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晚上好。”
为她开门的男人友好的点点头,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闪动著幽光的黑眸看上去有些神秘又有些难以窥测的深沈。
温云美在心里不禁一愣,明明就是那样人畜无害的一张男人的脸啊。和气的样貌,俊秀的轮廓,看上去就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女人顺著心中隐隐攀升起的直觉望去,她总觉得这个客人绝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不过管他呢?还不是一样都会付钱。
对於一个妓女来说客人是什麽
格什麽样貌都不重要,无论是貌似潘安或者形容猥琐,只要肯付钱就都能够得到她专业的服务。
男人嘛──
找陌生的女人作伴无非就是图个快活。有人愿意买,有人愿意卖,公平的很。
“进来吧。”
见女人笑靥如花的盯著自己看,朗绅士的闪身为她让开一条路。他留著一头漂亮的中长发,不知是刻意做过的还是天生就是自来卷。墨色的发丝上带有一点微微的弯度,顺著他头部的线条荡下来看上去像极了墙沿垂绦的绿色藤蔓。
“谢谢。”
女人眨了眨美眸,婀娜的踏进这间房。酒店的装潢是她喜欢的格调,虽然华丽却不流俗。色彩的搭配也是充满了设计感,让人处在其中就觉得很舒服。
此时此刻,灯光是调暗的鹅黄,暖暖的照射在两个人的身上。她看向关门转身的男人,猜测著他不久之前应该是衣冠楚楚的出现在了某个地方。而现在,白色的西装上衣被慵懒的脱下折叠好搭在沙发上。领带不知所踪,只留下xiōng口解开了两三颗纽扣的黑色衬衣,令那结实黝黑的xiōng膛随著他轻柔的呼吸而时隐时现。
看吧,就是这麽的不搭调……
如此斯文如此俊美的面相之後,却生就了这样一身充满力量的古铜色皮肤。真是个令人难以解读的男子啊。
不过这个男人看上去倒不是很熟龄,用温云美的经验目测,最多不会超过27、8岁。年纪轻轻就当上总裁,莫不是什麽家族企业的二世子吧?
这麽想著,女人的耳边回响起苏菲叮嘱她的话──
“若是能变成你的长期客户,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长期客户吗……?
温云美记起了自己手中所攥有的那份对每一个应召女郎都极为重要的长期客户名单。
她刚入行没几年,客户名单上的人还不是很多。但是一个妓女若是能拥有一些令彼此都舒服的体面的长期客人的话,对於职业发展来说是非常有好处的。更不用说哪一天自己不想做了,就可以转手将这份名单高价卖掉,来换取自己下半生的优渥生活。
既然如此,那麽该把握住的猎物就一定不能让他逃跑掉!
想到这一处,温云美不自觉的开启了柔嫩的红唇。琉璃般的眼珠欲语还休的流转著,白皙的皮肤上奇迹般的晕出两道恰到好处的红云。那副娇羞又饱含勾引的媚态一丝不落的被正朝她走来的男人尽收眼底,幽深的眼眸中立刻迸发出惊豔的火光。
但这光芒的闪烁只是一瞬,下一时刻,朗已经面带微笑的坐在了舒适的沙发上,右手执起放在茶几上的一瓶矿泉水不温不火的喝了一口。
“说说看,我们约好的开场白。”
简单的一句话能引发初见的陌生人千万种遐思。开场白……什麽开场白?既然是初次见面的招呼,为什麽还要说成是约好了的呢?
但是温云美听後却了然的一笑,只见她放下手中的皮包,自己走到音响前旋开了按钮。随著她指尖的运动,一曲轻柔之中带著一点犀利的乐曲便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我问你,是什麽在每天白昼死去,却在夜晚重新诞生?”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温柔的表情从女人颠倒众生的容颜之上渐渐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满含仇恨和怨毒的傲慢之情。但见她边说边向著男人走近,锐利的目光似可杀人。
“是希望──”
静静的注视了正垂手站立在自己眼前的女人一会儿,上下掀动的长睫带动明睛转动似乎是在评审这惟妙惟肖的演出是否符合自己的标准。
末了,低沈的笑声自男人喉中逸出,嘉许的点点头示意对方可以继续。
“是什麽有如火焰般燃烧,但当你死去它就变得冰冷?”
果不其然,女人看上去有些懊恼,却咄咄逼人的丢出第二个问题。
“是热血,它将温暖你冷酷的心。”
男人继续微笑,回答了她新的难题。
“那麽……让你燃起烈火的冰块是什麽?”
见自己的第二个问题又被猜中,女人已经端不住伊始的矜持,吐字的声音变得愈发凶狠。
“哈哈哈!不错不错,答案就是你了,我美丽的图兰朵公主──”
先前的微笑最终变成爽朗的大笑,一如男人自述的名讳,好似可以洗尽世间一切yīn霾。
伸手一把将犹自沈浸在角色扮演之中的温云美拉入怀中,男人轻轻的端起那尖尖的下巴,将自己的目光倾注到那张迷人的脸上。
“我遇到的女人里面你演的最好,最像我们傲慢冷漠又有些偏执的图兰朵公主。我终於找到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了……”
说到最後,朗兀自点头又摇头,千万言语混合著温云美迷茫的眼神转化为他口中浅浅的一声叹息。
这个人真的是很奇怪──
面对著男人令人费解的举动,温云美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麽。
这一幕根据普契尼的歌剧《图兰朵》中的故事情节截取而来的对戏是当初朗在於她进行邮件联络的最後提出的小要求。她原以为这是对方在
幻想中的特殊癖好,但是现在看来却不像是那麽的简单。
的确有男人让她扮成过自己想象中的合适对象,比如没穿内裤的玛丽莲梦露、深夜值班的
感俏护士,甚至是一棵没有生命的大树……但是那些角色扮演的最终目的都是在为一场颇有情趣的
爱服务。但是现在面前这个男人要的,却好像远远不止这些。
“为什麽……是图兰朵?”
明知道职业粗守不允许自己多嘴,但是不知不觉中她还是忍不住木讷的开口询问道。此时她柔软的身体已经陷入朗非常温暖的男
身躯中,他有力的臂弯包裹著她,结实的大腿承载著她……
从他身上,她嗅到了干净之中的一点野。
太令人好奇了啊……这个男人。
“因为她是上帝的羔羊,仁慈的耶稣最愿意拯救的就是这种有一点坏、一点残忍却还没有堕落到无可救药地步的女人。”
嘴角上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朗的大手沿著温云美凹凸有致的曲线缓缓摩挲。
似乎很满意自己掌中触摸到的柔软,他摸著摸著就揉上了她丰满的xiōng部。修长的指掌若有似无的收紧,略有些棒糙的麽指刻意寻找著上面的顶端挑逗般的慢慢旋磨。
“啊呀……”
本应该是故意逢迎,即便是毫无快感也要做出舒服的回应。但是这一下明明有内衣相隔,男人指尖上的棒糙度却像是肉贴著肉一般传递到温云美的rǔ尖上,几乎是瞬间就令她起了酥麻的反应。
“舒服麽?”
逐渐抱紧怀中的温云美,朗看著她听得似懂非懂的迷茫表情,无助的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风神如玉的俊颜便带著沈沈的笑意将灼热的呼吸吹到了她的耳上,而手上亲昵的动作却一刻也没有停止。
“嗯……好舒服……”
迷离的眼神闪烁了数下便又迅速恢复了几近透明的澄澈。温云美讶异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为她带来的剧烈影响,不明白为什麽身经百战的自己一沾上他的身便差点被蛊惑的不知道东南西北。
暗暗做著深呼吸,她咬住下唇拼命提醒自己要保持理智,这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
交易。但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斯文的男人却并没有给她再翻身做主导的机会──
“你叫伊萨贝拉?”
伸出火红的舌头开始用尖端撩拨她的耳廓,朗的声音好听得如同神祗。
很少有客人会花心思和妓女**,甚至是前戏都做得少之又少。因为妓女是按照小时来收费的,多耽误一分锺便是自己的损失。然而这个朗却显然不在意这些,对於他而言,欢爱的情调和气氛理所当然才是排在第一顺位的。
所以他才会慢慢的将温云美压倒在沙发的狭小空间上,短而轻柔的几个吻就令她将方才的迷惑遗忘了个一干二净。
什麽图兰朵,什麽上帝的羔羊?不过就是客人的一种偏好罢了……也许她该做的是伺候好面前的男人与他共赴**,而不是纠缠那些她可能永远都懂不了的液曲。
“是的……”
原本想要点头,可是男人的嘴唇一下子欺了过来话音未落就被他尽数吞进了腹中。
他的吻开始的时候还像是蜻蜓点水,半分锺过後,轻柔的吸吮慢慢向狂狷的深搅过渡。他开始疯狂的占据她的整个口腔,灵活的舌头缠著她的香舌不放抵死缠绵……
做著这样熟悉的动作,温云美却有那麽一丝丝的失望。
因为男人平时有没有在玩,一上床就什麽都知道了。无论是接吻技巧好,还是取悦女人的方式高超都只能证明这个男人阅女无数,长期流连在花丛之中。
不是个专情的好男人啊……心里没缘由的发出一声**裸的叹息。
呀?
奇怪了──
一段露水因缘而已,她怎麽会在意起客人的生活方式来了?
耳边警锺长鸣,女人的心里泛起阵阵寒意。同样是在抱著身上的男人拥吻,但是睁大的美眸却流露出了一丝懊恼。
温云美啊温云美……你现在危险了!怎麽可以把私人的情绪带入到工作当中去!
如果现在可以,她一定会拼命摇晃自己的头并且立刻冲一个沁醒的冷水澡。
但是不行啊──
那个叫朗的男人正在用尽各种方式要将她浑身的欲火燃烧到极致。
“太长了,叫你贝儿可好?”
已经用嘴叼著解开了她数颗纽扣,将里面特意为他准备的
感内衣释放出来。指尖悠闲的滑过那些细密的蕾丝,显然男人爱极了她的这种“特殊”的装扮。
外表是那麽的端庄正经,内在里却是惹得男人热血沸腾的骚浪。每个男人其实都锺情於这样“表里不一”的女人,只因征服一个闷骚的OL要比搞定一个在酒吧里谁都能搭上的便宜货要有成就感的多。
“只要你喜欢,叫我什麽都可以。”
理智被强拉回来一点,温云美展开笑颜将职业化的温顺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好,很好,听话的女人最讨人喜欢。我的小贝儿──”
明明是在柔声细语的对她发出赞许,但是下一瞬间男人全部绅士的举止竟然轰然倒塌。恶魔般又是轻佻又是风流的样子如同附身一般侵袭到朗的体内让他的笑容晕染上逼仄的邪气。
“啊……?!”
被他猛的拦腰抱起之时,温云美吓得不知道该惊呼什麽才好。原本还沈浸在温柔乡之中,但是紧跟著她就亲眼见著斯文的男人力大入神,自己则被像丢麻袋一样用力的甩在了酒店柔软的大床之上随著被突然撞击的床垫而乘舟般的上下颠簸。
“你!”摔得有些疼,这样的棒鲁已经不似男女之间的嬉戏逗趣了。
“那麽贝儿,我们来玩激烈的,好不好?”
但是男人却站在床前笑嘻嘻的望著趴倒在床上狼狈的温云美,当女人抬头有些恼怒的回视他的那一刻,她看到的却是一双如同狼一般狡猾yīn狠的眼神。
被他的外表骗了!
(图:蓝胤)