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这人害羞,做了好事也不会承认。不过不要紧,我只想告诉你,从此以后,你就是为温蕙敏最好的朋友。以后,谁要敢跟你作对,就是跟我温蕙敏过不去,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温蕙敏说着竖起几根手指,语气郑重:“我向你保证。”
面前的少女脸上洋溢着最真挚的笑容,仿佛是读书时期在学校里遇到的同学。程昕再一次感受到了人物的多面性,而并非简单的小说纸片人。
温芸娴这个人物,在小说里是女二,自然,在绝大多数读者心目中,与女主最对的女二就是恶毒的。温蕙敏也是,她陷害温芸娴,与温芸娴作对,所做作为都是令人厌恶的。
没有人想真正了解女二,包括程昕,对温蕙敏也是存着敬而远之的想法。
而这样的人,如今却拉着她的手说,自己是她这最好的朋友。
温蕙敏冲她挥挥手:“程昕,你发什么呆?”
程昕回神,目光扫到她发髻上的一枚簪子,不由道:“你该不会又想让我给你买什么东西了吧?”
温蕙敏微窒,面色涨的通红:“我,我……”
接着她就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外头立即传来了她的丫鬟春雨的声音:“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没,没事,你别进来!”温蕙敏哭喊着道。
马车依旧在前行,里面的哭声渐渐小去。
片刻之后,温蕙敏擦干了泪水抬起头来,带着哭腔说:“程昕,你这个人真冷漠,我都哭了……”
她都哭得那么伤心了,程昕居然能无动于衷,还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程昕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了些:“你这么爱哭,我若是劝你,你恐怕要哭得更厉害。也还好没劝,不然半刻钟就得变成半个时辰了。”
“你,你真是!”温蕙敏咬牙切齿。
“真是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再有,方才若是我说错了,你反驳我便是,你哭什么?若是我说的没错,你就是想让我给你买东西,那你又哭什么?”
动不动就哭,她可不惯着。
温蕙敏的脸再次成为猪肝色,她没有想到程昕如今不怯懦了,连话都说的难听了百倍,简直句句扎心。
不过又不得不说她说的有道理。
左右可以说话,为何要哭?
温蕙敏擦干眼泪:“我习惯了。”
习惯了一哭,府里上下就来安慰劝解。习惯了一哭,爹娘就会妥协。在她认知里,没有什么是哭解决不了的。
只是自从出了太子那件事之后,她哭得要多惨有多惨,却越来越没人把她的哭当回事了。
“这倒是句实话,你是千金大小姐,哭一哭自然有人宠的。可是在我这里,你就不必哭了,你是真伤心还是假装伤心,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程昕从一旁取了一块干净的帕子丢过去:“你再擦擦干净吧,一会就到城门了,让她们看到了你这花脸,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温蕙敏倒吸一口凉气,喊道:“春雨,进来帮我梳妆。”
……
在城外与一众世家小姐会和之后,一行人就马不停蹄的驶向了西南方向的万国寺。
万国寺山下有一片枫树林,林木繁茂,郁郁葱葱。
马车经过的时候,有惊鸟四下而飞,其中有一只信鸽就飞向了对面山头的小木屋里。
鸽子上的信被人取下,那人匆匆的跑入木屋,对着里头粗壮的汉子大喊了一声。
“大哥,山下有消息。”
“念。”汉子端着大碗,喝了一口烈酒。
“说是有一群肥羊入了万国寺。”
“啊呸!既然是肥羊,怎么不早说,如今都入了万国寺,还说个屁啊!”带头大哥将碗用力的砸了。
这万国寺可是京城附近最有来头的寺庙,不光达官贵人的官眷喜欢去,就连皇宫里的贵人有时也会亲临。
说的通俗点,那就是个有头有脸的官家寺庙,他们几个不过是靠打劫为生的山匪,哪里有那个胆子去跟官家过不去?
“大哥息怒,听我把话说完。”
“婆婆妈妈个什么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是是。”那小弟连忙继续道:“信上说那群肥羊全是世家小姐,各个貌美如花,随便撸走哪个,都够咱们赚一壶的。”
“赚!赚个鬼咧!”带头大哥一下子拍了小弟的脑袋:“都知道是世家,得罪了到时候派了兵来,把我们一网打尽,够不够咱们喝一壶?”
小弟委屈连连后退:“大哥,这是信上说的,他说不必明着干,咱们悄悄混入万国寺就行。”
“混进去之后呢,他打算让咱们怎么干?”
“信上没说,就说到时候会再行吩咐。”
闻言,带头大哥一脚踹了过去:“你赶紧回信,让他给老子滚。我金大刀可不是个傻子,说好了是合作,怎么到他嘴里就是听命行事。
他算哪根葱,下次再见到,老子一刀砍了他!”
“是是是。”
“还有,我们虽是山匪,可是从不做掳劫妇女的勾当,这叫什么!这叫山匪的操守!”说着他又重重拍了拍小弟的脑袋。
小弟连连后退:“哎哟,大哥你轻点。我这就回信跟他说,别说是百两黄金,就是千两我们都不去!”
“百两黄金算个屁!”带头大哥说完瞪大眼:“等等,你说多少?”
“百两。”
“百两什么?”
“黄金!”
“多少黄金!”
“百两!黄金!”
带头大哥总算是不再问了,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大爷的不早说,百两黄金,别说是世家小姐的女儿。就是皇帝老儿的女儿,老子也给她抓回来。等着,老子这就去叫人。”
小弟的脸顿时僵硬。
说好的山匪操守呢?
……
程昕坐的腰都直了,马车才抵达了万国寺山脚下,车帘一开,她迫不及待的从马车里出来。
入眼的是一座很大的山峰,笔直插入云霄,山间一条小路,蜿蜒而上。
山脚下有一间茶肆,些许从山上下来的香客正在歇脚。
“程昕,我口渴了,我们也先去喝杯茶吧。”温蕙敏不由分说的拉着程昕来到了茶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