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由自主打了个机灵,但求人办事,不能忍也得忍啊。我假意笑道:“小子姓徐,是蒋大哥的亲兵。”
蒋猛粗人一个,倒没看到李公公对我“性骚扰”在这个阴阳怪气的地方,屁股坐着都不舒服,急道:“李公公,俺这回是向你打听个事,这选秀的事是张副总管管的么?这事你知道不?”
“那当然,咱家的张公公年年选秀,年年都是公公负责。咱家身为他的副手,又岂能不知?”
抚摸的手不停。
“那就好办了。其实呢,是这样的,俺这兄弟呀,小时候家里给他说了十几门亲事,一下子定了十几个老婆。”
“那好呀,你弟弟身高马大的,娶二十个老婆也不会吃不消。”
李公公终于抽回去一只手了,不过那是掩口而笑,才一会又摸上来了。
“好啥呀好,全给海提督捉来当秀女给进贡到宫里来了。这不俺兄弟托俺找您帮帮忙,您要不帮忙,俺兄弟可没老婆了!”
“是京城的海提督么?”
“是呀,京师提督海大贵海大人。”
“哦,这事儿啊,咱家好像记得。据说那十几个女子美貌非凡,武艺高超,最后出动了火器营才将她们拿下。难到她们就是你兄弟未过么的老婆不曾?”
“是呀!”
李公公突然像似被刺扎到了手,飞速地缩回了双手,颤道:“那徐兄弟你的武功也很高喽?”
蒋猛道:“俺兄弟的功夫可高了,武功盖世呢,天底下没几个人是他对手。”
我施眼色,可蒋猛粗人哪里看得到,只好谦虚道:“李公公,听别蒋大哥胡说,我那几下,不过是庄稼把式,上不了台面的。”
李公公这回才一收方才嬉笑神色,神情严肃地坐到太师椅上位,挥退了左右跟着的太监,才道:“这事儿,可不好办哪。”
“有何难处?”
“只要是给选进了宫的女子,不管她以前在民间是何身份,进了宫,就是皇上的女人了。皇上的女人,有谁敢动?”
我听李公公似是话里有话,老拿杯盖轻碰茶怀,发出“叮叮”的似金属撞击声。
蒋猛忽地站起身,道:“那可怎么办?”
他是个粗人,虽然做了官,但只知道杀敌,平日里有钱彬罩着,没人敢动他,当官的门道却依然是七窃通了六窃——一窃不通。
我走到李公公身边,从怀内掏出一张千两银票,道:“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还请李公公多废点心思。”
李公公瞄了一眼,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道:“徐兄弟啊,你可要知道,皇上可是九五至尊啊!”
我再递了三张千两银票,道:“皇上身份自然无人可比,可必竟他也还没见到人不是?”
李公公脸色缓了下来,道:“皇上好应付,可这回选秀乃是皇太后提的,怕是那边不好交差呀!”
我再掏出五张票子道:“太后年轻也大了,总有眼花的时候不是?”
李公公微带笑意,喝了口茶道:“咱家这些人,做事也难啊,这上上下下,百十号人,哪个是干吃饭的?”
我一横心,反正这钱来得快,去得也快,掏出身上最后的十张千两银票道:“公公,只要事成,我愿再拿十万两。”
李公公笑得两只小眼眯成了缝,道:“咱家呢,比不得人家扯篷拉牵的图银子。这一万九千两银子,不过是给打发说去的小太监们作盘缠,使他们哪赚几个辛苦钱,你蒋大哥知道的,在宫里做事,苦着呢。咱家是一个钱也不要你们的。
不过这事儿啊,咱家还得跟张公公商量商量,必竟,你也知道,张公公日理万机,难得有空。不过,你们放心,有了信儿,咱家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你们是住在蒋府么?““是啊,李公公真是活菩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事成,小弟我一定在家中摆上公公的长生牌位,请高僧日夜为公公念长生咒。”
我道。
李公公连道“不必不必”却笑得眉飞色舞。蒋猛从我第一次递银票开始就闷不作声,耷拉着个脑袋像尊佛似的端坐椅上。我轻轻一扯他,道:“大哥,谢人家李公公一声啊。”
蒋猛不看我也不看李公公一眼,径直就走出了门去。我忙对李公公陪不是道:“蒋大哥他向来就这个牛脾气,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李公公也不以为意道:“蒋校尉,外号猛金刚,他这个牛脾气,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不碍事,你先回吧,赶明日就给你消息。”
我客套几句后,忙追着蒋猛的影子出皇宫。
“大哥,你到是等等我呀!”
蒋猛大步流星,我晚走一阵,在皇宫里又不敢轻易施展轻功,只好小跑着追他。
蒋猛不吭声,我知道他是生闷气了。“大哥,你说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恨不得不拳砸烂那姓李的脑袋,看着他那幅嘴脸我就有气。”
我怒道。
蒋猛止步回身对我道:“那你还送银子给他?”
“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也清楚为啥。走,咱不说这个了,喝酒去!”
我挎着蒋猛的肩膀就朝酒仙居走去。
蒋猛这一路闷了一肚子火,可知道我做了也没什么错,要说错,那就是这个世道有错,有钱才能使鬼推磨!他也紧着我的腰道:“走,喝他娘的几大坛。”
两人喝了个昏天暗地,一扫方才郁闷之气,心中大畅之下,掌柜的过来结帐时,我才发现,眼下竟然已经身无分文,银子全给那李人妖吃光了。
酒资虽然是蒋猛付了,可我总不能身无分文不是?堂堂九尺男儿,身上没钱,这怎么行啊?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看来又得操老本行,上富贵人家走上一趟了。
可京城里那么多有钱人,我又不了解哪个是好,哪个是坏,到谁家找银子,到成了难题。
有了,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
那京师提督海大贵家,不正是最好的目标么?
打定主意,心下安定不少,回到蒋府陪众女聊了一会天,直等三更天就出发。
打更的梆子敲到三下的时候,蒋府上似有阵黑风吹过,我运起陆地飞行术,升至高空中,瞧准了目标,直朝提督府飞去。
提督府的处于城正中,正是枢扭统领京师兵力最好的指挥处。夜色很暗,对我样的夜行人来说是最好的天气了。
三更天了,提督府依然是灯火通明,路过大厅时,看见一个瘦高的汉子,年轻四十,胸、脸白无须,高高上坐,想来就是海大贵了。想不到人不如其名,海大贵竟然是个瘦子,真令人怀疑他贪的那些民脂民膏,都吃到哪去了。
隐隐听到好像是几个同级官员来祝贺海大贵升官发财之类的,我没有继续听下去,径直往后院纵去。
海大贵哈哈大笑道:“诸位同僚,他日我海某人若是坐上了兵部尚书的位子,还要靠各位多多提携提携!”
边上一个胖子,户部尚书道:“哪里哪里,海兄乃是真英雄。能识得如此众多绝色佳丽,他人只要将这十几号人一并献给了皇上,兵部尚书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往后还要请海尚书大人多多关照关照我们户部啊。”
“余尚书说哪里的话,有兄弟一口饭吃,绝对会分给在坐的各位的。来,我敬大家一杯。”
海大贵说着就举杯,四五号人一齐敬了。
另外几个人也是朝中要员,一一敬了海大贵这位朝庭的明日之星,众人再一顿海捧,直捧得海大贵飘飘欲仙,沉醉不知归处。
正喝得热闹,突然跑来一个下人,气喘吁吁地高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人,不好啦!”
海大贵怒道:“瞎嚷嚷什么?怎么了,林二?”
林二给海在贵一吼,心神略定,才道:“大……大人,不……不好了,后院……后院起火啦。”
“什么?”
海大贵惊得满满的一杯酒全洒在了官袍子上,林二忙上前来擦。
“还擦个屁啊,还不快给我吩咐人去救火。”
说着一脚踢翻林二,走出厅朝后院方向看去,那边正冒出浓浓黑烟,在黑暗的夜里反倒把天空映得火红。
“他娘的,还不去把田总管给我叫来?卫兵,卫兵,统统给我去救火。”
海大贵匆匆吩咐了一阵后,转身对着一干要员们拱手道:“今日海某人多有得罪,叫各位受惊了。还请诸位先行回去,海某人改日再上门请罪。”
众要员也急忙客套几句后,走了,烈火无情,想当年皇宫紫禁城的一座大殿起火,几万士兵去救火,还不是给烧了个精光,烧死不少太监。是非之地,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提督府上上下下一片忙乱,海大贵在那里大呼小叫,越指挥越乱,不过幸而是几幢没人睡的客房起火,也不担心有人员的伤亡。
一个时辰之后,大火终于扑灭,只不过烧掉了几套客房,海大贵满头大汗回到书房,这里才是他最关心的地方,因那几套客房正处在书房上风处,万一烧着了这书房,那可大大的不妙。
海大贵回到书房,也没半个丫环跟着,女人全吓得躲到了后厢房里去了,匆匆喝下一杯冷茶,心情平复之后,海大贵才将墙下一幅画揭开,一掌按着墙面。
那墙面竟然缩进一块巴掌大地方,轰隆隆一阵响后,书柜子竟然侧开,现出了一个小小的密室。海大贵点着蜡走进去……
“卫兵,卫兵,马上给我叫马捕头……”
蒋府里,我与秦腕凤正兴致高昂地清点着盗得的宝物。
“呵呵,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姓海的没想到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还是自找苦吃。”
秦腕凤笑道。
“哼,海大贵竟然敢打师祖奶奶的主意,我要叫他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我恨声道。
“哇,这京师提督还真不是一般的富。”
秦腕凤清点完银票之后惊讶地说,“光银票就有一百多万,还没算这些珠宝首饰呢。”
“还不是他贪来的?”
“果然不是个好官,如果要叫这江湖上的大盗知道京师提督府里有这许多财宝,还不定掀起什么腥风血雨呢。”
“所以呢,为了天下的安定,我决定把这批宝物全都搬回家里去,好好收藏,以免他再为害人间。”
秦腕凤甩过来一个马掌,被我轻轻接住,她气道:“有你这样的人么?如今天下的百姓正处身水深火热之中,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才是正道。”
我开解道:“天下的穷苦百姓何其之多,这区区几百万两银子顶多给天下所有的穷苦人弄一碗饭吃而已,又有何益处。”
“这到也是,可是……”
“哎呀,娘子,你不为我想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啊。将来他们大了,吃什么呀?”
“呸,谁是你娘子了,还有我哪里怀孕了?”
秦腕凤气呼呼地双手插着腰,一幅你不说清楚我就要你好看的母老虎模样。
“你是没有怀孕,可是将来你还不会怀么?”
我一闪身,躲得远远的。
“你还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秦腕凤纵身朝我抓来。
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第二天,李公公就派了个小公公捎了信来,要我进宫一趟。蒋猛不想去,我只好一个人随着小太监去见李公公。
李公公早已经在厅里等着了,见了我就迎出了门来。两人坐下,客套几句后,我直奔主题道:“公公,可是有消息了?”
李公公脸色一变,道:“消息是有了,可却是个坏消息。”
我隐隐觉得事情有变,问:“怎么了?”
“是这样的。这件事张公公跟我说了,你那十几个未过门的妻子全是提督海大人送来的。这姓海的正指望着你的妻子们为他添官进财呢,对她们看得死死的,派了一个火器营的兵力,日夜守卫在皇宫中的一座宅子里。
而且听说昨夜有贼夜入提督府,巧施声东击西这计,盗去了提督府不少宝物,海大人大发雷霆,通令全城捕快抓拿贼人。“李公公说着的时候两眼死死盯着我,仿佛想看看,那个贼人是不是我。
我脸色相当正常,没有任何异样,假装高兴道:“老天有眼,真是恶有恶报呀。”
“但正因为如此,海大贵却不得不将你妻子们当成了唯一的赌本。那大盗看样子是抓不住了,只能向皇上进献美女这唯一的翻本机会了。”
“那可怎生是好?”
我急道。
“徐公子,恕咱家无能为力了?”
李公公叹气道。
“公公,难到这事就真的没有换回的余地了?”
现在我到真有点后悔去偷海大贵的钱财了。
“咱家是无能为力了,可却还有一计。”
李公公才说出口,我不由得精神一振。
“公公请快说。”
“依咱家看,唯今之计你只有去请钱彬钱将军帮忙。”
“虽然钱大人是我蒋大哥的顶头上司,可是眼下他人正领着军队跟宁王开战呢。只怕我去江南请他回来,到时候黄花菜也凉了。”
我疑惑道。
“咱家跟你说,钱大人今天就是回京之日。”
李公公探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什么?公公说的可是真的?”
“不错,咱家也是早晨从太后那请完恭才知道的。据说是秘密回京,不想让外人知道。我可就说给你一人知道过,可千万别对别人说哟!”
李公公神秘兮兮道。
钱彬秘密回京,难道是战事有变?眼下却管不了这许多,道:“公公只管放心,打死我也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那昨天你给咱家的钱?”
“哦,公公安心,公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就当是我教敬公公的一点茶钱吧。”
“徐公子前途无量啊,你若有意在官场上发展,咱家交定了你这个朋友。”
我客套说:“那是那是,我家祖上虽然世代为商,可生意难做呀。如今的世道更是险恶,生意越发冷清。从仕正是我辈中人最好的出路了。”
又与李人妖虚与尾蛇了一阵,临走时人妖还不放过我,说是要请我吃饭,吓得我连忙推脱。真是的,和人妖一块吃饭,不会是边吐边吃吧。那种情形,想想就可怕,我急急告辞而去。
回来的路上我边走边苦笑,这世上的事还真的是阴差阳错。原以为能花钱摆平的事情,又因为钱而使救人这事更加的复杂。如今只好走钱彬这条红人之路了,谁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来呀?世事难料呀,人算不如天算,为今之计只有见机行事了。
对钱彬不是今天回京么?回去请蒋大哥一块去拜会拜会,我就不信救不出人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师奶奶祖,各位妈妈们,累你们多受几天罪了,我一定尽快救你们出火海!
正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欲知徐正气能否将众女从皇宫救出,还请列位看官继续观注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