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次行动立青充满了必胜的信念,做了充分的准备。
室外传来了海关大楼的报时钟响。
外间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门随即叩响。
立青调皮地对瞿霞说:“还真是上海人!八点钟准时到。”
立青带着行动小组,以飞快的速度,爬上白天侦查好的一家旅社房顶。房顶上放下事先准备好的绳索,立青麻利地随着绳索下滑,接近三楼的窗户。
立青从窗外看到一对正在卧床上熟睡的夫妻,“狗叛徒!”立青从牙缝里狠狠地蹦出这三个字。“砰”的一声,荡起的身体砸碎了窗户玻璃,立青穿窗而入,滚落在地板上。
一个鲤鱼打挺,立青从碎玻璃上飞快跃起,手举双枪,“叭叭叭叭”!出卖罗亦农同志的叛徒贺稚华、何家兴,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枪声惊动了楼道走廊的便衣特务,他们迅即拔枪,冲开了房间门。
没等便衣发现,立青已抓住绳索,荡出窗外,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立仁一行快步赶来,英国租界巡捕克拉克上尉等在房间门口。两人相视而看,克拉克向内一指,耸耸肩。
立仁上前一步,朝房间内看去。房间内血迹斑斑,两块白布盖着卧在地毯上的尸体。
立仁捂上了手绢,厉声地问:“人呢?”
两名便衣特务迎上来:“主任,实在是,共党行动太快!我们……”
“你他妈的有什么用,让你们张网待捕,可你们人没抓到,老本都让人给掏了!”立仁恨不得上前扇这两个没用家伙的耳光。
“守候的弟兄们一个也没伤着。”两名便衣不知立仁说的“老本”是怎么回事。
“那就更羞耻了,至少得有点交火吧,也不枉中统花钱训练你们一场。”立仁感到手下这些窝囊废实在不可理喻,无力地吩咐道,“所有情况写成报告,明天一早送我这来!一群废物!”
立仁思索,原以为**的特科会利用旅社服务人员,赚开房间门,进屋暗杀,因此在走廊布下便衣守候,一有动静,立即实施抓捕。没料到杀手是从旅社楼顶悬索而下,以身体撞开窗户,跳入房间内,开枪后,又顺着绳索跳窗而去。
“天哪,这哪是谋杀,简直就是野战攻击,正规陆军的动作!”
于是,立仁脑子里转动着弟弟立青的影子,“难道说他真的是到了……”
除掉了叛徒贺稚华、何家兴后,立青和特科的同志们又把目标瞄向立仁的得力干将——上海公安局被称为“杜矮子”的杜科长。但这一回立青决定采取的不是直接刺杀,而是借刀谋杀。
瞿霞沉着地拨通电话,立青守在一边。话筒接通,“嘟”一声。瞿霞看了一眼立青,立青以拇指示意。一个声音从话筒传来:“法国巡捕房!”
瞿霞用法语说:“请找一下莫里哀冉上校,我是玛亚餐厅。”
“等等小姐……”
不一会儿,冉上校来接电话。
“上校,一个自称是上海公安局的中国恶棍领了一帮流氓,在玛亚餐厅撒野,还打伤了我们的经理。”瞿霞用流利的法语对冉上校说。
“你是谁?”
“您太健忘了,我是索菲亚,快点来!上校,他们在抢夺财产!”
“噢,我实在……那恶棍长什么样?是姓杜吗?”
“对对对,矮矮的,胖胖的,快点,上校,快来救我们……”
瞿霞说完挂了电话,对立青说:“这下就有好戏瞧了!”
不大一会,传来警笛的鸣叫声,是法国巡捕冉上校带人抓杜矮子来了。
立青捂着嘴巴笑:“嘻,还真听话!”
法国巡捕莫里哀冉上校带人到了玛亚餐厅,找到杜矮子杜科长,免不了又是一顿猛揍。幸亏立仁及时赶到,说明是误会,否则杜矮子便要被活活打死。
是谁下的套子?立仁脑子里又浮现出立青的身影,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狠狠地骂道:“你、你这个打小就坑蒙拐骗的小混混!”
立青来到一家以私人诊所作掩护的地下党联络点,向一名以医生为合法身份做掩护的地下党同志打听立仁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