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蝉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周文华,他眼睛里的情绪很多,姜蝉心里一软,她拍了拍黎娟秀的手背:“别伤心了,回去后好好地睡上一觉,不开心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文华,咱们换个地方住吧,那里我实在是住不下去了。”黎娟秀撇过脸,要说这里面最受伤,也最猝不及防的,应该就是她了。
只要一想到那个有周妙竹待过十几年的房子,黎娟秀的心里就蒙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痛意。心里再恨周妙竹,到底是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儿,哪里能够说断就断了的?
“别的房子都没有人住,而且都没有打扫,咱们要不去酒店住吧?”周文华从后视镜里看了黎娟秀一眼,委婉地提了这么一个建议。
但是他的目光却是在姜蝉的面上扫了一下,那个眼神,各种心酸可怜与无助。姜蝉自然看明白了这个老狐狸的意思,偏偏她还得要捏着鼻子认下来。
“周总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的房子就在这附近,客房也没有人住过……”
姜蝉的话还没有说完,黎娟秀就喜上眉梢:“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我也想去看看蓓蓓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姜蝉剩下的话全都哽在了嗓子里,她深刻地怀疑她是被周文华夫妻给套路了。不过在看到黎娟秀的笑脸的时候,姜蝉又无声地叹了口气。
看来让真正的许蓓回来的这件事应该要提上日程了,毕竟是她的亲生父母,要是她一直不提交任务,不也是一样的鸠占鹊巢吗?
只是清源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找到,姜蝉还要再耽搁一段时间。这么一想,姜蝉想要找清源需要的东西的心情就迫切了许多。
“前面的路口左拐,我就在锦绣苑小区最里面。”姜蝉淡淡地说了一句,周文华方向盘应景地转了一下,嘴角牵起了一丝隐秘的笑意。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给周文华夫妻俩在小区便利店置办了洗漱用品后,姜蝉带着周文华夫妻回了自己的小窝。
直到躺在了姜蝉的客房里,黎娟秀还有点不真实感。她轻轻地拍了一把周文华:“我们真的和蓓蓓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了?我还以为这孩子会怨恨我们的。”
在黎娟秀的心里,许蓓的人生被调换,还吃了那么多苦头,她应该是心有不甘,愤愤不平的,可是许蓓的态度虽说有点疏离,可从来没有对他们夫妻有过任何脸色过。
这也让黎娟秀非常地惊喜,说真的,她都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女儿会和她生分的心理准备了,但是惊喜却给了她一个那么大的惊喜。
周文华倚在床边,手里翻着一本从姜蝉的客厅里顺来的书籍《资治通鉴》,“蓓蓓对你亲近还不好啊,老实说,知道蓓蓓是我们的女儿的时候,我真的高兴地不行,虎父无犬女啊!”
黎娟秀嗔怪地拍了一把周文华的手臂:“说什么呢?蓓蓓这样太辛苦了,别看现在事业有成的,可是多辛苦啊,你看你,还不是天天加班?”
“你说你挣那么多钱做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蓓蓓也是这样,钱够花就好了。”
黎娟秀接着说了下去:“就是这样太辛苦了,我挺心疼她的,一个小姑娘家,成天地和各种报表文件打交道,她还说明天早上还有个会,我看这工作狂的性子,和你倒是一模一样的!”
周文华捏了捏眉心:“好了,我投降,你这话也就是在我面前说说,我看你能在蓓蓓面前说吗?”
“我当然不会在她面前说了,就是和你叨叨几句,我这不是担心我说了影响她的心情吗?”黎娟秀翻了个身背对着周文华:“我明天要早点起,蓓蓓她早上要开会,我准备给她做个早饭。”
“行,那我也早点起就是。”周文华索性放下书籍,安抚地拍着黎娟秀的背脊。这几天他知道黎娟秀也不好受,主要是精神上受的刺激比较大。
在他的安抚下,黎娟秀缓缓地睡去。周文华眼睛看着天花板上陌生的装饰,半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关掉台灯沉睡了。
早上七点,闹钟响起来,黎娟秀一个激灵就坐起身,她还惦记着给姜蝉做早饭来着呢。哪里知道她刚刚打开门,就看到周文华端着一个大汤碗,姜蝉端着两个盘子跟在周文华后面。
看黎娟秀站在门边,周文华笑笑:“起床啦?我和蓓蓓已经晨跑回来了,你先去洗漱,洗漱完就能够吃早饭了。”
周文华有晨跑的习惯,虽说换了住处,可是生物钟还是准时地工作了。他原本想要给姜蝉做饭来着的,哪里遇到姜蝉穿着运动服,脚边跟着小猫儿,一副要出去的样子。
周文华索性就跟着姜蝉一起出去转悠了一圈,两人都是聪明人,也都是理性的,很多话不用说地那么的直白,大家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姜蝉对周文华不会像普通的女孩儿那么撒娇,但是礼貌什么的那是绝对到位的。周文华原以为像姜蝉这样的孩子,对厨房应该是敬而远之的。
但是在看到姜蝉煲粥煎饼等行云流水的动作的时候,目光中满是赞赏。同样是十九岁,周妙竹就什么都不会做,煎个鸡蛋都不会。
周妙竹还在念高三,而姜蝉已经大学毕业,这么一想,两人的差距真的是差地太多了。关键是人家还都是一直靠着自己,还不像周妙竹这样有他们的倾力栽培。
“快去洗漱吧,我今天可是在蓓蓓的指导下学会了做鸡蛋饼,你等会儿尝尝。”看黎娟秀还站在门边,周文华轻声催促了一句。
黎娟秀转身:“行,我这就去。”
转身的时候黎娟秀的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被她手忙脚乱地抹去。姜蝉眼尖,她放下手里的盘子:“那我们就等着妈妈吃饭了,爸爸可是想要在您面前露一手的。”
姜蝉的这一句爸爸妈妈叫地是无比的自然,可在周文华和黎娟秀的耳朵里,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炸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