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费力地扯开嘴角:“我知道,我信奶的话,奶从来都不骗我。”
姜蝉心里一酸,她摸了摸小花完好的那半张脸:“小花睡会儿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我要是醒了奶还会在吗?”
“在的,奶会一直陪着小花,直到小花长大成人。”
看小花睡过去了,姜蝉才慢慢地翻看起原主的记忆来。才刚刚看了一会儿,姜蝉就睁开眼,面上满是冷汗。
实在是原主的记忆太过于沉重了,她有点接受不来。冷静了下,姜蝉还是静下心来慢慢地看着。
现在是八零年代末,原主住在西南某山区,是地道的山里人。
原主也叫姜蝉,时年五十四岁。在出门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脸上有麻坑身材矮小的男人就是原主的丈夫周大有。
周大有年轻的时候脸上就有麻坑,因为这个就一直耽误了说人家。后来在别人的介绍下娶了原主,此时的周大有已经二十二岁。
那个时候还是三十年代,盲婚哑嫁的,原主在周大有掀开红盖头见到了周大有的一脸麻坑后怔愣了下,就这样周大有那根自卑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
这个周大有就是典型的窝里横,新婚夜当天原主就被他暴打一顿。后来的几十年周大有稍微一不如意就对原主拳打脚踢的,原主也曾经反抗过,可是一个长期遭受暴力的人哪里敌得过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
原主就这么和周大有过来几十年,如果说只是自己受着这样的委屈原主自己也就忍了,毕竟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离婚。
周大有是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人,连带着原主生的两个儿子周福全和周福贵都是重男轻女。长子周福全娶妻张春草,结婚第一年就生了一个男孩儿,就是姜蝉见到的那个说赔钱货的男孩儿。
次子周福贵和王梅第一胎生的是个女孩儿,也就是现在被烧伤的这个小花。两人也算是有头脑,知道在地里刨食没有出路,再加上又不喜欢女孩儿。
夫妻俩就将女孩儿扔在家里给原主带,周福贵夫妻在外面打工没多久又生了个男孩儿周小宝,于是被扔在家里的小花就更加地不受人待见。
受周大有的影响,所有人都将赔钱货挂在嘴边。就连原主这个亲妈亲奶奶都不被待见,在家里原主从来都没有上桌吃过饭,因为周大有嫌脏。
在原主的记忆中,小花的烧伤比这次还要严重,嘴巴都烧到变形了,一辈子都没有治好。后来小花一直到三十多岁都没有嫁出去,这也是原主一生的心结。
原主一共留下了三个心愿,第一个就是保护小花的脸不要被烧伤,要是烧伤了也要尽可能地给她医治。
第二个任务就是要在活着的时候和周大有离婚,时下的夫妻过世后都要葬在一起,原主不愿意和死后还和周大有合葬。
第三个任务就是抚养小花长大成人,如果可以的话,再帮着小花物色一个如意郎君,她实在是害怕了上一世小花孤零零地还遭受别人白眼的生活。
原主之所以提出离婚还是原主被小花接出去赡养的时候发现患了癌症,在病房里看电视的时候听到离婚这个词的。
后来原主也找人打听了,只是那个时候原主的病情很严重了,根本撑不到办理各项离婚手续就过世了,如今这已经成了原主继小花之后的第二个执念了。
姜蝉捏捏眉心,这一连串沉重的记忆袭来,她都感同身受。微微地动了下身子,姜蝉就嘶了一声,全身都疼。
她忍着毒打后的疼痛背着小花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真的是撑不住了。
小花的脸如今留疤是注定的了,如今就看以后医术发达了能不能治好。现在就是第二个任务,和周大有离婚。
这方面姜蝉不懂,她还需要找个律师咨询下。姜蝉皱眉,她还是个宝宝,如今怎么就又要当奶奶,还要和糟老头子离婚了?
看小花的输液好了,姜蝉叫来护士拔了针,安抚着小花睡下,姜蝉就准备出去找人问问看哪里有律师事务所。
正好出去的时候遇到了给小花看病的医生,在知道姜蝉的意思后,医生就给了姜蝉一个地址,说这是他朋友的地址,她本身就是当律师的。
姜蝉自然是千恩万谢的,按照医生给的地址,路上看到有卖水果的,尽管囊中羞涩,姜蝉还是买了些水果找了过去。
姜蝉出来地急,就抓了一把毛票,如今看着就没有多少了。看来在见过这个律师之后,她需要尽快地找一份工作,免得到后来小花看病都没钱。
今天是周末,难得的没有什么事情,徐晶在家里看书,冷不丁地家门被敲响了。门一打开,一个衣衫破旧但是洗地很干净的老奶奶站在门边。
“你是?”徐晶犹豫,她不认识这个老奶奶啊。
老奶奶姜蝉:“我是皮肤医院的刘医生介绍来的,我想咨询您一些离婚的事情。”
徐晶顿时明了,时人法律意识还很淡薄,很少懂得用法律来维护自己。如今这么一个年纪大的奶奶找上门来,这是让徐晶非常吃惊的。
在看到姜蝉拎过来的水果后,徐晶笑了笑,没想到这个老奶奶还挺懂礼数的。
不是在于东西的多少,而是人家明明手头拮据,还做到了有礼有节,这是难能可贵的。
招呼着姜蝉在沙发上坐下,听姜蝉将事情的经过这么一说,姜蝉才知道如今和周大有离婚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在和徐晶请教了许久之后,姜蝉才离开,看来原主留下的第二个心愿只能够在后面慢慢地筹谋了。
原本姜蝉是想地很简单的,只要现在和周大有离婚不就行了吗?可是徐晶否决了姜蝉的意见,因为姜蝉离婚还有一个条件就是要小孙女小花的抚养权。
可是小花的父母都健在,这万万没有一个离婚的奶奶要孩子的抚养权的,法律上也不会判决这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