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虎钤满面惭色道:“武牧候有所不知,这朱雀令我也是从家父手里得来,我师父潘阆去世时便将这朱雀令给了家父,让他转传给我,只是家父略知些武牧司的事情,知道此事凶险,一直未曾给我,直到大中祥符八年家父临终之前才将此物交给了我,并且让我去找万武牧候挂单。
我按家父告知的地点去寻万前辈时,万前辈只简略安抚我要好生报国为民,便急匆匆离开,当夜便发生了火烧府库,后来认识了马大哥才知道,火烧府库一晚,我武牧司竟无人生还”说到这里,许虎钤声音竟有些哽噎。
路回春有些不解甚至是怀疑的问:“如此说,许兄入武牧司之后,除了见了万武侯一面竟未和武牧司有丝毫关联?”眼下之意竟是质疑许虎钤有些作态。
许虎钤并未理会路回春的质疑,只是淡淡道:“路兄有所不知,我虽和万前辈只有一面之缘,却得了万前辈的两门秘籍”
路回春这才想通了许虎钤对武牧司如此用心的缘由,便有些歉意道:“万武侯给许兄的想必是极其高深的武功秘籍,这才让许兄感念至今”
许虎钤略一犹豫道:“这两本秘籍却只有一本是武功秘籍,而另一部却是一本传说中的书籍”
青非半天没能插话,听到这里不由猜了一句道:“《缺一门》?”
这话一出,除了铁浪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许虎钤惊讶道:“赵姑娘如何得知?”
青非笑道:“许老板机巧堂名动京师,若不是有名师指点,亦或得了奇书又怎的有如此手段,而世间论起机巧之奇书,还有比这《缺一门》更奇的吗?”
许虎钤听了不由笑道:“赵姑娘只猜对了一半,家父和师父都精通这机巧之术,只是我在机巧之术得大成便确是因这《缺一门》”
路回春却道:“许兄,兄弟听说这缺一门的奇书,乃是公输班所著,更是听闻,此书被公输班所诅咒,但凡修读者必得五弊三缺之一,许兄怎的会修习此书?”
许虎钤赞许的看着路回春道:“路兄博才,竟知此事,我师父和家父也曾将修习此书的病弊给我说过,也是怕我修习此书”
铁浪听了不由一怔道:“如此,那万前辈岂不是害了许前辈?”
铁浪如此一说,青非不乐意了,便道:“犯了五弊三缺便是害吗?”
路回春看了一眼青非道:“五弊乃鳏、寡、孤、独、残;三缺是钱、命、权。此八项里任何一个人都不想沾染其中一个,而修习此书的五弊三缺中沾染的轻了又会祸及后辈三代人”
青非听了咂舌不语,而铁浪也被如此恶毒的诅咒惊的心里一跳,心道这万里路竟这般的不靠谱,拿了这书给许虎钤。
许虎钤却缓缓道:“此书寡有人修习,皆因这五弊三缺,只是这书修习却有一破解之法,当年恩师曾对在下讲起,恩师曾说,若是机缘到时,能得了此书,他便以五体二丹之血替我破解了,我也曾追问他何为五体二丹之血,师父只是摇头不语”
青非虽也不明着五体二丹之血是什么,但是只听寡有人修习,便知破解之法定是代价极大,便道:“万爷爷替你破解了?这五体二丹之血又是何物?”
许虎钤深吸了一口气道:“正是万前辈给破解的,这五体二丹之血便是”说到这里,许虎钤突然停住了,一顿才歉然道:“这破解之法我便不说了,但有一个终极的破解之道便是破解之人需三日里死了,破解方能生效,这也是万前辈当初给我这本书时告诉我必须三日后打开的原因吧”
众人听了都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青非更是惊呼:“万前辈将书传给你的时候便是报了必死之心了吗?”
许虎钤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来抑制夺眶的眼泪道:“即便是万前辈之死另有隐情,但万前辈在此事上对我的恩情却是真实的,我对万武侯万前辈的恩情没齿难忘”
路回春虽久在西北,也知晓机巧堂的威名,现在知道这机巧堂能有今日皆是万里路所赐,再回忆自己和万里路交往旧事,也不由热泪盈眶道:“万武侯武功盖世,义薄云天,一生光明磊落,实是我辈一生追求的楷模”
青非却早已泪眼朦胧道:“大爷爷为了武牧司为了大宋慷慨赴死,二爷爷为了大爷爷一生都在纠结中度过,如今也不知过的怎么样”
铁浪知道青非说的大爷爷和二爷爷分别是万里路和万卷书,便道:“万爷爷现在挺好,等此间事了,我带你去看他”
青非却怨恨道:“你只管自己,却不知道绿林中人为何称万爷爷大智通?你今番将他一个人扔下不管,他有没有丝毫武功,一旦被歹人捉了,那便多半被人拷打了来问那些武功秘籍”
许虎钤却惊呼道:“名闻绿林的大智通竟是万武侯的兄弟?”
路回春点头道:“万卷书万师兄虽和万里路万武侯是亲兄弟,却也有师徒之实,只是万卷书师兄厌恶杀伐,因而其他的都肯跟了万武侯学,只是武功一点不学。一点不学武功也让万里路认为他是编撰搜罗来的武功秘籍的最佳人选,编撰的多了,万卷书师兄虽然不会使用,却对武道之理精通于常人,且常常对一些可造之才进行指点,因而在绿林中得了个大智通的诨号”
青非道:“万爷爷在我家府上教育我多年,我当然知道,万爷爷从来不练武功,除了偶尔对我指点一二之外,每日里便刻那铜板”说着看了铁浪一眼,心道万爷爷辛辛苦苦刻了的铜板,竟让你四处的送人去了。
路回春道:“万师兄在万武侯出事后一度让绿林中人寻找我的踪迹,只是老武侯曾交代我在西北经营,不见黄龙令出世,断不可再进中原。我又不知武侯老人家的安排,只得隐匿在虬龙客栈,直到青非你们去”
青非回忆了一下道:“我们那时去,却非去找你,而是有绿林中人告知万爷爷,有人对朝廷造访夏州的使团不利,这才西去报警的,却不意变数至此”
铁浪回忆起父母在那次使团里,双双坠崖也不由得变得有些阴郁。
华宇梧见这些人情绪有些低落,便连忙叉开道:“许老板是如何和我师父交通上的?我只道你和我师父早就相识”
“此事说来我和马大哥是心思碰到一块才偶然互相发现了彼此的身份。火烧府库之后接下来的一两年里,禁军的殿前司和侍卫马军司、步兵司三番两次的清缴武牧司的外围”许虎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