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恨汪文入骨太久时间,连以前爱他的种种都记不太起来。
我妈赶紧打圆场,把刘姓男人请走了。叶九正好也起了床,刚到客厅来,她疑惑的问我,刚才那一跛一跛走出去的男人是谁,我摇头说不认识他。
回来前我妈肯定打过招呼,她也确定我会离婚,索性就说我已经跟汪文离掉了,让他们别提他。
初一天开始。亲戚倒没提过汪文,闲聊时却会有意无意提到二婚这事上。
恍惚想起自己要真跟汪文离了,要再结,还真就是二婚名义了。
亲戚带劝的口吻说,老大不小的别太挑。找个人品不错的,能干老实的嫁了,安心过小日子,有小孩儿就带,从小就当自己孩子养着,他以后肯定知道孝顺。
以自己想法为基准去纠正别人思想是件很荒唐的行为。就如同他们对我现在做的,我半个字都没多说。
结婚到离婚,就像长跑完,摔得一身伤口,等痊愈了,还会想再跑。
却被路人扒开伤口说,你看你这里,出过问题。
汪文给我造成的伤害,日后成了舆论压力下的二次伤害。
再嫁就该找二婚的男人,要求别高别太挑,凑合凑合再过。
这种观念在老一辈这里根深蒂固,淡化需要点时间。
既然人生是我自己在走,终点未定,一切都是未知数,就不需要跟他们多做交涉。虽然有些话是说进我耳朵里,未免难听了点。
但我爱怎么过能怎么过,不由他只由我。
这两天趁信号还不错时,我上网查了查,关于大顾总毒品笼络合作对象的新闻已经翻不到新的,顾家公关做的还不错。
再查了查顾琛消息,没找到。
休息到大年初五,我跟叶九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这两天亲戚带来跟我配眼缘的男人着实不少,我妈挺内疚的,不该没等我同意就把我离婚的事提前说了。
我收拾衣服,宽慰她,妈,我总是会离婚,你要不说,他们就该天天提汪文了。这关我早晚都要过的,是二婚就是二婚吧,又不掉块肉。
跟叶九一路坐车折腾回市里,在车站竟看见个熟面孔。
我愣了一会儿就笑,手肘推了推叶九腰窝,叶九却还木着杵那,神情变幻。每一种都是喜色。
我要先走给你们留点私人空间吗?
恰好宋景辉走过来,手挠挠耳朵,挺不好意思说,我看你发朋友圈了,说今天回来,辛苦了,先上车吧。
宋景辉赶紧把叶九身上的包揽自己身上,要伸手来拿我的,我摆摆手说快到先不用。
他笑得温柔,一把抓起叶九的手。叶九垂了垂脑袋,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嘴角上扬到最大弧度,耳根都红了。
叶九那点小算计,宋景辉不一定就不知道,可叶九这样抛了橄榄枝。他选择了过来,就应该是定心了。
见这对功德圆满,真算开年第一件喜事,一想到也不自禁想笑,真希望能顺便蹭点喜气。
结果当天秦颂找的律师打电话告诉我个新消息。
说看守所每天都有个背包的老太婆想闯进去闹,连续好多天了。
听他描述我就猜到是谁。
这还真是婆婆做派,她愚昧没脑子,能想到的招只有这个,她现在没了汪文这心肝宝贝,肯定是热锅蚂蚁。
我问律师她每天哪个时段去,律师说不固定,一般大清早的就会过去,到中午。
我感谢两声后挂掉电话,等第二天早上九点,我回了那家。打了开锁师傅的电话,问需不需要报警再开锁,师傅说不用。
他半小时后就过来,让我出示身份证,问我要不要换锁芯。谈好价钱,我让他外面锁头也全换上。
重新进到这家里,我只有种终于感觉。
回来了啊。
我先去了卧室,看完全崭新的床上用品,不知道该笑自己还是笑汪文。
他为新人了换新床,但那人住没住,又是后话了。
墙上挂着我俩的婚纱照也背面朝外隔在地上,我坐上床,再把相框翻过来,抽出里面相纸,撕得稀巴烂。
找了一圈没找到房产证和别的证件,想必是汪文早有叮嘱,让婆婆一定把东西随手带身上。
拿回这房子不急着一两天,我转了一圈后,锁门走了。
等到晚上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问我跟婆婆的关系。
他语气不太好,说我婆婆被关在门外进不了房子,让我赶回去一趟,给她开门。
看来是婆婆闹得。
我委婉表示自己不在,管不了这么远,那头警察也没为难我,挂完电话怎么处理我就不清楚了。
第二天清早,婆婆又从家里出门,我趁她走,又打了换锁师傅电话。换完了门锁。
倒不是真妨她让她完全进不去,只是她现在想要回那个家,也别想那么容易。
如果能想象婆婆现在多气急败坏,我可能会更开心也更有动力点。
晚上秦颂打来电话,问我在哪。我说我回来了,他戏谑的问我,一个人?
我想了想,是啊,叶九跟她男朋友和好了。
哈哈。那我找的正是时候,在家等我。
秦颂过来,无非又是嚷着要我做饭吃,我对厨房之事的确不擅长,却硬生生被秦颂教育得能炒好几个菜。
他头发真的短了一截,穿衣风格照常。整个人看起来更精神舒爽,却依然丢不了痞性。
他拽着我到楼下超市,添了点新鲜菜,又到水箱边上仔细选条鱼。
依然弯着要,眼神很认真。我站他旁边扶着推车百无聊赖,就听他说。
你老公那事,应该会定他罪,但坐牢时间不会太长,温白那边一直都想捞他,他爸出了这种事每天焦头烂额的,他不好马上插手,还等着时机。
知道秦颂是在给我提醒,要是哪天见到汪文出来就别太意外。这世道就是钱权保人。
温白这么对他,肯定不是因为汪文本身。
在我婚姻这件事上,秦颂一直都是旁观态度,我了解这原因。
秦颂不信感情,更怕沾染,要插手我婚姻这件事,那就是彻底搅了稀泥。想干净抽身很麻烦,不符合他一派作风。
牛皮糖一样的,有温白一个都够麻烦了。
秦颂总算条好条鱼,称完处理好,又小心放进推车里。
到家门口。秦颂从后备箱里提了瓶红酒,等我做好鱼,他就着鱼喝红酒,一脸享受。
他抱怨每年过年就跟耗命一样,什么人都堆一起。天天应酬交际,没歇过一口气。
我挑了个少刺部位的鱼肉,又顺手把刺挑完放他碗里,开玩笑般的问他。
是吃鱼的时间都没了吗?
秦颂爽朗一笑,又一口喝干了红酒。
他把杯子放大理石桌面上。发出咔哒的声响,挺轻的,但很清晰。
秦颂手肘撑在桌面上,上身往我面前突然靠来,带浅浅红晕的脸贴我着我脸极近。眼神卷着危险讯息。
哈出的热气带着红酒香味。
我要是醉得回不去了怎么办?
我心狠得一挑,捏筷子的手动了下。
扫了眼只空了三分之一的红酒瓶。哪够让秦颂醉的。
哈哈,我开玩笑,老子晚上还有个局,你去不去?
我摇头说不去了,秦颂下楼速度快,我站窗口上看他上了车后座,一分钟就消失不见。
等到夜半,我睡得迷迷糊糊时,房门突然砰砰作响,一下一下的猛砸,像要砸烂房门一样。
我惊得睁眼,拖鞋都没来得及穿,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听到熟悉的声音杀猪般的嚎叫。
是婆婆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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