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秦颂再不理他,他会在秦颂母校亦或者别的存在过的地方都人手发一份,温白很闲,他什么都干的出来。
我从很早开始就知道秦颂跟温白两人之间的烂账事,但这么近的看照片上两个人的过去还是第一次,除开宴会上那次外。
我手里捏着的照片是吴太太递给我的,说一早就在她家门口的信箱里放着,被佣人拿进来,这一张张照片上温白笑得多开心,比宴会的幕布上来得更清晰真切。
顾老爷子已经放弃温白了,不管大顾总怎么劝,所以现在温白捣腾什么风浪都是临亡前的催死挣扎,秦家恨得牙痒痒又碍于顾家面无计可施,只能算在自家儿子头上。
黎小姐其实不必为这事太过生气,对黎小姐来说更是好事,要是你现在位置能满足秦家要求,黎小姐还能顺利点嫁进秦家,如果你的确想快点结婚的话。
我苦笑着摇头,我跟秦颂还没到那一步。我只想秦家现在多个选择,不用太慌了阵脚太急于这时间把秦颂给推进火坑里。
吴太太微笑着搁下茶杯,花那么大心思这样,黎小姐对秦家公子真情深义重。
我把照片全都收起来放进包包里,直白的回答吴太太的话,我情深义重没用啊。
古话讲究门当户对,放现在也说得通。两个人出生不一样,精神层面接触事物不一样,这些勉强都能后天再磨合弥补。
可当其中一个人面临重大危机事,另个人只能干看着急,焦头烂额。这才是对门不当户不对而相爱的两人最大的伤害。
自他离开我家之后又几天没见到他人影,他倒是会给我打电话,是被关禁闭了,我问他挨打没有,他言语里遮遮掩掩的,又刻意大声骂我是不是挑事。
你说你也没给老子准备个生日礼物。他哀戚戚的抱怨,说完再说点别的,没多提。
挂完电话我红着脸意识到,自己很想秦颂了。
我很多天没见过他,也没料到会这么想,抓心挠腮的。晚上吃饭,我妈正收拾桌面时,漫不经心的问我一句秦颂是不是在忙,水龙头的水冲在我手背上哗啦啦直响,声音越来越大,完全盖过我妈的声音,再听不见她说话了。
我想去见见他。
这种想法怪奇妙的,一想到就收不住,等我慢吞吞的洗好碗筷,再洗澡换衣服,提着包包出门,然后坐车到秦颂家楼下,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
我没敢进去。
之前来过这,也进去过,但一直都不知道哪个是秦颂房间,现在绕这立着的独栋别墅,分析猜测哪一个房间是秦颂的。
他被关着禁闭,心情又不好,要开灯也不会太亮,窗帘一定是暗色的。而房间带最大阳台的是主卧,一定是秦颂父母的。
在楼下走了一圈,猜了几遍哪个是秦颂房间,电话还在我包包里放着,我没打。
人好像无论什么年纪都会有天不小心就犯上矫情症,过来看看他住的房子,猜他住哪个房间,没打算告诉他。看完就卸了心中石头,当了自己心愿,也不为别的。
我差不多满足完自己恶趣味准备走,猜测可能是秦颂房间的灯突然亮起,再不出几秒窗帘被猛得拉开到墙边后还摆动了几下。
秦颂穿着一身家居服站在落地窗后边看我,他定神几秒后才推开窗户,走到小阳台边,又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转身回去房间,马上我电话就响了。
你跑来偷窥老子不说一声,老子正想着你呢还以为看花了眼。今天的月光很懂事。
他说自己整天待房间里没事就躺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是窗帘露出条缝没拉上,月光刺到他眼睛了。等他心烦意乱的下床拉窗帘时,晃眼瞥见了我。
他还慵懒的站在原处,另只手抄进睡裤兜里,电话贴在耳边,哑声喂了下,问我要不要去个地方。
我听完就笑话他,他现在关着禁闭哪能走。即便我跟他隔了大概十米左右的距离,却还只能打电话。
他笑说没关系,我准备好钱就行。
等我准备问他时,只见秦颂把手机随手揣进裤兜里,手撑在栏杆上,纵然一跃,翻出栏杆外的小台阶上站着,不忘冲我一笑后,整个人往下跳。
看的我惊心动魄。
秦颂从楼上跳到自家院子里,又翻着围墙出现在我面前,他胡乱拍了拍睡衣上的脏污,被我紧张的抓着袖口还一脸无辜。
你他妈就这么跳下来的啊!想死是吧?!
我急得破口大骂,满嘴脏话,紧张的上下打量他身体,检查出没出问题。
秦颂揉着我脸,又伸手拉我往外走,冲我比划嘘的手势,示意我安静点。
老子从小就爱逃家,我妈特别怕我摔死家里,趁我爸不注意,找人在我房间下的院子里松了土,摔不死。
听秦颂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小时候的调皮事,我无奈的翻白眼,再检查他走姿是否正常,被他着走了截路,拉上出租车,他中途拿出没摔坏的手机噼里啪啦的按了几下,是发消息给谁。
再一会儿,就到他说的地方。
是间小教堂。
修在一处在建的新楼盘里,小教堂已经完工得差不多,我侧脸偷看秦颂兴奋的侧脸,看他洋洋得意的介绍这是他一兄弟的楼盘,当初说这教堂设计还是他提议的。
没人在这种地方结婚,那也能修着玩儿。
来,你过来。
他拉开厚高的大门,牵着我的手松开,改为十指紧扣后再牵好,站在红毯的一端。
穿着的拖鞋故意踩了踩地,秦颂略兴奋的感叹,不错,手脚挺麻利的。
是秦颂在车上就叫人赶紧准备好的,在这还没彻底完工的小教堂里,还没有桌椅,四周墙壁呈白,地上一抹红艳,是唯一的亮色。
干什么?我心快跳到嗓子眼,秦颂突然偏头,痞笑着,眼睛在发亮,你揣着聪明装糊涂呢,来,咱们预演一下。
他说他这辈子还没正式走过新人的红毯,经验不足,然后他穿着拖鞋,迈出了一步脚,侧头灼灼的盯着我开口,声音沙哑,是不是这样走的?
继续走这一条直到神父台的路,秦颂死死的扣我手不松半分力,这一路走得我轻飘飘的,到红毯尽头时,秦颂突然往旁边一步,再侧过身来,还拧眉催促我,快点儿,到下个环节了。
我烧着脸,也学他样,把身体侧来跟他相对。他像浑然不觉自己嘴角扬起的弧度多迷人,稍稍偏了点头,微狭的眼眸像美酒泡着我心脏,神父说完话该说什么来着?
他在问我,见我不说话,又耐着心的问我一遍。
神父说完话,该说什么来着?
我稍微张了张嘴,喉咙发烫。
他依然在笑着,眼神低了低,把我手牵起来,帮我稍稍收起其余手指,只留了只无名指微微弯曲的伸着,他牵起来,往他嘴里送。
他埋着头,在我手指上耐心的轻轻啃咬,像蚂蚁,我浑身在抖,心快跳到嗓子眼,他才抬起头,很满意的看自己的巨作,开心的笑了。
我无名指上,泛红的牙印围成一圈。形状有别样的怪异,但依稀能看出是个故意围成的圆圈。
在这教堂里,是秦颂给我套上的。我不自禁的热泪盈眶,急促的呼吸出滚烫气息。
即便前路艰难,每一步都会错过放弃,但神父说完话,就该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