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随着几声炮响,邓九公带领十三万将士浩浩荡荡出营,仅留两万人留守大营。不出韩荣所料,姜子牙果然派人送来战书,约今日决战。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由于昨日一场胜利,众将一个个信心十足,邓九公却没有这么乐观的心理,而是时不时往一旁的韩荣瞥上一眼。
韩荣料事如神,且自言有对付姜子牙的手段,可邓九公见他并无特殊的准备,只是从汜水关调了三千士卒相助,心中不免生出担忧。
这可是几十万人的大战,三千人马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能顶什么事。当然,韩荣出于个人私交,肯来助自己,不管邓九公心里怎么想,却不能当面说出来,否则影响两人的友谊。
韩荣神色如常,和平时一样,与太鸾谈笑风生,似乎丝毫未将接下来的大战放在心里,这种作法,反而让大家更相信他。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太鸾是邓九公手下头号猛将,武力还在南宫适之上,通过这几日的接触,他对韩荣愈发佩服。韩荣脾气好,谦卑有礼,丝毫不摆官架子,太鸾只是一粗人,喜欢与这种人打交道。
……
两军对峙阵前,这次邓九公没有上前和姜子牙打嘴炮,可能也知道嘴炮无用。
“我乃姜丞相手下大将黄天化,请昨日杀我弟的韩荣出来一战!”
黄天化威风凛凛坐在玉麒麟身上,手举双锤,身上散发一股强勇之气。纵观阐教三代弟子,也只有他和杨戬有坐骑,长此以久,他心中自然生出一股傲气。
韩荣纵马上前,大声道:“黄天化,本将军昨日连斩二将,体力尚未恢复,故今日不与你奉陪。”自己只是一个凡人,如何能与神仙弟子一战,岂不是以短击长,自取其辱。
黄天化一愣,随即激道:“是体力不济还是不敢?”
韩荣淡淡道:“黄天化,你不用激我,本将军征战沙场时,你还未出生。况且,为将者,个人血勇只是其中一种能力,今日本将跟尔等上一课,什么叫挥一挥手,强敌灰飞烟灭!”
此言一出,姜子牙以及麾下将领面面相觑,昨日在相府,已经拟定好了战术,今日由黄天化解决韩荣。可韩荣不应战,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听韩荣所言,今日不打算斗将,准备直接两军厮杀。
按理说,受于这个时代的战争礼仪,阵前斗将是双方交战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一方邀战,另一方必然应战,否则不仅会在气势上落了下乘,还会遭同僚耻笑,绝对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可韩荣的做法,让人不解,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此刻,黄天化愣在当场,韩荣不出战,他如何为弟报仇。看着韩荣,脑海中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纵玉麒麟上前,就要强取其性命。
可韩荣何等眼色,早已退回阵营,并让太鸾命弓箭手准备,等待黄天化进入射程范围内。
黄天化也不傻,连忙退了回去,他虽是修仙之人,可身体还是肉躯,这些箭矢射在身上,还是会疼,会受伤的。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再找机会为天祥报仇。
“韩升、韩变,你们开始吧。”
韩荣面色闪过森然的杀意,无毒不丈夫,战争不可避免伤亡,待会让姜子牙看看什么叫惨无人道的屠杀。就如他当年冰冻岐山,葬送成汤几千将士的性命一样。
战场上不需要怜悯,同情敌人,便是对自己的残酷。尤其如今周强商弱的局面,弱者不佩有同情。
“是,父亲!”
韩升和韩变精神一振,暗中演练了一个月,终于有机会上阵了,西岐十数万大军,将是他们的试剑石。
邓九公等将领面露不解之色,难道韩荣所说的对策,便是这兄弟俩人,他们兄弟俩也和韩荣一样利害不成。可是很快,他们的脸色变了,目露骇然之色。
韩升和韩变披发仗剑,命令三千士卒上前,这三千士卒俱穿皂服,披发赤脚,左手执车,右手执刀,簇拥着两人冲下西岐十几万大军。
以区区三千人马,冲击十几万人,简直跟送死没什么两样,包括西岐那边诸将,也是这种想法。
只事,随着韩升和韩变嘴里念念有词,只见云雾徒生,阴风飒飒,火焰冲天,半空中有百万刀刃飞来,在三千人马四周盘旋。
这三千人如同一座移动的刀山,狠狠嵌入敌军阵营。
姜子牙脸色大变,他见识不凡,看出这是阵法,而且还是一个十分利害的阵法,比十绝阵有过之无不及。十二金仙不在,自己如何能破去此阵。
“快,快退!”
西岐将士一个个面色骇然,在姜子牙的喝声中,慌成一片,纷纷去传达命令。
只是晚了,几百步的距离,三千奇兵瞬息便至,一个个如同恶狼,肆意屠杀西岐军,那些训练有素的西岐军在他们面前,简直如同一群毫无还手之力的绵羊,一刀解决。
“他娘的,好邪门。”
南宫适在逃跑之前,想杀几名敌军,可是他人还未靠近,就被火光冲飞,若不是他战场经验丰富,这下非死即伤。他吓出一身冷汗,仓皇逃命。
此刻,逃跑的不是他一个人,西岐好多将领都在逃,哪怕是哪吒等会法术的人才,面对这等威力绝伦的阵法,也只有逃跑的命。毕竟百万刀刃不是开玩笑的,一刀下来,至少也得受伤。除了刀刃,还有阴风,火焰这些战场上的大杀器。
姜子牙试图阻止大乱的兵马,可这时全军乱成一团,兵顾不上将,将顾不上兵,别说是他,换成作何一员良将,除了逃命,也做不了什么。对方阵法实在利害,所过之处,血流成河,连人带马化为肉泥,简直惨无人道。
这韩荣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狠,无视西岐将士的性命,从这里返回西岐城有五六里路,按照对方的追杀速度,这一战,自己这边少说要损失一半人马。
姜子牙心中一疼,这次大败,自己逃脱不了干系。
杨戬护着姜子牙往西岐城跑,纵然他智勇双全,可面对当前局势,也是束手无策。谁又知道,那韩荣竟有如此杀招,此人藏得够深,幸好此战只出动了十几万人马,若是西岐精锐尽出,那可真是损失惨重。
韩荣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原书中,自己性格犹豫,将占据上风的两个儿子招回,错过了一个重创姜子牙的机会。这次他不会了,能一战将姜子牙带来的人马全歼更好不过,当然,他知道没有这个可能,毕竟这儿离西岐城太近了,且四面毕是平原,西岐军四散而逃,就给三千士卒的追杀带来很大困难。
不过经此一战,西岐军损失惨重,接下来,不管出于谨慎,还是出于修养生息,姜子牙估计都会安静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