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当初那青涩的新生吗?
这还是三个星期前对练手忙脚乱的家伙吗?
吴冬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脑子,在没有武道特招的情况下,能考上松大的学生都不会缺失智商,可过去所知和眼前所见的矛盾,让他有种认知世界被颠覆的感觉。
自己会不会在做梦?
见吴冬被自己一句话震住,楼成悄然吐了口气,故作高深道:“十月份就开始校招了,吴师兄你竟然还有心情和两个混子来往,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刚才的指导,让我的武道能更进一步。”
校招就是校园招聘会,一般集中于大四上半年,到了下学期,数量急减,更多得靠自己网上投和出去找了,楼成的潜在意思就是这件事情当成武道切磋,双方都不捅出去,你安安心心考虑校招找工作的事情,否则真要闹大,带着两个混混在校园里打架的你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明显要背更大的责任,我说不定还能靠着被混混欺负反击的借口得到学校表扬,顶多也就背个处分,大四的时候一般还会人性化撤销,你恐怕就要浪费大学四年的时间了。
吴冬阴沉着脸,好半天才道:
“楼师弟你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就随便指导一下,不用太在意。”
作为武者,常接触类似的东西,说话的语气难免在某些方面接近古意。
“还是得谢谢吴师兄。”见吴冬服软,楼成呵呵一笑,拱了拱手,看了纹身青年和寸头青年一眼,迈开步伐,再次跑了起来。
吴冬这边解决好,事情就搞定了,至于两个社会青年,楼成压根儿没觉得有多大问题,作为全国一流的大学,松城最好的高校,混混们要敢带人闯校,欺负学生,那是嫌活得不够长,如果想着在校外堵自己,除非他们不讨生活了,天天盯着那里,光是打架的事情,谁会当杀父之仇来弄?热血一过,也就偶然遇到时才会有麻烦。
看到楼成脚步轻盈,再次跑动起来,带着一股风掠过了自己两人身前,寸头青年和纹身青年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我操,他他妈还能跑!”寸头青年一脸看见了飞碟的表情。
“这是怪物吧……”纹身青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们心头再次生出了几分畏惧,对非人家伙的畏惧。
……
回到寝室,楼成不想去浴室排队,就在洗漱间用冷水冲了冲——他们宿舍的厕所里有水管,有花洒,有洗衣机,都是秦默这富二代搞得,然而他也就用过一次,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至于辅导员检查的问题,开学两个月了,楼成才在班会上见过辅导员四次,宿舍里从来没遇到过,反正新校区是封闭式管理,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交给班干部就可以了。
换好衣服,擦着头发,楼成从洗漱间出来,迎面就撞上在客厅看武道直播的蔡宗明。
“诶,橙子,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不会得手了吧?去小树林了吗?”蔡宗明一脸八卦样,挤眉弄眼的。
楼成想了想,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你女神一看就不是太好追求的,要不然轮得到你?不过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你保持今天的发挥,还是有希望的,现实多的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事情,瞎猫总会遇到死耗子的。”蔡宗明又是鼓励又是调侃。
楼成瞪了他一眼,走到简易沙发坐下,刚想靠一靠,背部一阵疼痛传来,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吴冬出手还真不赖!
“小明,来帮我揉散下淤青。”楼成边说边起身,往自己小寝室走去,背后的淤伤只能请别人帮忙了。
“啊?”蔡宗明一脸茫然,“你不会霸王硬上弓,被你家女神给揍了吧?”
“你满脑子想得都是些什么鬼?”楼成没好气道。
小寝室里,赵强今天与庄小君一条船,谈笑还算融洽,正在写作业试图冷静,张敬业要到了潘雪的QQ,边看电影边聊着,旁敲侧问她们寝室的趣事,邱志高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路灯,深深地沉思。
楼成忍住笑,拿了严喆珂给的那瓶药膏,回到客厅,递给蔡宗明,自身大马金刀坐下,脱掉T恤,露出了背后的青肿淤伤。
“我擦,你干嘛了?”蔡宗明又疑惑又惊讶。
“刚才我不是送严喆珂回寝室吗?想着今天进展不小,又激动又高兴,完全没法平静,就跑到湖边,打算站站桩。”楼成没有隐瞒,与好友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蔡宗明扭开瓶盖,闷笑一声:“你和阿强是两兄弟吧?一个要写作业冷静冷静,一个去湖边站桩冷静,哈哈,不仅少女情怀是诗,少男的也是啊,嗯,**诗。”
楼成没理睬他的调侃,自顾自道:“然后遇到了三个混子,打了一架。”
“难怪。”蔡宗明倒出药膏于手上,抹在了楼成背部的淤青处,“你这是一朝学武胆气壮啊,没吃什么亏吧?”
丝丝凉意浸入伤口,缓解了疼痛,楼成舒服眯眼道:“没有,把他们三个都打趴下了。”
“哟,厉害了我的哥,这才学武三周啊,施老头是不是暗中教了你什么绝学招式?”蔡宗明将玻璃罐放在沙发上,用力揉开着药膏,弄得楼成龇牙咧嘴,“知道那三个混子是哪个学院哪个系的吗?不能这么简单就算了。”
“武道社的吴冬。”楼成轻咳一声,云淡风轻状。
“武道社的吴冬啊,那我们叫上老邱,再去找找场子,武道社的吴冬?大四那个吴冬?”蔡宗明声音变高,用力失控,痛得楼成差点跳起来。
擦,不该在这种时候装逼的……楼成深深地后悔:“对啊,招我们入社那个吴冬。”
蔡宗明停下了动作:
“橙子,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你要是能打垮吴冬,我就敢干翻林缺!”
楼成掩饰住得意:“真的,吴冬抽烟喝酒,玩乐成瘾,身体已经半废了,我一看他们是三个人,扭头就跑,跑着跑着,发现他们都直不起腰了,开始喘气,于是就摸了回去,不过吴冬是真厉害,这种情况下还差点把我给打趴下了。”
蔡宗明恍然大悟,继续在楼成背后淤青处揉着药膏:“我就说嘛,正常打斗你哪能是吴冬对手,不过能打败这种状况下的他和另外两个混子,你丫有业余九品了吧?”
“李懋师兄说我差不多了。”楼成“坦然”回答。
“三个星期业余九品……”蔡宗明沉默了一会,故作夸张道,“教练,我也想参加特训!”
楼成笑道:“你还是继续做嘴王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吧。”
蔡宗明一边揉着楼成的淤青一边叹了口气:“其实,看到你进步这么大,我真的很吃惊,看到你们这样为了武道会梦想而努力,我也有点受感染,我上一次这么认真,还是追现任的时候。”
“想来就来啊!”楼成看着前方的电视,上面是十洲派与关外盟的职业武道赛,它们都属于最高层阶,都擅长武道里的肉身流派,一边身躯泛着金属光泽,一边恢复能力极强,体力仿佛没有枯竭,伤势转眼即消。
蔡宗明干笑两声:“我也就嘴上说说,想归想,但我还是舍不得睡懒觉和游戏的时间。”
“那你当初是怎么练武的?”楼成不敢想象蔡宗明以前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蔡宗明揉散了药力,拍了拍楼成背部,赞了一声:“结实有弹性了,我当初啊?当时我们小破市的首富,儿子被绑架了,勒索了一笔还是被杀了,弄得人心惶惶的,我家境还算过得去,我爸我妈担忧得不行,干脆送我去武道馆练武了,那几年,我们市的武道馆都赚得笑呵呵的。”
“你啊,就得有人督促着监督着才能练武,对了,那绑匪抓到没有?”楼成好奇问道。
“当然抓到了,警察部武者管理局派人下来,把他们堵在了山上,乱枪直接打死,据说尸体都破破烂烂的……”蔡宗明说起了家乡往事。
一边聊,楼成一边登录了QQ,给严喆珂发了个笑脸:
“今天玩得很开心。”
千言和万语,激动与高兴,都浓缩到了这句话里。
等到武道比赛结束,十洲派险险取胜,楼成回到小寝室,严喆珂才回了消息,同样是个笑脸:“我也是。”
短短的三个字让楼成感到了淡淡的温馨。
严喆珂继续发来消息:“刚才在看十洲派的比赛,狮王还是像我们小时候那样的威猛。”
“狮王”尚有德,十洲派首席强者,年近半百,是楼成儿时记忆里的大高手,拿到过六个头衔,包括王者——“狮王”。
“真巧,我也在看!不过只看到一半,先前在湖边和人‘切磋’了一场。”楼成迫不及待想将实战的事情与严喆珂分享。
她因为自身的遗憾,是狂热的武道比赛爱好者,对这种事情应该感兴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