一张小凳子上,那只白里透红的脚掌看上去十分性感诱人,衬着垂直站着的左腿,一直一弯的曲线更突显人体之美。

此时太阳正慢慢地从地平线上升起,透过窗外那丝丝的阳光,毛皇后那健美的背部看上去就如同一件玉石雕成的艺术品。

休息了一晚的苻登,体力也恢复了,看着毛皇后那诱人的胴体,一股强烈的欲望又开始在心中燃起。

他也干脆不穿衣服,然后走到妻子的背后,双手轻轻地抱着她的小腹。温柔地说道:

“为什么不穿上衣服啊?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妾身正是想享受一下那种与自然接触的感觉。”

“说实在话,朕有时真的想拋开一切,天天与贤妻过那神仙般的日子。”

“妾身何尝不想,只是妾身既为大秦之皇后,当以天下为重。何况陛下身负国恨家仇,又如何能只顾儿女情长。”

“贤妻言之有理,待朕消灭姚贼,平定北方时,崇儿也该长大了。到时朕便让位与他,我们一起隐居去过神仙般的日子如何?”

“只怕那时妾身已变成老妪了。”

“别说傻话,照现在的形势,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中原必能平定。”

“三、五年也是十分的长远啊,何不珍惜眼下这来之不易的时光,好好的过一下神仙般的日子?”毛皇后这时转过身来,含情脉脉地看着苻登。

“敏娘………”

两人深情地接起吻来,苻登顺势把毛皇后按倒在地上,就地云雨了一番。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双方并未爆发新的战争,前秦军也渐渐养精蓄锐,军队的数量也发展到五万了。

然而就在万事俱备的时候,一个坏消息传了过来。

之前南下秦州的毛兴成功地游说王统、杨壁等人起兵攻姚,然而姚苌却棋高一着,暗中策反王统等人,那些人本来就是贪利小人,在受到姚苌的利诱之后竟率兵进攻毛兴。

毛兴到底是一代名将,轻易地抵挡了他们的进攻。

然而正当毛兴打算返回安定时,不料内部发生了叛变,结果在混战中毛兴被杀。

毛兴之死不但意味着联合诸侯合攻姚苌的计划破产,苻登也因此失去了一名重要的谋臣。

父亲的意外身亡让毛皇后痛哭了三日,并誓言要为父报仇。

苻登知道要彻底击败后秦,兵力方面仍然欠缺,不过现在形势的变化迫使他必须要主动进攻。

于是苻登在安定为毛兴发丧,并举行誓师大会,前秦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往长安方向杀将过去了。

第六节:关中争夺战

尽管以计谋解了秦州之围,但面对苻登的五万南下大军,姚苌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也亲自率领十万大军前往秦川与苻登决战。

从人数上来看,姚苌明显是优势,但是苻登的军队士气充足,斗志昂扬,每个士兵的头盔上全刻有“死”或“休”等字眼,打起仗来皆以一当百,更兼苻登指挥得当,几场战斗下来,前秦军均以少胜多,后秦军是节节败退。

被打得焦头烂额的姚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听说了苻登营中供奉着苻坚的灵位,竟异想天开地也在自己的主营中立起苻坚的灵位来供奉,而苻坚即使在天有灵也不可能来保佑他,结果就是继续战败,十万大军几乎损失了一半,最终失去了秦川,退兵新平。

这场供奉最后成为了敌我双方的笑话,姚苌没法,只得修书往长安讨救兵。

此时坐镇长安的是姚苌的长子姚兴,比起那个行事莫明其妙的父亲,姚兴还算是一个将才。

他收到姚苌的求救信后,马上点起两万人马,并让秦州的王统,益州的王广各自领兵一万来援。

大军来到新平与姚苌合流时,后秦大军也重新回到十万之众。

尽管如此,但姚苌显然是被苻登打怕了,照旧是坐立不安。

姚兴便向姚苌献计说:“父皇不必担心,苻军虽猛,但长途进攻于此,军已疲惫,现在他们大军深入我大秦国境,补给必然困难。我军只要坚壁清野,然后在主要关隘布下重兵,截断他们的粮食补给线,不日即可消灭苻军。”姚苌连连点头称是。

结果一路深入的前秦军很快就遭到后秦军的反击,粮道被切断,而姚兴的坚壁清野又使得苻登无点可据,也无法得到粮食的补充,军队很快就陷入了粮荒,眼看安定之战的悲剧又要再次重演了。

某日正午,毛皇后正在营中苦思对策,忽闻帐外喊杀声四起,这时张秀兰入帐急报,说后秦大军正杀入营中。

毛皇后大惊,抽出宝剑便到帐外迎敌。

原来姚苌自思前秦军粮草已经告急,且粮道也被切断,认为正是一举击溃苻登的好机会,他让姚仲明率领三万大军直杀苻登营中。

毛皇后跃马而上,带着秀兰、虎妞、符兰和一千多个女兵便杀入敌阵,左冲右突,势不可挡。

当时姚仲明正指挥大军从四面进攻,并大呼:“有取苻登和毛氏人头者,千金赏,万户侯!”

毛皇后正在营外杀得起劲,一听得姚仲明的叫喊不禁怒从心起,舞着长剑直冲姚仲明,并大喊:“大秦皇后的首级在此,有种过来取!”

这下子倒把姚仲明吓了一跳,没想到区区几个女人竟然杀入阵中,只好慌忙迎战,并乘机大叫:“毛氏在此,大家围上去!”

那些后秦兵都知道这个营里面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苻登和毛皇后的首级,苻登在大营当中,要杀他比较困难,反而毛皇后冲到阵中,一个不小心就可以赏金封爵,于是纷纷涌向那群女兵。

苻登见后秦军围攻之势一弱,马上指挥大军转守为攻,杀出营寨,把后秦军冲开了数段。

而姚仲明则手执狼牙棒,与毛皇后杀得不可开交,心中暗暗吃惊,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这么强。

而秀兰、虎妞等女兵则紧守在毛皇后周围,与潮水般涌进来的后秦军搏斗,在女营中的慕容嫣与斛律婉等人也率余下女兵冲出寨栏外,以支持毛皇后等人。

这时在后秦军中,一偏将眼见主将受困,乘着空隙拈弓搭箭,对着毛皇后一箭射去,被正在厮杀中的符兰看到,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一挟马肚上前跨了一步挡住毛皇后,结果这箭一下子穿入了符兰的喉咙,只听得一声沙哑的喊声,符兰整个人一仰后便倒于马下。

“兰儿!”毛皇后大叫了一声。

虎妞回头一看,心中悲愤交加,大喝一声便舞着画戟冲了过去,把那个正准备射第二箭的敌将一戟刺死。

姚仲明眼看不能取胜,虚支一招后便回身开溜,愤怒的毛皇后大喊道:“哪里走!”然后把手中宝剑用力一丢,正好插入姚仲明背部,那家伙惨叫一声后当场跌于马下惨死。

其余陷于苦战的后秦军见主帅死亡,斗志尽失,全军溃退。前秦军正想追击,苻登担心敌军有埋伏马上下令鸣金收兵。

前秦军尽管取得了胜利,但心中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粮草问题始终是一块心病,这个问题不解决,总会有被敌军打败的一天。

在各位将军清点伤亡人数时,苻登独自一人走出帐外冥思苦想,不得其法。

这时毛皇后也与众女兵在战场外搬回阵亡女兵的尸体,死状皆惨不忍睹,有人断手、有人缺脚、还有人被拦腰砍断,肠肠肚肚的流了一地。

当女兵搬回符兰的尸体时,毛皇后不禁抱着它大声痛哭,众女兵无不动容。

这一场战斗前秦军仅损失了数百人,其中女兵就占了一百多人,损失虽不算惨重,但对于深入敌境且补给困难的情况下,一兵一卒都显得相当珍贵。

当毛皇后看到苻登一个人在帐外呆站着时,她便走上前去安慰了苻登一番。

苻登说:“姚贼坚壁清野,我军粮道被断,补给困难。纵使赢上十次,只需输了一次,则我军危矣。”

毛皇后劝道:“眼看粮草快要见底,陛下不若趁此时获胜,迅速回师,日后再图南下。”

苻登坚定地说:“不行!眼看离新平只有一步之遥,岂能功败垂成,一旦给了姚贼喘息之机,必然纠兵反击,到时恐怕连安定也难保得住。”

毛皇后继续劝说:“陛下苦心,妾身当然明白,只是我军能否在短期内攻下新平仍未可知,一旦拖上时日,粮草用尽,我军则不战自败。正所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何必非要去打无把握的仗。”

苻登心中也开始动摇,但始终下不了决心。

正当苻登呆呆地看着营寨外满地的尸体时,突然灵机一动,手掌一拍便说:“粮草之危解矣!”回头便向众将士下令,把营外敌军的尸体也搬进来。

毛皇后不明就里,问道:

“陛下这是何意?”

“这些尸体就是我们的军粮!”

“什么??”毛皇后吓得一身冷汗,疑心自己听错了。

“不错,敌军的尸体再加上我军的尸体,今日果腹已不成问题。”

“陛下三思!以敌军尸体为食也就罢了,何必连我军士卒的尸体也用上?”

“现在我们大军共有五万,敌军刚才死亡的人数估计顶多就三千,全部用上也仅能填肚而已。如此,军粮便可保盈余,而且我军骑兵数量本来就不多,就算万一马草吃紧,我们也可杀掉部分战马来做军粮。只要保证粮草,再一鼓作气,十日后必可攻破新平!”

“可是现在军中仍有储备粮啊………”

“但顶多也只能撑四五天,老实说,朕没有太大的把握可以在五天之内拿下新平。在成功之前必需要保证储备粮的数量,这样也有助于稳定军心。”

营中的军士在得到命令后,虽然吃惊,但大家还是执行了,毕竟在这个战乱的时代,人吃人的惨剧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他们当中很多人也亲身经历过,所以也没有感到特别的不快。

倒是毛皇后想到要把在这场战斗中阵亡的姐妹吃掉,心里倒是一阵的抵触。

苻登知道毛皇后的心事,对她说:“朕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所谓死者长已矣,如果我们就此撤军则前功尽弃,那么他们的牺牲就更没有价值了。假如朕不下这样的命令,一旦粮草用尽,军中必然自相残杀,人自相食,再头来结果会更坏。”

毛皇后沉默了,看着军士们兴高采烈地剥着死尸的衣服,割着尸体上的皮肉,整个军营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屠场,迎面而来的血腥味让毛皇后感到腹中之物正阵阵涌将上来,便飞奔跑回女营。

女营的战士们看到男营所发生的一切,已经猜了个八九分。

当毛皇后掩着口回来时,众女将异口同声地问道:“陛下是否以尸体为粮?”

毛皇后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在场的女兵们全都脸色大变。

“男营那边没有多余的吗?”沉默了半晌的女营突然响起了秀兰的声音。

毛皇后摇了摇头说:“连敌军的加上也不过是三千多具尸体,就算十个人用一个也不够。我们女营……,就只能………”

毛皇后没办法再说下去了,苻登方才已下了命令,储备的干粮分毫不能动,只能以这些死尸为食。

其实在战乱中成长起来的女营将士们大多都经历过人吃人的惨剧,亲人之间相食的更是不计其数,对于吃人肉她们并不觉得特别恶心,只是毕竟都是出生入死的姐妹,多少带有感情,因此心中感到十分矛盾。

女营再次陷入瞭如死寂般的沉默,与旁边热闹的男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毛皇后沉思了许久,知道这一切已无法避免,即使她们不吃,旁边的男营估计也会以苻登的命令来索要尸体。

于是她回过头对女兵们说:“怎么了?都感到恶心?去年彭燕被处决时,妳们不是有人吵着要吃她的尸体吗?”

里面有几个女兵惭愧得低下了头。

毛皇后知道这个沉默要靠她来打破的,于是在那一百多具女尸面前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哭着说道:“众位姐妹,为早日成就陛下的霸业,今日所为,实属情非得已。请谅解我们。”说完,她抱起符兰的尸体,边流着泪边脱下她的盔甲衣服,符兰那强壮而又苍白的胴体很快就呈现在大家的面前,毛皇后的手颤抖地抚摸她喉咙里的箭孔,激动地说:“兰儿,妳救了我,我实在不忍心吃妳的肉,妳要怪,就怪我一个吧,希望妳能体谅我的心情。”说罢便从腰间抽出宝剑,对着她的喉咙用力一抹,割下了她的头颅。

毛皇后一言不发地捧着她的首级,轻轻摆放在帅营前的空地上,回头对众女兵们说:“各位姐妹,大家把割下来的首级放于此处,待会好生埋葬。”

大家都明白毛皇后的意思,看着姐妹们的脸孔来割肉实在是过于残忍,于是众人纷纷上前,几个人处理一件尸体,都先把头颅割下,然后整整齐齐地摆在空地上。

张秀兰走上前去安慰毛皇后说:“此非娘娘之过,娘娘不要太伤心了。不若先回帐内歇息,等待用膳。”

毛皇后点了点头,独自一人回到帐中轻声地哭泣。

一个时辰后,整个营寨都飘出了诱人的肉香味,对于连日来都吃不饱的将士们,无疑是大大地刺激了他们的食欲。

毛皇后趴在桌子上不知昏睡了多久,突然听到张秀兰叫唤的声音:“娘娘,该用膳了。”

毛皇后睁开眼睛一看,眼前摆着一盘烤得呈亮棕色的肉,还有一碗热腾腾的肉汤。

毛皇后心一酸,连连摆着手说:“我不饿………”

秀兰劝她说:“姐妹们都在外面等着,娘娘如果不吃,我们也不吃。此番仍是为陛下、为大秦霸业而为之,死去的姐妹会理解我们的。”

毛皇后听她这么说,只好拿起筷子,深呼吸了几口后才夹起一块放入嘴中,自觉肉质鲜嫩,美味可口,顿时食欲大增,几下子功夫就吃了半盘肉,再喝一口鲜味的肉汤,感觉人间极品也不过如此。

心中虽然大声叫好,但却无法从口中说出,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对秀兰说:“我已经吃了,妳快让姐妹们吃吧,免得饿坏了。”在得知毛皇后也用膳后,女营将士们才大快朵颐起来。

当晚,女营周围点满了火把,把女营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毛皇后心情凝重地站在那一百多个摆成矩形的头颅面前,身后三千多名女营将士整齐地列队站在她身后。

毛皇后取起一个酒杯,斟满酒后把它洒在那堆首级的面前。

然后领着众女兵集体跪了下来,连磕了五个头,说:“毛敏娘不才,不能为各位姐妹风光大葬,只好暂时委于此荒野之中,待陛下夺取天下后,定为各位姐妹于长安寺院设灵位,早晚供奉!”说罢,女兵们便把这些头颅一个一个地放入之前挖好的大坑中。

毛皇后抱起符兰的头颅,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蛋,本已苍白发涨的脸皮,在火光的照耀中彷佛充满了血色,略微张开的小嘴籍着阴影看上去如同在微笑一样,毛皇后觉得那是符兰在安慰她,激动得哭着说:“兰儿,谢谢妳的肉,这是妳第二次救了我啊。今生今世,我绝不会忘记妳的。”

等女兵把所有的头颅放入坑中时,毛皇后才把符兰的首级摆入,亲自拿起土铲,和众女兵一起为坑盖上泥土。

这时毛皇后回过头对大家说:“各位姐妹,为了即将取得的胜利,我们在未来的几天还要过这样的日子,希望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这里不管是谁,哪怕是我不幸阵亡了,大家也得把我的肉割下来充饥,明白了吗?”

众女兵齐声应答:“是!”然后女营将士团团围在坑边,为姐妹祈祷守夜。

男营方面也有类似的仪式,不同的是,敌军的尸骨与首级则如垃圾一般地被丢到营外。

次日早上,前秦三军整装待发,虽然每个人所分得的肉并不多,但对于近一个月时间没碰到肉的将士们,那些人肉为他们补充了不少体力,所以个个看上去都比过去显得更精神。

苻登心中大喜,对着将士们高呼:“我们白天打仗,晚上便吃人肉,何愁粮食不足?!”

众将士齐声欢呼。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前秦大军作战更加勇猛,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把途中遇到的后秦军杀了个人仰马翻,五天内便攻下了新平。

前秦军攻下新平后,大军的粮食得以补给,同时四面处于观望的地方势力眼见苻登得势,纷纷前往新平以示效忠,欣喜若狂的苻登全部接纳了他们,前秦大军一下子暴增至十万。

三天后,西秦的乞伏干归也上表称臣,苻登更是高兴万分,封乞伏干归为金城王,约其一起进攻后秦。

由于当年苻坚正是在新平被姚苌所杀,苻登便命人于苻坚身亡之处修筑庙堂,并择一吉日率前秦上下百官将士前往参拜。

苻登于苻坚灵位面前发誓:“登定当直捣长安,消灭姚贼,为先帝报仇,光复先帝基业!”随后命大军好生休整,他日大军南下,一举破姚。

彷佛已经看到胜利曙光的苻登连日以来都相当兴奋,晚上很罕见的采取了主动,未等毛皇后宽衣,便如同老鹰捕小鸡一般把她压在床上,剥得光脱脱后再反剪她的双手,使起老汉推车不停地发起进攻,丝毫不给她还击的机会。

完事后毛皇后嗔怪地说:“陛下这几天好象特别粗暴。”

苻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朕是太高兴了,很快我们就可以返回长安,光复先帝基业了。”

毛皇后提醒他说:“陛下千万不要得意忘形了,姚苌老贼手下的兵力仍是比较可观的。再说了,那些投降过来的将领多是墙头草,一旦形势不对,日后必然会背叛陛下的。”

苻登大笑道:“不必担心,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只要我们能够夺取长安,他们又如何会背叛?贤妻太过虑了。”说完便紧紧的搂着毛皇后,拼命地吻她的脸蛋和颈脖。

毛皇后看到苻登得意忘形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担心。

第七节:兵败武功郡

前秦大军夺取了新平之后,长安已是无险可守,姚苌则是如坐针毯,坐立不安。

“畜生!苻登那帮吃人的畜生!”姚苌愤愤的骂道。

“父皇,现在多说无益。苻贼已经占领新平,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再靠前一步了,在他们攻入武功、扶风之前必须击溃他们。”姚兴说道。

“连日大战,我军已损失惨重,如今关中诸将竟叛朕而去,这当如何是好?”

“父皇不必担心,现今乱世,随风摆者甚多,那些人先前叛了苻坚,此番又叛父皇,日后当然也可以背叛苻登。苻登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竟忘了苻坚、毛兴之死是何故。”

“皇儿的意思是策反他们?”

“现在苻登正处优势,策反目前起不了效果。现在我们手下亲兵加起来尚有五万人,另外王统与王广因进攻毛兴,他们绝不会降苻登,他们二人手下加起来尚有两万人。我等仍有翻盘的机会。孩儿再修书一封前往陇西与乞伏干归,陈明利害,让他不要发兵援苻登。”

“乞伏干归那个混蛋已经给苻登称臣了,再说他素来与我们不和,会乖乖听我们的话吗?”

“乞伏干归与他那死掉的兄长乞伏国仁一样,都是些见利忘义的小人,他不过慑于苻登势大,并非甘心称臣,孩儿至少可以游说他暂时观望,只要我们能够大败苻贼,乞伏干归必然翻脸。”

“皇儿有理,朕准了。”姚苌无可奈何地说。

姚兴的信果然凑效了,就在前秦大军南攻之时,乞伏干归修书与苻登,说他正不巧身患风寒,容待数天,必然发兵相助。

苻登看罢大为光火,气得把信扯得稀烂,大骂干归没有信用。

毛皇后对此事早有所料,她甚至担心干归此举还会动摇降将,于是对苻登说:“乱世人心皆此,陛下何必动怒。正因如此,陛下应乘军中士气正旺,人心尚齐之时立刻进军长安,以免生变。”

苻登无法,于是不等西秦援军,留两万大军镇守新平,自率八万大军南下进攻长安的门户——武功郡。

姚苌和姚兴父子也率领五万后秦军与前秦军于武功郡郊外对峙。

一边飘着黑色的秦字大旗,另一边扬着红色秦字旌旗,在一望无际的黄土平原上,一红一黑的两军声势浩大地摆开阵势,煞是壮观。

苻登见己方人数占优,且士气旺盛,立刻下令擂鼓进攻,姚兴则下令三军分开两翼,等前秦军冲入阵中时便下令合围。

两军便在黄沙滚滚的战场上拼命厮杀,红黑两色旗帜在阵中互相穿越。

混战之中有人身首分离,有人手骨被击碎,有人腿脚被斩落,甚至有人从头到脚当中被一劈为二,两军不少士兵像刀切西瓜似的,或被劈成两半,或被拦腰横剖,惨叫不绝。

前秦军人数虽多,但由于姚兴指挥得当,竟然也与前秦军打了个平手,双方处于胶着状态。

而女营三千将士也身处阵中奋勇杀敌,各个女将皆勇武不输男儿,连克对方数将,尤其是那个有万夫不当之勇的虎妞,杀得浑身都沾满了敌人的鲜血。

就在这个时候,王统与王广突然率着两万兵马从前秦侧翼杀入,把前秦军冲开了两截,前秦大军的阵容马上乱了起来。

苻登虽惊于后秦那突如其来的援军,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连忙下令全军回防,摆开两翼,并下令三军稳固自守,不得擅自反击。

女营的将士们也随着大军且战且退,防守着右翼,拼命地抵挡蜂涌过来的后秦军。

由于前秦军及时调整了战阵,两军再次处于胶着状态,且前秦军人数始终占优,姚兴不禁开始担心起来,姚苌的脸更是变得铁青。

后秦大将刘勃勃正率军猛攻前秦军右翼,左冲右突无人可档,对着几个女兵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一颗颗脑袋随着惨叫声四处乱飞。

虎妞见敌方的胡子大将一连砍倒十几个姐妹,顿时怒从心中起,挺戟上前大呼:“休伤我姐妹,待我来会会你!”

刘勃勃杀得兴起,狂笑道:“苻登老贼无人了,竟然都叫女娃子来送死。好!待我逐一砍下妳们的脑袋摆在军营中展览!”

那刘勃勃是匈奴人,天生怪力,一柄几百斤重的长刀舞得虎虎生风,但虎妞虽是女流,但力气不输男儿,两人刀来戟往,一时竟不分胜败。

这时姚兴在一个临时搭起的瞭望台上观看战局,看到右翼处的刘勃勃与一员猛将打得难分难解,便问传令兵对方是何人,传令兵答道:“好象是苻军女营的人,名唤虎妞的。”

姚兴心中一喜,连忙对传令兵说:“你马上去阵中,唤刘勃勃军向后撤。”

姚苌听了大吃一惊,连忙问道:“皇儿,现在正是要破敌方守势,为何还要让人撤退?”

姚兴回答:“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对苻登军中的女营素有兴趣,闻得那虎妞勇冠男儿,只是有勇无谋,我先让刘勃勃假意不敌后退,那虎妞向来气盛,必定追赶。苻军的将士向来羞于落后女子,必定也会冲出,到时我再指挥大军合围,敌军右翼可破!”

姚苌听罢大喜,连声称赞。

刘勃勃正打得兴起,忽闻传令兵的撤退令,无奈只好收刀后退。

虎妞见后秦军不敌后撤果然中计,率领女营战士冲了上去,部分在右翼防守的前秦军也不落后,在几名将军的带领下也上前追击敌军。

毛皇后看到虎妞等一帮人冲了出防守线外时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大声喊叫:“虎妞!不要追,小心中计!”又让张秀兰率兵去阻。但已经来不及了,姚兴见时机一到,马上挥旗,让大军围住冲出防守线的前秦军,并猛攻右翼。

刘勃勃也勒马回头,迎着虎妞再战。

右翼一破,前秦军的防守就乱了,后秦军的攻势也凌厉了起来。

冲出阵中的前秦军也被合围的敌军杀得七零八落,死伤无数,不少女营的战士成了刘勃勃等人屠杀的对象,只有虎妞等为数不多的人杀出重围回到阵中。

片刻以后,后秦军不断地占了上风,这时众将都劝苻登撤退,苻登眼见临门一脚竟然被对方翻盘,气得七窍生烟,他不甘心就此宣告失败,仍将两翼部队收缩,企图寻机反击。

虎妞撤回阵时看到毛皇后满脸的怒容不觉羞愧万分,主动前往阵中迎敌,以求将功补过。

慕容嫣也从后阵赶到阵中接应虎妞,正当她奋力抵挡敌军时,忽然在阵中看到慕容光,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当初毛皇后将计就计破了安定后,姚苌大怒,准备处死慕容光,幸得众将求情才免了死罪,但被贬为偏将。

慕容光心中虽然不满,但又无可奈何,对慕容嫣的背叛是恨之入骨。

杀入阵中的慕容光正好看到妹妹,想起安定一战被慕容嫣出卖一事,气得是咬牙切齿,挺起青龙长刀便杀将过来。

慕容嫣一直觉得有愧于兄长,后来一直打探都没有兄长的消息,自思定是被姚苌处死,心中愈是自责。

这会儿重遇慕容光是又惊又喜,但看到他双眼喷火的样子,心中一阵心酸,竟收刀往后退走。

一些将士眼见慕容嫣不战而退,军心当场动摇,有部分士兵本来就是降卒,眼见前秦军取胜无望,纷纷四散奔逃。

苻登眼见大势已去,心中一阵绞痛,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当场晕了过去。

毛皇后看罢大惊,担心局面会因此而进一步失控,于是代替苻登下令撤退。

先是虎妞,接下来是慕容嫣,看到手下两员大将接连犯错,毛皇后心中倍感自责,便打算让众将护送苻登先退,自己负责殿后。

这时慕容嫣策马过来,主动要求请缨。

毛皇后责骂道:“嫣儿啊!妳刚才为何不战而退??难道妳不知道这是战场大忌?更何况当时军队正处于崩溃边缘?!”

慕容嫣羞愧得低下了头,说道:“方才在阵中,看到兄长……,我………”

毛皇后一听,心中已经明白缘故,但仍然骂道:“既然妳当初已经决心背叛慕容光,何必愧疚到现在?再说妳身为大将怎能感情用事?!”

慕容嫣哭道:“嫣儿自知罪该万死,但亦无可挽回。故嫣儿愿领军殿后,若还有命回来,愿受娘娘处罚!”

毛皇后已经知道慕容嫣抱有必死的决心了,只得点头同意。

在大军退到武功郡外的关口处时,毛皇后点起苻登直属士兵约两千余人死守,为大军的撤退赢得时间。

慕容光大队人马赶到时,只见前秦的殿后大军已严阵以待,而为首一名骑马大将,竟然就是妹妹慕容嫣,心中更加愤怒,举起青龙长刀指着慕容嫣说:“我自问平日待妹妹不薄,何故做出此等不忠不义之事来?”

慕容嫣心中自是感到一阵羞愧,两行眼泪夺框而出,她噙着泪水说:“事已至此,不必多言。”说罢把那白虎长刀向前一指,殿后军便向前冲杀过去,与后秦军激烈地搏斗。

殿后的军队由于都抱着必死之心,所以个个使出了以一当十的气力,一时竟与后秦军相持了半个时辰,虽然武功郡关口狭窄,后秦的追兵无法合围,但人数毕竟处于劣势,殿后的前秦军渐渐招架不住了,士兵也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

慕容嫣却是越战越勇,连续砍死了后秦的几员偏将。

慕容光心中实在是不愿意与妹妹交手,而眼见她面对兄长的军队还如此卖力,心中怒火如火山一般喷发了出来。

“我到底干了什么对不起妳的事,妳竟铁了心在苻贼那边??”

慕容光边想边拍马冲到慕容嫣面前,两把名刀在闪闪的光影中打了三个回合。

就在慕容光的刀往前劈来时,慕容嫣原本准备招架的手突然放了下来,并闭上了双眼微微的抬起了头。

慕容光一下子槽了,他做梦都想不到妹妹会来这个姿势,但收手已经来不及了,那把削铁如泥的青龙长刀就这样快速地在慕容嫣的脖子扫过。

一颗美丽的头颅就势凌空飞起,犹如一个系着红色彩带的皮球一样,跌落到地上还蹦跳了两下,最后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失去了头的身子则随着马的动作如断线木偶一般左右晃动,喷到上空的鲜血形成了一团团血雾,如同一朵朵正在绽放的玫瑰。

慕容光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整个人像石化了一般,直到慕容嫣那没了头的尸身从马上跌落地面后才失声地叫大喊:“妹子!!”。

慕容光脑子一片混乱,他之后的动作彷佛是被某种力量所强迫做出来的,他几乎是从马上跌下来一般,两步并在一步的冲到慕容嫣那仍在抽搐的尸身面前,看着那颈脖里的鲜血仍小股小股的涌出,身处在那个血肉横飞的战场当中,彷佛此时才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慕容光跪在了她的尸体面前,觉得它变得越来越模糊,努力了很久双手仍无法触摸到她身上那沾满鲜血的铠甲。

之后又好象疯也似的飞奔到前面,一把抱起那颗沾满血污的头颅。

尽管慕容光眼里充满了泪水,但仍然很清楚地看到她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妳为什么要这么傻啊?”慕容光已经激动得无法出声,只得费解的想着。

也许慕容光永远都无法理解妹妹的想法,但对于慕容嫣来说,死在兄长的刀下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对她最好的解脱。

战斗已经结束了,前秦的殿后军无一生还,而后秦的追兵们则都站在尸体堆的中间,默默地看着慕容光紧紧抱着他妹妹的首级在撕心裂肺的狂哭。

第八节:挥泪斩虎妞

武功一战,前秦军大败,战死及中途逃跑的共损失了两万余人,而女营则只剩下两千人不到,损失了近一半,战死和被俘的大小女将共有十余名,女营此番可谓是元气大伤。

虎妞自知罪责难逃,懊悔之下便拔出宝剑打算一死谢罪,此时秀兰连忙用手按着她拔剑的手说:“虎妞,万万不可!”

虎妞泪流满面,哭着说:“大军惨败、姐妹惨死全都因为俺,不死如何对得住她们。”

秀兰劝说道:“此次败阵,并非全是妳的过错,再说妳不仅仅是我们女营,也是秦军里数一数二的猛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怎能随便浪费自己的生命?妳回去后裸身自缚,主动向娘娘请罪,希望她能网开一面,让你戴罪立功。”

这时其它的姐妹也纷纷上前劝说,虎妞最后点头答应。

于是随着大军一起撤退,等候毛皇后的发落。

后来大军撤到新平郊外安营扎寨,毛皇后下令在女营中升帐,各位女将分坐两边,自己则全副武装的坐在帅位上,神情严肃。

全女营都知道,皇后今天升帐定少不了问虎妞的罪,个个皆沉默不语。

“带上来!!”毛皇后沉默了半晌后才突然喊道。

两位女兵听到号令后便押着虎妞进入帐中,只见虎妞全身赤裸,双手被牢牢的反绑起来,有如将要行斩刑之女犯一般。

秀兰见虎妞押到便大喝:“跪下!”

只听得“啪”的一声,虎妞双膝重重的落到地上。

毛皇后满脸怒容,喝道:“妳可知罪?!”

虎妞这下才把一直低下的头抬起,自责地说道:“虎妞知罪,故今日特来请死。”

毛皇后悲愤地说:“死?妳可知道就是因为妳不顾军令鲁莽出战,故而使得阵中右翼出现空隙,让敌军有机可乘吗?妳可知道我们上千个姐妹就因此而枉死吗?!因为这次失败,我军痛失了攻入长安的机会,妳知道皇上有多痛心吗?!”

毛皇后一阵的哭骂,令虎妞也不禁失声痛哭,无言可对。

看着痛哭流涕的虎妞,毛皇后闭着双眼,在经过一阵痛苦的思考后,终于从嘴逢中崩出几个字:“推出帐外,斩!”

在场的女将们当场吓了一跳,秀兰马上劝说道:“娘娘,虎妞此次虽违反军令,但念着她以往的功劳,可否饶她不死,让她戴罪立功?”

接着众女将也纷纷离开座位,齐声向虎妞求情。

毛皇后缓缓地睁开双眼,流着泪说:“虎妞是我自小带大,何尝忍心将她处死,只是此番虎妞不仅违反军令,甚至使得我军连最后一线获胜的机会也因此白白失去,就连我们女营也无颜面对皇上。倘若徇私,将来皇上还如何统率三军?”

秀兰说:“娘娘,所谓法律不外人情。此番我军损失惨重,正是用人之际,虎妞的勇众人皆知,若杀她则等于自毁良将啊!”

毛皇后悲痛地答道:“军法仍立军之本,岂能当成儿戏?正是现在士气低落,倘能力强的人可以逃避军法,那军心必然进一步动摇。搞不好那些前来投陛下的豪强也会因此而叛乱,如此则我军休矣!”

虎妞从战场中逃回时也自知罪重难逃一死,只是在秀兰等人的劝说下稍稍的抱有一丝的求生希望,如今看到毛皇后态度如此强硬,连最后一丝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虎妞心中反而如卸下重担一样,她大声地说道:“多谢诸位姐妹为俺求情,俺此次前来并未想过苟且偷生,只想见皇后娘娘最后一面。俺自幼便死了爹妈,若无皇后娘娘收留,哪有今天。娘娘大恩虎妞永生不忘,虽死无怨,只是今后不能再伏侍娘娘,望娘娘保重………”说完便弯着腰连叩了三个响头。

在座女将们听罢皆泪如雨下,个个跪在毛皇后前请求饶虎妞一命。

毛皇后心中顿时如刀绞一般,脸上的泪水也有如断线珠子一般落下。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手执火签向前一丢,咬牙喊道:“斩!”虎妞看着地上的火签,笑着说:“谢……娘娘。虎妞……去了。”言罢便站了起来,径直走出帐外。

众女将看见火签已丢出,处死虎妞已成定局,只得摇头叹息。

毛皇后对着秀兰喊道:“秀兰!妳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将虎妞斩讫报来?!”

秀兰此时已哭得如泪人一般,这下子才反应了过来。

说起来也讽刺,由于女营的特殊性,军营中的随军刽子手不便入女营中行刑,故按照编制,女营也应该安排一人。

毛皇后便让膂力最大的虎妞来兼任行刑刽子一职。

当时苻登知道后半开玩笑地问:“倘若虎妞违了军令要处斩,那谁来操刀啊?”

毛皇后便笑道:“如此便让秀兰担任吧,要是她们两人都不在了,那就我自己来吧。”谁知这下子一语成谶。

秀兰无奈,只得提了大刀出营,只见虎妞已在营外等她了。

秀兰抚摸着她那黝黑的肌肤,伤心地说:“对不起,是我害了妳,早知如此,便让妳逃走好了。”

虎妞笑着说:“傻姐姐,妳怎能怪责自己。倒是俺连累了众多姐妹,只怕一死也无面目在黄泉下见她们。想来也可能是报应吧,俺这一生中砍了不知多少颗人头,有敌人的,也有自家姐妹的,没想到这回轮到自己了,哈哈哈……!”

虎妞那视死如归的样子使秀兰心中觉得更加悲痛,和她一直走向营中的空地处,短短的路程,两人有如走了数年一般。

此时秋风渐起,天空乌云密布,凭添了一份肃杀的气氛。

两旁的女兵看到她们无不掩面而泣,虎妞于是便大声说道:“军令如山,俺虎妞罪当获死,众位姐妹当以俺为鉴!”

秀兰看到绳子把虎妞手臂上的肉勒得一块块的鼓起来,心中一阵怜惜,便要为她松绑。

虎妞说道:“姐姐,这是为何?难道妳想违娘娘军令不成?”

秀兰说:“我并非要放妳走,只是看那绳索勒得你紧,不想让妳临终之时还受这点苦楚。”

虎妞笑道:“谢过姐姐,俺是带罪之人,岂有松绑受刑之理,此番正好让各位姐妹知道军法无情。”

秀兰流着泪问道:“那……,还有什么要求吗?”

虎妞想了一阵,说:“给俺来碗酒吧。”

秀兰便示意女兵送一碗酒上来,并亲自递到虎妞的嘴里。

虎妞几口便喝光了,笑着说:“真是好酒!娘娘总是带着好酒来庆祝胜利的啊!好了,喝过断头酒,俺也该上路了。”说完就准备跪下去。

“等等!”秀兰边说边脱下了自己的战袍,折成一团铺在地上,对虎妞说:“来吧,跪在上面,膝盖会舒服点。”

虎妞感激地看着秀兰说:“谢谢姐姐长年对俺的照顾,此恩只得来世再报………”

秀兰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失声地说道:“虎妞……,我………”

虎妞也哭着说:“姐姐不必多言,能死在姐姐的刀下,是俺的荣幸,咱们来世再见。”言罢便跪着战袍上面,闭上了双眼引颈就刑。

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密了,雨水也开始慢慢落下,稀疏的雨滴一点一点的落在秀兰的脸上和虎妞的背上,彷佛上天也为虎妞的死感到悲痛。

秀兰稍稍定了定神,双手握紧大刀高高的举起,对准虎妞那粗大的脖子,大喝了一声:“得罪了!”便用力向下一挥,虎妞的头颅随着那刀身掠过而落下,跌在地上连连向前滚了几米,无头的尸身随即倒在地上,鲜血大股大股地从脖腔中涌出,两条结实的大腿踢了几下便完全停止了活动。

看着身首异处的虎妞,秀兰再也忍不住了,丢下那把沾满鲜血的大刀,抱着虎妞的尸身痛哭了起来,在场的女兵们也放声大哭。

帐中的毛皇后和众女将听到外面的痛哭声,知道虎妞已被斩首,皆泪流满面。

天空彷佛也被感染了一般,顿时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声之大,连女营里的哭声都掩盖住了。

雨水尽情地洗擦虎妞那血淋淋的首级,地上的鲜血也随着雨水向四面扩散,变得越来越淡。

过了许久,秀兰才捧着放有虎妞头颅的托盘进来,一字一顿地说:“请……,请娘娘……,验首………”

虎妞的首级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沾在上面的血污也被冲洗干净,头发如海草一样一绺绺的垂在脸上,半张开的一双眼皮露出了惨白的眼球,嘴唇略微的向外翻开,凄惨的表情完全写在了脸上。

毛皇后的心顿时如刀绞一般。她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继续下令:“悬于椽门之上,号……,号令三军………”

“是………”秀兰痛苦地答道。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似乎不想停下来了………

毛皇后挥泪斩了虎妞后,也去向苻登请罪。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苻登也因虎妞擅自出战而导致战役失败的事十分恼火,本想把虎妞押回新平于三军中斩首示众,没想到毛皇后已经把她处决了,心中反而觉得婉惜,毕竟虎妞也是前秦军中难得的猛将。

麾下众将看到毛皇后治军如此严格,心中无不佩服。

苻登便像征性的降了毛皇后的职,仍让她统领女营。

虎妞的首级悬挂三日后便取了下来,由秀兰一针一线地逢回尸身上,并穿上她生前用的盔甲,最后用棺木装好,跟着大军运返新平安葬。

第九节:姚苌的盛宴

姚苌于武功大胜苻登后,全军奏凯入城,清点伤亡人数,并论功行赏。

轮到刘勃勃出来领赏时,他那一身行头吓了众将一大跳。

只见那家伙把七八颗血淋淋的脑袋用藤条穿过耳朵连了起来,做成一个超大的“项链”挂在脖子上,大大咧咧地走了出来,笑着说:“陛下请看,那苻登老儿也忒残忍了点,居然让那女娃子跑来送死,俺今天是杀得特起劲啊,把她们的脑瓜子一个个的片掉,真是太让俺兴奋了。方才挑了几个女将的脑瓜子做了个项链,只可惜让那个什么虎妞跑掉了,如果让俺逮着她,俺就用小刀把她的脖子肉一点点的割掉,等她断气了才切下她的头,再串在项链上,哈哈哈!”

众将虽说都是见惯血腥场面的人,但看到刘勃勃把这些当成乐趣无不脸色大变,只有姚苌满心欢喜,一个劲的夸他勇武,并以突破敌军右翼的功劳赏了他金万两。

刘勃勃得了赏金后还向姚苌提议:“陛下,今天俺亲手砍下那些女娃们的脑瓜子不下百个,外头还躺了一大堆被其它兄弟干掉的,不若把她们的脑瓜子运回长安,一来显示陛下的神威,二来可以羞羞苻登那个老匹夫手下没兵用,只好用女人,哈哈哈!”

姚苌听罢大声称好,便让刘勃勃照办。

这下却苦了刘勃勃手下的士兵,由于战场上尸体太多,女兵的尸体不好找,而且有些女兵的头部也被砍开两段或被重物击得稀烂,根本无法带回,同时血腥味与尸臭味呛得士兵们直想呕,最后只是带回了两三百颗头交差。

轮到大将姚崇领赏时,因他手下部将把女营的朱美玉和崔巧等五名女将生擒,姚苌便赏了他金千两,同时命他把那五名女将带上来。

朱美玉等五人并未被姚崇的手下剥光衣服,仍是身穿盔甲,只是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她们相貌一般,而且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因此没有提起那些男人们的兴趣。

姚苌歪着头看了几眼,又晓得那几个只是普通角色,留着也没有什么价值,于是下令将她们押回长安斩首示众。

倒是那刘勃勃色瞇瞇地把那几个女将“鉴赏”一番后,便对姚苌说:“陛下,这几个女娃可是极品来的,砍了就浪费了。”

然后走到姚苌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姚苌欢喜得眼睛瞇成了一条线,大叫好主意,便下令把朱美玉等五人收监,押回长安再作处理。

这时姚兴小声地对姚苌说:“父皇,刘勃勃此人生性残忍,目无尊卑,应尽快除之,否则他日必有祸害。”

姚苌则笑着说:“区区小事,何必大惊小怪,再者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刘勃勃勇猛过人,岂能自毁长城,皇儿不必多言。”

姚兴叹了口气,不再答话。

轮到慕容光领赏时,他呈上了慕容嫣的首级,表示已将功补过。

姚苌便以他消灭前秦殿后军为功劳,赏了他金百两,并恢复了他大将的身份。

当姚苌要求把慕容嫣的首级与女兵们的首级一同运回长安示众时,慕容光说:“虽不得已诛之,但到底是兄妹一场,望陛下开恩,准许在下将慕容嫣的尸首带返长安好生下葬。”

姚苌也不反对,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在一旁的刘勃勃看到慕容嫣那颗漂亮的头颅,再拿起自己的“项链”一看,不禁摇头皱眉,彷佛自己捡到了一堆破烂,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好的头竟让这家伙砍了。”

论功行赏完毕后,后秦大军班师回朝,留下的,就是武功城外那一大片可怕的修罗坟场。

夜幕来临的时候,附近不少老百姓便如夜出寻食的老鼠一般,在尸体的身上搜刮衣服或刀剑之类的。

由于连年的战争,百姓无法安居乐业,耕地荒废以及地方势力的剥削,他们几乎是家徒四壁,混战后的战场往往成了他们的免费自选商场,士兵的衣服可以拿回家自用,盔甲刀剑的还可以卖几个钱,甚至士兵的肉也成为了他们美味的口粮。

只见在武功城外的战场上,那些出来“寻宝”的游民们像尸体上的苍蝇一样四处乱转,不少尸体最后都被脱得精光。

而那些女兵的尸体被剥光后更是成了游民们泄欲的对象,连身上的肉也成了他们的晚餐。

可怜这些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女兵,不但身首异处,连尸体也不得安生,最后剩下的往往只有一具具连着残破皮肉的白骨。

这里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然而另一个人间地狱则出现在长安城中。

两天后,后秦军浩浩荡荡的奏凯入城,长安城的百姓则伏跪在队伍的两边,恭迎秦皇亲征归来。

姚苌和姚氏亲族的军队在队伍前面,由于这次大胜而归,看着两旁匍匐在地的百姓们,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待姚苌的队伍走远后,百姓才陆陆续续的站起来,那些得胜回城的士兵们也面带笑容,举着手中的武器来向他们打招呼。

大军的后阵由刘勃勃率领,那刘勃勃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颈上依旧挂着那一大串头颅项链,刘勃勃那红光满面的大脸衬着周围那几个面形痉挛、满脸血污的首级,让人不寒而栗。

一些眼利的百姓看出他脖子上的全是女性的头,大伙儿不禁在下面小声的讨论,猜测它们从何处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阵的惊呼声是此起彼伏,原来夹在刘勃勃军队中间的是几辆牛车,牛车上堆满了女人的首级,甚至连牛身和车身两边都挂满着表情各异的女人头,这些头颅散发着阵阵的异味,呛得百姓们直掩着口鼻。

刘勃勃看着脸色变得铁青的百姓们,心中更是一阵得意,大声地说道:“大伙快看啊,这些就是苻登老贼的军队,这小老儿没男人用,全用这些女娃子!所以要是让那姓苻的回来,大伙可得小心自家的闰女和老娘!哈哈哈!”

看着一辆一辆在眼前经过的牛车,两旁的百姓是看得目瞪口呆,这种凄惨的景象哪怕是在这个战乱纷飞的年代也是难以看到的,尽管觉得恶心,但那强烈的猎奇心理还是促使他们目不转睛地观看,当中也包括部分胆大的妇女。

正当大伙都屏着气息观看着一颗颗相貌表情各异的头颅时,一阵阵的惊呼声再次传来,顺着方向一看,原来在队伍的后面,走着五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只见前面的将军手里执着一条粗麻绳,长长的麻绳把五个女人的脖子连结了起来,她们之间都让麻绳控制在一米的范围内,呈直线的走着,她们双手被反绑,脚上套着重重的脚镣,活像是几个被贩卖的女奴。

那牵线的将军还时不时地用力扯一下绳子,她们则不得不向前踉跄,本来就走得赤痛的光脚更是如刀割一般,痛苦的表情立刻在脸上浮现出来,引得人们发出阵阵哄笑。

那五个裸女正是朱美玉等五名女将,刘勃勃的军队在入城前,先命侍从把她们的脸洗净,将头发高高的盘起一个髻。

然后再给她们松绑,朱美玉等人虽然想趁机反抗,但那几个侍从均力大无穷,她们被牢牢的卡住手脚动弹不得,只得任凭那几个大家伙剥光自己的盔甲和衣物。

本来她们都闭着眼睛,准备忍受敌人的蹂躏,但奇怪的是那些待从们只是将她们反绑和上脚镣,顶多是堆着坏笑地揩点油,并没有强暴她们。

之后便让人用麻绳连着她们的脖子拉入城中。

朱美玉心想那些人大概是先让她们游街示众一番后再作处理,反正既然不幸落入敌手,只能听天由命了。

朱美玉她们并非天生丽质,但始终是二十岁出头的少女,虽然身上有几条战斗留下来的伤疤,不过光滑的肌肤和清秀的脸蛋仍吸引了男人们那色色的目光,各种各样下流的讨论也在人群中激烈地展开,听得她们是脸红耳赤,羞得低下了头。

人们在议论她们的胴体外也不忘猜测一下她们的命运。

“可怜的小姑娘们,怕是被押往市曹砍头了。”

“你怎么知道?”

“你老也不是第一次看砍娘们了。剥了个精光,还把头发盘起来了。这不是砍头是什么?还有那几大车的脑袋,到时一并的挂起来。”

“也有可能是车裂呢,车裂也能把脑袋给扯下来。”不少人对当年苻坚在长安车裂一名不守妇道的女人的事情还记忆犹新。

“唉,真可怜,落入士兵们的手时定少不了被干上一番,真便宜他们了。”

“也不一定,你们看那下体没有发红,那毛还是顺顺的,估计还没动过。一定是先押回城中好好享受一番,过几天才砍她们。”一个小老儿颇有研究地分析。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街道顿时热闹得像开市一样。

朱美玉她们的大脑中已是一片的空白,她们倒盼着能就这样被押往刑场斩首,一了百了。

刘勃勃的大队在来到市中心时,便下令士兵把牛车上的脑袋和他那条“项链”全挂起来。

这两三百颗的女人头有的被挂在城门上,有的被挂在木杆上。

由于数量实在太多,士兵们不得不找了几十个放满长矛的兵器架,把剩下的女人头插在矛尖上。

顷刻之间,长安城的中心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头颅展览会,引得百姓们如苍蝇一般围着它们细心地欣赏了一番。

而那五名女将并未像期待的那样在市中心斩首示众,但也没押往大牢,反而被拉往刘勃勃位于长安的豪宅,大伙一看那五个小姑娘没有被砍脑袋,无不大失所望。

毕竟观看活生生的头颅被砍下比起看那些已经变得苍白痉挛的脑袋要刺激得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被击晕的朱美玉才慢慢地醒了过来,只觉得肩关节有种被扯着的感觉,人也好象变得轻飘飘的随风摆动。

猛然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高高的吊起,另外四个姐妹也和她一样被吊在旁边,看上去就像是待宰的生畜。

朱美玉想要挣扎,但无奈身体又累又饿,双手又被吊起,一点儿力都使不上。

五位姐妹除了气若游丝地互相叫着名字外,几乎不能做任何事了。

这时一张横肉冒油的胖脸狞笑着出现在她们眼前,只见那人赤着膊,露出那密密麻麻的体毛,腰中扎条红布,穿著一条蓝布裤子,整一个街市卖猪肉的。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叫唤声:“刘爱卿!”

那卖猪肉的马上堆着笑脸回过头去,半跪着答道:“微臣刘勃勃,在此恭迎陛下。”

原来此人就是把她们押回家中的刘勃勃,而来者正是姚苌。

姚苌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来,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点头哈腰的宠臣,姚苌见了刘勃勃那如同宰猪人般的打扮,不禁一阵大笑,又瞄了瞄被吊在面前的朱美玉等人,便说:“哎呀,刘爱卿你还真会打扮啊,说是要请朕品尝人间极品美味,敢请是那几个女娃娃?”

刘勃勃傻笑了几下,然后从身后的凳子上拿起一把锋利的朴刀,把朱美玉五人一指,说道:“陛下,别小看那几个女娃子,禽畜之肉与之相比,如同菜渣一般。”

朱美玉一听,觉得恐惧迅速笼罩着全身,难道这帮人打算吃了她们?想到这里朱美玉不由得浑身打寒战。

那刘勃勃用刀面拍了拍朱美玉的大腿,颇有心得地说道:“这人肉也分三六九等,小孩肉最嫩,只是肉少。女人肉次之,而女人肉则以这些二十出头小姑娘的肉质最为鲜美,肉量也多。陛下请看,这几个女娃子因为长期行军和骑马,腿上的肌肉都相当结实,故此她们比一般女娃的肉口感更好。”

看着刘勃勃饶有兴致地指着自己的大腿、腹部、乳房、背部来介绍那人肉心得,朱美玉吓得是脸皮发白,冷汗直流,虽然她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但那种屈辱的死法实在令她无法接受。

姚苌等人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看着姚苌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刘勃勃马上下令手下那些腰粗臂壮的侍从们布置好酒席,然后说:“请陛下与各位贵宾先就坐,待在下把今晚的好菜一一奉上。”

刘勃勃先是来到崔巧的面前,咧开那大嘴笑道:“这个小妹的心跳得挺快的嘛,不错。第一味下酒菜就从妳开始吧。”

崔巧由于双手被吊起,两个中等大小的乳房被高高的扯着,把心脏的位置完全空出来了。

刘勃勃用刀尖轻轻的从她左乳下面的皮肤上来回地刮动。

崔巧看见第一个被宰的就是自己,自然是吓得面无血色,浑身不由自主地发抖,激烈跳动的心脏彷佛就要破肤而出。

刘勃勃看着那片不断弹跳着的皮肤,笑着说:“很好,这样的心才好吃。”

言罢,刘勃勃先是牢牢地夹住她的双腿,然后手中的尖刀便猛地插入崔巧的体内。

突如其来的剧痛使得崔巧惨叫了一声,声音大得连整个院子都震动了起来,体内的鲜血不停地从她的伤口和嘴中涌出。

在割出一个长长的口子后,刘勃勃把左手掐入,拼命地往里挖,崔巧痛得头不停地乱甩,口中喷出的鲜血把刘勃勃的头也染红了。

闻到血腥味的刘勃勃更是激发起了兽性,一边用舌头尝着喷到他脸上的鲜血,一边更用力来剐和挖。

顷刻之间,那颗血淋淋的心脏便随着他的左手从长长的血口子冒出来了。

“喝!”刘勃勃喊了一声,右手的朴刀用力一绞,那颗心脏便被齐根的割下,左手牢牢地拿着递到姚苌等人的面前,那颗心脏此时仍在拼命地博动着。

失去了心脏的崔巧在喷出最后一口鲜血后,头一歪,马上就断气了。

“巧儿!”朱美玉悲痛欲绝地喊道,可是崔巧永远都听不到了。

“来来来,大家趁着新鲜,好好品尝一下。”

刘勃勃很熟练的把那颗仍然在跳动的心脏切开了十几块,并在上面洒了汤汁,然后分给了姚苌等人。

他们边喝着酒边咀嚼着那心脏肉,只觉十分脆口,不禁连声称赞,几下子的功夫便把这些下酒菜扫了个精光。

看着眼前这些人皮野兽在兴致勃勃地品尝崔巧的心脏,朱美玉气愤得用尽力气地大喊:“畜生!畜生!”

刘勃勃若无其事地用布抹着脸上的血污,一脸不屑地对着朱美玉说:“说我们是畜生?啊?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妳们这些娃子不是也吃过人肉吗?还是妳们姐妹的肉呢,妳们吃得我们吃不得?”

朱美玉一时竟无言可对,只得用一双怒目盯着刘勃勃。

这时两边的侍从把朱美玉的双脚绑在吊架的木柱上。

在桌子中央,火锅里面的汤已经被烧得沸腾冒泡,刘勃勃于是对着姚苌等人说道:“下酒小菜吃过后,接着就上主菜了,这第一道是涮人肉!这人肉得活活的剐下来涮才最鲜味。”

然后拿着刀顶着朱美玉的下巴说:“这五人当中,就数小妹妳的肉长得最好了,这道菜是非妳莫属了。”

“吐!”朱美玉一口水吐到刘勃勃的脸上。

刘勃勃把脸一沉,也不答话,左手一把抓住她的大腿,右手把刀贴在大腿侧面的皮肤上,接着用力一削,一块薄薄的皮肤就被片了下来,旁边的侍从则拿着碟子盛着。

朱美玉感到腿上一阵如火烫般的痛楚,但她强忍着,没有喊出来。

刘勃勃熟练地舞起朴刀,把朱美玉左大腿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削下来,不断流出的鲜血把她的左小腿和脚都染得通红。

很快朱美玉的左大腿就只剩下一条连着碎肉的骨头,与右边完好的大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碟子盛满了大腿肉时,侍从便呈到了桌子上。

姚苌等人纷纷起筷,夹起那切得薄如纸张的大腿肉,放到火锅里一涮,那片肉立刻变得白里透红,散发着阵阵肉香味,再往酱汁里一醮,那片肉便是色香味俱全了。

“唔!真好吃啊!”一群宠臣不自主地发出了惊叹。

姚苌吃了一块后也连声称赞,说是这么可口的“涮羊肉”还是第一次尝到。

看到众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溢美之词,刘勃勃不由得一阵得意。

朱美玉已经是痛得死去活来,但她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哀号声,豆大的汗水不断地从身上冒出,使皮肤看上去油光油光的,甚是好看。

刘勃勃看着她胸前两颗被汗水浸得红亮红亮的乳头,心中更觉兴奋,便用两个手指捏着她的一颗乳头,轻轻的玩弄了起来。

朱美玉感到又羞又气,却又无可奈何,干脆紧闭双眼。

刘勃勃自觉玩得够了,于是突然捏着乳头一扯,右手的刀沿着乳晕的边缘上一切,一块红红的小肉就被切下来了,朱美玉再次痛得头往后一仰。

接着刘勃勃运刀如风,把她的两个乳房变成了一盘血红的肉片。

朱美玉胸部这时只剩下两个大血窟窿,连白森森的胸骨和那个跳动的心脏也能看个一清二楚。

之后刘勃勃便如凌迟一般,把朱美玉的右大腿、小腹、背部那健壮的肌肉片了个干干净净。

此时朱美玉已经意识模糊,她早已痛得失去了知觉,两片嘴唇也被她自己咬得稀烂,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

吊在她旁边的三个姐妹则泣不成声,悲痛地喊着她的名字。

朱美玉稍稍回了回神,喃喃地说:“姐……,姐妹们,不……,不要哭,不要在……,那些禽兽……,前,出丑………”

那个先挖人心后割人肉的刘勃勃已经如同血人一般,身上除了红色外已经看不到其它的颜色了。

这时他再次来到朱美玉的跟前,喘着气说:“老子忙活了半天,也该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了。”

说罢拿起朴刀在她的脖子上片下了一块肉来塞进嘴中,两排血牙左右摆动地咀嚼了起来。

“好肉,好肉!其实这脖子肉才是最好吃的,等我下次抓住那个叫虎妞的,就把她的脖子肉片下来涮着吃。”

刘勃勃不知道虎妞已死,他对这个在战场上令他头痛的女人充满了兴趣,正幻想着将来怎样把她做成一顿美餐。

几下子的功夫,朱美玉的脖子除了裹着大动脉的肉外,其余的被割了个干净,她的脖子看上去像细了好几寸,无力的耷拉了下来,失血过多的朱美玉终于咽气了。

姚苌和那帮宠臣扫光了“涮羊肉”后仍意犹未尽,几个多喝了酒的宠臣对刘勃勃嚷着快点出下个菜。

看着另外那三个哭得泪流满面的女将,刘勃勃把朴刀一丢,换了把鬼头大刀,奸笑着说:“老子也割得累了,看妳们这么可怜,就饶了妳们,给妳们一个痛快吧。”

那几个待从见刘勃勃一下令,便拿来一个直径几米长的大盘,同时把那三个女将解了下来,两个挟着一个的把她们按跪着。

那几个女将虽没被上绑,但一来又饥又疲,二来那些待从把她们死死的按住,丝毫动弹不得。

刘勃勃从旁边一水桶中盛起一瓢凉水,慢慢地淋在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上面,水洒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彷佛是死神的催命之声。那几个女将意识到要被砍头了,心里反而还松了口气,至少不会像朱美玉一样受尽折磨。

刘勃勃一示意,其中两个待从便把一个女将的身子向下压,使她的头向前伸出。

刘勃勃用左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使劲地向前一拉,然后执刀的右手如闪电般向下一挥。

众人只听得“嚓”的一声,刘勃勃左手已经把她的头稳稳的拿在手中了,而刀面上竟无半点血迹,众人看罢都为刘勃勃那快刀感到惊叹不已。

那两个侍从看见女人的头被砍断后,便牢牢地按住那抽搐挣扎的肉身,让脖子里的鲜血“哗哗”的喷在那大盘子里面。

刘勃勃看了看手中那颗嘴仍在微微张合的脑袋,得意的笑着,因为他速度太快,那女将还未完全失去知觉,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刘勃勃,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勃勃把那头颅举过头顶,张大了嘴接着从脖腔里流出的鲜血,美美的喝了几口后才把它挂在刚才吊着那女将的绳子上。

接着又如法炮制,把另外两个女将的头先后砍下,很快大盘子里便灌满了鲜血,旁边一个侍从在里面加上调味料和葱花之类的,并不断地用一条大木棒子搅拌着。

那六个按着女将的待从等她们的血喷干净了,然后把她们抬到肉案子上。

崔巧和那残缺不全的朱美玉的头颅也被待从们割了下来,前者的尸身也被丢在肉案子上,后者则由于身上的肉所剩无几,所以侍从把肉剔下来后就细细的切作臊子。

而剩下的四具肉体先是用泉水细心地清洗干净,除毛并挖除所有内脏,然后分别串在一条条铁棒上烧烤。

那几个侍从一边转动铁棒,一边在她们的身体涂上精心调制的酱油。

皮下脂肪里面的油也慢慢地从里面渗出,与酱油混合后经火一烤发出阵阵浓郁的香气,油脂滴落到火中时所发出“滋滋”的响声彷佛在刺激人们的食欲。

几个时辰后,女将们那粉白的皮肤被烤得如古铜色一般,衬着西下的阳光闪闪发亮。

到了夜幕降临后,四条烤好的大肉串被大卸八块,那一大盘的“猪红”也被煮成了亮棕色,然后像豆腐一般切得整整齐齐。

这时桌面上的菜可就丰富了,除了“猪红豆腐”外,还有各种用“烤肉”做出来的菜式,包括用碎肉和骨头熬出来的汤,真可谓色香味俱全。

这时刘勃勃也回房内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新礼服和姚苌等人一同入座品尝大餐,边吃边欣赏挂在前面的五颗少女头颅,好不快活。

第二天,刘勃勃被加封为镇北将军,姚苌将旗下近一万的匈奴兵划归其统领。

一个月后,休整完毕的后秦六万大军便浩浩荡荡地开往新平,主动进攻前秦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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