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林兰傻站了不知多久,直到肚子“咕咕”叫了这才惊醒。得尽快找到出口,否则光是饿就够我们受的了。
抱着林兰径直往洞内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走了几步,光线越来越暗,直至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幸好这洞没什么弯道,也不用担心会碰壁,摸着墙也可继续前行。
没想到我刚摸到墙壁,竟然摸到个凸起之物,我随手一按,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给我按得陷进墙里去了。洞内忽然响起一阵“嗄嗄”的磨擦声,难有机关?小心使得万年船,当下我二话不说,抱着林兰就往后倒。
你要问我会何不往前倒?
这可是个诀窃哦,大家可要记好。
一般的陷进机关算计人总是从你的前方来,比如飞箭啊,陷进什么的。你一脚踏进去,没准就会掉进一个满是尖木桩的洞里。所以,我往后便倒。
我和林兰倒在地上,却再也没听见半点响声,看来这回是我多心了。不过对打扰了自己好梦的林兰来说,她相当的气愤懊恼。当她张开眼睛正要打算好好教训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人的怀里,而且这个人还是个男人(因为不小心碰到了男人那根的宝贝)“啊——”
林兰吓得一声尖叫,双手紧抱胸前,软瘫在地上。“什么人?”
“二夫人,你不记得了?我是徐起啊?刚才你跳水还是我救了你呢!”
我心里还奇怪,林兰不是睡了一觉就失忆了吧。
“哦”林兰听我说完,想了一会,这才回忆起全部的事情来。“啊——”
又是一声尖叫,“淫贼,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我想死你不让我死,我的身子已经给你毁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林兰大喊大叫,痛哭出声。
“我……”
我才出口,就听见一阵阵锐器的破空之声。不好,真的有机关。“小心——”
我大叫一声,扑倒林兰,压在她身上。“嗖嗖嗖——”
一阵飞箭从我背上擦身而过,飞快地钉在后头地上,发出“咄咄——”
的声响。
“妈的,这做机关的人真他妈的阴险。在我们放松警惕,以为没事后这飞箭才发出来。”
差点没命,粗口都骂出来了。“你没事吧?”
我紧张地看着身下的林兰。
这通道里实在太黑,根本看不清她脸色。
“淫贼,还不走开?”
林兰没好气地说,“谁要你好心救我?我本就是寻死之人。”
“可,可我不想你死,我想你好好地活着。”
“命是我自己的,与你何干?”
“从今天开始,你的命就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了。没有我的同意,谁也别想取走你的命?”
“你和我非亲非故,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凭我是你相公!”
“你!你这淫贼,我死也不从你!”
林兰坚定地说。
“你死了当然就不能从我了,但你还活着,所以你还是我的!”
我故意歪解她的语意,霸道地说。
“你!你无赖,你流氓,你淫贼……”
林兰自小就生长在深宅大院里,从来不曾骂过人,骂来骂去也就这三个词。
我听的哈哈大笑:“就这么几句骂人的话?你连骂人都不会?”
“你!”
林兰被我说的一噎,气得说不出话来。可以想见,她现在一定给我气得涨红了小脸,一定十分可爱。想到这,我忍不住朝她脸上亲了一口。
“你!呜呜……”
林兰没想到我会亲她,气得哭了出来。
我哪能不心疼,毕竟她是我的初恋情人呢,这还是我第一次动心。“乖乖,好了,我不欺负你了,好了啦,别哭了好吗?是我不对,我这就起来。不过我还得抱着你走,这通道看来机关重重,我们得小心警慎。”
林兰哭个不停,死命地想离开我的掌握,我哪能如她所愿。最后她只好认命地倒在我怀里,继续哭,口里还不清不楚地喊:“淫贼,无赖……”
又走了一段路,似乎安全了,这么稍稍加快了步伐。“啊——”
林兰一声轻呼,因为她的手在我后肩上摸到了一根小棍子,“你,你受伤了!”
咝——我倒吸一口冷气,林兰碰的那一下,扯到了我的伤口。“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
其实那一阵飞箭早在我扑到林兰身上之时就射中了我的肩膀,之所以没表现出来,是不想惊动她。
“不行,得把箭拔出来。”
林兰急着要下来,这回我没有阻止。
林兰生性善良,见不得人受伤,虽然眼前这人是她的“大仇人”“啊,好多血。”
林兰伸手摸到我背后,没想到我背上早已被鲜血浸得湿了。
“你,你刚才怎么不哼声?”
“不是怕你看到血受了惊吓嘛。没事的,这点外伤又不是什么大病,明天就会好的。”
确实,凭我现在的自愈能力,若在正常情况下休息一天就会好。
但是,现在却是不正常的情况下。
林兰沉默了。
良久才道:“我,我不敢拔。”
我头一不回,反手抓住左肩上的的箭杆,用力一拔,闷哼一声,鲜血伴着碎肉飞溅而初,有一些竟落到了身后的林兰身上。
林兰吓得尖叫一声,啊——全身打颤竟又轻泣起来。
我左手渐渐麻了,咬牙说:“帮我绑上。”
脱下上衣,露出精赤的上身,将上衣三下五除二撕成一条长布,递给林兰。
林兰边泣边颤抖地接过布条,一咬牙,狠了狠,这才缓缓绑上。
我知道她从小连血都没有见过,眼下帮我上绑带那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是矣安慰道:“没事的,我不会痛的。你尽管使力绑紧,否则就白绑了。”
“哦”……
休息了一阵,两人以上路了。毕竟不走出这迷宫,我们还是死路一条。
走了一阵忽然感到身处一个稍大些的空间,一阵拳风猛地向我袭来。不好,有人!我一把推开身侧的林兰,硬生生接了这一拳。不过幸好,力道最多只有五百斤左右,而且来人似乎练的是外功,拳上没有丝毫内力。
“兰兰,躲到一边去,不要出声。”
架开来人的又一拳,我大声喊道。
林兰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是个累赘,乖乖地躲到了一旁,不出一声。心中却紧张之至,暗暗替我担心。
我不敢大意,也不知这偷袭我之人是不是还有同伙,出手不敢尽全力,再者又中了一箭力量有所降低。不得已,只好使出自出江湖以来从未施展过的游龙拳法。
这洞里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靠双耳听风辨位。“来者何人?为何偷袭我等?”
那人不答,又是两拳招呼我。我使出一招神龙摆尾,荡开敌人双拳,由于左手无力,只好再顺手一拳击在敌人腹部。原来以为凭自己这一有八百斤力气的一拳击在他身上不死也会重伤,没想到听得咚的一声,一股反震之力直震得我右手发麻,拳头都差点握不紧了。
“何方鼠辈,竟身穿铠甲。”
我暴喝一声,你敢穿铠甲,老子就打你的头。再展一招神龙探穴,一拳朝对方头部击去。“砰”一声,什么?脸上都蒙着铁面!大惊之下,敌人抽腿一脚扫得我倒地不起。
“我跟你拼了!”
是人都有三分火,这偷袭的人竟然全身披金带铠,这还叫人怎么打。如今我空有一身真气却发不出,耐何不了对方只好帖身近战了。施出龙擒手,一把勾住对方踢来的一脚,猛发力一扯,合身就扑在了倒地的敌人身上。
一个剪子手,把敌人单手扣在背后。“哼,还不是败在了老子手里。”
还没等我得意多久,那人的手竟然违反人体的规律,反手抵抗着我右手,缓缓从自个脑后绕过,一个挺身将我震落!
“怎么可能?天竺瑜珈什么时候传来中土来了?”
能使手臂肢体不拘人体先天限制而能任意旋转扭动的,这天下除了天竺瑜珈以外根本没有别的功法。但天竺人因达摩私自将佛教传入我朝的缘故而对我大周朝百姓恨之入骨,根本不可能将这种神功传给我天朝人。
“你是天竺人!”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竟会碰上个“难缠”之人,天竺人的瑜珈,诡异莫测,向来以刁钻古怪闻名于世,又因练此功者全身柔软,尤其难缠。
敌人仍是一声不吭,连绵的攻势如海浪般朝我击来,我苦苦抵挡。万幸这人功击力不强,只有五百斤左右力气,对于拥有一千斤抗击打能力的我来说还是游刃有余的。
诶,不对啊。这人如果真是练瑜珈的话,怎么可能会身穿重铠与我打斗呢?这与瑜珈不是大相径庭么?天下哪有人给自己的优势上加套锁的?
我越想越觉得对手很古怪。他打半天都是一套少林伏虎罗汉拳,而且丝毫不会变招,就像演练套路般一招一招朝我攻来,打完一遍又一遍。更令人惊奇的是,打了半天他竟然半口气也不喘。咦,不对,不是不喘气。他,他根本就没有呼吸。
一想到这我不禁毛骨悚然,难道和我打斗的是一个僵尸?可僵尸全身僵硬,又怎能如他这般任意扭折手臂?
既不怕打,也不打扭,又有无限体力,又不断重覆同一个套路,还没有呼吸!
难道他是?
脑中闪过师祖说过的天下奇谈!
我趁着双方贴身的机会,毫不知羞的在他脸上,身上,下身摸来摸去……
“兰兰,你在哪?他是机关人!”
我终于肯定了,大喜的叫道。
“什么?机关人?我在这里。”
林兰莫明其妙地说。
“你快到那头去,准备逃跑。袭击我们的只不过是个机关人,他不是真正的人类,没有思想的。”
“啊!哦,好!”
林兰顺利地跑到了通道的另一头,转身叫道:“阿起,快过来啊!”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对我的称呼已经有所改变了。
我一招“见龙在田”使出全身之力,不管它连绵的攻势,将那个机关人震得倒飞三米,趁此良机,我回身飞退,虽然使不出内力,然“星零棋步”毕竟是天下第一的绝世轻功,步法玄妙,没有内力也比一般的全力跑步冲刺要快上一倍!
右手拉过林兰,将她挟在腋下,朝前飞奔而去。跑出很远,确定那机关人没有追来,我才安心地反林兰放下地。
我弯着腰,呼呼地喘着大气,道:“好,好历害的机关人!”
林兰莫名其妙地问道:“什么机关人?”
“呼呼——走,我们边走边说。”
说着说去拉她的小手。林兰心中一惊,很是羞恼,用力想挣开,却是挣不脱,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死皮赖脸要牵人家的手。”
“刚才我还一直抱着你呢,你怎么不说?”
“那,那是危机关头,我们要逃命。人家没办法,才由得你……”
林兰说话声越来越细,到最后竟没了声响。
“现在我们还不是身处绝地,哪一刻不是危险重重。这万一要是伤了你,我可怎么办?”
我紧拉着她的手辩道。
“你,你无赖。我会不会有事,要你管?”
林兰越来越显露出小女儿娇态,看来,她的心房已经被我慢慢打开,寻死的念头已经退了。
“我是你相公,我不管谁管?”
“谁是你娘子,我可没答应。”
“咱们俩早已生米煮成熟饭,况且你的处子之身还给了我。我不是你相公,谁是?难道是那浪费了你十五年大好青春年华的铁面人?”
林兰被我说的哑口无言,沉默不语,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僵硬。
我转移话题道:“想知道什么是机关人吗?”
林兰不答。我也不在乎,自顾自道:“机关之学源自春秋战国时期的墨家,墨子就是他的首创人,这你应该知道吧?”
林兰还是不答话,点点头。
“墨子主张‘兼爱非攻’‘舍己为人’乃我辈侠义之士思想精燧之鼻祖。”
看着林兰那茫然的眼神我就知道,她没有看过《墨子》一书。我华夏自汉朝以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极少会有人看这些杂书。
“墨子不但是一代圣人,更是一代圣手,他的机关之术,令人匪夷所思,曾做一木鸟,竟可在天空中任意飞翔。甚至在楚国与鲁班同演模拟攻城战,大败鲁班。可以想见,其机关之学确有鬼神莫测之能。”
“自秦统一天下以来,墨家隐匿不出,甚少在江湖上露面。据说有一前辈,名唤天机子,所做之机关阵图就出自墨家之学。不过三百年前天机子失踪见,墨家之学几被世人所遗忘,没想到今日竟然能与传说中的机关人动手。看来这墨家之机关术还是流传了下来,铁面人十有八九与墨家有关系。”
一番话听得林兰咋舌不已,心中怀疑这个家丁远非那么简单,看他所说所作,定是个闯荡江湖的游侠之流的人儿了。想到这,林兰就有些激动!饱读诗书的她曾经非常羡慕公孙大娘那样的江湖游侠儿,可以陪着英俊的少侠,仗剑游天下,除恶惩强,管尽天下不平之事。可那毕竟是自己少女时代的闺中梦想而已,难道现在梦想就要变成现实了吗?
不,不行。林兰心中一慌,我,我这是怎么了?就算他是江湖人物,那也是个人人不齿的江湖淫贼而已。我又怎么能和这样的一个淫贼在一起呢?要让人知道了,我还有何脸面见人啊?可,可我已经被他……被他……
林兰沉静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我却暗自惊讶,想不到这铁面人竟然和墨家有联系,当真是不可小觑了。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尽头,不知前方还有什么机关,看来得步步小心,眼下又饥又累,要是再来一个机关人的话,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