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儿,是娘对不起你,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你放心,娘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隐约中,女子的哭泣声一直萦绕在她耳旁。
程昕想睁眼看看来人是谁,眼皮却格外沉重,迷迷糊糊听了一会,便陷入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有明媚的光线洒在床头。
程昕睁开眼,映入眼帘是轻纱床幔,熟悉又陌生。
抬手,她僵住了。
冰肌玉骨、素手纤纤。
可比她那双打工人的手,嫩多了。
她盯着手,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明明是在节目组的棚景里啊。
所以,遭雷劈了?
如果真是遭了雷劈,那一定不是她作恶多端。
而是剧本情节同质化太严重,穿越本就是一项早就OUT了的活动,还用了这样老土的穿越梗。
这糟糕的剧情哦。
这一刻,程昕内心复杂,却出奇的平静……
“哎——”
程昕身体绵软无力,腹中绞痛,很是难受,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小姐醒了?”
床幔立即被人挑起,一直守在床边的丫鬟玟棋走近,欣喜万分。
玟棋长得秀美,服饰精简,程昕怔怔得盯着她看。
丫鬟毕恭毕敬的态度,还有古色古香的房间,都让程昕再次肯定自己的处境。
醒过来后,脑袋里多了一些原主的记忆,残缺不全,却让她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多了一些了解。
身体的主人是安国公府的小姐——程昕。
与她同名同姓,会不会是这样的巧合,让她穿越至此?
“小姐?”玟棋局促,低头打量了下自己。
可是何处不妥,小姐何以用这种眼神打量自己?
程昕收回目光,开口道:“昨夜有人来过?”
那压抑的哭声,想起来就浑身难受,心口像是被大石压住,令人无法喘息。
玟棋回道:“是夫人和周嬷嬷。”
“她们人呢?”
“回东院了。”
程昕‘哦’了一声,玟棋口中的夫人便是安国公夫人,是原主的娘亲。
玟棋扶着程昕坐起,解释说:“夫人听闻您落水的消息后,在赶来的路上不慎摔了一跤,磕伤了脑袋。直到昨夜身子骨才好些,顾不得夜深,就过来看您了。也不让我们从旁伺候,周嬷嬷怕夫人身子受不了,今晨让夫人回去休息了。”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这时,‘咕噜’一声从程昕肚子里传来。
“小姐可是饿了?玟棋这就让人将吃食端来。”
玟棋快速朝外走去,不多时,就有丫鬟捧着食盒入内。
“小姐,年太医说您大病初愈,不宜荤腥。给您熬了小白粥,这里配了些您平素爱吃的小菜。如果不想吃这个,这里还有碧粳粥、珍珠翡翠粥、云片糕、吉祥糕……”
程昕扫了一眼,满目琳琅,只觉得肚子更饿了。
“就这个吧。”视线落在最近的白粥上。
玟棋伺候着她吃了一小碗白粥并几个小菜,半碗珍珠翡翠粥,两块云片糕,直到程昕觉得肚子有些撑了才作罢。
“小姐,您已经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这个小鸟胃,这才哪到哪啊?
程昕摸了摸肚子,算了,来日方长。
东西撤下,玟棋回禀:“小姐,今晨年太医来诊过脉了,说您已无大碍,只要多休息几日,身体就可痊愈。”
“知道了。”
“小公爷的鼻子也没事,只是磕到了,您放心。”
小公爷?
程昕微愣,在脑海里回忆这个人,只想起一双极好看的眼眸。
“昨夜您打…打伤了小公爷。”玟棋轻声提醒。
程昕恍然记起,还有这回事。
如果按照正常的力度来说,那一拳能打折他的鼻骨,只不过她这具身体实在不堪用。
不过她有些庆幸,好在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程昕缓缓道:“我打了小公爷,他——”
“小姐您放心,好在没有伤得太重。只是小公爷身子弱,昨晚流了那么多血,怕是要好生将养段时间了。自您出事之后,小公爷亲自照看了小姐两日。只是不知小姐您为何要打小公爷?”
为何?
她被墙里突然出现的一张脸吓到了,当时想也没想就出拳了。
可不想真的打到了人。
也怪这古代夜里的灯这么昏暗,等她想看清楚,那个小公爷已经倒地哀嚎出声了。
小公爷被打翻在地,外面的丫鬟冲了进来,一切发生不过一瞬,她就被这一屋子的古人给惊到了。
那感觉就像是突然入了鬼屋,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现在在府里吗?”
“小公爷如今在赤槿院静养。您打伤了他,他却没有责怪您,可见小公爷还是将您这个妹妹放在心上的。今晨,小公爷派去丞相府家的小厮来回话,说是已处置了害您落水的人。”
关于这位小公爷,玟棋是不太敢在小姐面前多提的。
十四年前,安国公战死沙场,被追封镇国大将军。
小公爷,即是安国公的嫡子,承袭了国公爵位。因为尚未及冠,外人总是不自觉的加了个‘小’字。
国公爷就成了小公爷。
小公爷姓秦,单名一个‘舒’字,年满十六,比小姐大两岁。自幼体弱多病,常年不怎么出府,却是精于琴棋书画,是京城出了名的才情公子。
每月初五,小公爷都会在府上举办一些诗茶宴会,来府上拜访的文人雅客极多。
只是小姐心中有怨,他们兄妹二人关系不甚亲密。
“哥哥待我冷淡,多半是因为我与他不是同姓。”程昕故作忧伤,将心中疑惑问出。
她作为演员,虽位居十八线,可参演过不少古装戏。非常清楚,古代人极重视宗族姓氏,少有让子女改姓,哪怕只是一个女儿。
玟棋惊愕的看着程昕:“小姐,您——”
这反应有些奇怪。
“怎么了?”程昕问。
“您可从来没有喊过小公爷‘哥哥’,若是小公爷知道,一定会万分高兴的。说不定你们兄妹俩这么多年的隔阂就彻底没了。”
从来没叫过吗?程昕蹙眉,有些好奇原主和府中亲人为何是这样的生疏关系。
玟棋眼眶泛红,劝说着:“小姐,您不要再和夫人还有小公爷怄气了,夫人若是不在乎您,也不会派人去江南将您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