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行为,让姜洋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被驱逐出去。
另外,样子也做足,倒是让他们交易到不少好东西,都是一些难得山珍野味和珍稀药材。
刚开始的时候,姜洋等人一直唧唧呜呜地比划手势,但是沟通障碍非常明显。
对牛弹琴可懂?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好在后面过来的白族人和彝族人之中,也有不少会说官话的存在,避免了姜洋他们一直唧唧呜呜地比划手势的尴尬。
只是无论在什么地方,人总有好坏,秉性贪婪之人处处都存在。
这不,有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白族青年,竟然想要以一张破烂的蛇皮交易二十斤细盐,而且还聪明地找上单纯善良的花铃儿。
其他白族人都没有像他这么大开口的。
“这恐怕不行,你这张蛇皮太破烂,根本就没用,我们不收。”花铃儿解释道,坚定拒绝白族青年的非等交易。
“可以的,你看着蛇皮可是纯色的,不仅漂亮,而且坚韧,修补一番还可以有很多的用处。”白族青年说道。
姜洋看到这情况,连忙靠过去,接过他那张破烂蛇皮,随意翻看了一下,便淡淡地说道:“二十斤细盐肯定不行,最多五斤。”
这蛇皮坚韧,可以做鞋子、钱袋子,或者封包武器的握柄,以五斤细盐交易已经是溢价啦!
“这好吧!”看到气质不凡的姜洋,白族青年狡黠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心里感觉姜洋不好对付,便不再继续还价。
白族青年接过花铃儿给他称量的细盐后,突然又低声地向姜洋问道:“你们收不收水沉木?”
“你有水沉木?”姜洋诧异地反问道。
“真的收?那你们跟我去拿,那木头太大,我一个人搬不过来。”白族青年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小声地说道,好像生怕别人知道一般。
水沉木:顾名思义,凡是可放进水里,而又不致浮起,同时又不影响水质,本身也不会被水腐坏,都可以称为水沉木。
这水沉木是一种名贵的木材,也称为阴沉木。
其形成是由于地震等突发性自然灾害造成大批的森林木材被埋,一般埋在河床底下有叁千年以上,只有少数的没腐烂,有的木材干燥后硬度如铁,有的有独特的芳香气味。
而且并非所有树木都能演化成阴沉木,至今发现的阴沉木只有青杠、麻柳、香樟、红椿、楠木五种。
这阴沉木被西方人称为“东方神木”。
在古代,大多数王公贵族为先人首选的棺木便是阴沉木,之后才轮到金丝楠木。
优质沉木是在腐化酸性的沼泽地中沉化而成,因此偏酸性。
另外,水沉木料不怕虫驻,因万年不腐而驰名。
这正是是古代富人的棺椁选材优先阴沉木的原因。
旁边听到姜洋和白族青年对话的陈俞髅和嗻咕哨,也不由得相视一眼。
能够出现阴沉木的地方也不简单。
在这云贵高地上,山岩峭壁居多,应该都是呈碱性地质,能够出现阴沉木,说明那地方不寻常。
陈俞髅和嗻咕哨想通这一点,姜洋自然也能够想得到,所以才对这个有点贪婪的白族青年上了心。
等所有细盐和稀罕干货都换成山寨里的山货后,姜洋便让那白族青年带路。
这白族青年叫杨牟,因为小时候随家中前辈到大理城讨活计,便学了一口不错的官话,也因为接触过很多世面,比村寨中的人都懂得利益为重,这也是姜洋等人感觉他比其他人更贪婪一些的原因。
杨牟带着姜洋到他的家中,等他放了东西之后,才要带姜洋等人去那阴沉木的地方。
他家中还有老父老母,见到姜洋等人,以为是他儿子的朋友,非常客气地以茶水招待。
“杨小哥,那地方远不远?”嗻咕哨问道,实在是他们带的东西比较多。
“有好几里路呢!”杨牟回答道。
“这样的话,那我们先把东西和马匹暂时安置在你家里,等取了那水沉木后,我们再回来。”嗻咕哨指着他们的马匹和山货说道。
其实,珍贵的药材已经被姜洋暗地里收进储物空间,只剩下一些寻常的山货而已。
“可以,我让我阿爸帮你们喂马,不过要付粮草费。”杨牟又打起了小算盘。
“哈,这个你放心,不会亏待你的。”陈俞髅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杨牟点了一下头,便去和他那老父交代,几句话便结束。
之后,姜洋六人便跟着杨牟离开村寨。
路上免不得被村寨人拦路询问,姜洋他们都听不懂杨牟和那些人说什么,只见那些人的语气有些凶狠不善。
姜洋看向陈飞鸽,陈飞鸽摇着头低声说道:“我也听不懂。”
他对白族语言的了解,也只是一些简单的对话而已。
之后,虽然那些人将他们放行,但并没有给姜洋等人好脸色看,满脸的戒备之意。
“杨小哥,刚才那些人为什么那样看着我们?”陈俞髅一脸和气地上前打探着。
“没什么,就是见你们换了山货之后没有离开,好奇地问问而已。”杨小哥随意地回道。
姜洋等人自然看得出,这杨牟是在敷衍。
他们扪心自问,并没有犯了什么忌讳才对,怎么无缘无故地被排斥针对呢?
好几里路,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完。
姜洋他们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打听消息的机会。
当然,这事情由机变百出的陈俞髅来执行,毕竟他比较能说会道。
“杨小哥,听说你们白族之前和那横征暴敛的马震帮,相处得很愉快,怎么现在换了自给自足的罗痞子来统治,却这么积极反对。”陈俞髅当然不会直接询问古滇国的事情,所以先以这话题铺垫。
“你们该不会是那马震帮的探子吧?”杨牟听到陈俞髅的话,一脸戒备地反问道。
“哈哈哈,凭那罗痞子狗东西,也配让我们给他做走狗探子。”陈俞髅大笑几声,连忙怒骂地回道。
他这话说得真实,并没有一点参假,罗痞子确实不配他们这些人为其效劳。
听到陈俞髅敢这么怼骂罗痞子,杨牟松懈了戒备之色。
“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那马震帮再怎么说,都是我们云滇之人,虽说有些横征暴敛,但是却没有杀过我们白族任何一个人。可那新来的罗痞子,刚占领大理城第一天,就直接杀了多名白族人,我白族当然不会认同他的统治。”杨牟回答了刚才陈俞髅的话。
听到这答案,陈俞髅心里非常同情那罗痞子。
虽然那些滇军有反抗,但是你罗痞子好歹也先打听清楚,那些反抗的滇军的来历再处理啊,这叫什么事嘛!
……
一路走一路聊,陈俞髅很快就卸下了杨牟心中的戒备,两人是相谈甚欢、说东道西、谈天说地……
“听说在古代,这里很荒芜,都不知道有没有人居住,你们白族人应该是后来才迁居过来的吧?”
……
“你们这两千年前还有个神秘的古滇国,便是在昆明城滇池附近建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聊到正酣之处,陈俞髅便伺机把古滇国牵扯进来。
任杨牟如何机灵三分,也不过是二十五岁的青年,肯定防不住陈俞髅的这一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果然……
“那肯定是真的,就半年前,我们寨子里便有人在山里得到过古滇国的一件宝物,然后就发达了起来。”杨牟不假思索地回道。
“一件宝物就发达了?那你们村寨怎么不去寻找宝物啊?”陈俞髅趁人打铁地追问道。
“怎么没去?可是去了却没有几个人回来,谁还敢去啊?”杨牟生气地反驳道,显然这其中也有关于他的隐情。
“难道那地方很危险?”陈俞髅好奇地问。
“危险?岂止危险能够说得……你问这个干嘛?”杨牟神情有些恐惧地回答着,不过忽然反应了过来,才醒悟自己差点暴露了什么秘密一样,又开始对陈俞髅戒备起来。
“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听说滇南的苗寨会使用蛊毒之术,你们应该对毒物并不畏惧才对?”陈俞髅提起苗族的蛊毒,提问道。
“蛊毒?也不过是一些养虫术而已,由人养由人控,只要防备得当,并不需要怕蛊毒。但是深山老林中的未知毒物,却不是谁都能抵挡的。”杨牟眼神之中对苗族蛊毒充满不屑,却唯独对丛林中的毒物有着不小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