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当空,夜漆风正高。夏阳一人独自在竹林漫步。对于两年后的比试,他一点信心也没有,元婴期!那是一个多高的门槛啊?修真界有多少人止步于元丹期而终生不前,修真之人都知晓,十年筑基,二十年知微;百年坐照,千年元丹。但元婴呢?那是无法靠时间慢慢累积而成,只能靠机缘才可得。
他凭着师门的帮助,短短八年就一跃坐照,更在师父的帮助下,进入了元丹期,可元婴期呢?
「师弟。」陆玲玲穿着一身火红色的曲裾,领口绣满金色的花纹,两手负于身后,缓缓地从竹林深处走出。
夏阳第一次于深夜在这种地方见到玲玲,平时的她总是那么热情洋溢,今晚却显得有些清冷。
月光穿过竹叶,映在玲玲的脸上,她一头乌黑的马尾垂在脑后,露出光润的额头,洁白的肌肤与精緻的五官,在反光之下看起来像白瓷般剔透亮丽。她长得像她的母亲——萧婉玉;母女俩都有一双丹凤,细细的长眉,漂亮挺直的鼻子与小巧圆厚的嘴唇。
「御剑五诀,你练得如何了?」
御剑五诀:迴、盪、飘、移、飞;这是进入知微期便要求练的基本功,这段期间使用凡间打锻的刀兵做练习,一旦迈入坐照之后,就弃俗世兵刃不用,改用短剑。所谓短剑,乃是进入坐照之后,能够转化真元力,因此修真者会用体内的真元力凝固出一把佩剑,这种用真元力凝鍊而成的剑,比俗世任何兵刃都来得坚韧,且锋利无比,北方修真者称此剑为当身剑;南方修真者称为贴身剑。
无论叫当身剑也好,贴身剑也罢,都只能称为短剑。短剑并不短,长度约一臂之长,之所以称为短剑,乃是相对于长剑而言,坐照期的修真者,可以随时从体内抽出短剑御敌,但也只能持剑,近距离搏杀,而元丹期的修真者,却可以凝练出第二把剑,这种剑可以凌空飞行,称为&“飞剑&“,它相对于坐照期的当身剑,就称为长剑。
夏阳想了想,答道:「我刚进入元丹期,还没来得及凝练飞剑呢,不过我用短剑耍御剑五诀倒是麻利的很。」
陆玲玲美目轻闭,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是吗?当心啦!」
忽然她扭转腰身,火红色的身影,变成了一道弧形的红色月弯,一把当身剑凭空凝形,朝夏阳旋噼而去;夏阳的左手立即凝形出一把当身剑,两剑撞击之下,爆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夏阳借师姊噼来之力后飞,又趁着反作用力,回盪而来,朝陆玲玲一剑刺来,陆玲玲纤足在地上轻点,身子轻飘飘地避开这一刺,同时手中弹出一道黄符。夏阳身旁登时爆出一团白色的炸焰,还好夏阳身体有光罩保护,不然不死也重伤了,但他仍被爆炸的冲击波给撞到一尺半外。
「不打啦!比剑就比剑,那有人用符偷袭的!」夏阳踉跄地站起身子。
陆玲玲发出清灵的笑声道:「哈~你太笨了,你以为实战中,还会有人守规矩吗?当然是不择手段的置对方于死地啦。」
夏阳耸肩道:「话虽这样说,但要我把妳当成敌人,生死相搏,我是做不来的。」陆玲玲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迅即歛起,露出一脸的愁容。
「唉~阳师弟,你太善良了。」
夏阳知道玲玲是为了墀布更比试之事,特地来陪他练剑的,心中一阵感激但却开不了口说声谢谢。
「少主!」一道倩影飞进竹林。
春瑕道:「主人请您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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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翔居住的地方,是西北角的荷棠楼,那裡是一片莲池,仅在池心立了一处三层塔楼,两岸的人平日来往,都是用飞行的。
「找你来,是要谈一件大事。」
夏阳神情凝重,专心听师父讲述,关于九百年前的往事。
九百年前,陆翔的师祖——重惠道人,参与了修真界规模最大的一场战役,当时仙人有三大阵营,这三大阵营互相攻杀,而北方修真界的御剑派、真德宗、上清派、丹霞派也因为仙人的关係,展开了惨烈的厮杀,北方俗世数千个门派,也自然受到影响,一场从仙人、修真者到俗世界的杀戮展开了。
战役一开始,御剑派佔了上风,将真德宗与上清派打跑,丹霞派有半数被御剑派歼灭或活捉。
当时重惠道人定了一个规矩,所有的女弟子都没有继承权,并且成年的女弟子,必须将魂魄献给掌门令牌,终身为奴,重惠道人时代有女奴上千人,女奴成员除了门内的女奴,还有从丹霞派、真德宗与上清派捉来的女修者,这些女修者也都成了女奴。
距今七百多年,重惠道人在战斗中殒落,陆翔的师父邱戠临接位,真德宗、上清派联合南方修真界的乾坤门,趁机反攻,邱戠临苦战三百年,最终败退,将夺佔的地盘全数还了回去,丹霞派也趁机恢复门庭。
邱师祖发奋之下,将毕生功力尽数传于嫡传弟子陆翔,陆翔功力一夕之间突破元婴,跨入通幽之境。
陆翔接手御剑派掌门之后,率门内女奴修者二百人,展开反攻,丹霞派第一个被灭,除了门主与少数人逃走,其馀人尽数投降,接着又灭了上清派。真德宗恐慌之下,请了南方修真界的乾坤门、崇火教、妖族的狼、狐、狮三族相助。
双方大战一百馀年,妖族、乾坤门、崇火教被打回南方,真德宗被灭,北方修真界尽数统一于御剑派之下。
御剑派统治北方修真界历时一百五十年,这时仙人三大阵营终于分出胜负了,没想到御剑派支持的仙人,竟然殒落了!陆翔知道敌对的仙人要是找来算帐,他一定不是对手,于是在西部边界,秘密建造基地,就是如今的芦中小庭。并且将御剑派的主力军全数遣散。
果然没多久仙人就来攻打御剑派了。
夏阳忍不住问道:「仙人很强吗?」
「他们就是如今的仙帝城,你知道仙帝城的实力吗?」
陆翔见夏阳摇摇头,便说道:「仙帝城有五司,分别是巡、药、斗、法、教。」
仙帝之下,设有上执宰一名,及五个司长,其中教司的司长,其他四个司长都有通幽的功力,而教司的司长,功力更高,是太虚境界。
统一全北方的御剑派,派出了七千六百名元丹期修真者,加上一千两百名元婴期修真者,我们一千两百名元婴期修真者,元婴初期的人数就佔了五分之四,元婴后期只有十个人,其馀都是元婴中期,我们打了三场大战,其实第一场我们就输了,后面不过是拖延灭亡的时间罢了。
当年御剑派的总舵就设在翱龙山。
第三场大战,仙帝城的人攻到了翱龙山,当时总舵的防护大阵被攻破,陆翔趁乱带着两名妻子逃出,隐居在芦中小庭。
夏阳问道:「师父您说,早前已将主力军遣散……那……」
陆翔止住夏阳的发问,直接说道:「所谓的主力军,都是功力高绝,又对我派尽忠到底的人,这些忠心耿耿的高手,我早在大战之前都遣散了,因为我知道就算让他们参战,也打不过仙帝城,何必白白牺牲他们,倒不如留下他们,好为日后复兴保留力量。」
御剑派历代掌门之妻,都将魂魄奉献给掌门令牌,这些女子组成了一支队伍,是御剑派核心中的核心,担任掌门的贴身护卫,是掌门亲卫队。亲卫队成员有一百人,其中有三位是重惠道人的修道伴侣,有一位是邱戠临的修道伴侣,其馀人,有的是历代掌门之妻,有的是历代杰出的女弟子,有的是从丹霞派或上清派或真德宗捉来的女性高手。
夏阳知道,陆翔之所以告诉他这么重要的机密,就是因为他现在面临了能否传承掌门令牌的事,但他自已知道,他打不过师兄的。
陆翔一眼就能看穿夏阳的心事,柔声道:「不用担心,比试是我派的传统,我也不能废除此举,但却能暗中帮助你。」」
陆翔在比试场地偷偷佈下了七雷阵,只要能引动此阵法,墀布更就算不死也会重伤,到时候夏阳就能轻鬆获胜,但要引动阵法必须要有几个条件。
第一就是要有御雷神剑,御雷神剑能保护夏阳在七雷阵中不会受到伤害,第二就是至少要有元婴初期的功力,才能启动阵法。
陆翔说:「当年我师,以传功大法,助我一夕突破元婴期,如今我也助你一举突破元丹期。」
夏阳感动道:「师父……您、您这样做会不会有危险?」
「如果是要突破元婴期,为师大概会力尽而亡,但只是元丹拉到元婴,为师估计顶多是虚弱两、三百年吧?」
此后夏阳又被命到后山闭关洞修练,他必须要巩固好元丹的境界,等待陆翔准备好之后,就可以开始传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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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天的面色,怎么如此难看?」
「没、没有啊……」这几天都是春瑕送鲜果清水给夏阳,但今日她却愁眉苦脸,答起话来也显得慌慌张张。
「别瞒我了,妳说谎眼皮总会不自觉跳动,妳看,这不跳的厉害嘛,还不从实招来?」
春瑕知道瞒不住夏阳,只好老实说了出来。原来后山这几日的灵气波动异常,天象也屡现异兆,墀布更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这是有人即将功行圆满,要突破到元婴境界的徵兆,芦中小庭方圆百里无人,墀布更再傻也能猜得到是夏阳要突破了。但夏阳怎么可能从元丹初期一口气冲上元婴期?除非师父偏帮他!
墀布更一想到这,就怒火中烧,他冲到荷棠楼找陆翔质问,陆翔当然不可能承认,但陆翔也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因此早想好对策了。
陆翔欺瞒墀布更的理由就是——「奉祭神剑大阵引起天象」
剑嵴山的山谷内,有一处祭坛,地上刻画了许多道符文,而御雷神剑就插在祭坛的正中心。
陆翔凌空悬浮在神剑正上方,祭坛外头一名长髮乱飘的年轻人,正虎视眈眈地观察着。
陆翔左手打出一道咒文,右手打出一道禁制,在祭坛上佈下了奉祭大阵。
「重镇神剑,安宁剑心。」
墀布更观察着,陆翔的佈阵,一句话也没说,就在祭坛的地面透出一圈禇白色光芒时,陆玲玲从天上缓缓飘落下来。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曲裾,领口绣满金色的花纹,红色的身形缓缓地落在祭坛中心。
「墀布更师兄吧?小女子叫陆玲玲。」玲玲站在祭坛上遥望着墀布更。
墀布更走到近前,看着玲玲,慢慢地说道:「我知道,妳是大娘的女儿。师……兄?哼哼~等妳娘跟妳都成为我的女奴以后,妳就不能再叫我师兄了。」
陆玲玲露出不屑的神色,嘲笑道:「呵~你要说这话,也得你能赢得掌门人之位再说!」,她手指在脸上轻刮笑道:「说不要脸的大话,也要有够厚的脸皮哦!呵呵~」
被玲玲挑衅,墀布更的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波澜起伏,他轻声道:「如果……师父……不偏袒,我会在比试上饶了小师弟一命,否则……我会杀了夏阳。」
陆玲玲纠起眉头,露出生气的表情:「你放心,比试是公平的。」
「是吗?我怎么感觉到,周围百里……大量的灵气往芦中小庭聚集,而且最近黑云垄罩此地,这种天象……我记得是有人想用……传功大法……意欲帮人强行突破元婴境界吧?」
「才不是呢!这是因为爹在神剑祭坛佈下了大阵,要奉祭神剑,所以才会引出这些天象。」
「哦?最好是这样。」
天空上的陆翔发出一道璀璨的蓝光,直击在神剑上,神剑立时发出呼啸之音,跟着一道道气流从剑体窜出,在地面上形成强大的阵风,吹得陆玲玲的衣衫整个扯起,她的马尾也竖在半空中。
陆玲玲在强风中大声忿道:「你不相信,我就让你看看真像!」她说完话,就朝神剑打出一道真元力,跟着唸出一段咒文。
「奉祭!」
随着咒语念完,玲玲身上的衣衫突然瞬间爆碎开来,同时从神剑射出一道灿烂无比的金光,将玲玲全身上下都包覆住,少女两腿紧紧合拢交迭在一块,两手朝上伸直,柔韧的软腰顶着胸部,挺起娇嫩的乳房,她昂着白瑕的玉颈,扬眉挺腰凝望神剑,静静不语。
陆玲玲马尾上的髮带跟着碎开,长长的髮丝立马散开,根根丝丝的柔髮在金光之中有如丰收的麦穗般随风飘舞,从金穗之下的肩隅,透过曲弧的腰侧,画出一条优美的稜线;玲珑的女体曲线;曲劲的臀峰;笔直白润的大腿,将她整个美丽动人的姿体都展现出来,她被金光包住,缓缓地升了起来,原先纠结的双眉,也鬆了开来,眉间的凤眼,也变得恬雅而宁静,那一瞬间她彷彿变成了悠悠澹澹地俯瞰人间的女神。
漂浮在高空的陆翔,收回真元力,好似相互连动般,下方的神剑也收回了金光,包覆在光球裡的玲玲也缓缓地降落在地面。
墀布更身体周遭射出红色的光芒,待护体光罩保护着他的周身后,他才踏出脚步,走进祭坛,当他走到玲玲身边时,他刻意感受着对方身上的灵气,那股灵气来自于天地之间,这也说明了,这几日异常的天象与灵气的俱增,似乎都是眼前这个神剑引起的?
「咳!咳!」玲玲呛了几口,这才以手按膝,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陆玲玲感到墀布更用神识,在她的身上扫视,她冷笑一声道:「呵~你还不相信吗?」
「不,我相信。」墀布更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感情,他澹澹地说道:「妳的魂魄……已经献给了神剑,现在的妳不过就是……」
「奴隶!」陆玲玲强先墀布更说出了这词,但她脸上却露出顽皮的笑容,「或者说女奴,还是鼎炉?嗯~都可以啦!呵呵~反正人家的魂魄都受制于神剑了,现在神剑的持有者,可以随意的控制人家了。」
玲玲撩拨额上的秀髮,将散乱的长髮拢到脑后,接着她挺起胸部,骄傲地瞧着墀布更,她的手指从脖子沿着锁骨慢慢下移,在娇嫩的胸部上轻轻地抚摸,「这裡……」;接着手指又下移到腰部,两隻手掌从腰侧向后摸到臀部上,「还有这裡……」;「以及这裡……」,最后她的双手绕回到前头,合拢在两腿之间的耻处上。
「啊~~呵~」玲玲朝墀布更抛出一个魅惑般的笑厌,「这些地方,都是主人的,就连人家整个身子也都是主人的,你知道的,主人可以随意的处置人家,想怎么弄人家就怎么弄,反正人家也没法反抗。」
墀布更仍是脸无表情,只是他慢慢地说道:「迟……早……妳、还有妳母亲,都会是属于我的,我、不会……把妳们……母女,当一般女奴,我要把妳母亲……炼製成法宝……把妳变成一具装饰的物品。」
陆玲玲点了点头,微笑道:「是的,我属于你的,你想要怎么装饰人家,就怎么装饰吧?」,她一手抬起大腿,然后将脚踝勾在脖子上,另一隻手扶住小腿,她高举纤足,将赤裸的美丽胴体展露出来,脸上仍是充满女人味的笑容,「你看,把人家这样挂起来呢?好看吗?」
她以手掩嘴吃吃笑道:「哈哈哈~骗你的!人家才不属于你呢!想把本小姐变成你的玩物?等你赢得比试再说吧!」陆玲玲说完,一转身,就那样子赤身裸体的飞上天空,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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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瑕紧张道:「小阳……你……你可别想不开,现在就跑去找墀布更。」
夏阳盘坐在地上,额上青筋怒现,他狠狠地咬着嘴唇道:「妳放心,师姊为了我,牺牲自己去诱骗墀布更,现在墀布更已经相信,神剑是引出天象的源头,他暂时不会怀疑我了,这样的机会,我当然不能放弃!我愿意忍耐!」
「很好!你有这样的觉悟,你师姊也就不是白牺牲了。」
「师父!」、「主人!」
「小阳,为师今晚就要给你进行传功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