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尘依旧愣在原地,有些傻眼地看着华烟雨。
华烟雨走了过来,道:“你怎么了?”
秦尘道:“你刚才干嘛摇头?”
华烟雨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呀。”
秦尘:“……”
华烟雨道:“去学院上课是一件好事。”
秦尘懂了。
她肯定听见了刚才的赌约。
所以故意摇头。
秦尘输了。
就得愿赌服输。
服输,自然就得乖乖去皇家学院上课。
在华烟雨看来,去学院上课是好事!
因为他们是朋友,所以华烟雨自然要成全朋友的好事。
摇个头就能成全,何乐而不为?
秦尘苦笑,道:“姑奶奶你可真是对我用心良苦啊。”
华烟雨笑了,她本就很美,笑起来自然更美,就像春天里满园花开,而她就是那最娇艳美丽的一朵。
华烟雨道:“秦尘,我已经向院长打听了你的事,难怪那天你会惊讶我不认识你,原来你真的很有名。”
话到最后,华烟雨又笑了。
而秦尘此刻却是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
不过值得让一位女子背后专门去打听,对于男子来说似乎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只听得华烟雨又说道:“凡事眼见为实,而且很多时候,眼见都不一定是实,更多的时候,需要我们用心去看吧,不过我相信我的眼睛不会看错,你是一个好人,也绝对会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秦尘苦笑,这是在给他发好人卡么?
华烟雨转移了话题,问道:“你今天来找我要什么事吗?”
秦尘道:“特意来请你吃饭喝酒,来报答一下你那日在峡谷中的援手。”
…………
城郊外,草长莺飞,一路烟霞。
秦尘和华烟雨沿着溪流而行,水声潺潺,莺歌燕舞,一路风景如画。
二人没有过多交流什么,不知是内心的拘谨,还是怕惊扰了周围的风景。
其实,二人也不用多说什么。
翩翩公子,如玉美人。
走在一起,便已经是代替的任何语言。
秦尘说要请华烟雨吃饭喝酒。
他要带少女去的自然就是京都郊外的那一家小酒铺,那一家爷孙开的小酒铺。
他说过,那家小酒铺挺有意思,他会经常去坐坐。
这不,他就来了。
又是上次那个位置。
又是相同的桂花酒。
只不过对面坐着的人不同,桌上摆的东西也略有不同。
桌上,两碗酒。
还有一碟桂花糕。
倒酒的,依旧是那位面带微笑的哑巴少女。
秦尘问道:“这桂花糕也是你自己做的?”
少女微笑点头。
秦尘赞道:“挺好吃的。”对于值得称赞的东西,秦尘从来不会吝惜自己的称赞。
而且,他今天心情很好,因为他对面坐着华烟雨。
少女和上次一样,微笑着离开了。
华烟雨疑惑道:“我们来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我似乎没有听到她说一句话。”她细心地注意到了。
秦尘道:“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像我们一样可以随意开口交流。”
华烟雨自然听懂了秦尘的话,她惋惜道:“那真是可惜。”
秦尘想起了上次瘸腿老头说的话,道:“上次老爷子曾这样说过。有人天生残疾,却往往有一颗善良的心;有人五官健全,却往往人面兽心。这世道,从来都是如此的不公平。”
华烟雨想了想,说道:“这世道,看上去或许并不那么公平,但是我觉得还是相对公平的,我觉得在冥冥中每个人的福缘就像是一个容器。那些我们表面得到的、拥有的,这些所有看得到的福缘占一半,那些冥冥中的机缘、机遇、气运,这些看不到的福缘又占一半。我们表面上的福缘得到的多,那冥冥中的福缘自然就相应减少,所以说,世道对于每个人而言还是相对公平的。”
秦尘笑而不语,没有去反驳什么,华烟雨的这句话本身就有问题,就单单说这个福缘比喻,福缘如容器,但是每个人的这个容器的大小会是一样吗?就拿他来说,谁敢跟他比这个福缘容器大小?而且这还涉及到人性问题上,是否每个人都配有福缘?
所以,对于这样无解的命题,秦尘不想去争辩什么,只是笑而不语。
华烟雨道:“你笑什么?”
秦尘笑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比喻挺有意思,没有点经历的人,肯定是说不出这话的,今天这里刚好有酒,也有朋友,就差你的故事了,说说呗,我洗耳恭听。”
华烟雨抿了一小口桂花酒,说道:“我跟父亲吵架了,一怒之下离家出走,走了很远很远的路途,最后来到了这里,这里也是我母亲的故乡。故事说完了。”
秦尘一怔,道:“这就说完了?”
华烟雨道:“当然咯。至于吵架的内容,自然不能跟你说。这是我家里的事。”
简言之,你不是我家的人,所以不能告诉你!
秦尘苦笑,也不再自讨没趣,少女能跟自己说这么多,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秦尘又问道:“你刚才说,你走了很远很远的路途,那到底是有多远?”
秦尘有些好奇,他只知道当年轩辕大帝施展绝地天通的无上大神通,分隔天地之距,使得大地跟天的距离越隔越远,大地面积与日俱增,故而诞生不可丈量的神州大陆,但是神州大陆到底是怎样的大,秦尘也还是一无所知,或者说楚国太小了,小到根本没有接触外面大世界的资格。
华烟雨道:“你问这个干嘛?”
秦尘道:“自然得要问问,万一哪一天我想去找你这个朋友,总得要知道你家在哪里吧?”
华烟雨又笑了,道:“傻瓜!”她接着说道:“等你能有资格走出楚国所在的这方界域再说吧。”
秦尘道:“我肯定会走出去的!”
不是自负。
而是绝对的自信!
浩瀚神州,广阔九天,那才是他欲争锋的终极舞台!
……………
小酒铺,酒香悠悠。
杯中有小天地。
门外有大好河山。
南来北往的行人在这里歇脚,推杯换盏,偶尔喝的起劲,便与陌生人诉说着自己的悲欢离合事。
有时候,与陌生人反倒是更能痛快地发泄一些心里不能说出口的牢骚事。
因为,喝完,诉说完,背起行囊,便是各自天涯,不会再见。
华烟雨跟秦尘一样,喝完一碗桂花酒后,又要了一碗。
秦尘说道:“我之前问一个人这里的酒怎么样,他说,酒不够烈,你什么感觉?”
华烟雨反问道:“你当时又说了什么?”
秦尘道:“我说,酒就像女人,有的烈,有的柔,各有所好。”
华烟雨道:“那我也一样,酒就像男人,有的热烈豪放,有的温润如玉,各有所爱”
秦尘笑了笑,问道:“那你更喜欢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