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踪阁的三弟子白柏已被我安置在缥缈居。他是提前赶到的,阁主、大弟子以及二弟子仍在途中,约莫明早就到。”
“白柏吗?没听说过这人啊……难道是新收的弟子?”
傅款前两年外出游历的时候,途经云踪阁。那时候云踪阁的阁主白秋实还热情地款待了他。当时他记得阁内有两位亲传弟子。一位是大师兄白茫,一位是师姐白翡。
傅款在那个时候还心里暗想,这云踪阁的阁主也算是个起名鬼才了。两个弟子一个叫白忙,一个叫白费。
和他们雷劫派的付钱付款负债有得一拼。
“那等明日我去会会他。”
傅款如此答应道。
“还有一事,若是他问起我来,就说我闭关修炼,不在。”
“大师兄你跟他有什么过节?”
“没……我就是不擅长应对他那种人。”
“但等白阁主到雷劫派之后,你不还得出面么?”
“能避一时算一时吧。”
“好吧。”
傅款口头上这么答应着,但心里还在纳闷。不过他大师兄傅白一向不喜接触外人,这个傅款倒看出来了。
要不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下山。
“那成,师兄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保证让他们宾至如归!”
傅款拍拍胸脯,向师兄保证。
“嗯,那我先走了。”
把事情交待完之后,傅白就回了自己的太平间。
此时天色渐晚,傅白回到小院后,用了晚膳,又练了一会儿剑,随后坐在庭内打坐。
在运气凝神时,傅白的意识海里浮现了很多古籍,每本古籍上面记载的并非功法,而是他每次转世轮回的记忆。
傅白自从记事起,就发现自己能够调动前世的记忆。在不同的世界里,他学习了不同的知识,自身的修为也在不断地增加。所以他才能以区区二十岁的年纪,就拥有了人家修炼成百上千年才会有的深厚灵力。
傅白目前的真实修为,如果换算成修真界通用的境界划分法,是在渡劫九阶。也就是说只要经历一次雷劫,他就能够飞升成仙。
在凡人的修真界,飞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与精怪地灵相比,人类的寿命是有限的。就算经过长年累月的修炼,能或多或少延长自己的寿命。但若是想要飞升成仙,并非活得长就足够了。还要有正确的修炼途径、超出常人的天赋、以及充足的法器、稀有丹药的辅助。
修仙一途,不仅需要耐力毅力,有时候还得烧钱才行。
要么就比别人都天才。
傅白本身是个举世罕有的天才,而且他还持有前世轮回记忆。他把所有积累下来的经验凝聚成雷劫剑法这一套功法,总共九式。他凭借这九式完全可以独步天下。但因为他不想出名也不想惹麻烦,所以修真界压根没几个人知道这套剑法。
他差一次雷劫就能飞升,还依傍着雷劫山这处风水宝地。只要他想,随便找个雷多电力大的地方坐着,等天下雨打雷,劈一劈就完事。可他压根不想做神仙。
曾经有一世傅白做了飞升成仙,受凡人供奉,但凡人心里的愿望实在太多了。他个仙界公务员,天天为人民服务,连点自己的私人时间都没有。因为神仙不会感觉到疲累,所以仙界还不给放假。
傅白那一世烦得不行,最后实在受不了,投个轮回井,重新做人去了。
所以傅白这一辈子说什么也不想当仙人。他就老老实实地宅在雷劫山,每日和同门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偶尔欣赏一下师弟们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挺好的。
也因此傅白才很抗拒渡雷劫这件事。这要是渡过去了,那不还得回仙界当公务员?
灵力在体内运行五周天后,傅白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猛然察觉到有陌生人的气息,傅白的眼神一变。
“谁。”
在傅白对面的院墙墙头,有一道身影背对着月色,默不作声地打量傅白。
衬着惨白的月光,这场面有点类似聊斋。
傅白其实已经感知到了墙外有人的气息。不过那人没有恶意,傅白便以为是守夜的弟子经过,或者他师弟师妹来上门找他。
直到这人用上墙的方式进来后,傅白才质问对方身份。
毕竟门内没有哪个敢从大师兄的院墙上面翻下来。
傅白问了之后,片刻,那道黑影才出声。
“雷劫派的弟子?”
开口的人,竟然是位女子。
“你是……”傅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可能的人选后,最终确定了一位,“你是云踪阁的白翡?”
“没想到我这么出名啊……”
那女子大方地笑笑,然后就要从墙上翻下来。
“等——”
傅白试图阻止,但显然晚了。
白翡啪唧一下,两只脚插在傅白准备的花肥里。
可给傅白心疼坏了。
这些都是他好不容易才配好的肥料,正准备过两天用呢。
白翡心也是大。一般的姑娘脚底下踩了脏东西,非得抱怨两声不可。但她单手扳着腿看了一会儿后,随手折了一段花枝,一点一点把靴子底沾上的花肥戗掉。
傅白:“……”
那可是他栽培好多年才养活的金钱绿萼。
“你还种花啊,挺风雅的。”
白翡最后欣赏了一眼手中的梅花枝,然后随手丢了。
没办法,她是个心地粗糙的姑娘,赏玩不了这些个花花草草。
傅白忍着滴血的心,僵硬地回了个“嗯”,然后就想送客了。
“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姑娘家,在我这里不方便。我叫门内的弟子给你安排住处。”
“唉呀,别赶我走啊。小兄弟,我问你点事儿。”
白翡很自然地坐到傅白旁边,一手还摁着他的肩膀。
“别问我,我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
“别急着回绝我啊。我问你个简单的,你一定知道。”
“不,我不知道,请出去罢。”
“哎哎哎,你这样可就没意思啦。好歹我也算是一美女,你给个面子都不行?”
“你长成什么样子,和我给不给面子,有什么关系?别再逗留了,回罢。”
“啧,你再这样,我可喊人了啊。就说你非礼我。”
“……”傅白揉了揉太阳穴,想来这样纠缠下去也没意义,就问她,“你到底想问什么。”
“嘿嘿,”白翡一乐,“我就想问你们大师兄傅白人在何处。”
“……你走吧,大师兄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